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铁枪

    马上芸娘就明白了韩闯回答的为何简单而又有底气了。城墙上立即有人认出了韩闯:“还真是我的闯兄弟!闯兄弟稍安勿躁,我立刻给你开门!”

    不一时吊桥放下,城门打开,芸娘三人催马进城。最后一匹马马蹄刚过吊桥,吊桥就被快速升起,城门也是紧贴着最后一匹马的马屁股关上的。城门内一阵忙乱,城门被关严上闩后身披护甲手持长矛的兵士一个个面色严峻,各归其位,不再去管芸娘一行人。看着城内将士普遍严肃的面庞,芸娘感受到了战时的紧张感。

    三人刚从马上下来,一名身披全甲腰悬长刀,三十多岁的军官便迎了上来,一个熊抱拥住韩闯使劲晃了晃,直截了当道:“此处不便说话,上马随我来。”放开韩闯,转身接过一名兵丁牵过来的战马,翻身上马在前引路。芸娘三人又复上马背催马紧随其后。

    马匹跑过了几条街来到一进门口有兵丁持械守护的院落前众人翻身下马,自有门口出来的兵丁将马匹牵走拢弄,芸娘三人随着军官来到院内正堂。

    进了屋,韩闯向军官引见:“此乃咱家小姐。”

    军官“哦”了一声上前抱拳见礼:“末将韩刚拜见小姐。”

    芸娘道:“将军不必多礼,我父亲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可安好?”

    韩刚一躬身道:“小姐请跟我来。”

    芸娘把韩闯夫妇二人留着正堂之内,自己独自跟随韩刚来到院子后面的一间屋内。一开门满室的药味扑鼻而来,室内一张榻上躺着一人,榻边旁边还坐了一人,坐在榻边的人见有人进屋赶忙起身上前与芸娘等人见礼,芸娘不去睬他直奔榻前。只见榻上之人面如金纸,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气若游丝,芸娘恍惚间认出,这正是自己数年不见的父亲。

    不等芸娘询问,韩刚就向芸娘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数日前敌军来犯,芸娘父亲出城应敌。厮杀间敌军之中冲出一名悍将,手持一杆铁枪,连伤我军数人,我军竟一时无人能敌,韩康爱兵心切,怒火攻心,拍马上前接战,不想一个疏忽被敌将在后背上打了一枪杆。我军将士见主将落马,赶忙用强弓、强弩射退敌军,将韩康抢入城中。经军中医师检过,韩康虽有甲胄及背旗护体,但也受伤颇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已经好几天了。而敌军应该是到别处掳掠去了,我军此际只好在城中严阵以待,以防敌军再犯。

    芸娘对医学知识所知有限,大概其知道这应该是是内脏破裂出血了,但是如何救治自己就一窍不通了。数了数日子,如果这两天父亲能熬过来那就过来了,如果熬过不来……

    芸娘甩了甩头,赶走烦恼,走到窗户边上把窗子支了起来,告诉屋里人:“每天注意通风!”

    正在此时,门口外有人低声通禀:“有敌情,请韩刚将军!”

    韩刚冲芸娘一拱手,转身出门而去。芸娘想了想,也随在了他的后面。

    来到正堂,一名军官正在等着韩刚,一见到韩刚就说道:“韩刚将军,敌军又来了,已到城下,数量虽然不足以围城,但那个使铁枪的蛮将倒是让人生烦!”

    韩刚道:“我等去城门上瞧上一瞧。”

    芸娘对站在边上的韩闯吩咐道:“牵马来,我也去看看。”

    韩刚等人倒也爽快,并不出言相阻,只是叮嘱芸娘等下上到城墙上后小心箭矢。

    一行人骑马又回到刚才的城门前,下了马,沿着城墙内侧的坡道步行上了城墙,来到城门处。城墙上的兵丁高举盾牌,剑拔弩张,处于高处戒备状态。

    站在城墙上的箭垛后往城下望去,城下距城墙数百步外有一大片密密匝匝的人马,隐约分成百人一队的阵型。芸娘第一次见到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但见这些人身披皮袄,头顶发辫,身背短弓,手持各色兵器,全都骑在马上,马匹在人群的呼号下不停躁动,整个阵势倒有几分强悍之气。

    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一骑突出阵前,马上坐着一名身披铁甲身材魁伟的敌将,马鞍上横担着一杆铁枪,正在耀武扬威,口中不断地向城上喝骂,但却勒住胯下战马不再向城墙靠近。原来此人前方地面插了不少的羽箭,想是被城墙上的强弩手射怕了。

    芸娘的注意力被敌将马上的铁枪吸引住了,就见这杆枪枪身有杯口粗细,长约四米,远远望去,整杆枪黑沉沉好像是纯铁打就。芸娘上了城墙就已经把背上的鉄锏取了下来,拿在手中,现在再看看人家的大铁枪,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破铁棍子,眼泪不争气地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些年芸娘跟着雳伯习武,最不爽的是没有一件合手的兵刃。由于芸娘天赋异禀,神力惊人,一般的兵器拿在手里都是轻飘飘的,很有些无处着力的感觉。有一次雳伯的一个战友来到庄子里,此人天生神力,随身带着家传的一柄鉄锏,芸娘曾拿在手里掂了掂量,感觉还有点感觉。于是凭着自己年纪小,耍赖硬要了下来。那位大叔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如果芸娘玩腻了请雳伯一定托人告诉自己,自己好随时来取。

    唉,就是这个破铁棍子,也不完全属于自己。

    芸娘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芸娘招手叫过韩刚,说话简单直接:“开城门,我要会会这名敌将!”

    韩刚望着芸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张嘴直发呆。

    芸娘把自己手中用布包裹的鉄锏向韩刚扔了过去,韩刚下意识身手去接,但是那里能够想到布中鉄锏沉重,一下子竟没有接住,鉄锏噗通一声落在韩刚脚下,差一点就砸了韩刚的脚面。韩刚弯腰拾起鉄锏,甫一入手,心中就是一惊。刚才看到芸娘小姐轻轻巧巧地拿了个棍子似的东西,还神神秘秘地用布裹着,没想到会如此沉重!韩刚拾起鉄锏,双手奉还芸娘,芸娘单手接过,轻转手腕,拿着鉄锏在空中轻巧地耍了个花架,反手将锏背于身后,复转头望定韩刚。韩刚作为一名战将,不是说单手使不动这柄鉄锏,但是如此举重若轻就万万做不到了。

    芸娘又道:“不开门,我就跳下去。”

    韩刚又吃了一惊,望向芸娘,芸娘被面巾遮挡的面庞上一双妙目低垂,波澜不惊。

    看到韩刚没有反应,芸娘上前一步“噌”地跃上了城墙上的箭垛。韩刚见状大惊:“小姐使不得!”旋即一咬牙吩咐左右:“来人,给小姐备一匹战马,强弩手分出一半随小姐出城,替小姐射住阵脚。你,你,”他一伸手指定身边的两人:“你等各带本部人马做好接敌准备,随时出城接应小姐!”

    “诺!”几名军官应声去了。

    芸娘下了城墙,来到城门处上了一匹韩刚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战马,想必是考虑到自己骑来的马匹未经战阵,不堪一用吧。韩刚牵住芸娘的马头,吩咐芸娘出城后注意地上的箭矢,尽量停留在有箭矢的地方。芸娘明白韩刚是要自己不要脱离出己方弓弩的射程之外,当下点头应允了。

    芸娘浑身检查了一下,无有什么不利落之处,便将手中鉄锏一举,示意众兵丁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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