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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累到吐血

    身体周围那些金色的光芒,在粟肃焦急的呼唤中分崩离析,豆刨瓜裂,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栗肃也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浑身一松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晕厥在黑暗中。

    而明如玉此刻,正专心致志,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把异能输入到病人体内,所以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男人的身体突然紧绷,变得像坚硬的石头一般,甚至连她的异能也戛然而止,再也无法正常进入到病人体内。

    明如玉的治疗等于被突然打断,所有的能量一下子全都反噬到她的身上,强大的电流瞬间袭遍她的全身,明如玉只觉喉头发甜,心胸震荡,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鲜血似绚烂的红梅,喷洒在栗肃的身上和被褥上。

    杨婆子见状几步急奔过来,扶起倒地的明如玉,口中焦急的呼唤:“玉娘!”

    明如玉心头急剧起伏,颤抖不已,她抬手抹了一把唇角溢出的鲜血,心中忍不住一声哀嚎。

    可怜可悲可叹啊,自己这个大傻蛋,竟然为了救这么个不相干的人,这刚刚莫名得回来的性命,只怕又要丢去了大半!

    被电流袭遍全身,可真是疼啊!牙齿都疼得在打颤!

    也就是她!换个人试试!早就变成了焦黑的烧火棍!

    明如玉又尝试着动了动指尖,心里止不住又是疯狂地呜呼哀哉,因为那里曾经无比熟悉的强大的电芒,此刻还剩下不足十几道,全都里倒歪斜的,像极了被毒辣的日头晒得快要干死的麦苗,蔫头潲脑的不说,在她驱动意念的时候,竟然“嘣嘣”地爆出最后一点星星般的花火,然后消失不见了。

    呜呜呜!她的异能啊!

    明如玉在心里哀嚎!

    都怨这个猪脑男!不好好的接受治疗,瞎它妈闹什么情绪?啊?现在连带着她也身体受损,治病的特异功能都没了!

    死男人误我!

    明如玉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越看越生气,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想掐死他!

    明如玉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此时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冲过去冲过去冲过去!然后狠打痛打暴打那个男人一顿!

    对,就把他脸上那些钢针似的的胡子一根根的都薅掉!再把他的脸打成猪头!然后再把胡子一根根的都插回去!让他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明如玉挣扎着就要往前冲。

    可不管明如玉的内心如何龇牙咧嘴,甚至想把那个男人扯成柳絮儿撕成竹片,身体却真的是受损严重,现在让她动手去打人,恐怕都不如小猫爪子有劲儿!

    明如玉使劲的磨了磨后槽牙,决定暂时先放这猪脑男一马,等她养好伤恢复了雷电异能,看她不把这男人电成焦糊的烧火棍!

    明如玉就着杨婆子的手,来到栗肃的床前,只见男人双眼紧闭,但眼珠却在快速转动,应该是正在陷入某种急切的情绪当中,双唇也在嗫嚅着,好像要表达什么。

    明如玉只好凑近男子的脸,轻声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明如玉把耳朵靠近男人的嘴巴,想听得清楚些,而躺着的男人用力的张合了几下干裂的嘴唇,终于发出暗涩低哑的声音:“等我……下辈子……等我!”

    从明如玉现在站立的这个角度,这才能发现,有晶莹的泪珠,从男人紧闭的眼眶流出,流入蓬乱的鬓角。

    明如玉不由愣住,目光停留在男人眼尾下,那一道清亮亮的水痕上……

    真的是不可置信啊,这样冷情的男人居然也会掉泪!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铁汉柔情吗?

    呵呵,也不知这臭男人下意识中是在为谁而流泪?

    昏迷不醒之时还在惦记着某个人,为啥还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就不怕万一真的死在了战场上,那个他惦念着的人会有多难过吗?

    明如玉心中忽地又是一阵怅然,得知她的死讯,又能有几人为她而伤心?

    师傅他老人家心里定会食不知味,难受的很吧!

    还有那个表面上风光霁月,实则奸诈腹黑,一肚子阴阳坏水儿的大师兄,不知他看在这么多年师兄妹的情分上,是不是也会到后土娘娘那儿,为她点上一柱轮回香,祝她早日脱离苦海,转世轮回?

    还有那个在乌蒙城下,点燃了炮捻儿,令她消散于异国他乡的“郎心似铁”,不知午夜梦回,可曾有过一丝悔意?

    明如玉此时的心,真是有点凄凄惨惨戚戚,怎一个愁字了得!

    如玉觉得头仁儿更疼了,不明白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一滴不想干的人的眼泪,都能让她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这时,端着药碗推门进来的二肥和三轮儿两个护卫,看到杨婆子正扶着杨家那位小娘子,两人站在他们老大的床前,再看到那小娘子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溢出的鲜血,不由惊呆!

    看看人家!看看老杨家这位小娘子!

    多么的高风亮节!多么的让人敬佩!

    身体受伤后都孱弱成这样了,还在照顾他们老大!看看,累的都吐血了!!!

    嗯,老大一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回头得在老大那儿好好地替人家说道说道,这不沾亲不带故的,人家却能做到这份儿上,这是多么的大仁大义大善大德呀!

    老大病重昏迷,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哥几个可得将这件事当成第一军机要务禀报给老大,一定要重重的酬谢这母女二人!

    老大这次可是带着那么多的宝贝呢!

    用三轮子的话说:没有什么样的恩情,是金山银锭子报不了滴!报不了的,都是银子给的不够!

    明如玉此刻要是知道这哥俩心里是怎样想她的,只怕是要惭愧地呕出一口老血!

    这妥妥地就是那哥俩,以他们的君子之心,度她的“小人”之腹哇!

    明如玉现在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此地绝对不宜久留!她得立马走人!再和那个猪脑男呆下去,剩下这半条命,只怕是也得搭进去!

    再和这个男人在一个房间呆下去,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撬开这男人的嘴,好好的问一问,扒开这男人的心,好好地看一看,他对别人对这天下的人都这么重情重义,对她咋就恁地狠?他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劳烦两位把药给他喝下去,再喂点肉汤就让他休息吧!”

    明如玉嘱咐完,扶着杨婆子的手就往外走。

    这地儿她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看见那个男人她就闹心!

    不过步子似乎迈的有点儿大,脑子差点儿没跟上,明如玉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这一出吓得二肥和三轮儿那兄弟俩的心啊,跟着是颠了又颠,颤了又颤,心说杨家小娘子啊,您可千万别受伤啊,等老大醒了,要是知道恩人为了照顾他累得吐了血受了伤,那他们哥几个可咋交代啊!

    本想上去扶一下的,可是男女有别,他俩也不敢啊,直到看见明如玉好像只是腿软了一下,没啥大事儿,又抬脚走了,哥俩这才赶紧点头如捣蒜,应下明如玉刚刚的吩咐,恭恭敬敬地目送明如玉走出房间。

    明如玉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却直觉后背有点发烫,身后那两人那充满诚挚的、感激的目光,就像几道雪亮的照妖镜,让她心里刚刚还在激烈斗争的那点儿小心思,一下子暴露在阳光下,就忽然感觉有点儿虚的慌。

    唉!真是应了那句:防人之心须得有,害人之心不能存啊!

    想到这,名如玉忽然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重生回来自己的心理素质变得这么差吗?

    自己和原主只是换了身子,自己又是那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啊!

    稳住!明如玉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自己心里想的事儿,我不说,谁知道?

    哼!

    如玉一个大脚,迈出了门外。

    一出门就看见大饼子和四虎子正站在门外。

    “杨大娘,杨小娘子,我们给您烧了热水,稍微洗漱一下吧!”

    两人面前是两大桶呼呼冒着热气的洗澡水。

    明如玉的脸,这回是彻底的垮了下来。

    唉!和这么憨厚又妥帖的老实人打交道,她刚才对他们老大的那点小心思,会不会真的太恶毒了点儿?

    杨婆子领着二人将一大桶热水抬进她和原主玉娘住的房中。

    明如玉本想让杨母先梳洗一下的,杨婆子却愣是把明如玉按进木桶中,一边拿来皂荚,帮她搓洗头发,嘴里也没闲着,一边和她说着话:

    “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刚才做的那些,阿娘我都看在眼里呢,现在啥也不多说了,洗个脸擦个身子,你先睡会儿!你放心,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还认我这个阿娘,咱们就还和以前一样,你石头儿哥他已经不在了,咱娘俩得替他好好的活下去!”

    杨婆子用她一双因为长年劳作而变得粗糙的双手,轻轻地揉搓着女孩儿细滑柔软的乌发。

    时光缓缓地流淌,在这座农家简陋的房间里,一个白发婆子坐在矮凳上,一个妙龄少女沐浴在木桶的温水里,她们一个苍桑老迈,一个温柔稚嫩,但这一刻的温馨与温情,却应是这个世界最最美好的画面!

    这或许就是母爱吧!明如玉想,虽然她从不曾经历过,记忆中,她早已经没有了对于母亲的印象,但此刻,她却真实的感受到,这世间最坚强也是最柔软的,就是母亲疼爱儿女的那颗心!

    想到此,明如玉的眼泪簌簌地落在浴桶中,融进氤氲的水汽里。

    “您……您不害怕我?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我?”

    老杨太太执起木瓢,舀了一瓢清水,冲洗明如玉头上的泡沫。

    “阿娘活了这么大岁数,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带着你石头儿哥长大,守了将近二十年的寡,什么样的人没对付过?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好人坏人,阿娘怎会分不出来?

    阿娘不相信别人是怎么传怎么说的!嘴长在人家的鼻子底下,阿娘管不着,阿娘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听到的!阿娘说你是个好的,就是真心实意承认你是个好的!

    你也不用多思多虑,待会儿缴干了头发,就躺到床上去睡去!流了那么多血,这会儿肯定晕着呢,阿娘待会儿给你去熬肉糜粥,等醒来了你得好好补一补!”

    明如玉是被杨老太太从浴桶中拖出来的,又把她拖到了床上。

    明如玉实在是太累了,浴桶中温热的水,卸去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老杨太太温柔细致的关心呵护,让她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所以还没等到她的脑袋沾到枕头,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

    杨老太太帮明如玉掖好被角,再用一块干净的棉布,把明如玉稍微还有些湿漉的头发包好,免得受风着凉,鬼使神差地顺手再一次拨开她额角的碎发,直到再一次切切实实的确定,那里曾流了好多鲜血的地方,竟然一点伤口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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