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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吃过同一包辣条的兄弟

    时间像个小偷,偷走了孩子们的童年,也偷走了我为数不多的快乐。

    看着三个月的时间很长,实则眨眼便已逝去,来到了还有一天我就要从三山岛幼儿园毕业的这天。

    今天,大班的班主任带我们去附近的一家电影院观看一部儿童电影,电影的名字是《小鬼当家》,可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部电影的情节上,而是在我身边坐着的苗苗身上。

    明天我们一家四口就要离开三山岛了,如果预料不错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对于这种事情,我不知该怎么和她告别。时而嗅到她那若隐若现的发香,时而欲言又止,怪我平常在三山岛幼儿园里太野,偏偏在离别之际实在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整场儿童电影,直到播完,我都没忍心去打扰苗苗看电影的好心情。还是人家苗苗在电影放完后,看到我站在回程队伍的最后头儿,直接走过来碰了我的手臂。

    我抬头看了一眼苗苗,就刚好看到苗苗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她特别想弄懂我对刚才那部片子的观影感受是什么:“小鱼儿,你怎么了?是电影不好看吗?我觉得,这部片子还挺好看啊。”

    关于要离别的事情,我不想今天说出来,而是想留到明天再说。

    于是,就直接用手推开了她,用很强硬的语气对她说:“不是!别问!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苗苗每天大大咧咧的,哪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明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

    她瞪圆了自己的一双卡姿兰大眼睛,刨根问底地问我:“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是明天?你为什么不能今天告诉我啊?你到底怎么了?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你跟我之间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要藏着掖着吗?”

    “对!我要藏着掖着,只能明天告诉你,也只能是明天……”

    为了不让离别的情绪影响她,我只好敷衍她。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敷衍她了。

    在来到三山岛的这一年之内,不知不觉地,我好像习惯了什么事都要敷衍她了。说实话,这个习惯不太好,必须要及时改正,不然以后会对我非常不利。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苗苗好像从来没有厌恶过我的敷衍:“好吧。小鱼儿,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吧?”

    我被要敷衍她的思维所打扰,一时没听清苗苗刚才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下意识地问:“啊?什么?”

    苗苗嘻嘻一笑,回了我句:“你事儿真多!哈哈哈,走了,回班喽!”

    看完电影回到幼儿园内的班级时,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半了,眼瞅着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中午放学的时间了。

    班主任或许也知道明天过后,她就不能再教导我们这群可爱的小朋友了。这距离中午放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出奇的没有再给我们上任何的文化课,而是直接让我们爱玩什么玩具就去教室后面的柜子里拿什么玩具玩。

    好多小朋友一听老师让自己随便玩玩具,直接就乐开了花,迈开自己的步子,跑到了教室后面的柜子里,拿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玩具。

    苗苗跟很多同龄女生不一样,她不喜欢大多数女生都宠爱的芭比娃娃,也不喜欢玩过家家的幼稚游戏,她喜欢看各种儿童图书和陀螺类的玩具,同时也是班级里学习拔尖儿的那一类人。对于班主任让同学们爱玩什么玩具就去教室后面的柜子里拿什么玩具玩,苗苗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中华字典,开始用很认真的表情按老师们教的拼音一个个的翻书识字。

    作为本书的男主,我就更不一样了,从路宿曲家村到三山岛这四年的幼儿园学习生活,我的心思一直就不在学习这方面,而是在发呆和看书中选择了思考自己未来的精神世界是怎么样的。不然,现在也不能来网上当了职业作家,是吧?哈哈哈。

    廉廉依然是我在三山岛交到的好朋友,见我没有跟大多数小朋友一样去玩自己喜欢的玩具,他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已经掰成两半儿的三明治。

    他自己拿着一半儿的三明治往嘴里送,然后朝我这边探出右手,姿势特别潇洒的递给我另一半儿,说:“曲哥!喏,这是给你的,吃吧。”

    我从他手中接过这一半儿三明治,微笑示意他:“廉廉,谢谢你。”

    紧接着,廉廉便露出了他那招牌的暖心微笑:“咱俩之间不用提这个字。曲哥,你是我兄弟,我的就是你的!”

    听到这么热血的话,我内心是一阵感动啊。

    什么也不说了,我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就要请他吃辣条:“好,一会儿我用一块钱请你吃两包辣条!”

    可接下来让我没想到的是,廉廉居然这么爱听妈妈的话。

    面对我的辣条邀请,廉廉直接就搬出了他妈:“曲哥,还是不了吧!我妈说过,不让我吃辣条。”

    我当时脸色就暗了下来:“廉廉,不会吧?你这么喜欢听你妈的话?”

    廉廉轻微摇头,干笑了一声:“那倒不是,只是我妈说的那些都是不会害我的话,所以……”

    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身边来了一位同班同学将我与廉廉刚才那些话听了去。

    他站在我们俩面前,在一旁用阴阳怪气的口吻来嘲讽廉廉:“完了,廉廉,你以后会被女朋友嫌弃是爱听妈妈话的妈宝男哎。现在不学会独立思考,以后不能上了大学还得搬出你那个做面包的妈妈,给你说过的那些话吧?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啦!”

    廉廉没有一丁点儿的主见,随即就将目光转向了我,眼眶中还有几滴泪水在打着提溜转:“这……曲哥,我……”

    我看廉廉一副被同班同学打击到自信心的可怜表情,还是决定最后出手帮他一把。以后我不在三山岛住,那就没人能护着他了,希望他真能从今天起就学着自强一些吧。

    我对着站在我俩面前用阴阳怪气口吻嘲讽廉廉的同班同学,厉声说:“你没资格嘲笑他!廉廉比你们都要优秀,他在这个年纪为了不给他妈妈添麻烦,就已经学着不尿床了。而你呢?能做到在这个年纪就不尿床吗?做不到就滚远点儿!!!”

    这位同学听到这话,明显就是不服气,可碍于我在本班中的一定威慑力,他也只能低头耷脑地走开。

    廉廉见我把那家伙赶走,用一种很崇拜的眼神看我。

    我虽然没有正面看到他露出那种眼神,但也从他看我跟看班级内其他小朋友完全不同的余光中,瞟到了一丝崇拜光芒。

    尽管那家伙对廉廉说出的话有些惹人生厌,可我同时也对那家伙刚才说出的那些话有些在意。他说得对啊,廉廉若是不尽早学会独立思考,以后总不能一直靠妈妈对他教导的那些话来活吧?

    为了改变廉廉很依赖他妈妈说过的那些话影响,我决定不花我兜里的一块钱了。

    转而看向在我身后一脸崇拜的廉廉,换了一种说教的语气:“廉廉,今天哥教你点儿东西哈。你要知道,没有女朋友的男子汉还是男子汉,可没有金钱买辣条的男子汉就像是被抽走了脊梁的软体动物。这样的男子汉会永远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来,懂了吗?”

    说到最后,我还特意甩给了廉廉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廉廉“嘶”了一声,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地反问我:“我好像……那我是该懂,还是不该懂啊,曲哥?”

    我哈哈一笑,顺着他这句话再继续说下去:“哈哈哈,你自己来决定要不要懂这个道理。”

    廉廉考虑了三秒,像是下定了要吃辣条的决心般对我说:“哦,好!那今天我就破例试试看,反正我妈也不会因为我吃了辣条就揍我。再说了,咱们中午吃的辣条,过了一个下午再回去,我就不信我妈还能闻出来我吃了辣条。”

    听到他想通了的这话,我忍不住都要给廉廉呱唧呱唧几下了:“哎,这就对了嘛!走,咱俩去小卖部买辣条去!为了庆祝你今天不用听妈妈的话,这一块钱的选择权也交给你。买还是不买?”

    廉廉也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听妈妈的话,自己不再是个小屁孩儿了,自己早就快大班毕业了,而再过两个月的暑假假期就要去上小学了。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廉廉认为自己必须要像个男子汉,勇敢地去迈出这“吃辣条不用告诉妈妈”的第一步。

    “买!走!曲哥,我请你。”

    听到廉廉这么心甘情愿的话,就知道我可算是忽悠着他出钱买辣条了。

    之后,我就搂着他的后脖颈往楼下的小卖部方向走。

    辣条是吃了,他用自己的一块零花钱,买了一包“神雕侠侣”。由于这个辣条是一包两吃,他吃了左边黑色的辣条,而我就吃了右边白色的辣条,两个小男子汉在楼下吃得可开心了。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吃过同一包辣条的兄弟了,情谊自然不是一般好!

    就当我以为总算在离开三山岛前,让廉廉学会了独立思考时,这小子的胃肠明显不太给力,中午和我们一起正常吃了两碗大米饭后,下午他就窜稀了。

    卫生间连续上了好几趟,直到拉的脸色有些虚脱,班主任才给他爸爸打去了电话,让他爸爸带廉廉去医院看看,别是急性胃肠炎之类的病症。后来,我才知道他妈妈不让他吃辣条是因为他有很严重的胃病,小时候吃过一次辣椒就出现了很严重的病症,后来医生就告诫过他妈妈,不能让廉廉吃辛辣的食物。就算是在家里正常吃饭,他妈妈也从来不做辣椒类的饭菜,家里更是基本上看不到辣味调制品,例如胡椒面、孜然面和辣酱这些与辛辣有关的调制品,统统都没有。

    尽管廉廉经过三山岛某个卫生所的医生救治,从窜稀的胃痛中缓解了过来,可他仍然没供出我来。面对他亲生父母的担心,廉廉只是说自己嘴馋,一时想尝辣条是什么味道才有了今天下午这一幕。

    下午四点,幼儿园放学后,我就被我姐接回了家。

    在我放下书包后,就直接去的他家看望,好在这小子已经回家了,没让我白跑一趟。看上去,廉廉比下午上课时的脸色红润多了,胃里残存的辣条也都差不多给消化了。

    我来到廉廉面前,问他身体状态如何:“你没事儿吧?廉廉。”

    廉廉对于我的到来比较意外,然后就在我面前强行装的很轻松的样子:“曲哥,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儿,真的!我真没事儿!曲哥,你不用担心。看来,我妈有时候说的也是对的,哈哈哈,不让我吃辣条真是为我好。”

    我拍了一下他的右肩,陪他一起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没事儿就好。下午我看你脸色都白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廉廉知道我想问什么,他朝我歪嘴一笑,说:“放心,辣条的事情,我没供出你。哥们儿够义气吧?”

    我嘿嘿笑出了声,然后语气就突然从爽朗变悲伤了:“必须的必啊!那什么,廉廉,我明天就要离开三山岛了,可能不回来了,你明天能来送送我吗?”

    廉廉虽然想过我这个不属于在岛屿上生活的哥们儿,迟早会离开这里,却没想到我只在三山岛待一年的时间就走。

    这么急促的时间加上我又是下午放了学才跑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啊?这么着急?曲哥,你们几点走啊?”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时间:“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明天下午放学之后,毕竟我还得回家收拾行李,大概在下午五点多吧。”

    听到我这么说,廉廉还是那么阳光:“好,兄弟我明天下午一定准时去你家楼下送你一程。”

    我点了点头:“那咱们不见不散!”

    廉廉则是露出自己那充满着阳光的招牌微笑:“君子一诺!”

    随后,我俩便在他家门口彼此挥手告别。

    不知道怎么了,我忽然就觉得今天下午的晚霞真兔麻的刺眼啊,刺的我眼睛都好疼。

    带着对明天要离开这座岛屿城市的悲伤,我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家,吃了一顿不知滋味的晚饭,睡了个早已忘记梦境内有什么的过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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