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吃

    她被我这么一说怔神，面带歉意地说了句抱歉。我被她忽然的礼貌吓到了，我没想到她柔情的一面这么快流露。妖怪也有心事？

    我全然忘了我把白一当人的事情，直直问她：“你在烦恼什么？你是个强大的妖怪吧，世界上除了修仙者，没有人能把你怎么了吧。”

    她说，正是因为过于强大，遭到修仙者的觊觎。她的妖丹，比起小妖们的晶核，对修仙炼丹更有用。她浑身上下都是宝，蛇皮鳞甲，千年毒囊，琥珀蛇瞳，甚至肉用来下酒都有功效。妥妥的行走的宝贝啊。

    妖怪吃人，人吃妖怪，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谁都不会打破这个潜规则。

    我问她，你是山神吗？她问什么是山神。我说就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保佑一方水土的神。她说她不是神，倒是救过几条人命。我告诉她，你被这附近的人当成山神了。她恍然说，难怪功德信仰一天天增加，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又问她，你是天然呆吗？她说什么是天然呆，我指着白一，说和这家伙性格相反的。她说不是。

    我懂了，作为一名读书人，我已经猜到了结局，她爱上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剿灭妖怪队伍的人，爱恨情仇就在此时！我有些兴奋，秉持看戏吃瓜精神，打算去找米忘南。那家伙不是梦到了一个黑影吗，十有八九是这个蛇精姐姐。

    但是白一这个样子不好进城啊......

    我问姐姐能不能给我的妹妹施展法术，让她的耳朵和尾巴消失。她说不用这么麻烦，可以直接帮白一筑基。白一眼冒星光，连说好几个我要，我要！

    我没有插嘴的余地，在山里闷着心，吃着烤鱼喝着露水。第三天看到白一满脸骄傲，我苦恼，幸福的日子终将远去，苦难的日子降临了。我有些懊悔，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干掉她，这样我还省的路程，可以走官路还可以坐马车，到住在客栈里舒舒服服的睡觉。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傍上了这些麻烦。

    白一一扫颓唐，挺直腰板跟我说，叫几声姐姐听听。我敷衍地说姐姐好。蛇精姐姐觉得奇怪，不是说好她是我妹妹吗？我急中生智，说我们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所以我们用修为当辈分。现在我成弟弟了，谢谢你。

    她怡然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真是有趣啊。

    我问姐姐叫什么名字，她说叫涂梨。

    在从前都是我撸白一头的份，而今反转了，她掌握了主动权。脑袋都要给搓冒烟了，我跟她说要秃了，她说以前我这么撸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想过。我怼她，你也妹跟我说啊，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呢。

    她谢谢我，我也谢谢她。咱们的关系异常和谐，互相道谢。

    涂梨说她饿了，要去找些食物吃，还问我们吃不吃。我说不吃，我刚吃了烤鱼，白一说吃，给她带一份。

    等待的过程中，我发现白一的眼神不对劲。我没敢看她，生怕看到她那双贪婪的眼睛，只用余光看她的脸。我问她，我很帅吗？她说马马虎虎。我告诉她，不帅别看了，脏了眼睛不好。她说我这么没自信吗？我呵呵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