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孙先生
各堂大殿的样式都是一样的，一座主殿，两座侧殿。主殿是平时议事之用，两座侧殿一座用于发放、结算任务，一座用于临时存放。
此刻，周清云正坐在药殿主殿中，好奇地打量着其他人，加上晋阳县招收的学徒他们一共二十三人。一名学徒将他们引到这里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他们在这里等着什么人。
周清云并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三人从一座侧殿中走进来，左右两人均是弟子打扮，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其中一人周清云认识，正是那名叫韩玉典的师叔。
令人疑惑的是居中之人并不是执事的打扮，众人也没在刚才的入堂仪式上见到，但看两名弟子恭敬的模样，此人的地位恐怕和执事是一样的。
那人也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径直走到首位处坐下，目光从众人身上依次扫过，而后开口说道：“本应堂主大人亲自来面见诸位并安排进修事宜，但堂主大人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就安排我来为大家释疑解惑。”
“阳武堂招收学徒重视潜力，但潜力不等于能力。你等虽已成为阳武堂的学徒，但水平参差不齐，一些人甚至还不如堂里的杂役，故而不能直接给你们安排工作。你们更是没有系统地修习过武道，顶多会些三猫两脚的功夫。因此堂里为你们量身定制了为期半年的进修，既是进修，也是磨合，让你们在半年的时间里熟悉各工作的操作流程，同时也让你们学一身武艺，至少出门不能丢了阳武堂的脸。”
“半年期满后会考核你们是否达到学徒做工最基本的要求，考核达标便会正式接手堂里的工作，考核不达标便会废去学徒的身份，到时候要么离开，要么成为杂役。”
“进修主要有两项，第一项是武道，每天早晚你们都要来刚才的演武场，接受武堂弟子对你们的训练，半年后能够踏足武道就算通过。第二项是技艺，咱们药堂的技艺进修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通识，看见这两摞书了吗？你们需要将书里的内容全记下来，考核达标后会进入第二阶段的进修，到时候会安排你们跟在有经验的学徒身边，实习药材的简单处理，等你能独自高效的处理药材就算达标。”
“武道进修是堂里的统一安排，考核是在最后一天，因此这半年的进修是一天都不能少的。但药堂重技艺，每个人的情况都不相同，比如你是药铺出身，你就比别人更熟悉各类药材的常识，熟悉药材的简单处理，进修的内容对你而言就会很简单，完全没必要浪费太多的时间于此。因此药堂不设统一的考核，看你自己的进度来决定什么时候考核，到时候找你们这两位师叔就可以了。只要你两项考核都达标，药堂的进修你就没必要继续参加了，可以直接申请接手堂里的工作，提前开始积攒贡献。”
“即便是你通过了考核也不要得意忘形，因为你只是达到了学徒的最低要求，在药堂里比你技艺好的比比皆是，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这两位师叔这半年内都会在药殿当值，即会为你们考核技艺，也会为你们答疑解惑，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请他们解答。你们两人待会记得带他们去内务殿领取物品。”那人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是，孙先生。”两名弟子躬身送这名孙先生离开。
待孙先生离开后，一名学徒小声问道：“吴师叔，这位孙先生是？为何刚才仪式上没有看到？”
“孙先生并不是执事，而是堂主大人的门客？”吴师叔解释道。
“门客？”众人一脸疑惑。他们都知道门客，但阳武堂里也有门客？没听说过阳武堂对外招门客啊！
“与世家贵族一样，阳武堂里也有一些门客，不同的是阳武堂的门客大都来自阳武堂本身，很少从外界招纳，因此外人大都不了解。成为门客后就不再算是阳武堂的编制，也不会享受堂里的俸禄，相应的门客也不对阳武堂负责，只对自己的主家负责。”吴师叔解释道。
“你们应该还不清楚阳武堂的晋升规则吧？来来来，今日就让我给大家讲一讲。学徒晋升弟子，弟子晋升执事。学徒有了足够的贡献后就可以……，依靠着这种晋升的模式，我阳武堂去劣存优，一直保持着充沛的活力。同时，堂里每年都会小范围的招收一批杂役和学徒，以补充门人晋升或者离开造成的空缺，像这次如此大规模的招收还是很少见的。”
“学徒那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晋升弟子，一般学徒只能在阳武堂待十年。到了十年期满，除了技艺特别优异而被堂里特许留下的，其他人都得离开阳武堂。这一制度虽然很好地解决了不少老大难的问题，但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人才流失。阳武堂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学徒，若是不能晋升弟子，大都会面临淘汰出堂的命运。他们正值壮年，干劲十足，就这么离开对于阳武堂来说也是一大损失，为此堂里建立了这一门客制度。借此让一些自感晋升无望，却又不想离开阳武堂的学徒成为弟子的门客，继续留在阳武堂。同样的，一些弟子也会成为执事的门客。”
“原来如此！竟然被小瞧了！”周清云将这一切捋顺之后，一切都想明白了。
王戈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对于自己晋升弟子之事无望，却又不想离开，因此便想成为弟子的门客。但恐怕是没人愿意收纳他，他才将主意打到他们这些新学徒身上，想要提前投资。
留给王戈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他挑选目标时时间因素肯定放在首位。徐海采药匠出身，药堂的进修难不倒他，在这半年里他肯定可以提前接触到堂里的正式工作。再加上王戈的帮衬，他可以更快的达到晋升弟子的要求，没准还真能在王戈离开之前晋升弟子。
“我虽然记忆力惊人，但徐海的条件确实更加适合王戈投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选。”周清云轻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放下了，原本他还以为他有什么明显的短板来着。
“这样正好，晋阳县的水很深，现在抛头露面并不是一件好事，我需要悄悄地发展。”熟识各类“重生、穿越常识”的周清云清楚，对于小人物而言，最安全的路有两条：悄悄地发展以及迅猛地崛起，也就是修苟以及开挂。而他明显更适合第一条。
而在另一边，吴森依旧在长篇大论：“孙先生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在阳武堂，学徒是基层，弟子是骨干，执事是高层，就像一座山一样，越往上越少。学徒和弟子人数并不固定，每年都有人进来，也都有人离开。而执事则不同，执事任期终身而且数量轻易不会变动，没有什么变故需要很长的时间才有空缺，因此晋升执事并不是条件到了就可以的。孙先生便是无法晋升执事但又被堂主大人看重而收作门客的，而且堂主大人专于制药，不喜杂事，一些事情也都是让孙先生代为传达，可以说孙先生深受堂主大人的器重。”
吴师叔仿佛是个话篓子，说起来就停不下。不过他说的东西也确实有用，通过三言两语就让众人明白了孙先生的地位之高。
“好了，孙先生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议论了。大家来领一下这些书，每人一册。”韩玉典赶在吴森继续说下去之前提前开口，打断了吴森。
吴森悻悻一笑，不过还是停下了话头，眼下确实还有要紧事要办。
众人一一上前，从韩玉典手中领回了药书，这本在外界价值不菲的书册，如今就这样给了他们。这并不是真正的药书，而是一册药材百科，乃是药堂精心编撰而成。
看着手里的这册《万药图录》，周清云心中微动，这书可真厚，内容可真多啊。里面详细地介绍了数百种药材的名称、别称、图样、形貌、功效、禁忌、习性、分布、栽培、采收、处理等信息，比之当初测验时纸条上的内容多了数倍。
“韩……韩师叔，我们……就看……这书，还要……全……记下来……”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书上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看得他们头皮发麻。
“嗯，而且最好在三个月内完成，不然后面的实习时间太紧不是好事。”韩玉典点了点头。
“韩老弟，你可别吓着他们了。你们听我说，这东西一点都不难记，我们都曾背过，时间是足够的。这重点就是……”看着众人郁闷的样子，吴森急忙插入话题。
……
清冷的月光在地上清晰地勾勒出窗户的轮廓，周清云躺在床上暗自思忖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早上醒来就在为晚上能不能抢到救济粥而发愁的他意外碰到了阳武堂来赈灾点招募矿工和学徒，受到仙师诱惑的他也去报了名并通过了测验。之后来到了晋阳城，诵训辞，敬天地，顺便向祖师爷许了个愿，正式成为了阳武堂的学徒。
周清云拿起一块铁牌，用力捏了捏。感受着那冰冷坚实的质感，一抹浅笑不经意间挂上了周清云的嘴角，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现实。
这枚铁牌是他的身份牌，正面刻着一柄长刀图案以及“阳武堂”三个字，背面印着他的信息。这是前不久去内务堂领取的，一同领到的还有一本写有训辞和堂规戒律的册子、三套青色武服以及一百个铜板，这便是学徒的入门福利。
“嘿嘿！离仙缘又近了一步！”周清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到最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自从了解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修行之人后，他便将今世的第一目标定为了“寻求仙缘”。加入阳武堂已经完成了目标的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学好武艺，不然抢不到仙缘可就难受了。
学徒每人都有一间独立的小屋，躺在床上的周清云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渐渐进入了梦乡。
……
夜深人静，正是密谋交易的好时机。
在距离周清云的小屋不远的另一个屋子里，徐海和王戈正相对而坐。
“徐师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的来意你也清楚了，其中的利害我说的也够详细了。虽然师兄我武道不怎么样，但论采药与制药的手艺，那在药堂也算是小有名气。若是你同意此事，我会将我这些年的所学所闻都传授于你，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有多宝贵相信师弟你也清楚。这可不仅仅是少走一些弯路的问题，我还会助你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药堂的进修，尽我所能帮你积攒贡献，提高资历。”徐海略显焦急地看着徐海，这可是大事，说是事关他的下半辈子都不为过。他有些沉不住气，因此当晚就来到徐海的住处，希望尽快确定下来，免得徒生变故。
“师兄莫急，此事我答应了，若我能晋升弟子，这门客之位非师兄莫属。”徐海沉思了一会，最终做下了决定。
今天下午在药堂大殿中听到吴师叔的话后，他就猜测出了王戈的用意。
他对此事并不抵触，这是双赢。他现在也确实需要王戈的帮忙，虽然以他的能力晋升弟子的几率不小，但此事可不是有信心就能行的，能得到一名老学徒的帮助肯定是最好的。他需要付出的不过是晋升弟子之后的门客名额，此事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他也想过与别人合作，但最后被他否决了，想要待价而沽很容易遭人厌烦，最后搞得两边都不讨好。而且但凡有些实力的都不会走这条路，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说明他与王戈不过是半斤八两。
思来想去，他与王戈合作是最合适的。
原本他还想着等安顿下来就去拜访王戈，却没想到王戈今晚竟然直接找了过来，因此在王戈报出来意并出示诚意后，徐海也就应下了此事。
“哈哈，多谢师弟！师弟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办到，我先和你说一说这进修的注意事项……”得到确切答复后，王戈脸上露出浓浓的喜色。
而在另一边，一名同样是学徒打扮的人满脸沮丧地走出了一间小屋，口中骂骂咧咧：“可恶！竟然被王戈这个混蛋捷足先登了。若不是我有任务在身，这段时间不在堂里，此事怎能轮到王戈这个混蛋……”
……
此刻，周清云正坐在药殿主殿中，好奇地打量着其他人，加上晋阳县招收的学徒他们一共二十三人。一名学徒将他们引到这里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他们在这里等着什么人。
周清云并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三人从一座侧殿中走进来，左右两人均是弟子打扮，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其中一人周清云认识，正是那名叫韩玉典的师叔。
令人疑惑的是居中之人并不是执事的打扮，众人也没在刚才的入堂仪式上见到，但看两名弟子恭敬的模样，此人的地位恐怕和执事是一样的。
那人也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径直走到首位处坐下，目光从众人身上依次扫过，而后开口说道：“本应堂主大人亲自来面见诸位并安排进修事宜，但堂主大人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就安排我来为大家释疑解惑。”
“阳武堂招收学徒重视潜力，但潜力不等于能力。你等虽已成为阳武堂的学徒，但水平参差不齐，一些人甚至还不如堂里的杂役，故而不能直接给你们安排工作。你们更是没有系统地修习过武道，顶多会些三猫两脚的功夫。因此堂里为你们量身定制了为期半年的进修，既是进修，也是磨合，让你们在半年的时间里熟悉各工作的操作流程，同时也让你们学一身武艺，至少出门不能丢了阳武堂的脸。”
“半年期满后会考核你们是否达到学徒做工最基本的要求，考核达标便会正式接手堂里的工作，考核不达标便会废去学徒的身份，到时候要么离开，要么成为杂役。”
“进修主要有两项，第一项是武道，每天早晚你们都要来刚才的演武场，接受武堂弟子对你们的训练，半年后能够踏足武道就算通过。第二项是技艺，咱们药堂的技艺进修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通识，看见这两摞书了吗？你们需要将书里的内容全记下来，考核达标后会进入第二阶段的进修，到时候会安排你们跟在有经验的学徒身边，实习药材的简单处理，等你能独自高效的处理药材就算达标。”
“武道进修是堂里的统一安排，考核是在最后一天，因此这半年的进修是一天都不能少的。但药堂重技艺，每个人的情况都不相同，比如你是药铺出身，你就比别人更熟悉各类药材的常识，熟悉药材的简单处理，进修的内容对你而言就会很简单，完全没必要浪费太多的时间于此。因此药堂不设统一的考核，看你自己的进度来决定什么时候考核，到时候找你们这两位师叔就可以了。只要你两项考核都达标，药堂的进修你就没必要继续参加了，可以直接申请接手堂里的工作，提前开始积攒贡献。”
“即便是你通过了考核也不要得意忘形，因为你只是达到了学徒的最低要求，在药堂里比你技艺好的比比皆是，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这两位师叔这半年内都会在药殿当值，即会为你们考核技艺，也会为你们答疑解惑，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请他们解答。你们两人待会记得带他们去内务殿领取物品。”那人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是，孙先生。”两名弟子躬身送这名孙先生离开。
待孙先生离开后，一名学徒小声问道：“吴师叔，这位孙先生是？为何刚才仪式上没有看到？”
“孙先生并不是执事，而是堂主大人的门客？”吴师叔解释道。
“门客？”众人一脸疑惑。他们都知道门客，但阳武堂里也有门客？没听说过阳武堂对外招门客啊！
“与世家贵族一样，阳武堂里也有一些门客，不同的是阳武堂的门客大都来自阳武堂本身，很少从外界招纳，因此外人大都不了解。成为门客后就不再算是阳武堂的编制，也不会享受堂里的俸禄，相应的门客也不对阳武堂负责，只对自己的主家负责。”吴师叔解释道。
“你们应该还不清楚阳武堂的晋升规则吧？来来来，今日就让我给大家讲一讲。学徒晋升弟子，弟子晋升执事。学徒有了足够的贡献后就可以……，依靠着这种晋升的模式，我阳武堂去劣存优，一直保持着充沛的活力。同时，堂里每年都会小范围的招收一批杂役和学徒，以补充门人晋升或者离开造成的空缺，像这次如此大规模的招收还是很少见的。”
“学徒那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晋升弟子，一般学徒只能在阳武堂待十年。到了十年期满，除了技艺特别优异而被堂里特许留下的，其他人都得离开阳武堂。这一制度虽然很好地解决了不少老大难的问题，但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人才流失。阳武堂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学徒，若是不能晋升弟子，大都会面临淘汰出堂的命运。他们正值壮年，干劲十足，就这么离开对于阳武堂来说也是一大损失，为此堂里建立了这一门客制度。借此让一些自感晋升无望，却又不想离开阳武堂的学徒成为弟子的门客，继续留在阳武堂。同样的，一些弟子也会成为执事的门客。”
“原来如此！竟然被小瞧了！”周清云将这一切捋顺之后，一切都想明白了。
王戈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对于自己晋升弟子之事无望，却又不想离开，因此便想成为弟子的门客。但恐怕是没人愿意收纳他，他才将主意打到他们这些新学徒身上，想要提前投资。
留给王戈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他挑选目标时时间因素肯定放在首位。徐海采药匠出身，药堂的进修难不倒他，在这半年里他肯定可以提前接触到堂里的正式工作。再加上王戈的帮衬，他可以更快的达到晋升弟子的要求，没准还真能在王戈离开之前晋升弟子。
“我虽然记忆力惊人，但徐海的条件确实更加适合王戈投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选。”周清云轻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放下了，原本他还以为他有什么明显的短板来着。
“这样正好，晋阳县的水很深，现在抛头露面并不是一件好事，我需要悄悄地发展。”熟识各类“重生、穿越常识”的周清云清楚，对于小人物而言，最安全的路有两条：悄悄地发展以及迅猛地崛起，也就是修苟以及开挂。而他明显更适合第一条。
而在另一边，吴森依旧在长篇大论：“孙先生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在阳武堂，学徒是基层，弟子是骨干，执事是高层，就像一座山一样，越往上越少。学徒和弟子人数并不固定，每年都有人进来，也都有人离开。而执事则不同，执事任期终身而且数量轻易不会变动，没有什么变故需要很长的时间才有空缺，因此晋升执事并不是条件到了就可以的。孙先生便是无法晋升执事但又被堂主大人看重而收作门客的，而且堂主大人专于制药，不喜杂事，一些事情也都是让孙先生代为传达，可以说孙先生深受堂主大人的器重。”
吴师叔仿佛是个话篓子，说起来就停不下。不过他说的东西也确实有用，通过三言两语就让众人明白了孙先生的地位之高。
“好了，孙先生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议论了。大家来领一下这些书，每人一册。”韩玉典赶在吴森继续说下去之前提前开口，打断了吴森。
吴森悻悻一笑，不过还是停下了话头，眼下确实还有要紧事要办。
众人一一上前，从韩玉典手中领回了药书，这本在外界价值不菲的书册，如今就这样给了他们。这并不是真正的药书，而是一册药材百科，乃是药堂精心编撰而成。
看着手里的这册《万药图录》，周清云心中微动，这书可真厚，内容可真多啊。里面详细地介绍了数百种药材的名称、别称、图样、形貌、功效、禁忌、习性、分布、栽培、采收、处理等信息，比之当初测验时纸条上的内容多了数倍。
“韩……韩师叔，我们……就看……这书，还要……全……记下来……”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书上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看得他们头皮发麻。
“嗯，而且最好在三个月内完成，不然后面的实习时间太紧不是好事。”韩玉典点了点头。
“韩老弟，你可别吓着他们了。你们听我说，这东西一点都不难记，我们都曾背过，时间是足够的。这重点就是……”看着众人郁闷的样子，吴森急忙插入话题。
……
清冷的月光在地上清晰地勾勒出窗户的轮廓，周清云躺在床上暗自思忖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早上醒来就在为晚上能不能抢到救济粥而发愁的他意外碰到了阳武堂来赈灾点招募矿工和学徒，受到仙师诱惑的他也去报了名并通过了测验。之后来到了晋阳城，诵训辞，敬天地，顺便向祖师爷许了个愿，正式成为了阳武堂的学徒。
周清云拿起一块铁牌，用力捏了捏。感受着那冰冷坚实的质感，一抹浅笑不经意间挂上了周清云的嘴角，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现实。
这枚铁牌是他的身份牌，正面刻着一柄长刀图案以及“阳武堂”三个字，背面印着他的信息。这是前不久去内务堂领取的，一同领到的还有一本写有训辞和堂规戒律的册子、三套青色武服以及一百个铜板，这便是学徒的入门福利。
“嘿嘿！离仙缘又近了一步！”周清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到最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自从了解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修行之人后，他便将今世的第一目标定为了“寻求仙缘”。加入阳武堂已经完成了目标的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学好武艺，不然抢不到仙缘可就难受了。
学徒每人都有一间独立的小屋，躺在床上的周清云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渐渐进入了梦乡。
……
夜深人静，正是密谋交易的好时机。
在距离周清云的小屋不远的另一个屋子里，徐海和王戈正相对而坐。
“徐师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的来意你也清楚了，其中的利害我说的也够详细了。虽然师兄我武道不怎么样，但论采药与制药的手艺，那在药堂也算是小有名气。若是你同意此事，我会将我这些年的所学所闻都传授于你，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有多宝贵相信师弟你也清楚。这可不仅仅是少走一些弯路的问题，我还会助你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药堂的进修，尽我所能帮你积攒贡献，提高资历。”徐海略显焦急地看着徐海，这可是大事，说是事关他的下半辈子都不为过。他有些沉不住气，因此当晚就来到徐海的住处，希望尽快确定下来，免得徒生变故。
“师兄莫急，此事我答应了，若我能晋升弟子，这门客之位非师兄莫属。”徐海沉思了一会，最终做下了决定。
今天下午在药堂大殿中听到吴师叔的话后，他就猜测出了王戈的用意。
他对此事并不抵触，这是双赢。他现在也确实需要王戈的帮忙，虽然以他的能力晋升弟子的几率不小，但此事可不是有信心就能行的，能得到一名老学徒的帮助肯定是最好的。他需要付出的不过是晋升弟子之后的门客名额，此事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他也想过与别人合作，但最后被他否决了，想要待价而沽很容易遭人厌烦，最后搞得两边都不讨好。而且但凡有些实力的都不会走这条路，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说明他与王戈不过是半斤八两。
思来想去，他与王戈合作是最合适的。
原本他还想着等安顿下来就去拜访王戈，却没想到王戈今晚竟然直接找了过来，因此在王戈报出来意并出示诚意后，徐海也就应下了此事。
“哈哈，多谢师弟！师弟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办到，我先和你说一说这进修的注意事项……”得到确切答复后，王戈脸上露出浓浓的喜色。
而在另一边，一名同样是学徒打扮的人满脸沮丧地走出了一间小屋，口中骂骂咧咧：“可恶！竟然被王戈这个混蛋捷足先登了。若不是我有任务在身，这段时间不在堂里，此事怎能轮到王戈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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