第十五章 雾灵山
在夏、鲁两国疆域的接壤处有座界山，此山高耸入云且茂树遮体，再之空气湿润，时常有白雾弥漫，远远望去犹如滔滔云海，微风拂过，好似蛟龙出海般卷起层层白浪，若风势强些，更是万马奔腾，惊涛骇浪，使得白雾下的环山建筑也若隐若现仿佛仙境，而山上更是住着一群白衣修士，其门派也因山得名，故此称为雾灵山。
楚九鸣一行人行至山下已是雨季过后，直到进入山门温子奕才稍稍放松警惕，他防备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孩童模样的珑儿。
回想狐仙一战，正当他在楚九鸣肩头种下追踪咒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唯独这个小女孩，她不仅眼光犀利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还在他们追踪鸾鸟时不断朝着众人藏匿的地方注目。
要说她是坏人，可她不仅没有揭穿自己的行为，还在他们追赶不及时刻意找些借口放慢鸾鸟的步调，要说她是好人，可又怎能眼见鸾鸟乱杀无辜而置之不理呢？
温子奕想不明白一个小孩儿为何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更想不通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一路的暗中观察也没能让他发现一丝端倪，就连对方的实力也没有摸清楚，但如今进了山门，有师傅坐镇，想必她也斗不过大师兄跟二师兄，这才稍稍使得紧绷的神经有所缓解。
“哇，这般景色简直犹如人间仙境啊……”
看着漫山遍野的高树，脚下又不时白雾蒙蒙，一座座雄伟建筑环绕在树林间、悬崖边、峰顶上，这让楚九鸣不由得惊叹。
“傻主人，世间良良美景无数，这等小场面又何必如此呢。”见对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着实引得珑儿在一旁咯咯发笑。
楚九鸣白了她一眼，“说的好像你见过多少大场面一样。”
珑儿也是不服气的，小手一叉腰，傲娇地说道，“那是自然！少说我也活了上千年，什么……唔唔……”
还没等她说完，楚九鸣赶紧伸手上前堵住了她的嘴巴。
看着雾灵山几人在前方带路好似没有听见，这才放松下来在珑儿耳边轻声说道，“你个惹祸精，以后除了与我单独相处外，千万要谨言慎行，免得到时再惹出麻烦来，还有，你现在既是小孩儿模样，那便该有个小孩儿的样子，别天天把你活得久法力强挂在嘴边，更不可在众人面前显露原形，不然被人发现你有不同之处，他们定会对你做出不好的事情来，听见没有。”
珑儿眨着呼扇呼扇的大眼睛，满眼惊喜的盯着楚九鸣，由于被对方捂着嘴巴，唔唔地说到，“主人，你是在关心珑儿吗？”
楚九鸣一怔，随口答道，“那是自然，我是你主人，自然会关心你的安危。”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不是真的心系龙女，只是怕她会不受控制大闹雾灵山，到时再惹出祸端连累自己就麻烦了。
可珑儿听了这话，就更加开心了，跳起来一把环住楚九鸣，“主人对珑儿真好！”
“咳咳咳！快松手！”
正在二人打闹之际，动静不免引得前方带路的四人扭身回头，师门圣地向来庄重严谨，这让温子奕多少有些不悦，“楚兄弟快些跟上，还有半晌山路要走呢。”
“抱歉，失礼了失礼了…”
看着珑儿躲在楚九鸣身旁不屑的朝他办了个鬼脸，温子奕既好气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继续向前赶路，直至来到山顶。
硕大的牌楼就由两根木柱矗立在眼前，而木柱上，则是用楷体刻着十四个黑字。
“苍天难治青峰在，欲将安定尽还来”
牌楼后便是一串高阶，阶上则竖立着一面伟岸的大门，大门正中间更是金笔提有三个大字。
雾灵山。
眼瞧宏伟大门被缓缓推开，从里面走出一白衣魅影，远远望去竟显得门之宽广而魅影之小。
“嫣师姐。”
温子奕见其出来双手一拱，随后三名弟子弯腰礼拜。
而魅影脸带面纱不见任何表情，见几人回师也只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便甩出袖后碧玉长剑抛向半空，随之轻轻跃起，待白靴稳稳停在剑身之上后远去。
众人望着嫣师姐慢慢飞远。
“这就是讲事先生提过的御剑飞行吗……”
“嘁！”
看楚九鸣不由得发声感叹，珑儿又满脸不屑，小声嘟囔道，“借物飞行而已，有什么可炫耀的，若不是我法力尽失九成……”
“刚才对你的叮嘱，没过半晌就抛到脑后了吗？”
面对厉声斥责，珑儿气的撅起小嘴直跺脚，什么话都不让说，属实憋坏了这个大嘴巴。
看着龙女如此任性，楚九鸣心里很是复杂，为何现在的自己就这么不能忍受对方呢？最开始可是心心念念的。
“二位，请随我来。”
见嫣师姐身形化为一点，温子奕这才回过头来邀请楚九鸣和珑儿进门。
“大师兄。”
过了宽敞庭院进入第一道大厅，看着高台上一位病怏怏的束发男子扶案而坐，几人拱手礼拜，此人正是文武兼得又名声显赫的雾灵山大弟子玄虚，楚九鸣也赶紧有样学样。
闻言，正在案上细读书卷的玄虚缓缓抬头，看着台下四位尚缺一人，一抹忧伤划过，随后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咳咳…是小师弟回来了…”
“禀师兄，鸟妖已除，我等回山复命。”
“甚好甚好，这二位是……”
绕过四人，玄虚看向身后的楚九鸣和珑儿。
“这二位是我等除妖时巧遇的旧人，此人名叫楚柳宁，与我曾在京城击退蛮兵时相识，而这位……”
温子奕看向身后，楚九鸣赶紧拉着龙女上前一步接话，“啊，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名遗孤，名叫珑儿，我见她可怜便让她一路跟随与我，今日特此来雾灵山拜师，望能求学救母。”
说完，楚九鸣悄悄拱了拱一旁的珑儿。
珑儿反应过来嘿嘿一笑，朝高台上病怏怏的俊男招了招手。
玄虚也是被她的可爱萌到了，笑着说道，“师傅正在闭关修行，此事还需他老人家决断，两位既是远道而来，小师弟，你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待师傅出关后再做定夺吧。”
“遵命。”
玄虚又望了一眼明然腰间的布袋，叹气惋惜道，“唉…明熙这孩子天赋异禀，乃是辰位中数一数二的，想不到今日再见却是与他两界相隔了，咳咳…明然…”
“在！”
“咳…你们二人既是亲兄弟，明熙的尸骨也理应由你带去不归祠，之后记得与家中通封书信，将事情始末说一下，如若二老希望将明熙带回山下安葬，我等会配合处理的。”
听到玄虚提及自己的亲兄弟和家人，明然一路的强忍再也绷不住了，“哇”的瘫跪在大厅中掩面痛哭。
哭声在偌大的正堂里回荡良久，终是没人上前搀扶任由他发泄情绪。
直到发觉自己有失礼数，明然这才抬袖默默擦干泪水，收好情绪对着高台一拱，颤声说道，“遵命！”然后起身退下。
“大师兄，刚才我见嫣师姐匆匆出去，是门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目送明然慢慢走远，温子奕转头询问起嫣师姐的踪迹。
“没什么，只不过是些神赐的事宜罢了。”
“神赐？不是还有四年才开始吗？”
“各个门派相隔甚远，到时还有神明到场，师傅怕临近再做准备会置办不周，所以特派嫣瑶将邀贴早些送去。”
说完，玄虚将书卷轻轻合上，“咳…时辰不早了，子奕，你先带二位去客房歇息吧，师傅出关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到时是去是留，还得看两界池的结果。”
“遵命！两位请随我来。”
说完，几人头也不回转身退下，楚九鸣赶忙拉着珑儿紧跟温子奕的步伐。
“温少侠，刚刚听你大师兄所说的两界池是什么？等你师傅出关后做个决断不就好了吗，为何还要看两界池的结果啊？”
在通往雾灵山客房的栈道上，楚九鸣心中隐隐不安，抓着温子奕一通询问。
“两界池是雾灵山拜师前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只有通过测试，才可知道你的肉身与魂魄是否具备修炼门术的条件。”
“哦？若是没能通过测试，难不成还不让拜师了？”
“那是自然，雾灵山弟子的修炼主要是以御剑术和控法术为首，所谓御剑术，是需要人魂中的精神力作为牵引才可习得，而控法术，则是必须依附肉身中雷、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如果你的精神力无法驾驭飞剑，而肉体中五种属性又没有一项突出点，那就算师傅同意你入门了也是无法修炼的。”
“那你不妨现在就帮我测测看，如若不成我也好另想办法。”
“这可不是说测就能测的，你现在身处阳间，怎么可能轻易让你的肉身与魂魄分离呢…”
温子奕顿了顿，“这也是为什么必须要去两界池的缘故，因为那里是人界与鬼界相连最薄弱的交界点，人界属阳鬼界属阴，进入池水后阴阳混沌，人的魂魄与肉体会有短暂分离，也只有这样才可知道你是否能达到拜师的条件。”
楚九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哦对了，还有一事我想问，你们刚刚提到的神赐又是什么？”
“所谓神赐，是以二十年为节点，每当节点到来时，天上的神明便会下凡到人界传教授徒，众门派会将自己师门中能力最强的弟子派去指定地点比武切磋，在神的见证下，胜利者并得到认可的，就能拥有神明亲传，还有机会获得仙力，最终飞升成神，这便是神赐，正巧，再有四年雾灵山便是下一个节点了，如若你能有幸留下，届时还可观摩一下各个门派的风采。”
说着，温子奕停下将临近的房门打开，“如果有人能在比武中得到神明亲传，那么他所在的门派自然也会随之名声大噪。好了，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二位告辞。”
“哎哎……！”
楚九鸣还有很多话没有问完，可温子奕双手一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个人好生没有教养，话还没有问完说走就走。”
一路没有讲话的珑儿可算憋不住了，冲着温子奕离去的背影又做了个鬼脸。
楚九鸣无奈的偏头看向她，“好啦，人家为了救咱们性命已经痛失一位同门了，现如今还愿意带你我回山就已经很是不错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赶路，你总要给人家一点时间平复下心情不是？”
“嘁，师弟死了他却冷脸哭也不哭，都这般无情了，哪里还需要平复心情。”
楚九鸣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进屋准备收拾二人的行囊与床榻，“你为何总是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成见呢？”
珑儿也是跟在屁股后面当先不让的坐在榻上，“哪里是我对他有成见啊，明明是他，一路上对我千盯万防的，好像我有多么十恶不赦一样。”
“就说你一路走来惹了多少麻烦吧？虽然不到十恶不赦，但也是怪叫人操心的，人家防备你那也算有情可原。下来下来，我还没收拾好呢。”
“不要！我累了，我要睡觉！”
看着盘坐在床榻上的龙女小脑袋歪向一边，明显是在生自己的气，楚九鸣真是既恼火又语塞，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哎……”
一声叹息，气氛也就僵持在这里，最后还是珑儿率先开了口，怯怯的问到，“主人……你是讨厌珑儿吗？”
楚九鸣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些局促，“嗯？我可不曾说过，此话你是如何得来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与从前不同了。”
“不同？”
显然这样的回答更是让楚九鸣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便是我，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今后也会如此，倒是哪里不同了？”
小龙女刚要张嘴，转念想想又觉得有些话说来不太妥当，便暗暗叹了口气，随后换上满副笑颜，一溜烟从榻上跳了下来。
楚九鸣也不含糊，她不答自己便也不再多问，转身默不作声的着手收拾起行囊与床榻。
看着对方忙忙碌碌的背影，珑儿喃喃自语道：“可是从前的羽永远不会怪洛曦啊……”
楚九鸣一行人行至山下已是雨季过后，直到进入山门温子奕才稍稍放松警惕，他防备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孩童模样的珑儿。
回想狐仙一战，正当他在楚九鸣肩头种下追踪咒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唯独这个小女孩，她不仅眼光犀利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还在他们追踪鸾鸟时不断朝着众人藏匿的地方注目。
要说她是坏人，可她不仅没有揭穿自己的行为，还在他们追赶不及时刻意找些借口放慢鸾鸟的步调，要说她是好人，可又怎能眼见鸾鸟乱杀无辜而置之不理呢？
温子奕想不明白一个小孩儿为何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更想不通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一路的暗中观察也没能让他发现一丝端倪，就连对方的实力也没有摸清楚，但如今进了山门，有师傅坐镇，想必她也斗不过大师兄跟二师兄，这才稍稍使得紧绷的神经有所缓解。
“哇，这般景色简直犹如人间仙境啊……”
看着漫山遍野的高树，脚下又不时白雾蒙蒙，一座座雄伟建筑环绕在树林间、悬崖边、峰顶上，这让楚九鸣不由得惊叹。
“傻主人，世间良良美景无数，这等小场面又何必如此呢。”见对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着实引得珑儿在一旁咯咯发笑。
楚九鸣白了她一眼，“说的好像你见过多少大场面一样。”
珑儿也是不服气的，小手一叉腰，傲娇地说道，“那是自然！少说我也活了上千年，什么……唔唔……”
还没等她说完，楚九鸣赶紧伸手上前堵住了她的嘴巴。
看着雾灵山几人在前方带路好似没有听见，这才放松下来在珑儿耳边轻声说道，“你个惹祸精，以后除了与我单独相处外，千万要谨言慎行，免得到时再惹出麻烦来，还有，你现在既是小孩儿模样，那便该有个小孩儿的样子，别天天把你活得久法力强挂在嘴边，更不可在众人面前显露原形，不然被人发现你有不同之处，他们定会对你做出不好的事情来，听见没有。”
珑儿眨着呼扇呼扇的大眼睛，满眼惊喜的盯着楚九鸣，由于被对方捂着嘴巴，唔唔地说到，“主人，你是在关心珑儿吗？”
楚九鸣一怔，随口答道，“那是自然，我是你主人，自然会关心你的安危。”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不是真的心系龙女，只是怕她会不受控制大闹雾灵山，到时再惹出祸端连累自己就麻烦了。
可珑儿听了这话，就更加开心了，跳起来一把环住楚九鸣，“主人对珑儿真好！”
“咳咳咳！快松手！”
正在二人打闹之际，动静不免引得前方带路的四人扭身回头，师门圣地向来庄重严谨，这让温子奕多少有些不悦，“楚兄弟快些跟上，还有半晌山路要走呢。”
“抱歉，失礼了失礼了…”
看着珑儿躲在楚九鸣身旁不屑的朝他办了个鬼脸，温子奕既好气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继续向前赶路，直至来到山顶。
硕大的牌楼就由两根木柱矗立在眼前，而木柱上，则是用楷体刻着十四个黑字。
“苍天难治青峰在，欲将安定尽还来”
牌楼后便是一串高阶，阶上则竖立着一面伟岸的大门，大门正中间更是金笔提有三个大字。
雾灵山。
眼瞧宏伟大门被缓缓推开，从里面走出一白衣魅影，远远望去竟显得门之宽广而魅影之小。
“嫣师姐。”
温子奕见其出来双手一拱，随后三名弟子弯腰礼拜。
而魅影脸带面纱不见任何表情，见几人回师也只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便甩出袖后碧玉长剑抛向半空，随之轻轻跃起，待白靴稳稳停在剑身之上后远去。
众人望着嫣师姐慢慢飞远。
“这就是讲事先生提过的御剑飞行吗……”
“嘁！”
看楚九鸣不由得发声感叹，珑儿又满脸不屑，小声嘟囔道，“借物飞行而已，有什么可炫耀的，若不是我法力尽失九成……”
“刚才对你的叮嘱，没过半晌就抛到脑后了吗？”
面对厉声斥责，珑儿气的撅起小嘴直跺脚，什么话都不让说，属实憋坏了这个大嘴巴。
看着龙女如此任性，楚九鸣心里很是复杂，为何现在的自己就这么不能忍受对方呢？最开始可是心心念念的。
“二位，请随我来。”
见嫣师姐身形化为一点，温子奕这才回过头来邀请楚九鸣和珑儿进门。
“大师兄。”
过了宽敞庭院进入第一道大厅，看着高台上一位病怏怏的束发男子扶案而坐，几人拱手礼拜，此人正是文武兼得又名声显赫的雾灵山大弟子玄虚，楚九鸣也赶紧有样学样。
闻言，正在案上细读书卷的玄虚缓缓抬头，看着台下四位尚缺一人，一抹忧伤划过，随后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咳咳…是小师弟回来了…”
“禀师兄，鸟妖已除，我等回山复命。”
“甚好甚好，这二位是……”
绕过四人，玄虚看向身后的楚九鸣和珑儿。
“这二位是我等除妖时巧遇的旧人，此人名叫楚柳宁，与我曾在京城击退蛮兵时相识，而这位……”
温子奕看向身后，楚九鸣赶紧拉着龙女上前一步接话，“啊，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名遗孤，名叫珑儿，我见她可怜便让她一路跟随与我，今日特此来雾灵山拜师，望能求学救母。”
说完，楚九鸣悄悄拱了拱一旁的珑儿。
珑儿反应过来嘿嘿一笑，朝高台上病怏怏的俊男招了招手。
玄虚也是被她的可爱萌到了，笑着说道，“师傅正在闭关修行，此事还需他老人家决断，两位既是远道而来，小师弟，你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待师傅出关后再做定夺吧。”
“遵命。”
玄虚又望了一眼明然腰间的布袋，叹气惋惜道，“唉…明熙这孩子天赋异禀，乃是辰位中数一数二的，想不到今日再见却是与他两界相隔了，咳咳…明然…”
“在！”
“咳…你们二人既是亲兄弟，明熙的尸骨也理应由你带去不归祠，之后记得与家中通封书信，将事情始末说一下，如若二老希望将明熙带回山下安葬，我等会配合处理的。”
听到玄虚提及自己的亲兄弟和家人，明然一路的强忍再也绷不住了，“哇”的瘫跪在大厅中掩面痛哭。
哭声在偌大的正堂里回荡良久，终是没人上前搀扶任由他发泄情绪。
直到发觉自己有失礼数，明然这才抬袖默默擦干泪水，收好情绪对着高台一拱，颤声说道，“遵命！”然后起身退下。
“大师兄，刚才我见嫣师姐匆匆出去，是门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目送明然慢慢走远，温子奕转头询问起嫣师姐的踪迹。
“没什么，只不过是些神赐的事宜罢了。”
“神赐？不是还有四年才开始吗？”
“各个门派相隔甚远，到时还有神明到场，师傅怕临近再做准备会置办不周，所以特派嫣瑶将邀贴早些送去。”
说完，玄虚将书卷轻轻合上，“咳…时辰不早了，子奕，你先带二位去客房歇息吧，师傅出关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到时是去是留，还得看两界池的结果。”
“遵命！两位请随我来。”
说完，几人头也不回转身退下，楚九鸣赶忙拉着珑儿紧跟温子奕的步伐。
“温少侠，刚刚听你大师兄所说的两界池是什么？等你师傅出关后做个决断不就好了吗，为何还要看两界池的结果啊？”
在通往雾灵山客房的栈道上，楚九鸣心中隐隐不安，抓着温子奕一通询问。
“两界池是雾灵山拜师前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只有通过测试，才可知道你的肉身与魂魄是否具备修炼门术的条件。”
“哦？若是没能通过测试，难不成还不让拜师了？”
“那是自然，雾灵山弟子的修炼主要是以御剑术和控法术为首，所谓御剑术，是需要人魂中的精神力作为牵引才可习得，而控法术，则是必须依附肉身中雷、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如果你的精神力无法驾驭飞剑，而肉体中五种属性又没有一项突出点，那就算师傅同意你入门了也是无法修炼的。”
“那你不妨现在就帮我测测看，如若不成我也好另想办法。”
“这可不是说测就能测的，你现在身处阳间，怎么可能轻易让你的肉身与魂魄分离呢…”
温子奕顿了顿，“这也是为什么必须要去两界池的缘故，因为那里是人界与鬼界相连最薄弱的交界点，人界属阳鬼界属阴，进入池水后阴阳混沌，人的魂魄与肉体会有短暂分离，也只有这样才可知道你是否能达到拜师的条件。”
楚九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哦对了，还有一事我想问，你们刚刚提到的神赐又是什么？”
“所谓神赐，是以二十年为节点，每当节点到来时，天上的神明便会下凡到人界传教授徒，众门派会将自己师门中能力最强的弟子派去指定地点比武切磋，在神的见证下，胜利者并得到认可的，就能拥有神明亲传，还有机会获得仙力，最终飞升成神，这便是神赐，正巧，再有四年雾灵山便是下一个节点了，如若你能有幸留下，届时还可观摩一下各个门派的风采。”
说着，温子奕停下将临近的房门打开，“如果有人能在比武中得到神明亲传，那么他所在的门派自然也会随之名声大噪。好了，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二位告辞。”
“哎哎……！”
楚九鸣还有很多话没有问完，可温子奕双手一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个人好生没有教养，话还没有问完说走就走。”
一路没有讲话的珑儿可算憋不住了，冲着温子奕离去的背影又做了个鬼脸。
楚九鸣无奈的偏头看向她，“好啦，人家为了救咱们性命已经痛失一位同门了，现如今还愿意带你我回山就已经很是不错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赶路，你总要给人家一点时间平复下心情不是？”
“嘁，师弟死了他却冷脸哭也不哭，都这般无情了，哪里还需要平复心情。”
楚九鸣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进屋准备收拾二人的行囊与床榻，“你为何总是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成见呢？”
珑儿也是跟在屁股后面当先不让的坐在榻上，“哪里是我对他有成见啊，明明是他，一路上对我千盯万防的，好像我有多么十恶不赦一样。”
“就说你一路走来惹了多少麻烦吧？虽然不到十恶不赦，但也是怪叫人操心的，人家防备你那也算有情可原。下来下来，我还没收拾好呢。”
“不要！我累了，我要睡觉！”
看着盘坐在床榻上的龙女小脑袋歪向一边，明显是在生自己的气，楚九鸣真是既恼火又语塞，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哎……”
一声叹息，气氛也就僵持在这里，最后还是珑儿率先开了口，怯怯的问到，“主人……你是讨厌珑儿吗？”
楚九鸣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些局促，“嗯？我可不曾说过，此话你是如何得来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与从前不同了。”
“不同？”
显然这样的回答更是让楚九鸣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便是我，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今后也会如此，倒是哪里不同了？”
小龙女刚要张嘴，转念想想又觉得有些话说来不太妥当，便暗暗叹了口气，随后换上满副笑颜，一溜烟从榻上跳了下来。
楚九鸣也不含糊，她不答自己便也不再多问，转身默不作声的着手收拾起行囊与床榻。
看着对方忙忙碌碌的背影，珑儿喃喃自语道：“可是从前的羽永远不会怪洛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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