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追

    那城外的番军主将布律齐在己方军中得意非凡。眼看关内就要秋收,布律齐按奈不住想抢在别的部落之前捞一票的心情,带领本部族的青壮两千五百余人杀入关内,第一仗就遇到了宋军主将韩康,凭着自己军中新得的猛将李铁枪勇猛无敌,大胜宋军,并险些取了宋军主将韩康的头颅。宋军败后,守城不出,布律齐率领部下,纵横于大宋北方诸郡,无人可当,遂大肆掠夺,得了许多的财物、人口。满载北归之前特意到沙河城前耀武扬威一番。

    番军中此刻在连胜之下也是人人性情激昂,个个都在大呼小叫,立马横枪在最前面的李铁枪更是得意非凡。他本是汉人,是一位大宋皇室宗亲的家将,从小就膂力过人,曾深得这位皇室宗亲的赏识。无奈李铁枪天性好赌,而且十赌九输,月例钱不够就偷府上的物件去变卖。几次的盗卖被发现后,主家也没有难为他,只是将他逐出府门,永不录用。李铁枪心一横远便远走漠北,遇到了布律齐的部族被收留了下来。布律齐见他武力不凡,特意为他打造了一杆大铁枪,赐名李铁枪。李铁枪此番立了大功,布律齐当众宣布重赏,升为右大都尉,并赐予女子、财物若干,有许诺了不少的好处。李铁枪此时正是踌躇志满,骄横非常。

    就在众番兵大呼小叫之时,忽见沙河城的城门“呀呀”地开了,护城河上的吊桥也放了下来,一队手持弩弓的弓箭手出城分开左右一字排开,个个箭在弦上,随时引弓待发。中间一匹黑马冲出城门,马上坐着一人,一身黑衣,面孔上系着一帕方巾,看不见面孔,但觉来人身材甚是纤细。

    就见来人来到李铁枪数十步前勒了一下马的缰绳,使得坐下马降低了速度,同时将手中兵器上的布套抽掉随手扔到一旁,露出一柄鉄锏。来人将鉄锏举在头上,催控坐下马,马踏碎步,不发一言,不急不缓地向李铁枪冲了过来。

    番军见到有人居然敢出城一战,更没想到来人居然摆出来一副与李铁枪单挑的架势,一时都忘记了继续呐喊示威。

    李铁枪望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那个瘦小的身形感觉可笑之极,还有他手里举的是什么,锏吗?木头棍削的吧?看着就轻飘飘的。李铁枪以静制动,冷眼看着来人越来越近,心里估算来人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大枪的攻击范围,打算一击毙命。

    芸娘逐渐地靠近使大铁枪的敌将,一直在注意敌将的动作。先是见敌将先是将横担在马鞍上的大枪顺了过来,枪尖朝向了自己,随后又见敌将将上臂开始向后带动,手中的铁枪也随之开始向后运动,为长枪的刺出做蓄力准备之时,芸娘也已经将自己与敌将的距离拉至最佳,找到最佳时机,她突然从马背上跃起,双手紧握铁锏,拧动腰身,尽量抡圆铁锏,一锏砸下。“嘡”的一声,芸娘没有将铁锏砸向敌将,而是一锏砸在了敌将将将刺出的枪尖上,“铛啷啷”,锏枪相撞,李铁枪瞬间只觉得握枪的左边手臂剧震之下失去了知觉,虎口登时被震裂,那里还握持住手中的兵器,一只手松开了铁枪,铁枪不受控制地向一边荡了过去。芸娘一锏砸中,接着利用反作用力加长了一点身体的滞空时间,一跳正跳在敌将面前,右手小臂带动手腕,从自己身体左侧划过,手中鉄锏划出一个小半径贴身回旋,“啪”,正砸在敌将脸上,敌将还未在受到的巨大的冲击力中缓过来,就一声未吭,登时毙命。

    这鉄锏刚得手时,原主人曾说此锏重七十二斤,乃是沙场上破敌重甲的利器,果然不是吹,瞧,敌将的头盔都和脑袋一起瘪下去了。

    芸娘落下来正好反骑在敌将的马脖子上,与脑浆迸裂的敌将来了个近距离的面对面,一个对面之下,几乎忘记了这个惨烈的车祸现场是自己刚刚制造的,差一点就呕了出来。她右手鉄锏横向一挥,将面目已经血肉模糊的敌将尸体拨落马下。

    番军营中无不目瞪口呆,基本上没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恨不得能重看一回,如果李铁枪可以再死一次的话。一时间战场上鸦雀无声,眼睁睁地看着芸娘在下马捡起地上的铁枪,重新上马,挥舞大枪,向面前的一众番军疾冲而去。

    因为距离过近,再加上番军并没有防备,根本来不及开弓放箭,芸娘手持铁枪,冲入敌阵,刺、挑、砸、扫、崩,一杆大枪舞得好似泼风一般,使得是随心所欲。枪影所及,人马俱碎。众番军原来见李铁枪用此枪时,虽见李铁枪天生神力,但还是因为铁枪沉重,舞弄几下后便会迟缓下来,需要歇上一歇。而现在让番军恐怖而且绝望的是,韩芸娘此时舞起铁枪却是招法连贯顺畅,绵绵不绝,一层层的番军被韩芸娘砍瓜切菜一般肆意杀戮,番军大阵此刻就如同纸糊一般,挡在芸娘前方的番军在芸娘挥舞的铁枪下无不是一击即碎,大枪指处,一路上残肢断骸乱飞,成片的鲜血肆意飞溅,整个番军军阵被芸娘凭着一人一枪一马随意穿刺,撕扯。城中的韩刚等人,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各带本部,骑着战马,高举兵刃,齐声呐喊从城里冲了出来,杀向番阵,此时番军已经是兵败如山倒,纷纷拨转马头,溃逃而去。有机灵的番军边逃边摘下身上的短弓,在马背上反身试图向后发箭,阻挡追兵,可惜距离太近,马匹在奔跑中但凡稍有迟缓,马上的人就被后面的追兵赶上刺于马下。

    芸娘在敌阵中几番冲刺,将一杆大铁枪耍的是随心所欲,酣畅淋漓。不一时就找不到可以对阵的敌军了。当看到韩刚等人在身边飞驰而过,追击敌军时,方如梦初醒。她本催马意欲同行,但不防胯下马“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芸娘一个翻身跳下马背,闪在一旁一看,但见马嘴冒着泡沫,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芸娘蹲下身子看着因力竭而倒的马匹,但见虽然横卧在地上,马儿还在眨着它可爱的大眼睛,芸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手轻抚马头,安抚这匹眼见被累毙的马儿。

    芸娘没有了马匹,也不打算在战场上再捡一匹无主的战马,眼见马儿真的是起不来了,便舍了马儿,倒拖着铁枪向城中走了回去。还没到护城河,小青和韩闯一路狂奔迎了出来。小青一边嘴里不停尖叫:“小姐!小姐!小姐……”,一边在芸娘的身边四周像只兔子一样蹦个不停,韩闯满脸通红,眼中望定芸娘却又说不出话来,满脸写着两个字:“崇拜!”

    芸娘将手中的铁枪向前一递,韩闯连忙上前来接芸娘手中的铁枪。韩闯双手接过铁枪,竟被沉重的铁枪带了个趔趄,铁枪几乎坠地,人也险些摔倒,不由得脸上更红了,不过他也不泄气,一咬牙,直起腰杆,把铁枪抗在肩头,一步不拉地跟在芸娘的后面。

    芸娘回到父亲养伤的院落,坐在正堂,喝了些水,吩咐小青先烧些热水,水烧热后芸娘让小青看好,自己到偏房洗浴了一番,然后里里外外换上包袱里干净的衣服,待芸娘梳洗完毕回到正堂,韩刚也回来了,他一见到芸娘未带面巾的面容,不由呆了一呆。

    韩刚回来一是因为打扫战场、追歼残敌已经用不着他亲自在场指挥了,二是军中医师派人禀告,韩康大将军,也就是芸娘的父亲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芸娘和韩刚进入到韩康养伤的房间,看见韩康正半躺着让人喂羹。见到此景芸娘心下一宽,感觉自己的父亲应该是从鬼门关里滚过来了。

    韩康见到韩刚,不顾自己身体虚弱,挣扎着说了一个字:“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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