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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缄默之日(上)

    给师傅送行那天,码头上围满了祖安居民,搞的陈乐还以为这是祖安舰队而不是皮城舰队,其实这么说也没差,毕竟船上除了船长大副和厨师几个重要职务外其他职务都是祖安人,似乎只有船上的旗帜说明这艘船确实属于皮城舰队无疑。

    在这里陈乐还看到一个熟人,就是他刚来祖安时碰到的那名少年,他和母亲站在一起朝船舷边的男人们挥手,其中应该有他的父亲。

    陈乐走过去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上次见面陈乐带着面罩,男孩一开始没认出陈乐,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说认识自己,他立马自卑的把瘸腿缩到母亲身后。

    维克多母亲听陈乐说他师傅是舰队的士官时两眼睛放光的请求他和师傅打个招呼多照顾一下自己的丈夫,不要让他干危险的活计。

    陈乐和奎尔斯有通讯器能相互联系,很快维克托老爸就被调到奎尔斯手下干活。有了这层关系维克托的母亲对陈乐更加喜爱拉着他家长里短聊个不停。听说陈乐也要去皮尔特沃夫学院学习,立马把自己儿子从身后拉出来说道

    “我儿子也被学院录取了,以后你们就是同学啦,可要好好相处哦。”

    陈乐发现维克托的眼神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对讲机,于是干脆把对讲机递到维克托面前说道

    “看你那么喜欢研究,借你一周。”

    维克托也不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拿走研究去了,维克托的母亲笑着说道“这小子从小就喜欢研究机械,他能被录取也是因为他的发明被教授看上了。”

    陈乐倒是对什么皮城最好的学校丝毫不感兴趣,他来异世界可不是为了读书上学,不过随即他就想到在学校可以遇到很多红发学姐白发学妹,这么看来皮城学院似乎值得一去。

    要是谁对皮城的征兵深恶痛绝,那绝对非希尔科莫属,他正想利用人民对皮城的不满发动发动游行,结果皮城一道征兵令极大程度缓解了祖安人民的不满,哪还有人跟他一起上街闹。

    更重要的是皮城这招相当于釜底抽薪,待遇优厚的征兵令直接把祖安的男丁抽走一大半,希尔科的游行队伍骤然缩水,连游行的人都给你抽走你拿什么闹?

    没有足够的人手任你希尔科如何折腾都掀不起任何风浪,皮城的贵族老爷们可不是那些愚蠢的传统贵族,他们不仅掌握大量物质资源还垄断了最优质的教育资源,只要不是傻子用资源堆都能堆出来一个人才。

    愤怒的希尔科砸着面前的桌子,上面有一大半代表游行队伍的旗子被推倒,散乱的头发遮住希尔科的半张脸,他颓废的坐回椅子上沉默不语。

    范德尔走进门,看到满地狼藉时一愣,他所熟悉的希尔科一直是个冷静优雅的男人,即使要报复也会先隐忍等待时机,从未表现出如此情绪化的一面。

    范德尔弯腰从地上捡起两个杯子,倒满酒递给希尔克,希尔科接过伙伴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颓废的垂下头,手里的酒杯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范德尔,祖安没救了,我们干脆放弃游行各自过日子去吧。”

    范德尔双手撑住大腿,摇晃手里的酒杯,淡黄色的酒水思勾起希尔科的记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你代表几个工友去找老板讨薪,就为了10铜币你被打断了一根手指,你当时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希尔科沉默。

    “该我们一分也不能少。最后老板把钱给了你,因为你说不给钱你就死在他门口。”

    希尔科扶额,嘴角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那时候太年轻,事后想来有无数中办法把钱要回来,可我当时偏偏选了最蠢的方法。”

    范德尔起身抓住希尔科的肩膀看着他说道“不是蠢而是执着,除非我死了否则一定要把欠祖安的全部讨回来。

    最近我收到消息,工厂人手不足,决定把加班时间延长4个小时。”

    “再延长每天可就要工作18个小时了,会死人的。”

    希尔科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范德尔。范德尔抚摸着手上的伤口声音沙哑的说道

    “沃尔夫昨天工作的时候倒在岗位上,医院停尸房的通知今天早上送到玛莎手上。我刚刚和几个兄弟帮忙把沃尔夫的尸体运出来埋在公墓里。没了丈夫玛莎和两个孩子无依无靠不知道该怎么办。”

    希尔科摘下帽子从帽沿里翻出一卷钞票递给范德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替我送给玛莎。”

    范德尔没接反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送给她们母女?”

    希尔科重新戴好帽子说道“因为我们的事业还未成功。”

    两人坐回桌上继续讨论人手不足的问题,范德尔指着地图说道“来之前我就考虑过了,皮城这次征兵带走了祖安大量年轻劳力,虽然这些劳力是我们游行的主力军,但皮城同样也失去了大量壮劳力,我去调查过舰队里大约有一半战舰是由皮城军人组成的。”

    这么多祖安人混在舰队里皮城的贵族老爷们也很慌,万一祖安人闹兵变必须确保有足够多的忠诚派能完全镇压,所以他们特意抽调皮城的军队和祖安人混编像掺沙子一样保证大家相互监督相互制衡,比例大约在50%左右。

    可问题是祖安的人口是皮城的5倍,大家抽掉同样数量的人口,祖安没什么反应而皮城的防御几乎陷入瘫痪。

    听完范德尔的解释希尔科眼前一亮,他怎么没想到这点,现在皮城的守备力量估计只剩下一些执法官了,正是行动的好机会。

    听到好兄弟的夸奖,范德尔这个糙汉子咧嘴一笑。

    “人手不足的问题我来解决,范德尔你还是去工会召集人手,这次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祖安的实力。”

    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蝴蝶煽动它的翅膀刮起了飓风,历史的车轮再次朝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偏移。

    “快开门,我们买奴隶。”

    清晨,奴隶市场还没开门就有四个身披斗篷的神秘人敲响了房门。

    “谁呀?我们店铺中午才开门,你们等会再来吧”

    老板打着哈欠从门里探出头,谁曾想门口站的不是财神而是死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伸出门的脑袋就被人抓住一刀割了喉,四人推开老板的尸体闯进屋内,迅速打开关押奴隶的铁笼,然后带着刚解放的奴隶继续前往下一处店铺,很快这股奴隶解放运动像是滚雪球一样迅速蔓延到整个奴隶区。

    当希尔科带队闯进一间小店时,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辆马车停在中央,透明水箱里的美人鱼爬在玻璃上看着希尔科,老板打着哈欠从临时拼凑的木板床上爬起来,他身上还穿着条纹睡衣。

    希尔科环顾四周见没有奴隶立马转身准备前往下一个店铺,兵贵神速必须在消息传到皮城之前完成集结。

    “这位先生请稍等,我这里有一条关于你的预言。”

    老板从地上捡起美人鱼扔出来的贝壳拦住即将离开的希尔科。

    希尔科却不领情直接推开老板径直离去,他可不信鬼神之说。

    “这位先生请记住,救你命的人会埋葬你,埋葬你的人会救你命”

    目送希尔科走远老板双手抱胸靠在水缸上对水缸里的美人鱼说道

    “娜美你说我们看起来像江湖骗子吗?还是说这里的人都不敬鬼神?为什么你的预言总有人不相信呢?”

    娜美在水里翻了个身吐出一串泡泡。

    “看来皮城是待不下去了,下次咱们换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吧”

    娜美点头,用手指在水缸壁上写了个西。

    “好吧,那我们就向西出发看看会遇到什么样的挑战。”

    贾克斯脱下睡衣披上斗篷,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半小时后,希尔科站在曾经用来关押奴隶的铁笼上,他面前是一只由奴隶组成的大军。

    希尔科张开对着面前的奴隶们吼道“同志们,我们都是被皮城压迫的人,不管你们从何而来,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身份,今天大家汇聚于此的目地只有一个,就是回家。掏掏你们干瘪的口袋,那里面只有灰尘,没钱没粮怎么回家?现在我给你们指条明路,跟着我走保管你们得到足够的路费还有富裕!”

    混在在队伍里的黑帮跟着举手高喊“抢钱,抢粮,抢女人!”

    在场的奴隶们面面相觑,很快跟着一起高喊抢钱抢粮抢女人,希尔科带头走在前面,后面跟随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原本不打算掺合进来的一听说有钱和粮食拿立马朝希尔科的位置汇聚,几百人的队伍迅速扩大到几千人的规模。看着身边数千人的队伍,希尔科的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另一边,范德尔带着几百名公会成员高举反对加班的旗帜走向连接皮城和影月黑市的大桥,当他看到希尔科带着数倍于己的奴隶大军出现时顿时感到心惊肉跳。

    两边队伍在大桥入口汇合,范德尔急忙找到带队的希尔科说道“这就是你想出的好办法?我带来的人还不到奴隶数量的十分之一,一旦他们冲进城里我们根本没法控制局面,这会让和平抗议变成一场暴动!”

    听到范德尔的劝告,希尔科却一点也不在意的说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范德尔把抗议横幅在希尔科面前展开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们抗议的目地不是为了摧毁皮城,而是为祖安人谋福利,为工人们争取一个平正的待遇!”

    希尔科停下脚步,一把扯过横幅当着范德尔的面撕成碎片后扔在地上。

    “我的兄弟,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和皮城之间从来就没有和平可言,只靠谈判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公平,要想争取权利只有斗争一途。只有让这些皮城人体会到和我们一样的痛苦,他们才知道收敛!”

    范德尔和希尔科两人虽然停下脚步,可这几千人的大军并不会,他们依旧相互推搡着涌上大桥坚定不移的朝皮城前进。

    皮城的警卫看到这么多衣衫不整的奴隶,也意识到大事不妙,立马下令关闭城门,只要把大门关好,哪怕奴隶的数量再多也没用,十几米高的城墙没有攻城器材根本打不下来。

    当城内的士兵正转动轮盘时突然被冰冷的匕首背刺,这些间谍各个武艺精湛迅速解决了守门的军队,重新把大门打开。在完成任务后又迅速撤离,显然是有备而来。

    奴隶们顺利进门后事情的发展逐渐开始失控,当这些衣衫褴褛的奴隶看到皮城富丽堂皇的街道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后,迅速脱离队伍朝沿街的商店冲去。

    原本就不多的秩序开始迅速崩塌,范德尔急忙带人出面阻拦,把几个胡作非为的奴隶从店里里抓出来毒打一顿带回队伍,可他们只有几百人而奴隶却有几千人,巨大的人数劣势让范德尔根本无法控制已经被金钱冲昏头脑的奴隶,暴动人群一下就把范德尔撞到一旁,连他自己的队伍都被冲散了。

    范德尔亲眼目睹奴隶们打碎精美的玻璃橱窗冲进店里,不一会店主就被拖出来扔在大街上殴打,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可那些施暴者却发出了哄笑。

    “快住手,别在打了。”范德尔冲上去分开双方,几个奴隶见他是希尔科的朋友于是很给面子的停手回去继续抢劫。

    可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店主不干了,他从路边捡起一块玻璃碎片嘶吼着你们欺人太甚,朝奴隶冲过去。

    被刺中后腰的奴隶倒在地上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他的同伴顿时怒不可遏同样捡起地上的玻璃杀死了店主,凶手挨个朝地上的尸体吐了口唾沫鄙夷的说道“皮城狗去死吧。”然后继续他们的抢劫之旅。

    两具尸体并排躺在店门口,路过的人们只关心店铺里的黄金没人管他们的尸体。

    范德尔痛苦的蹲在地上抱住脑袋蜷缩成一团“抗议不是该是这样,我们只是想争取应得的权利,必须阻止错误。”

    他撞开人群找到希尔科焦急的说道“我们必须立即停止这场暴乱,有太多无辜者丧生了。”

    希尔科看了眼范德尔冷漠的说道“那又怎样?是这些皮城人欠我们的,凭什么他们能享受阳光和新鲜空气,而我们只能呆在雾霾里没日没夜的工作,就像这些奴隶一直被皮城人压迫和剥削,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报应,而我只是在讨回我们应得的东西!”

    于此同时,陈乐独自一人来到祖安塔的最顶端,平时这里有黑帮看管进不来,但今天黑帮全都跑去皮城了现在塔里空无一人。他坐在塔顶翘起脚仰望头顶的皮城。

    今天的皮城格外热闹,爆炸和火光不断传来,升起的滚滚浓烟里不时掉下来几个人,隔的老远都能听见他们的惨叫。

    受此启发,陈乐决定建造一套高空蹦极系统,让人们可以尽情嚎叫充分体验生死一线的感觉,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生死一线蹦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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