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团圆饭
张旸从回忆里看到的张扬的一生，是一个接一个屈辱的回忆组成的，被读书人看不起，被邻里乡亲看不起，甚至在坊间成了某些家长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因为这不是张旸的真实的过往，虽然他是第一人称经历了一遍，但是他却像个旁观者，没有那种屈辱感。其实就算是这是他的真实过往，也不见得他会有那种屈辱感，毕竟自父母死后，他小小年纪便早早尝遍了人世疾苦。张旸深知这世上最值钱的是面子，最不值钱的也是面子，为了活着，为了争取某些东西，什么尊严、面子，统统靠边站。在现代社会张旸可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跟这个世界迂腐的读书人比起来，别的暂且不说，脸皮那绝对是够厚。
经历了那么多的被看不起，张旸脑门里浮现出了一句话，那是他前世经理每年升级加薪时必说的名言：我知道每年这时候你们总感觉自己怀才不遇，被我看轻了，要想不被我看轻，首先你要证明你自己的能力。
张旸再次裹了裹被子，口中念道：“要想不被人看轻，我得证明我的能力才行。”
临睡前，张为山夫妇又端了药过来给张旸喝，张旸知道，面前这对熟悉的陌生人，便是张扬的父亲张为山和母亲范氏。二老看着张旸把那碗药喝了个干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到这情景张旸十分心酸，因为眼前的这对老人已经不知道真正的张扬已经不存在了。
张旸其实喝不惯这味道，但是不喝不行啊，不光是因为身体需要，还有一点就是——真的很饿。
透过回忆张旸看到，这老张家穷的几乎就揭不开锅，张为山就在河边做些装卸的苦力，有上顿没下顿的，范氏做些针线的活计。一家人每天都是只吃早中两餐，过午不食，长期如此体虚不可避免。于是张旸索性喝了这难喝的玩意，一方面至少撑肚子，另一方面让这怪味压压食欲也好，毕竟夜还长着呢。
看着张旸搁下了碗，范氏开口了：“小扬啊，饿了吧，今天王掌柜过来看你啦，知道你惹了寒症，特意给你结了前几天的工钱呢，娘寻思着你现在身子虚，私自做了主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面饼，现在还热着呢，快趁热吃吧。”范氏一遍说一边用糙手颤颤巍巍的打开一个油纸包，露出两个歪歪扭扭的糙面饼。
张旸看着范氏那期盼的眼神，眼眶慢慢红了。这一次倒不是因为这病恹恹的身体，而是张旸确实想哭。
曾几何时，张旸也曾被父母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呵护，直到车祸无情的夺走了父母的生命，他们如同眼前张扬的父母一样，哪怕张旸在外面混的惨极了，他们依然会用尽全力去呵护着张旸，怕他受到委屈，眼前的一幕让他的某些记忆中的东西被牵动了，哪怕这两年已经把脸皮练得比城墙厚，此时也止不住的鼻酸。
张旸越想越难过，竟呜呜的哭出声来。
张旸这一哭，把范氏吓了一跳：“怎么了小扬，是不是又难受了？”
张旸一边用手擦眼泪一边说道：“娘，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张为山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说道：“这孩子，好好地瞎说什么呢，你救人那是好事，不过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啦，今天一早可吓死我跟你娘了。”张为山看着痛哭的张旸说道，显然以为张旸说的是救人的事情。
“是啊小扬，你是读书人，现在出去做些活计我跟你爹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我们老两口年纪也大啦，没几年活头啦，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样就算是我跟你爹不在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啦。”
“娘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着呢，我爹也是，等我打拼几年混的好了您二老还要好好享福呢，怎么说这些丧气话。今天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我彻底想开了，我以后一定要痛改前非，好好上进，读书我不行那我就去学手艺。王掌柜心善收留了我，那我也不能天天混吃混喝，明天我就去上工，一定帮着王掌柜把她的织坊打理的井井有条。”
老两口看着张旸信誓旦旦的说出这番话，甚是惊讶，不过随即心头一暖，看来今天这一灾对小扬倒是件好事，二老最怕小扬还是放不下读书的念头，到头来书没读成，又没个营生，那可如何是好，现在看来，小扬是真的醒悟了。
张为山听罢张旸的话眼眶红红的，范氏也将头扭到一旁正在偷偷抹泪。
张旸也被眼前这一幕所感染，心中暗自叹道，以后您二老就是我的亲爹亲娘了，张扬不在了，以后我就代他伺候您二老。同时看着爹娘这么大的反应，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急躁了，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能表现的太过分，人怎么可能一下转了性子呢，还是要慢慢来才是。
一番温情之后，范氏想起了手中的面饼，又让张旸吃了面饼早点睡。
看着这俩歪歪扭扭的面饼，张旸知道这是范氏给自己加餐呢，知道自己虚弱，工钱的事情不知道真假，多半是假的。张旸的印象中，只有过年的时候，爹娘才会给自己买面饼吃，而二老从来都没吃过，于是开口道：“娘，我吃不下这么多，我吃一个吧，你和我爹也尝尝。”
“傻孩子，我和你爹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你现在身子弱，要吃的好些，吃不了就留着明早再吃。”
“哎呀娘，知道您二老见多识广，但是啊，你不知道，这个饼子做的越来越不地道，隔了夜吃起来就跟石头似的，不仅味道差，而且还可能硌掉牙，你看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你跟爹就帮帮我，咱别糟蹋了东西。”张旸没有戳破娘的谎言，而是换了个方法委婉的乞求爹娘来帮自己吃。
最终在张旸的好说歹说之下，张为山和范氏又是笑又是泪的，分着吃下了一个饼子。
一家人吃完后，范氏让张旸明天再休息一天，不要逞强，后天再去上工，拗不过范氏，张旸只得开口应承了。而后张为山和范氏离开了房间，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张旸原本微笑的脸庞再次沉了下来。
真的回不去了吗？张旸的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看着四周破败的墙壁，张旸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依然愤愤不平，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穿越，说好的金樽美酒大长腿呢，老天爷啊，我不服。
等到平复下心情之后，张旸还是认清了现实，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那可就真的要在这个世界从头打拼了，只是可怜了自己那刚刚装修好的房子啊。
因为白天睡得多，此刻的张旸并没有多少睡意，而是盘算今后的道路该怎么走，规划起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重操老本行，正好借着王家的织坊好好施展一番拳脚，在这里做一名光荣的——工业工程师。
“嘿，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什么是他娘的流水线。”带着这个想法，张旸（为避免混乱，下文均称张旸）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因为这不是张旸的真实的过往，虽然他是第一人称经历了一遍，但是他却像个旁观者，没有那种屈辱感。其实就算是这是他的真实过往，也不见得他会有那种屈辱感，毕竟自父母死后，他小小年纪便早早尝遍了人世疾苦。张旸深知这世上最值钱的是面子，最不值钱的也是面子，为了活着，为了争取某些东西，什么尊严、面子，统统靠边站。在现代社会张旸可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跟这个世界迂腐的读书人比起来，别的暂且不说，脸皮那绝对是够厚。
经历了那么多的被看不起，张旸脑门里浮现出了一句话，那是他前世经理每年升级加薪时必说的名言：我知道每年这时候你们总感觉自己怀才不遇，被我看轻了，要想不被我看轻，首先你要证明你自己的能力。
张旸再次裹了裹被子，口中念道：“要想不被人看轻，我得证明我的能力才行。”
临睡前，张为山夫妇又端了药过来给张旸喝，张旸知道，面前这对熟悉的陌生人，便是张扬的父亲张为山和母亲范氏。二老看着张旸把那碗药喝了个干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到这情景张旸十分心酸，因为眼前的这对老人已经不知道真正的张扬已经不存在了。
张旸其实喝不惯这味道，但是不喝不行啊，不光是因为身体需要，还有一点就是——真的很饿。
透过回忆张旸看到，这老张家穷的几乎就揭不开锅，张为山就在河边做些装卸的苦力，有上顿没下顿的，范氏做些针线的活计。一家人每天都是只吃早中两餐，过午不食，长期如此体虚不可避免。于是张旸索性喝了这难喝的玩意，一方面至少撑肚子，另一方面让这怪味压压食欲也好，毕竟夜还长着呢。
看着张旸搁下了碗，范氏开口了：“小扬啊，饿了吧，今天王掌柜过来看你啦，知道你惹了寒症，特意给你结了前几天的工钱呢，娘寻思着你现在身子虚，私自做了主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面饼，现在还热着呢，快趁热吃吧。”范氏一遍说一边用糙手颤颤巍巍的打开一个油纸包，露出两个歪歪扭扭的糙面饼。
张旸看着范氏那期盼的眼神，眼眶慢慢红了。这一次倒不是因为这病恹恹的身体，而是张旸确实想哭。
曾几何时，张旸也曾被父母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呵护，直到车祸无情的夺走了父母的生命，他们如同眼前张扬的父母一样，哪怕张旸在外面混的惨极了，他们依然会用尽全力去呵护着张旸，怕他受到委屈，眼前的一幕让他的某些记忆中的东西被牵动了，哪怕这两年已经把脸皮练得比城墙厚，此时也止不住的鼻酸。
张旸越想越难过，竟呜呜的哭出声来。
张旸这一哭，把范氏吓了一跳：“怎么了小扬，是不是又难受了？”
张旸一边用手擦眼泪一边说道：“娘，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张为山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说道：“这孩子，好好地瞎说什么呢，你救人那是好事，不过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啦，今天一早可吓死我跟你娘了。”张为山看着痛哭的张旸说道，显然以为张旸说的是救人的事情。
“是啊小扬，你是读书人，现在出去做些活计我跟你爹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我们老两口年纪也大啦，没几年活头啦，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样就算是我跟你爹不在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啦。”
“娘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着呢，我爹也是，等我打拼几年混的好了您二老还要好好享福呢，怎么说这些丧气话。今天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我彻底想开了，我以后一定要痛改前非，好好上进，读书我不行那我就去学手艺。王掌柜心善收留了我，那我也不能天天混吃混喝，明天我就去上工，一定帮着王掌柜把她的织坊打理的井井有条。”
老两口看着张旸信誓旦旦的说出这番话，甚是惊讶，不过随即心头一暖，看来今天这一灾对小扬倒是件好事，二老最怕小扬还是放不下读书的念头，到头来书没读成，又没个营生，那可如何是好，现在看来，小扬是真的醒悟了。
张为山听罢张旸的话眼眶红红的，范氏也将头扭到一旁正在偷偷抹泪。
张旸也被眼前这一幕所感染，心中暗自叹道，以后您二老就是我的亲爹亲娘了，张扬不在了，以后我就代他伺候您二老。同时看着爹娘这么大的反应，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急躁了，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能表现的太过分，人怎么可能一下转了性子呢，还是要慢慢来才是。
一番温情之后，范氏想起了手中的面饼，又让张旸吃了面饼早点睡。
看着这俩歪歪扭扭的面饼，张旸知道这是范氏给自己加餐呢，知道自己虚弱，工钱的事情不知道真假，多半是假的。张旸的印象中，只有过年的时候，爹娘才会给自己买面饼吃，而二老从来都没吃过，于是开口道：“娘，我吃不下这么多，我吃一个吧，你和我爹也尝尝。”
“傻孩子，我和你爹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你现在身子弱，要吃的好些，吃不了就留着明早再吃。”
“哎呀娘，知道您二老见多识广，但是啊，你不知道，这个饼子做的越来越不地道，隔了夜吃起来就跟石头似的，不仅味道差，而且还可能硌掉牙，你看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你跟爹就帮帮我，咱别糟蹋了东西。”张旸没有戳破娘的谎言，而是换了个方法委婉的乞求爹娘来帮自己吃。
最终在张旸的好说歹说之下，张为山和范氏又是笑又是泪的，分着吃下了一个饼子。
一家人吃完后，范氏让张旸明天再休息一天，不要逞强，后天再去上工，拗不过范氏，张旸只得开口应承了。而后张为山和范氏离开了房间，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张旸原本微笑的脸庞再次沉了下来。
真的回不去了吗？张旸的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看着四周破败的墙壁，张旸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依然愤愤不平，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穿越，说好的金樽美酒大长腿呢，老天爷啊，我不服。
等到平复下心情之后，张旸还是认清了现实，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那可就真的要在这个世界从头打拼了，只是可怜了自己那刚刚装修好的房子啊。
因为白天睡得多，此刻的张旸并没有多少睡意，而是盘算今后的道路该怎么走，规划起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重操老本行，正好借着王家的织坊好好施展一番拳脚，在这里做一名光荣的——工业工程师。
“嘿，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什么是他娘的流水线。”带着这个想法，张旸（为避免混乱，下文均称张旸）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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