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好一点，但不多
影月黑市漆黑的巷道里，陈乐第一次和艾德相遇的地方，身披斗篷的艾德扔给陈乐一张男人的画像说道
“帮我查清这个人的身份，我要他的所有资料包括他的家人。”
陈乐接过画像并没有看反而对着艾德反问道“我可不是你的奴隶，上次通缉犯的尾款你还没结清，这次你要用什么来付报酬呢？”
斗篷下的艾德甩给陈乐一个包裹，陈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陈乐拎起一条染血的项链问道“你这该不会是赃物吧，我可不收赃物。”他是正规商人，不做违法的买卖，当然违不违法他自己说了算。
“我已经把编号磨掉了，执法局查不到这些财宝的来历。”
“那就好。”
陈乐收起财宝说道“回去等消息吧，我会尽快查清对方的底细。”他刚转身想离开，就又被艾德叫住。
“我想请你帮个忙，清理尸体的时候如果遇到执法官的尸体希望你能替我保留下来。”
顺手而为倒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只掌握东一区的清理权，要是尸体掉到其他区他就无能为力了。
听到陈乐的话，艾德内心十分纠结，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作为执法官本不应该和陈乐这个祖安人接触，他知道这是违法行为但为了复仇也为了找回前辈的尸体他愿意知法犯法
“我会作为中间人帮你的公司接到皮城的订单，作为交换你要把执法官的尸体交给我。”
这可是个大工程但并非做不到，陈乐想了一会向艾德伸出手说道“那么一言为定。”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盟友了。
视线回到皮城，曾经富丽堂皇的街道现在只剩下残破的废墟，焦黑的房屋和损坏的公共设施都需要人手清理，遇难者的遗体被交给他们的亲人安葬，而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则被随意堆放在路边。
由于皮城人手紧缺，执法官都被拉来扫大街，他们忍着蛋白质烧焦的恶臭把焦尸扔到板车上，然后就要跑到旁边大吐特吐。
“这活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干了。”
一个执法官对同伴抱怨道，每天面对几十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
这时艾德推着堆满尸体的板车过来凑到他们身边说道
“我知道一家公司专门负责清理尸体，他们开的价格也合适，要不咱们把活集中起来包给他们干，我们一起喝酒去？”
两个执法官对视一眼说道“那可太好了，多加钱我都愿意。”对皮城人来说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通过艾德的介绍陈乐的公司很快包揽了皮城的尸体清理业务，后来他干脆和议会商量把市政清理服务也承包了，这么大的业务量靠，光靠陈乐这几个人当然玩不转。因为皮城人的要求很高，像以前那样搞的满地尸块肯定不行，合同要求必须把尸体和废料一点不剩的运出皮城才会给尾款，一次一车的运那得运到什么时候。
为了提高效率陈乐把制作强化肌腱的材料编织成绳索捆到尸体上然后从悬崖上扔下去，巴兹则在下面接手，这样一来效率提高不少。
但人手还是不够，于是陈乐又把视线转向祖安的工会，刚好范德尔那里最近多了不少因为暴动受牵连的工人，这些人一直安分守己的工作生活从来没想过参加暴动，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雇主可不会听你的辩解，只要是你是祖安人就一律开除，结果许多人莫名其妙丢了饭碗，现在急需一份工作挣钱养家糊口。
陈乐把这件事和范德尔一说，一个缺人手一个缺工作两人一拍即合，这些刚被赶出皮城的工人，穿上陈乐提供的白色防护服乔装打扮一番后又回到了皮城。
结果本该他们干的活，还是由他们干，只不过多穿了一层外套不让别人看出他们是祖安人。也许皮城人知道白色防护服里的人就是他们痛恨的祖安人，但多了一层面具他们就可以假装不知道。
有了充足的人手，搜索尸体的事也很快有了进展，总共十三具执法官的尸体被全部找到，执法局举办了隆重的仪式迎接这十三位英雄回家，所有执法官护送尸体绕城一周后返回广场，由艾德亲手将尸体交给他们的家人。
看到亲人的尸体死者家属全都痛哭流泪，局长带头为死者鸣枪送行，在这悲伤的氛围下在场的每个执法官都怀着沉重的心想缅怀同僚的逝世。
这时艾德站了出来，他对着皮城的旗帜宣誓一定要将罪犯绳之以法，在场的执法官无不为艾德的的话语激励，一起握紧拳头高呼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雪恨。
在这件事上艾德处理的相当好，找回同僚尸体的举动为他赢得了其他执法官的好感，再加上他的议员岳父出钱帮他打通了上层关系，他的升职已经是必然，现在他只要兑现诺言将悬赏名单上的人一个个送进黑门监狱，执法局局长的位置已经是十拿九稳。
当艾德在权利的道路上苦苦挣扎时，陈乐也和皮城居民相处的不错，自从来到皮城后他已经不止一次收到居民的感谢信，这里的居民素质明显要比祖安高不少，这是客观事实不接受反驳。
但也有人会把两座城市放在一起对比，说祖安人天生就是贱，皮城人天生素质高，陈乐对此不敢苟同，中国的史记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有没有钱能决定很多问题。
但可惜的是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皮城人都抱有这种看法，这种系统性的歧视已经形成一种固有概念深深植入每个皮城人的大脑，甚至连一部分祖安人也相信这种说法认为自己天生低人一等。
虽然在皮城人眼里陈乐也是个祖安人，但陈乐并不在乎，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其实是生活在祖安的外星人，外星飞船就停在楼下。难道人类会在意蚂蚁的歧视吗？
嘴里叼着夹心饼陈乐飞速挥舞手里的铁锹挖了个大坑，然后把一具具尸体推进坑里准备掩埋。清理到一半，陈乐看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后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遇到熟人了，虽然这具尸体的脸被烧焦大半，一个眼珠子也被木刺刺穿，但从脸的轮廓依稀能看出这人就是希尔科。
真是人生无常，这家伙好像还欠他一笔账，算了人死账销就不和这家伙计较了，陈乐继续手上的动作想把希尔科的尸体推到坑里，在祖安混早晚有这一天。
刚碰到希尔科的尸体这家伙突然伸手抓住陈乐的胳膊，哎呦，这家伙还有心跳但很微弱，刚才那一下似乎只是回光返照，希尔科挣扎了一下手很快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在濒死之际，希尔科想起了那条预言，“救你命的人会埋葬你，埋葬你的人会救你命”他认识的喜欢埋人的公司只有一家，那就是陈乐的洁厕灵殡葬公司，公司的标志就是一身白色防护服。
陈乐低下头看着地上濒临死亡的希尔科说道“还有气吗？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证明一下”
希尔科依旧静静的躺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心跳说明他还活着。陈乐打算先把其余死透的尸体扔进坑里，等希尔科咽气再来处理他的尸体。
什么，你说天使开大救一下？哪有天使啊，这里只有掘墓。
把其他尸体全都扔进坑里后，正准备把希尔科也扔进去，回头一看发现希尔科的尸体不见了，再朝远处一看这家伙居然仅靠一只手就爬了十几米，陈乐走到希尔科身边蹲下，用捡来的木棍戳了戳半死不活的希尔科感慨道“看来你真的很不想死啊。”
半个月后，祖安的一家黑诊所内，希尔科坐在病床上拿着一份皮城日报读的津津有味，甚至连桌上的早饭都顾不上吃。
陈乐终究没把希尔科埋进坟里，他的原则就是只埋葬死人，不想死的人他也不会违背对方的意见。如果一个人的求生欲能满到溢出来，他不介意帮对方一把。
陈乐无聊的把手里的报纸扔到一边，这几天的报纸上面全是讣告，一点意思也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希尔科看的津津有味，难道他是个变态？
这场暴动中皮城死的人太多了，连续几天报纸上都是满满的讣告，排队等着发讣告的人太多，为了在尸体发臭之前通知到死者的亲人朋友葬礼的消息，皮城日报只能把死者画像删了，只简略的写上地址和姓名。
希尔科没在讣告上找到他想看的名字，失望的放下手中的报纸端起桌上冷掉的食物狼吞虎咽。
结果吃的太快不小心把一颗牙齿挤松动了，他干脆伸进嘴里拔掉了那颗松动的牙齿，范德尔那一拳真猛，直接干碎他一半牙齿，并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无法治愈的伤疤。
没牙齿就没法咀嚼，希尔科囫囵吞下食物结果食物太干卡在喉咙里，还好陈乐及时递给他一杯水才没被噎死。
“好不容易活下来可得珍惜这条命。”
希尔科顺了顺气说道“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会保持中立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不是我救你，是你自己不想死”
陈乐把镜子放到他面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下半辈子要靠机械苟延残喘，你依旧想活吗？”
看着镜子里那张坑坑洼洼，没有鼻子的怪物面孔希尔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还不能死，我的的事业还未完成，在此之前我必须活下去，哪怕以怪物的样貌。”
“真是不知所谓。上次你把我谈好的顾客都吓跑了，记得补偿我。否则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点。”
陈乐挥舞拳头向希尔科展示自己的肌肉，看时间该上班了，于是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希尔科再次问道“陈乐，你愿意继承我的事业吗？”
陈乐转过身留下一个背影说道“抱歉，我不想掺合进你们的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皮城和祖安间的矛盾十分复杂，除非有外力干预否则几乎无解。
当陈乐离开后，希尔科才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了声谢谢。
走出门后陈乐一拍脑袋想起来忘了问希尔科要医药费了，算了懒得回去了，到时候把账单寄给他，要是他敢赖账就把他埋坟里。
十六岁的陈乐总算收到了他的入学通知书，没有巨人海格和猫头鹰给他送信，不负责任的邮递员把信扔在了邻居的花盆里，作为报复，陈乐趁天黑把邮递员新买的自行车轮胎给卸了。
上学第一天他就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学校给女生配的校服是一条蓝色长裙和白色棉绒长筒袜，现在他很纠结要不要女装，因为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最后他还是放下手里的裙子改穿裤子，因为穿裙子大腿凉飕飕的很没有安全感，他选了一条浅蓝色工装裤配学校发的白色短袖衬衫。
在祖安绝对没人敢这么穿，除非这人不想要自己的皮肤了，每天工厂一开工，城市里就会充满有毒的雾霾。
一旦皮肤和空气里的灰霾接触就会红肿发炎最后溃烂流脓。所以祖安人出门都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围巾外套加呼吸器这是标配。即便这样严密防护祖安人的皮肤也总是呈现一种灰白的铁锈色。
陈乐平日里都是穿全包式防护服出门，所以不需要注意什么形象问题，反正在别人看来陈乐就是一个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的大白。
现在要脱掉工作服出门，自然需要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修边幅，脸得洗干净，头发得梳整齐，还要每天花时间挑选衣服保证不重样。貌似这边的规矩就是每天换衣服，否则就会被视为昨晚没回家。
陈乐和他的头发搏斗了一个小时，才把他们驯服，难以想象那些女生是以一种怎样的决心不去剪短发，如果以后每天都要花一个小时打理头发那他肯定会发疯。
穿好校服，戴上学院的徽章，今天皮城门口的警卫没有阻拦他，陈乐看了眼胸口的徽章看来学生在皮城的待遇确实高，要是平时光检查随身物品都得花一个小时。
他上学的第一天距离缄默之日已经过去三年，学院最近才重新对外开放，一想到将要遇见美丽温柔的学姐陈乐的脚步都轻快几分。
有句话说得好，没钱不是问题，但有钱少有问题。没钱你也可以过的很开心，但有钱你可以让不开心的事滚蛋，街道上几乎看不到那场暴动留下的伤痕，这其中还有陈乐的洁厕灵殡葬公司的一份功劳。但更多的原因是皮城有钱，也肯砸钱。
染血的地砖全部铲掉换成艾欧尼亚运来的白石，烧焦的店铺立即重建，建的比原先还大还敞亮。短短三年时间整座城市焕然一新，和三年前简直是两座不同的城市。其间所花费的金钱几乎相当于重建一座城市，但皮城有钱也肯花钱。
为了纪念在缄默之日死去的皮城人，他们在城市中心建造了一颗巨大金球，陈乐不懂金球和纪念有什么深层联系，但他却知道一部全新的法律对一座城市产生的影响。
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第一部劳动法与金球一同推出，这部劳动法不仅规定了工人的最低工资也对工作时长作出限制，法律规定工人一周工作时长不得超过60小时。虽然和后世带节假日的版本没法比，但这也算是跨时代的进步了。
结果法律还没落地实施，工人们就发起示威游行要求废除劳动法。难道是工人们喜欢被剥削吗？当然不是。这是因为劳动法还规定雇佣童工不需要遵守最低薪资和最高劳动时间的限制。
皮城的老爷们拿起笔用自己学到的数学知识简单的计算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挥解雇了大量工人，转而雇佣童工来干活。
陈乐看到这条政策的时候都无语了，皮城进步了吗？进步了，但不多。只能说比同时代的诺克萨斯帝国和德玛西亚王国好一点，但也只有一点。这件事让陈乐更深刻的认识了“时代的局限性”这句话。
“帮我查清这个人的身份，我要他的所有资料包括他的家人。”
陈乐接过画像并没有看反而对着艾德反问道“我可不是你的奴隶，上次通缉犯的尾款你还没结清，这次你要用什么来付报酬呢？”
斗篷下的艾德甩给陈乐一个包裹，陈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陈乐拎起一条染血的项链问道“你这该不会是赃物吧，我可不收赃物。”他是正规商人，不做违法的买卖，当然违不违法他自己说了算。
“我已经把编号磨掉了，执法局查不到这些财宝的来历。”
“那就好。”
陈乐收起财宝说道“回去等消息吧，我会尽快查清对方的底细。”他刚转身想离开，就又被艾德叫住。
“我想请你帮个忙，清理尸体的时候如果遇到执法官的尸体希望你能替我保留下来。”
顺手而为倒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只掌握东一区的清理权，要是尸体掉到其他区他就无能为力了。
听到陈乐的话，艾德内心十分纠结，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作为执法官本不应该和陈乐这个祖安人接触，他知道这是违法行为但为了复仇也为了找回前辈的尸体他愿意知法犯法
“我会作为中间人帮你的公司接到皮城的订单，作为交换你要把执法官的尸体交给我。”
这可是个大工程但并非做不到，陈乐想了一会向艾德伸出手说道“那么一言为定。”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盟友了。
视线回到皮城，曾经富丽堂皇的街道现在只剩下残破的废墟，焦黑的房屋和损坏的公共设施都需要人手清理，遇难者的遗体被交给他们的亲人安葬，而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则被随意堆放在路边。
由于皮城人手紧缺，执法官都被拉来扫大街，他们忍着蛋白质烧焦的恶臭把焦尸扔到板车上，然后就要跑到旁边大吐特吐。
“这活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干了。”
一个执法官对同伴抱怨道，每天面对几十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
这时艾德推着堆满尸体的板车过来凑到他们身边说道
“我知道一家公司专门负责清理尸体，他们开的价格也合适，要不咱们把活集中起来包给他们干，我们一起喝酒去？”
两个执法官对视一眼说道“那可太好了，多加钱我都愿意。”对皮城人来说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通过艾德的介绍陈乐的公司很快包揽了皮城的尸体清理业务，后来他干脆和议会商量把市政清理服务也承包了，这么大的业务量靠，光靠陈乐这几个人当然玩不转。因为皮城人的要求很高，像以前那样搞的满地尸块肯定不行，合同要求必须把尸体和废料一点不剩的运出皮城才会给尾款，一次一车的运那得运到什么时候。
为了提高效率陈乐把制作强化肌腱的材料编织成绳索捆到尸体上然后从悬崖上扔下去，巴兹则在下面接手，这样一来效率提高不少。
但人手还是不够，于是陈乐又把视线转向祖安的工会，刚好范德尔那里最近多了不少因为暴动受牵连的工人，这些人一直安分守己的工作生活从来没想过参加暴动，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雇主可不会听你的辩解，只要是你是祖安人就一律开除，结果许多人莫名其妙丢了饭碗，现在急需一份工作挣钱养家糊口。
陈乐把这件事和范德尔一说，一个缺人手一个缺工作两人一拍即合，这些刚被赶出皮城的工人，穿上陈乐提供的白色防护服乔装打扮一番后又回到了皮城。
结果本该他们干的活，还是由他们干，只不过多穿了一层外套不让别人看出他们是祖安人。也许皮城人知道白色防护服里的人就是他们痛恨的祖安人，但多了一层面具他们就可以假装不知道。
有了充足的人手，搜索尸体的事也很快有了进展，总共十三具执法官的尸体被全部找到，执法局举办了隆重的仪式迎接这十三位英雄回家，所有执法官护送尸体绕城一周后返回广场，由艾德亲手将尸体交给他们的家人。
看到亲人的尸体死者家属全都痛哭流泪，局长带头为死者鸣枪送行，在这悲伤的氛围下在场的每个执法官都怀着沉重的心想缅怀同僚的逝世。
这时艾德站了出来，他对着皮城的旗帜宣誓一定要将罪犯绳之以法，在场的执法官无不为艾德的的话语激励，一起握紧拳头高呼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雪恨。
在这件事上艾德处理的相当好，找回同僚尸体的举动为他赢得了其他执法官的好感，再加上他的议员岳父出钱帮他打通了上层关系，他的升职已经是必然，现在他只要兑现诺言将悬赏名单上的人一个个送进黑门监狱，执法局局长的位置已经是十拿九稳。
当艾德在权利的道路上苦苦挣扎时，陈乐也和皮城居民相处的不错，自从来到皮城后他已经不止一次收到居民的感谢信，这里的居民素质明显要比祖安高不少，这是客观事实不接受反驳。
但也有人会把两座城市放在一起对比，说祖安人天生就是贱，皮城人天生素质高，陈乐对此不敢苟同，中国的史记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有没有钱能决定很多问题。
但可惜的是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皮城人都抱有这种看法，这种系统性的歧视已经形成一种固有概念深深植入每个皮城人的大脑，甚至连一部分祖安人也相信这种说法认为自己天生低人一等。
虽然在皮城人眼里陈乐也是个祖安人，但陈乐并不在乎，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其实是生活在祖安的外星人，外星飞船就停在楼下。难道人类会在意蚂蚁的歧视吗？
嘴里叼着夹心饼陈乐飞速挥舞手里的铁锹挖了个大坑，然后把一具具尸体推进坑里准备掩埋。清理到一半，陈乐看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后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遇到熟人了，虽然这具尸体的脸被烧焦大半，一个眼珠子也被木刺刺穿，但从脸的轮廓依稀能看出这人就是希尔科。
真是人生无常，这家伙好像还欠他一笔账，算了人死账销就不和这家伙计较了，陈乐继续手上的动作想把希尔科的尸体推到坑里，在祖安混早晚有这一天。
刚碰到希尔科的尸体这家伙突然伸手抓住陈乐的胳膊，哎呦，这家伙还有心跳但很微弱，刚才那一下似乎只是回光返照，希尔科挣扎了一下手很快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在濒死之际，希尔科想起了那条预言，“救你命的人会埋葬你，埋葬你的人会救你命”他认识的喜欢埋人的公司只有一家，那就是陈乐的洁厕灵殡葬公司，公司的标志就是一身白色防护服。
陈乐低下头看着地上濒临死亡的希尔科说道“还有气吗？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证明一下”
希尔科依旧静静的躺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心跳说明他还活着。陈乐打算先把其余死透的尸体扔进坑里，等希尔科咽气再来处理他的尸体。
什么，你说天使开大救一下？哪有天使啊，这里只有掘墓。
把其他尸体全都扔进坑里后，正准备把希尔科也扔进去，回头一看发现希尔科的尸体不见了，再朝远处一看这家伙居然仅靠一只手就爬了十几米，陈乐走到希尔科身边蹲下，用捡来的木棍戳了戳半死不活的希尔科感慨道“看来你真的很不想死啊。”
半个月后，祖安的一家黑诊所内，希尔科坐在病床上拿着一份皮城日报读的津津有味，甚至连桌上的早饭都顾不上吃。
陈乐终究没把希尔科埋进坟里，他的原则就是只埋葬死人，不想死的人他也不会违背对方的意见。如果一个人的求生欲能满到溢出来，他不介意帮对方一把。
陈乐无聊的把手里的报纸扔到一边，这几天的报纸上面全是讣告，一点意思也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希尔科看的津津有味，难道他是个变态？
这场暴动中皮城死的人太多了，连续几天报纸上都是满满的讣告，排队等着发讣告的人太多，为了在尸体发臭之前通知到死者的亲人朋友葬礼的消息，皮城日报只能把死者画像删了，只简略的写上地址和姓名。
希尔科没在讣告上找到他想看的名字，失望的放下手中的报纸端起桌上冷掉的食物狼吞虎咽。
结果吃的太快不小心把一颗牙齿挤松动了，他干脆伸进嘴里拔掉了那颗松动的牙齿，范德尔那一拳真猛，直接干碎他一半牙齿，并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无法治愈的伤疤。
没牙齿就没法咀嚼，希尔科囫囵吞下食物结果食物太干卡在喉咙里，还好陈乐及时递给他一杯水才没被噎死。
“好不容易活下来可得珍惜这条命。”
希尔科顺了顺气说道“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会保持中立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不是我救你，是你自己不想死”
陈乐把镜子放到他面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下半辈子要靠机械苟延残喘，你依旧想活吗？”
看着镜子里那张坑坑洼洼，没有鼻子的怪物面孔希尔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还不能死，我的的事业还未完成，在此之前我必须活下去，哪怕以怪物的样貌。”
“真是不知所谓。上次你把我谈好的顾客都吓跑了，记得补偿我。否则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点。”
陈乐挥舞拳头向希尔科展示自己的肌肉，看时间该上班了，于是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希尔科再次问道“陈乐，你愿意继承我的事业吗？”
陈乐转过身留下一个背影说道“抱歉，我不想掺合进你们的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皮城和祖安间的矛盾十分复杂，除非有外力干预否则几乎无解。
当陈乐离开后，希尔科才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了声谢谢。
走出门后陈乐一拍脑袋想起来忘了问希尔科要医药费了，算了懒得回去了，到时候把账单寄给他，要是他敢赖账就把他埋坟里。
十六岁的陈乐总算收到了他的入学通知书，没有巨人海格和猫头鹰给他送信，不负责任的邮递员把信扔在了邻居的花盆里，作为报复，陈乐趁天黑把邮递员新买的自行车轮胎给卸了。
上学第一天他就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学校给女生配的校服是一条蓝色长裙和白色棉绒长筒袜，现在他很纠结要不要女装，因为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最后他还是放下手里的裙子改穿裤子，因为穿裙子大腿凉飕飕的很没有安全感，他选了一条浅蓝色工装裤配学校发的白色短袖衬衫。
在祖安绝对没人敢这么穿，除非这人不想要自己的皮肤了，每天工厂一开工，城市里就会充满有毒的雾霾。
一旦皮肤和空气里的灰霾接触就会红肿发炎最后溃烂流脓。所以祖安人出门都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围巾外套加呼吸器这是标配。即便这样严密防护祖安人的皮肤也总是呈现一种灰白的铁锈色。
陈乐平日里都是穿全包式防护服出门，所以不需要注意什么形象问题，反正在别人看来陈乐就是一个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的大白。
现在要脱掉工作服出门，自然需要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修边幅，脸得洗干净，头发得梳整齐，还要每天花时间挑选衣服保证不重样。貌似这边的规矩就是每天换衣服，否则就会被视为昨晚没回家。
陈乐和他的头发搏斗了一个小时，才把他们驯服，难以想象那些女生是以一种怎样的决心不去剪短发，如果以后每天都要花一个小时打理头发那他肯定会发疯。
穿好校服，戴上学院的徽章，今天皮城门口的警卫没有阻拦他，陈乐看了眼胸口的徽章看来学生在皮城的待遇确实高，要是平时光检查随身物品都得花一个小时。
他上学的第一天距离缄默之日已经过去三年，学院最近才重新对外开放，一想到将要遇见美丽温柔的学姐陈乐的脚步都轻快几分。
有句话说得好，没钱不是问题，但有钱少有问题。没钱你也可以过的很开心，但有钱你可以让不开心的事滚蛋，街道上几乎看不到那场暴动留下的伤痕，这其中还有陈乐的洁厕灵殡葬公司的一份功劳。但更多的原因是皮城有钱，也肯砸钱。
染血的地砖全部铲掉换成艾欧尼亚运来的白石，烧焦的店铺立即重建，建的比原先还大还敞亮。短短三年时间整座城市焕然一新，和三年前简直是两座不同的城市。其间所花费的金钱几乎相当于重建一座城市，但皮城有钱也肯花钱。
为了纪念在缄默之日死去的皮城人，他们在城市中心建造了一颗巨大金球，陈乐不懂金球和纪念有什么深层联系，但他却知道一部全新的法律对一座城市产生的影响。
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第一部劳动法与金球一同推出，这部劳动法不仅规定了工人的最低工资也对工作时长作出限制，法律规定工人一周工作时长不得超过60小时。虽然和后世带节假日的版本没法比，但这也算是跨时代的进步了。
结果法律还没落地实施，工人们就发起示威游行要求废除劳动法。难道是工人们喜欢被剥削吗？当然不是。这是因为劳动法还规定雇佣童工不需要遵守最低薪资和最高劳动时间的限制。
皮城的老爷们拿起笔用自己学到的数学知识简单的计算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挥解雇了大量工人，转而雇佣童工来干活。
陈乐看到这条政策的时候都无语了，皮城进步了吗？进步了，但不多。只能说比同时代的诺克萨斯帝国和德玛西亚王国好一点，但也只有一点。这件事让陈乐更深刻的认识了“时代的局限性”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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