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老头话真多
G市，一个等级高于M市的市级单位，发展程度远超M市，并且城市普及面积也远大于M市，而污染程度也是遥遥领先。随着发展的趋势，更多的年轻人背井离乡，来到这个繁荣之都，试图在这个地方开拓出自己的天地。但大胆的尝试往往是带着高风险以及高回报，所以有了街上时不时路过的豪车，有了停靠街边的电瓶车；有了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在别墅里吃着火锅谈着今天发生的开心事，有了一家四口挤在几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母亲给最小的孩子碗里夹进了一块这顿饭唯一一块肉……
街边的便利店门口，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燃起一支烟，邋遢的胡渣以及凹陷的眼窝外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加班了几天的上班族。
他从裤袋子里掏出来手机，点开了通讯录，上面第一个人的名字呈现在眼前。
“儿子”
想了想，还是滑了下去，拨通了最下面那个联系人。过了许久，并没有人接听，有的只是冗长的接线声。
“出事了？”另一个人从便利店里走出来，嘴里嚼着的奶油面包使他讲话含糊不清，挂在嘴边的奶油让他看起来像个走错房间的圣诞老人。
“应该是。”猛吸一口手上的香烟，烟雾混杂了街头的霓虹灯。短时间的缺氧让他有点头晕，但这让他的睡意减少下了几分。
“那要不要派人……”还没说完，已经看见林宏走过了马路。
“喂，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府那帮人都是一群疯子。”男人追上那个身影。
林宏始终一言不发，转身走进面前的大厦。在电梯前连续摁下了几个楼层的按钮，楼层显示的液晶屏上突然显示出了“Church”的英文，紧接着一阵漫长的等待下，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门开，面前是一个巨大地底空间，眼睛根本看不到尽头。地面上秘密麻麻得摆着各种各样电子仪器以及大箱子，一个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都在忙着手上的事情，见到林宏，他们起身将右手反放在胸前，以示敬意。
穿过几台巨大的机器，来到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在门前的指纹锁上输入密码，门开始缓缓打开。
“现在，你说谁才是疯子？”林宏转头看向那个男人，身后打开铁门的房间是一个庞大的实验室，里面摆放着数十张大床，每张床上面都躺着人，奇怪的是他们手上都被铁铐锁住。一根手指粗的管将他们的手臂和身旁一台巨大的仪器连接，透过仪器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是殷红的血液，与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都疯了啊……这个世界都疯了……”男人看着面前的一切，喃喃道。
“把那个几个牧师召回来，我要开会。”
“是。”男人转身离开，声音里还带有些许颤抖。
“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疯了，才需要一剂良药啊…啊妍，要是你也能看到那天还有多好。”林宏叹了口气，从裤袋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转身走进了实验室。
——————
出租屋内
林千威正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刚刚刷到的陈小童的官宣朋友圈让他心烦意乱。身旁的沙发上，被“简单”包扎过的老刘像一具低配版的木乃伊，林千威还得时不时把手指伸到他鼻子下确认下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
刚刚把老刘背回来的那会，他身上的伤口狰狞得吓人，但见他没有提及，林千威也识趣地没有过问太多。只不过，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影响他的说话能力…
“林小子，你这房间怎么跟贫民窟一样？”
“林小子，你这电视机怎么显示欠费了？”
“林小子，你倒是开多几个灯啊，舍不得电费啊？”
“水太热了！”
“这水里面怎么有股啤酒味？”
“你家沙发发霉了！”
“……”
林千威恨不得直接拿绷带闷死他算了，不过看见他身上那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是忍着帮他包扎了。本来林千威是想帮他叫救护车的，只是老刘执意包扎一下就行，他才作罢。
“林小子，睡没？”
“……”
“睡没？”
“……”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方向盘…”
“打住打住，有屁就放。”本来今天就烦了，这老头更让人烦上加烦。
“明天我就走了。”
“就你这样还想走去哪？没走出我家小巷子就死路边了。”林千威有点无语，这老头是不是被打傻了，一晚上搁这净说胡话。
“不走我才要死了。”
这会儿林千威沉默了。
“去哪？”过了许久，林千威才开口。
“G市。”
“我陪你去，要没我你死路边了都。行了就这样，睡觉。”
这臭小子……老刘哼了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差不多三年来天天在学校门口打招呼的老头死在路边。他不会是拐骗小孩的吧？诶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掏出手机给朱董发了条短信，让阿姨帮自己请几天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师已经差不多默认阿姨是林千威他妈了，反正他和朱董两人平日里形影不离的也跟两兄弟一样。
手机的那头
诶……朱董看了眼信息就转发给母亲，顺带给林千威转了两百块钱。他们两个就是这样，朱董会顺带给他转钱，他平日里会忙里偷闲赚点外快，隔一两个星期又给朱董转回去。
第二天一早
“林小子，我饿了。”
“起床了喂，太阳晒屁股了。”
“晒你个头啊！”林千威忍不住，坐起身骂道。这不才六点半吗？反正起来也起来了，他只能起床去准备早餐。一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剩下一个袋子，里面是昨晚聚会偷回来的蛋糕，被衣服口袋压得变形了已经。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老刘，心虚着说：“我下楼买早餐。”赶紧关上冰箱一溜烟儿跑出了门。
经过一个晚上，老刘已经勉强可以走动一下了。他吃着手上的肉包子，看向面前的林千威。
“我没钱买车票。”
——————
这里是M市的客运站，人流量并不大，就算是假期也不会增长太多。随着近些年来高铁的普及，汽车出行已经很少出现在人们出行的方式考虑范围里面。
这是售票员小张第一天上班，他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憧憬与期望，仿佛明天就能靠着售票领上高额工资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您好，请问有什么什么可以帮到的吗？”他决定要用最饱满的笑容，最阳光动听的声音，就像对待再生父母一样对待他职业生涯的第一位顾客。
“两张G市的车票。”
等他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可能是因为饱满过头，撑爆了。一个穿着朴素的男生，旁边站着一个…一只木…木乃伊？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玩cosplay的，怕漫展赶不上了，提前打扮好的。”
“噢…噢好，这是您的票，右拐候车厅等候。”他擦了把冷汗，赶紧办好了票递上去。
似乎人生的第一位顾客有点与众不同，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他给自己打气。
…………
中午
一个上午过去了，买票的顾客寥寥无几，也不知道来来往往的人是在干嘛的，小张趴在售票台，开始思考中午吃什么。
“您好，两张G市的车票。”
来了！饱满的微笑！阳光动听的声音！他一定要拿下最完美的开门红！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饱满的微笑，又爆了。
售票台前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白活像阴间的黑白无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要哭了，颤抖着办好两张票递了上去，他的心里阴影面积已经不是公式可以计算出来的了。
“老黑，他为什么不问我们怎么穿得这么奇怪？”
“不知道，可能他见多识广吧。”
见多识广你妹啊，小张还听见他们一边走一边交流。
多年以后，售票厅长正在动员台下新来的员工。
“你们记住，无论来买票的是牛鬼蛇神，脸上的笑容一定要饱满，声音一定要阳光动听！”
看来那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街边的便利店门口，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燃起一支烟，邋遢的胡渣以及凹陷的眼窝外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加班了几天的上班族。
他从裤袋子里掏出来手机，点开了通讯录，上面第一个人的名字呈现在眼前。
“儿子”
想了想，还是滑了下去，拨通了最下面那个联系人。过了许久，并没有人接听，有的只是冗长的接线声。
“出事了？”另一个人从便利店里走出来，嘴里嚼着的奶油面包使他讲话含糊不清，挂在嘴边的奶油让他看起来像个走错房间的圣诞老人。
“应该是。”猛吸一口手上的香烟，烟雾混杂了街头的霓虹灯。短时间的缺氧让他有点头晕，但这让他的睡意减少下了几分。
“那要不要派人……”还没说完，已经看见林宏走过了马路。
“喂，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府那帮人都是一群疯子。”男人追上那个身影。
林宏始终一言不发，转身走进面前的大厦。在电梯前连续摁下了几个楼层的按钮，楼层显示的液晶屏上突然显示出了“Church”的英文，紧接着一阵漫长的等待下，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门开，面前是一个巨大地底空间，眼睛根本看不到尽头。地面上秘密麻麻得摆着各种各样电子仪器以及大箱子，一个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都在忙着手上的事情，见到林宏，他们起身将右手反放在胸前，以示敬意。
穿过几台巨大的机器，来到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在门前的指纹锁上输入密码，门开始缓缓打开。
“现在，你说谁才是疯子？”林宏转头看向那个男人，身后打开铁门的房间是一个庞大的实验室，里面摆放着数十张大床，每张床上面都躺着人，奇怪的是他们手上都被铁铐锁住。一根手指粗的管将他们的手臂和身旁一台巨大的仪器连接，透过仪器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是殷红的血液，与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都疯了啊……这个世界都疯了……”男人看着面前的一切，喃喃道。
“把那个几个牧师召回来，我要开会。”
“是。”男人转身离开，声音里还带有些许颤抖。
“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疯了，才需要一剂良药啊…啊妍，要是你也能看到那天还有多好。”林宏叹了口气，从裤袋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转身走进了实验室。
——————
出租屋内
林千威正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刚刚刷到的陈小童的官宣朋友圈让他心烦意乱。身旁的沙发上，被“简单”包扎过的老刘像一具低配版的木乃伊，林千威还得时不时把手指伸到他鼻子下确认下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
刚刚把老刘背回来的那会，他身上的伤口狰狞得吓人，但见他没有提及，林千威也识趣地没有过问太多。只不过，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影响他的说话能力…
“林小子，你这房间怎么跟贫民窟一样？”
“林小子，你这电视机怎么显示欠费了？”
“林小子，你倒是开多几个灯啊，舍不得电费啊？”
“水太热了！”
“这水里面怎么有股啤酒味？”
“你家沙发发霉了！”
“……”
林千威恨不得直接拿绷带闷死他算了，不过看见他身上那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是忍着帮他包扎了。本来林千威是想帮他叫救护车的，只是老刘执意包扎一下就行，他才作罢。
“林小子，睡没？”
“……”
“睡没？”
“……”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方向盘…”
“打住打住，有屁就放。”本来今天就烦了，这老头更让人烦上加烦。
“明天我就走了。”
“就你这样还想走去哪？没走出我家小巷子就死路边了。”林千威有点无语，这老头是不是被打傻了，一晚上搁这净说胡话。
“不走我才要死了。”
这会儿林千威沉默了。
“去哪？”过了许久，林千威才开口。
“G市。”
“我陪你去，要没我你死路边了都。行了就这样，睡觉。”
这臭小子……老刘哼了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差不多三年来天天在学校门口打招呼的老头死在路边。他不会是拐骗小孩的吧？诶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掏出手机给朱董发了条短信，让阿姨帮自己请几天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师已经差不多默认阿姨是林千威他妈了，反正他和朱董两人平日里形影不离的也跟两兄弟一样。
手机的那头
诶……朱董看了眼信息就转发给母亲，顺带给林千威转了两百块钱。他们两个就是这样，朱董会顺带给他转钱，他平日里会忙里偷闲赚点外快，隔一两个星期又给朱董转回去。
第二天一早
“林小子，我饿了。”
“起床了喂，太阳晒屁股了。”
“晒你个头啊！”林千威忍不住，坐起身骂道。这不才六点半吗？反正起来也起来了，他只能起床去准备早餐。一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剩下一个袋子，里面是昨晚聚会偷回来的蛋糕，被衣服口袋压得变形了已经。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老刘，心虚着说：“我下楼买早餐。”赶紧关上冰箱一溜烟儿跑出了门。
经过一个晚上，老刘已经勉强可以走动一下了。他吃着手上的肉包子，看向面前的林千威。
“我没钱买车票。”
——————
这里是M市的客运站，人流量并不大，就算是假期也不会增长太多。随着近些年来高铁的普及，汽车出行已经很少出现在人们出行的方式考虑范围里面。
这是售票员小张第一天上班，他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憧憬与期望，仿佛明天就能靠着售票领上高额工资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您好，请问有什么什么可以帮到的吗？”他决定要用最饱满的笑容，最阳光动听的声音，就像对待再生父母一样对待他职业生涯的第一位顾客。
“两张G市的车票。”
等他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可能是因为饱满过头，撑爆了。一个穿着朴素的男生，旁边站着一个…一只木…木乃伊？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玩cosplay的，怕漫展赶不上了，提前打扮好的。”
“噢…噢好，这是您的票，右拐候车厅等候。”他擦了把冷汗，赶紧办好了票递上去。
似乎人生的第一位顾客有点与众不同，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他给自己打气。
…………
中午
一个上午过去了，买票的顾客寥寥无几，也不知道来来往往的人是在干嘛的，小张趴在售票台，开始思考中午吃什么。
“您好，两张G市的车票。”
来了！饱满的微笑！阳光动听的声音！他一定要拿下最完美的开门红！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饱满的微笑，又爆了。
售票台前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白活像阴间的黑白无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要哭了，颤抖着办好两张票递了上去，他的心里阴影面积已经不是公式可以计算出来的了。
“老黑，他为什么不问我们怎么穿得这么奇怪？”
“不知道，可能他见多识广吧。”
见多识广你妹啊，小张还听见他们一边走一边交流。
多年以后，售票厅长正在动员台下新来的员工。
“你们记住，无论来买票的是牛鬼蛇神，脸上的笑容一定要饱满，声音一定要阳光动听！”
看来那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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