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习武

    芸娘站在树丛之中望着高大的院墙,估量着自己能不能爬上去,而且还要不被目光炯炯大叔发现。思来想去,芸娘沮丧地发现这是个不太可能的任务。

    直接到大门口叫门也是一个选项。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庄子的大小姐,又不是敌人。但想到被人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萝莉在深更半夜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庄子外面,这怎么解释?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不用说肯定是古代某个朝代,绝对是封建迷信当家做主,本来就刚刚被雷劈,现在再整出个神秘事件,会不会让人把自己绑到柱子上一把火给烧了?

    芸娘想起中世纪欧洲盛行火烧巫女,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芸娘站在那里正踌躇间,忽听“吱丫丫”一声响,原本紧闭的院墙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人手举火把从门缝中闪出,依稀仿佛是雳伯的模样。见到雳伯此刻从庄子里出来,芸娘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雳伯意欲何为。

    却见雳伯直接向芸娘隐身之处走了过来,来到芸娘身前,伸出一只大手:“小姐,该回去睡觉了。”

    书房中,芸娘站在屋子中间,低头扭扯着自己的衣袖,心内还在疑问:“是什么时候让雳伯发现自己的夜行行动的呢?”

    偷眼瞧一眼雳伯,却见他手缕胡须,沉吟了半天,开口道:“我们韩氏一族,自开国侯韩英起,世代在军中为国效力,在沙场浴血冲杀,也曾出过几位百人敌的猛将,他们的故事至今流传于军中,是我韩氏一族后人子弟的骄傲与榜样。老将军和现家主,也都是现今数一数二的猛将,只可惜老将军英年早逝,只留下家主一根独苗,家主又长年征战边关,至今无有子嗣,但幸喜还有小姐这一脉骨血。古人云,虎父无犬子,诚不欺我也。想当年在军中服役之时,常和弟兄们一起语论历代猛将,有几位神将的事迹听来仿佛如天神下临,说是百万军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听到他们如天神般的神勇作为,每每心向往之,欲一睹战神的风采,可惜终是无缘在战场上亲眼见过此类神明一样的英雄。”

    说到此,雳伯双目炯炯,望定芸娘,眼含热切:“不想今晚见到小姐骨骼精奇,宛如天人,让属下大开眼界。如果小姐是个男子,日后精修苦练,长大后投军报效,必能立下奇功,杨威四海。”

    雳伯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可惜小姐是女儿身……”,雳伯低头晃脑,惋惜不已。

    芸娘心下自然是一万个不服,但是跟雳伯讲什么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之类的雳伯肯定也不会认可。但是她从雳伯的话语里隐约听出雳伯能教自己武功。

    “雳伯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功高手?”芸娘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雳伯,那我能不能学一些防身之法呢?”

    雳伯把眼一瞪,须发俱张:“什么叫学一些防身法?我自然会将我所有的本事倾囊传授于你,不敢藏私。明日起,我禀告主母,读书与习武一并开始吧。还有一事小姐一定要听老奴的,那就是小姐天赋异禀的事情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了,包括主母。行高于众,人必非之,需谨防有叵测之人妖言惑众,徒引祸事上身。切记!切记!”

    芸娘看着雳伯严肃的目光,用力点了两下头。

    芸娘按捺不住好奇心,吭吭哧哧地问雳伯今晚是如何发现自己的。雳伯哈哈一笑道:“我庄中每日夜都有专人巡查值守,今夜亥时正值属下巡查防务,不想遇到小姐外出。当时不仅是为小姐的身手所惊叹,还有被小姐跃下院墙时的决绝之心而折服,属下虚度五十余岁,自问还是不能在一刹那会立做决断,一跃而下。小姐此举颇有大将之风啊!小姐下墙后,属下本欲随从侍卫,不料小姐发起神威,属下无能,未能跟上,只好回庄子等候。”

    芸娘心内一动,望向雳伯:“雳伯,墙头守卫可是你故意引过去的?”

    雳伯“呵呵”一笑,起身一作揖:“晚了,小姐早些休息吧,属下告辞了。”转身出门而去。

    芸娘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青还在酣睡,对今夜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芸娘悄悄地上床躺下,胡思乱想了一阵,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雳伯按时来到书房,看着芸娘念了一阵子《三字经》,又练了一阵字,就带着芸娘来到内院中的演武场。

    芸娘满怀期待,看着突然间英气勃发的雳伯,不知道他能教自己些什么。

    雳伯站在场中,徐徐道:“我自十五岁跟随老将军从军,在军中历练三十余载,曾经大小阵仗几百起,无不是以命相搏。这三十多年反复自我推练,又有老将军关爱,时常点拨,再加上身边同袍兄弟以性命换来的教训,对于临军对战之法有了一些总结、心得。今日开始,我将我之所知,倾囊告以小姐。但是,与人搏杀,不是懂些技巧就可以的,还必须勤学苦练,做到身、眼、心融会贯通,才或许有在战场上保住性命的机会。”

    芸娘问道:“雳伯,您临战经验丰富,武功高强,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敌手了吧?”

    雳伯苦笑道:“属下年近六旬,早已年老力衰,怎么也不能与年轻人相比了。”

    芸娘不甘心,又问:“那雳伯您有没有见过来无影去无踪,内力高强,杀人于无形的绝世高手呢?”

    雳伯呆了半晌,答道:“属下未曾见过。属下确实听说过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的大英雄。偷偷摸摸下黑手杀人的倒是有,但都是武力不济只能暗算伤人的鼠辈。至于什么内力,不懂。”雳伯说到此,面露不屑之色。

    雳伯的教学方法简单粗暴,就是上手实操,两人对练。为了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芸娘收敛起自己的超能力,以一个七八岁女童的弱小身躯去和雳伯这么一个成年人对抗,每日的皮肉苦是少不了的。

    每日操练完毕,芸娘自己细细复盘,雳伯主要还是在训练自己的反应速度以及肌肉记忆。在实际战斗中一些良好习惯的养成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往往会救人一命。

    芸娘的母亲时常过来嘘寒问暖,对芸娘练武一事没有半点质疑,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到底是武将家风。

    小青每日伺候在芸娘左右,有时也跟着舞弄两下,雳伯见她如此便偶尔也随手指点一二。

    有一日,芸娘问小青:“怎么不见你爹娘?”

    小青答道:“回小姐,小青的爹娘是外来的庄客,租了庄上的几亩地种地为生。在去年闹旱灾时没熬过来,都饿死了。辛亏雳伯派庄丁挨家巡检时发现了我,把我救了回来。”

    原来巡视庄田的庄丁到小青家中时,小青父母已饿毙在屋里的炕上多日,小青也是奄奄一息了。

    小青看出芸娘的疑惑,低下头轻声说:“小青爹娘把所有能吃的都给小青了,小青让他们也吃,他们总是说他们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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