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授学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想起，屋中与楚九鸣交谈甚欢的珑儿轻轻回了句，“谁？”
“是我，温子奕。”
二人对视一眼，“他怎么又来了？”
想不通，珑儿便一溜烟跳下床榻跑去开门，刚要抬手，木门“咣当”一声被人用外力推开，撞的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恭喜楚兄弟，你终于任以巳位了！”温子奕兴奋地闯了进来，当他看到榻上堆满衣物和行囊，随即表情恢复如常，“你这是……？”
“哦，温少侠来的正是时候，刚刚我与珑儿商议过后，决定不再叨扰，今晚便下山离去。”说完，楚九鸣一愣，“你方才说什么？”
温子奕微微一笑，拱手道：“楚兄弟，哦不，以后就要称呼你为楚师弟了，刚刚二师兄宣读巳位人选，你正好名列其中，我是特来告知的。”
楚九鸣还有些不可置信，“此，此话当真！”
温子奕颌首，“千真万确，不过为你等准备的正清服尚未置办妥当，所以你还得在客房多住些时日，关于往后的事宜，待师傅授学之时，我再前来告知吧。”
听完这话，楚九鸣心里有些小确幸，刚刚若不是珑儿从中阻拦，恐怕二人现在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随即回敬道：“多谢温师兄。”
“不必客气。”
温子奕刚要开口再叮嘱些什么，却看到珑儿捂着小脑袋从一旁经过，走到楚九鸣身边，站到了自己对面，眼角还挂着一抹泪珠，满脸愤怒之意。
他身体一颤，想到自己刚刚开门时确有撞到异物，“就先如此，我还有急事需要处理，告辞。”
……
“他是被你吓跑的？”楚九鸣看着温子奕匆忙地背影，呆呆的问。
“没有。”
“他就是被你吓跑的。”楚九鸣肯定的回答
“……主人，你以后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儿。”珑儿恶狠狠地说。
“为何？”
“因为他遭天谴的时候，容易连累到你。”
楚九鸣无语，“你为何一直对他这般偏见，我倒觉得温少侠人挺好的。”
“哼。”
珑儿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伸出小手摸了摸脑袋上微微拱起的鼓包，随后触电般又缩了回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到底算不算好人，那就拭目以待吧。”
“……”
白驹过隙，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日清晨，一张陌生面孔敲响了楚九鸣的房门，待将服饰与佩剑交到对方手中后便转头离去，不曾多说一句。
这倒勾起了楚九鸣的好奇心，他看了看这名怪人离去的背影，随后又将目光锁定在了手中的衣物上。
这是他头一次近距离观赏雾灵山的服饰，不免爱护有佳，待轻抚过表面，才发现它并不只有单单的纯白色，袖上居然还用金丝缝制出秀丽的花纹，那纹路似风，似水，似云，而胸前更是突显出一只獬豸凶猛无比，好似正义的化身。
与其他弟子不同的是，除了白衣外，下方还叠有一件棕色皮甲与两只套腕。
这可把珑儿激动坏了，她满心欢喜地帮楚九鸣穿戴整齐，忽然眼前一亮，远远端详，没想到本就秀气的楚九鸣，现在居然还隐隐透露出些许英色。
“确是不错。”
房门没关，温子奕从栈道走来站在门外，他看了一眼珑儿便没进去，只是在门口一番夸赞。
“温师兄。”楚九鸣将皮甲勒紧，转头应了一句。
温子奕点头，“嗯，怎么样，衣服合身吗？”
“合身倒是合身，可为何我这却比你们多了件皮甲呢？”
“自然是为了安全考虑，毕竟你等刚刚入位，修为还不够精进，多一件护甲便多一份保障。”
“哦……”楚九鸣明白了，点头称是。
而温子奕又忍不住多看了珑儿一眼，发现她今天居然没有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自己，当然，他也不是来找不痛快的，是有正事需要传达，随即对楚九鸣说道：“走吧，今日师傅亲自授学，估摸着巳位也都快要到齐了。”
讲完，温子奕转头便走，可没走两步，却又悠悠退了回来，冲着珑儿说道：“你留下。”
然后再也不看珑儿如何呲牙咧嘴一脸凶相，只管大步流星离开了栈道……
……
当楚九鸣收拾妥当，快步追赶上温子奕，两人来到了镇灵殿的一侧厢房，里面正正襟危坐着九位熟悉的面孔，皆是那日一同前来拜师之人。
楚九鸣双眼扫过众人，却看到公孙晟满脸兴奋地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指向自己旁边的桌案，“楚公子，坐来这边。”
楚九鸣闻声身体一颤，虽然有所抗拒，但除了那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位置可去了。
想到往后余生，都要跟这个表面粗犷，实则举止怪异的阴人跪坐在一起，他有一种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
“师傅来了，你且先去坐下，若日后有何不解之处，尽管找我便是。”温子奕看到师傅带着二师兄和嫣瑶向这边走来，他简单交代一下，便匆忙告辞。
楚九鸣没有办法，只得知难而上，当他刚刚坐定在桌案旁，白衣白发的老者也恰好带着二人走到了前方站台。
他抬眼看向众人，随后一手背过于身，一手则拿起了临近桌案上的竹简，“此简，乃是雾灵山的门规——《灵山戒律》，尔等桌案皆有一卷，里面的内容需要务必熟知，若今后敢有违背者，轻则抄书此卷，重则逐出师门！尔等知晓与否？”
场内一片安静，尽管对方讲地轻描淡写，但巳位们深知其中厉害，都默默点了点头。
见状，老者收起严肃，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随后示下身旁的段青山将站台桌案上的油灯点燃。
星星火苗在偌大的厢房中毫不起眼，台下巳位们纷纷前倾身体，想要看看有何稀奇。
与此同时，老者也将另一只手背到了身后，左右踱步说道：“我且先问在坐一个问题，雾灵山所修的三术，皆是何术？”
“剑术、咒术和御剑术。”公孙晟另一边的李牧正声回答。
楚九鸣闻言有些熟悉，便偏头望去，随后露出猥琐地笑容，原来那边还有一位与自己同命相连的兄弟，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错！”老者很是满意，停下脚底的动作说道：“剑术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便也不再多说，而何是咒术，何是御剑术，众位有谁可曾知道？”
台下一阵交头接耳，随后又都频频摇头，没人敢站出来作答。
“呵呵。”老者两声轻笑，又向身侧的段青山一番示意。
二师兄颌首表示明白，随即站到油灯正前方，竖起剑指立于唇边，一阵冥思后，猛地指向中心那点微弱的亮光。
火苗被他衣袖带起的清风划过，开始剧烈摇摆自己的身姿，随着对方剑指一抬，火焰便好似受到牵引般脱离了灯绳，悬于眼前。
大家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段青山则不缓不慢，剑指开始在厢房里四处游转，而小小的火苗也顺着他的指引开始飘荡，直至环顾一周，重新回落到灯绳上继续燃烧。
“这便是御剑术，”老者顿了顿，“所谓御剑，其是需要修术者拥有极强的精神力，而精神力的来源便是魂魄，魂魄越强，所能控制的媒介越多，如果把刚刚的灯火换作武器，那么就能对敌人造成伤害。”
“如果只是用精神力来控制媒介就算御剑术，那我将其换成长枪、刀斧，岂不是也可以？如此，那这御剑术倒是也简单了。”台下的子安嘟囔着。
“你所说的那叫念术，而并非御剑术。”
没想到这么细小的声音却也被那老者听了去，他摇了摇头，“御剑术顾名思义，重点在于御剑，可不只是操控媒介那么简单，必须还要搭配相应的剑招，才能使其威力发挥到最大。”
这就好比手拿武器的两人，单手持剑谁都可以做到，但普通人只会胡乱挥砍，能不能伤敌全凭运气，而侠客则不然，他会运用自己所学的剑术轻易将对方击败。
随后，他又赏识般看向段青山，“这也是习得御剑术最艰难之处，因为一心不可多用的缘故，所以想要一边控制飞剑又一边运用剑招，威力很难达成，平常人也就只多控制一件，并使其发挥出应有的水平。不过，你们面前的二师兄，乃是修炼御剑术的奇才，他不仅可以同时操控五把飞剑，还能使其威力发挥到极致，并且五人才可结出的剑阵，他一人亦可，大家今后若有难解之处，尽管找他解惑。”
“什么！！”
台下新任巳位们听完，对此都投去了崇拜和羡慕地眼神，一些修习御剑的，甚至暗暗摩拳擦掌，励志要成为段青山这样的人物。
见气氛鼎沸，老者又微笑着，侧头看向另一边。
“嫣瑶。”
“诺。”
嫣瑶轻轻应了一句，因为脸上带着面纱的缘故，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一双勾人的媚眼尽显冰凉。
她闻言迈开秀腿，步伐轻盈地走到油灯前方，抬起右臂在空中画线，五根玉指所过之处带动了周遭空气，随着掌心立于胸前，两束气息透过面纱，顺着嘴角吸入口中，胸脯微微隆起，紧接着一声娇喝，“人法火咒，赤虎。”
随后掌心狠狠灌向油灯上，那微弱的火苗。
火苗异动，但与段青山不同，它没有悬浮也没有剧烈摇摆，而是突然气势暴涨，瞬间从星星之火变得波涛汹涌，一只猛虎的雏形从中显现，然后饿虎觅食般朝着众人扑去。
巳位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前排几人甚至吓得跌坐在地上。
如此情形，嫣瑶立即收手，一只浑身燃烧着烈焰的老虎也就此沉吟一声，化做飞火烟消云散。
厢房内顿时安静了，除了震撼外，再无其他言语可以明表。
“这便是咒术，”见巳位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老者悠悠说道：“所谓咒术，其需要配合施术者的五属才能释放，便是火命习火咒，木命习木咒，土命习土咒，水命习水咒，雷命习雷咒。”老者再次顿了顿，“咒术者激发的气息越强，所呈现的威力也就越大，但同样离不开媒介。”
这回，经过这么一折腾，油灯上摇摇欲坠的火苗彻底熄灭了。
“而想要习好咒术，也没有那么简单，单单只靠气息是无法办到的，还要配合其独特的法门。”
老者亲自将油灯点燃，随后目光独独锁定在楚九鸣身上，仿佛接下来的话，只对他一人所讲，“我们每朝呼吸之间，全部都是万物之气，其进入体内后运转一周，需施咒者将与自身相同的属气剥离出来，再释放出去……”
台上老头讲地无不具细，除了介绍门术外，还传授了一些心得，下面多半人也对此津津乐道，只有公孙晟，他偏了偏脑袋凑向楚九鸣，“楚公子，那日宣读巳位人选时，里面好像并没有你的名字吧？你究竟是托了何许高人，居然可以进到厢房里来听学？”
楚九鸣闻声，转头看到对方凑了过来，身体本能的同性相斥移向外侧，满脸嫌弃地对他说：“我并未托人啊。”
“咦？”
公孙晟一脸不可置信，随后上下打量了眼前之人一番，好似明白了什么，“公子可是在欺瞒奴……”想到称呼有些不合适，“额……在下呀，刚刚我见你与那雾灵山的高位并立而行，还说没有托人？”
楚九鸣有些不耐烦，“我是凭本事进来的，再者，巳位中也有我的名字。”
“哦？那日我可亦曾在场，并未听见念到你的名字呀。”
“怎么没有，沧州楚九鸣便是我。”
“……”
“对了，说到这，有件事我正想问你。”楚九鸣放下间隙靠近了一些。
公孙晟见对方这么主动，轻轻一笑，“公子何事不明尽管说来，在下定会知无不言。”
“你刚刚说的高位是什么？为何要如此称呼他们。”
公孙晟也靠近了一些，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引的前方老者注目，“这你都不知道啊，高位之说，乃是雾灵山的等级划分。”
他抬头看了看前面讲话的老者，发现对方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随即放下戒心告知道：“雾灵山一共分有四等，子位为尊；丑位为高；寅位、卯位为中；辰位、巳位为末。看到台上的那个老头了吗？他便是子位甲，而且听说如今的子位仅剩下两人，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子位癸。”
“哦？那其他人呢？”
公孙晟阴沉着声音，一脸恐怖，“死了。”
什么！死了！？
楚九鸣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都死了。
“楚九鸣……”
“在！”
听到有人叫到自己，楚九鸣本能高声回答，随后寻找了下声音来源，竟是前面的老者。
他赶忙挺了挺身，恭恭敬敬一拜，“师……师傅叫弟子何事……”
老者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将其引荐给一旁的嫣瑶，“今后你的修行皆由你四师姐负责，多学多看，要明白不耻下问。”
“诺……”楚九鸣不明其意，只顾着低头应诺，他属实不敢多看老者一眼，生怕对方察觉到自己刚刚在开小差，没有认真听教。
而巳位里，当一众男人们听到师傅竟将楚九鸣托付给了嫣瑶，全都恨的咬牙切齿，目光透露出凶狠。
因为在大伙儿还没入山时，便曾听过嫣瑶的芳名，更知道其乃是雾灵山的一朵冰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而现如今却是有人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比如巳位中的伯誉，目前属他的眼神最为凶狠，自己可是千里迢迢追捧过来的，现在居然被这个宵小之辈捷足先登了。
“嫣师妹，你还是快些带他下去吧。”段青山眼见气氛变了味儿，不免有些憋笑，生怕自己忍不住，赶紧催促嫣瑶带楚九鸣离开。
嫣瑶则没有说话，冷冷看了一眼楚九鸣便出了门。
而楚九鸣也属实有些跪不住了，因为除了公孙晟外，在场所有男人们的目光灼热，烤的他如坐针毡，在听到命令后，他飞也似的起身就要逃离。
“且慢。”
刚与老者擦肩而过，却听到对方叫停了自己，“《灵山戒律》，抄罚二十遍，明日申时送与我处。”
楚九鸣一愣，“师傅，这是何意？”
“《灵山戒律》第三条，尊长授学，不得交耳，应于身正。”
“诺……”
唉，还是被发现了。
楚九鸣心中一番苦恼，哀声应下，转身随了嫣瑶而去。
而众人们听到对方受到处罚，些许快意油然而生，这才肯稍稍放下妒忌，只有公孙晟，还躲在最后面偷笑。
“公孙晟。”老者一字一顿。
“弟子在！”公孙晟挺坐身板。
“始作俑者，《灵山戒律》五十遍！”
“……”
“怎么？”
“没，没怎么，弟子知道了……”
敲门声再次想起，屋中与楚九鸣交谈甚欢的珑儿轻轻回了句，“谁？”
“是我，温子奕。”
二人对视一眼，“他怎么又来了？”
想不通，珑儿便一溜烟跳下床榻跑去开门，刚要抬手，木门“咣当”一声被人用外力推开，撞的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恭喜楚兄弟，你终于任以巳位了！”温子奕兴奋地闯了进来，当他看到榻上堆满衣物和行囊，随即表情恢复如常，“你这是……？”
“哦，温少侠来的正是时候，刚刚我与珑儿商议过后，决定不再叨扰，今晚便下山离去。”说完，楚九鸣一愣，“你方才说什么？”
温子奕微微一笑，拱手道：“楚兄弟，哦不，以后就要称呼你为楚师弟了，刚刚二师兄宣读巳位人选，你正好名列其中，我是特来告知的。”
楚九鸣还有些不可置信，“此，此话当真！”
温子奕颌首，“千真万确，不过为你等准备的正清服尚未置办妥当，所以你还得在客房多住些时日，关于往后的事宜，待师傅授学之时，我再前来告知吧。”
听完这话，楚九鸣心里有些小确幸，刚刚若不是珑儿从中阻拦，恐怕二人现在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随即回敬道：“多谢温师兄。”
“不必客气。”
温子奕刚要开口再叮嘱些什么，却看到珑儿捂着小脑袋从一旁经过，走到楚九鸣身边，站到了自己对面，眼角还挂着一抹泪珠，满脸愤怒之意。
他身体一颤，想到自己刚刚开门时确有撞到异物，“就先如此，我还有急事需要处理，告辞。”
……
“他是被你吓跑的？”楚九鸣看着温子奕匆忙地背影，呆呆的问。
“没有。”
“他就是被你吓跑的。”楚九鸣肯定的回答
“……主人，你以后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儿。”珑儿恶狠狠地说。
“为何？”
“因为他遭天谴的时候，容易连累到你。”
楚九鸣无语，“你为何一直对他这般偏见，我倒觉得温少侠人挺好的。”
“哼。”
珑儿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伸出小手摸了摸脑袋上微微拱起的鼓包，随后触电般又缩了回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到底算不算好人，那就拭目以待吧。”
“……”
白驹过隙，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日清晨，一张陌生面孔敲响了楚九鸣的房门，待将服饰与佩剑交到对方手中后便转头离去，不曾多说一句。
这倒勾起了楚九鸣的好奇心，他看了看这名怪人离去的背影，随后又将目光锁定在了手中的衣物上。
这是他头一次近距离观赏雾灵山的服饰，不免爱护有佳，待轻抚过表面，才发现它并不只有单单的纯白色，袖上居然还用金丝缝制出秀丽的花纹，那纹路似风，似水，似云，而胸前更是突显出一只獬豸凶猛无比，好似正义的化身。
与其他弟子不同的是，除了白衣外，下方还叠有一件棕色皮甲与两只套腕。
这可把珑儿激动坏了，她满心欢喜地帮楚九鸣穿戴整齐，忽然眼前一亮，远远端详，没想到本就秀气的楚九鸣，现在居然还隐隐透露出些许英色。
“确是不错。”
房门没关，温子奕从栈道走来站在门外，他看了一眼珑儿便没进去，只是在门口一番夸赞。
“温师兄。”楚九鸣将皮甲勒紧，转头应了一句。
温子奕点头，“嗯，怎么样，衣服合身吗？”
“合身倒是合身，可为何我这却比你们多了件皮甲呢？”
“自然是为了安全考虑，毕竟你等刚刚入位，修为还不够精进，多一件护甲便多一份保障。”
“哦……”楚九鸣明白了，点头称是。
而温子奕又忍不住多看了珑儿一眼，发现她今天居然没有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自己，当然，他也不是来找不痛快的，是有正事需要传达，随即对楚九鸣说道：“走吧，今日师傅亲自授学，估摸着巳位也都快要到齐了。”
讲完，温子奕转头便走，可没走两步，却又悠悠退了回来，冲着珑儿说道：“你留下。”
然后再也不看珑儿如何呲牙咧嘴一脸凶相，只管大步流星离开了栈道……
……
当楚九鸣收拾妥当，快步追赶上温子奕，两人来到了镇灵殿的一侧厢房，里面正正襟危坐着九位熟悉的面孔，皆是那日一同前来拜师之人。
楚九鸣双眼扫过众人，却看到公孙晟满脸兴奋地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指向自己旁边的桌案，“楚公子，坐来这边。”
楚九鸣闻声身体一颤，虽然有所抗拒，但除了那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位置可去了。
想到往后余生，都要跟这个表面粗犷，实则举止怪异的阴人跪坐在一起，他有一种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
“师傅来了，你且先去坐下，若日后有何不解之处，尽管找我便是。”温子奕看到师傅带着二师兄和嫣瑶向这边走来，他简单交代一下，便匆忙告辞。
楚九鸣没有办法，只得知难而上，当他刚刚坐定在桌案旁，白衣白发的老者也恰好带着二人走到了前方站台。
他抬眼看向众人，随后一手背过于身，一手则拿起了临近桌案上的竹简，“此简，乃是雾灵山的门规——《灵山戒律》，尔等桌案皆有一卷，里面的内容需要务必熟知，若今后敢有违背者，轻则抄书此卷，重则逐出师门！尔等知晓与否？”
场内一片安静，尽管对方讲地轻描淡写，但巳位们深知其中厉害，都默默点了点头。
见状，老者收起严肃，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随后示下身旁的段青山将站台桌案上的油灯点燃。
星星火苗在偌大的厢房中毫不起眼，台下巳位们纷纷前倾身体，想要看看有何稀奇。
与此同时，老者也将另一只手背到了身后，左右踱步说道：“我且先问在坐一个问题，雾灵山所修的三术，皆是何术？”
“剑术、咒术和御剑术。”公孙晟另一边的李牧正声回答。
楚九鸣闻言有些熟悉，便偏头望去，随后露出猥琐地笑容，原来那边还有一位与自己同命相连的兄弟，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错！”老者很是满意，停下脚底的动作说道：“剑术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便也不再多说，而何是咒术，何是御剑术，众位有谁可曾知道？”
台下一阵交头接耳，随后又都频频摇头，没人敢站出来作答。
“呵呵。”老者两声轻笑，又向身侧的段青山一番示意。
二师兄颌首表示明白，随即站到油灯正前方，竖起剑指立于唇边，一阵冥思后，猛地指向中心那点微弱的亮光。
火苗被他衣袖带起的清风划过，开始剧烈摇摆自己的身姿，随着对方剑指一抬，火焰便好似受到牵引般脱离了灯绳，悬于眼前。
大家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段青山则不缓不慢，剑指开始在厢房里四处游转，而小小的火苗也顺着他的指引开始飘荡，直至环顾一周，重新回落到灯绳上继续燃烧。
“这便是御剑术，”老者顿了顿，“所谓御剑，其是需要修术者拥有极强的精神力，而精神力的来源便是魂魄，魂魄越强，所能控制的媒介越多，如果把刚刚的灯火换作武器，那么就能对敌人造成伤害。”
“如果只是用精神力来控制媒介就算御剑术，那我将其换成长枪、刀斧，岂不是也可以？如此，那这御剑术倒是也简单了。”台下的子安嘟囔着。
“你所说的那叫念术，而并非御剑术。”
没想到这么细小的声音却也被那老者听了去，他摇了摇头，“御剑术顾名思义，重点在于御剑，可不只是操控媒介那么简单，必须还要搭配相应的剑招，才能使其威力发挥到最大。”
这就好比手拿武器的两人，单手持剑谁都可以做到，但普通人只会胡乱挥砍，能不能伤敌全凭运气，而侠客则不然，他会运用自己所学的剑术轻易将对方击败。
随后，他又赏识般看向段青山，“这也是习得御剑术最艰难之处，因为一心不可多用的缘故，所以想要一边控制飞剑又一边运用剑招，威力很难达成，平常人也就只多控制一件，并使其发挥出应有的水平。不过，你们面前的二师兄，乃是修炼御剑术的奇才，他不仅可以同时操控五把飞剑，还能使其威力发挥到极致，并且五人才可结出的剑阵，他一人亦可，大家今后若有难解之处，尽管找他解惑。”
“什么！！”
台下新任巳位们听完，对此都投去了崇拜和羡慕地眼神，一些修习御剑的，甚至暗暗摩拳擦掌，励志要成为段青山这样的人物。
见气氛鼎沸，老者又微笑着，侧头看向另一边。
“嫣瑶。”
“诺。”
嫣瑶轻轻应了一句，因为脸上带着面纱的缘故，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一双勾人的媚眼尽显冰凉。
她闻言迈开秀腿，步伐轻盈地走到油灯前方，抬起右臂在空中画线，五根玉指所过之处带动了周遭空气，随着掌心立于胸前，两束气息透过面纱，顺着嘴角吸入口中，胸脯微微隆起，紧接着一声娇喝，“人法火咒，赤虎。”
随后掌心狠狠灌向油灯上，那微弱的火苗。
火苗异动，但与段青山不同，它没有悬浮也没有剧烈摇摆，而是突然气势暴涨，瞬间从星星之火变得波涛汹涌，一只猛虎的雏形从中显现，然后饿虎觅食般朝着众人扑去。
巳位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前排几人甚至吓得跌坐在地上。
如此情形，嫣瑶立即收手，一只浑身燃烧着烈焰的老虎也就此沉吟一声，化做飞火烟消云散。
厢房内顿时安静了，除了震撼外，再无其他言语可以明表。
“这便是咒术，”见巳位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老者悠悠说道：“所谓咒术，其需要配合施术者的五属才能释放，便是火命习火咒，木命习木咒，土命习土咒，水命习水咒，雷命习雷咒。”老者再次顿了顿，“咒术者激发的气息越强，所呈现的威力也就越大，但同样离不开媒介。”
这回，经过这么一折腾，油灯上摇摇欲坠的火苗彻底熄灭了。
“而想要习好咒术，也没有那么简单，单单只靠气息是无法办到的，还要配合其独特的法门。”
老者亲自将油灯点燃，随后目光独独锁定在楚九鸣身上，仿佛接下来的话，只对他一人所讲，“我们每朝呼吸之间，全部都是万物之气，其进入体内后运转一周，需施咒者将与自身相同的属气剥离出来，再释放出去……”
台上老头讲地无不具细，除了介绍门术外，还传授了一些心得，下面多半人也对此津津乐道，只有公孙晟，他偏了偏脑袋凑向楚九鸣，“楚公子，那日宣读巳位人选时，里面好像并没有你的名字吧？你究竟是托了何许高人，居然可以进到厢房里来听学？”
楚九鸣闻声，转头看到对方凑了过来，身体本能的同性相斥移向外侧，满脸嫌弃地对他说：“我并未托人啊。”
“咦？”
公孙晟一脸不可置信，随后上下打量了眼前之人一番，好似明白了什么，“公子可是在欺瞒奴……”想到称呼有些不合适，“额……在下呀，刚刚我见你与那雾灵山的高位并立而行，还说没有托人？”
楚九鸣有些不耐烦，“我是凭本事进来的，再者，巳位中也有我的名字。”
“哦？那日我可亦曾在场，并未听见念到你的名字呀。”
“怎么没有，沧州楚九鸣便是我。”
“……”
“对了，说到这，有件事我正想问你。”楚九鸣放下间隙靠近了一些。
公孙晟见对方这么主动，轻轻一笑，“公子何事不明尽管说来，在下定会知无不言。”
“你刚刚说的高位是什么？为何要如此称呼他们。”
公孙晟也靠近了一些，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引的前方老者注目，“这你都不知道啊，高位之说，乃是雾灵山的等级划分。”
他抬头看了看前面讲话的老者，发现对方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随即放下戒心告知道：“雾灵山一共分有四等，子位为尊；丑位为高；寅位、卯位为中；辰位、巳位为末。看到台上的那个老头了吗？他便是子位甲，而且听说如今的子位仅剩下两人，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子位癸。”
“哦？那其他人呢？”
公孙晟阴沉着声音，一脸恐怖，“死了。”
什么！死了！？
楚九鸣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都死了。
“楚九鸣……”
“在！”
听到有人叫到自己，楚九鸣本能高声回答，随后寻找了下声音来源，竟是前面的老者。
他赶忙挺了挺身，恭恭敬敬一拜，“师……师傅叫弟子何事……”
老者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将其引荐给一旁的嫣瑶，“今后你的修行皆由你四师姐负责，多学多看，要明白不耻下问。”
“诺……”楚九鸣不明其意，只顾着低头应诺，他属实不敢多看老者一眼，生怕对方察觉到自己刚刚在开小差，没有认真听教。
而巳位里，当一众男人们听到师傅竟将楚九鸣托付给了嫣瑶，全都恨的咬牙切齿，目光透露出凶狠。
因为在大伙儿还没入山时，便曾听过嫣瑶的芳名，更知道其乃是雾灵山的一朵冰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而现如今却是有人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比如巳位中的伯誉，目前属他的眼神最为凶狠，自己可是千里迢迢追捧过来的，现在居然被这个宵小之辈捷足先登了。
“嫣师妹，你还是快些带他下去吧。”段青山眼见气氛变了味儿，不免有些憋笑，生怕自己忍不住，赶紧催促嫣瑶带楚九鸣离开。
嫣瑶则没有说话，冷冷看了一眼楚九鸣便出了门。
而楚九鸣也属实有些跪不住了，因为除了公孙晟外，在场所有男人们的目光灼热，烤的他如坐针毡，在听到命令后，他飞也似的起身就要逃离。
“且慢。”
刚与老者擦肩而过，却听到对方叫停了自己，“《灵山戒律》，抄罚二十遍，明日申时送与我处。”
楚九鸣一愣，“师傅，这是何意？”
“《灵山戒律》第三条，尊长授学，不得交耳，应于身正。”
“诺……”
唉，还是被发现了。
楚九鸣心中一番苦恼，哀声应下，转身随了嫣瑶而去。
而众人们听到对方受到处罚，些许快意油然而生，这才肯稍稍放下妒忌，只有公孙晟，还躲在最后面偷笑。
“公孙晟。”老者一字一顿。
“弟子在！”公孙晟挺坐身板。
“始作俑者，《灵山戒律》五十遍！”
“……”
“怎么？”
“没，没怎么，弟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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