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目睹死亡
心情沉重的方明易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头痛的症状已经减弱了许多，耳边的幻听也已经消失不见。
微微的冷风吹拂着方明易，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并没有选择打车，而是打算先徒步走一段距离。他想借着这段时间让自己杂乱的思绪能够平静下来，也好让自己能将刚才看到的一切整理清楚。
在从陈瑞家离开之后，恢复了一定冷静的方明易其实就已经将笔记中的内容相信了七八分。那篇被陈瑞记录在笔记本上的契约成为了让方明易无法继续对梦境的真实性保持绝对怀疑的依据。
也就是此时此刻，方明易的内心世界终于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感到了莫大的无助，也提不起多少解开心中谜团的心力。他突然间非常想大哭一场，自从成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
他掏出电话想要打给周医生，可是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在周医生的号码上按下拨通键。因为周医生只会将他单纯的认为是一个病人，只会对他进行一系列的心理疏导，陈瑞的遭遇就是一个鲜活的证明。
方明易想找个人聊聊天，可他将通讯录从头翻到尾，也没能找出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
最终，他拨通了一个已经许久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嘟，嘟，嘟。
“喂，明易啊。”电话那头是一个妇女的声音，从她颤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明显的激动。
“我在你张婶家干活呢，他们家要盖新房子，我在这做小工呢。”
听着电话那头充满小心翼翼的絮叨，方明易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开口。他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张嘴说出了第一句话：“妈。”
在这仿佛令他难以启齿的一声“妈”叫出口之后，方明易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电话那头的妇女似乎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有听到儿子喊自己一声“妈”的机会，一时间她也哽咽了。
但同方明易的性格一样，她同样没有将这哽咽的声音在语气中体现出来，她只是语气更加颤抖了一些，轻声应道：“哎。”
然后双方陷入了一阵沉默，之后是妇女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极为小心的试探性问道：“明易啊，什么时候回来走走啊？你张婶刚刚还说到你了，她说她都想你了。”
方明易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在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缓缓说道：“妈，明天我处理下手头的工作，打算后天回去一趟。”
“好，好。”这一次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乎是在瞬间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犹豫，那名妇女的拙劣伪装并没有掩盖住她内心的殷切盼望。
在这之后，方明易便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两头的人谁也不曾想到，这一番对话却成为了两人最后的告别。
……
……
汽车发动机那刺耳的轰隆声传到了方明易的耳中，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一辆满载货物的小型货车朝他径直冲了过来。
他来不及多想，只是出于本能往后快速跑动了几步。之后就见到那辆货车的车头撞在了路旁的墙上。
货车副驾驶的位置已经完全凹陷了进去，一车货物散落的到处都是。
方明易是躲开了这场飞来横祸，可是刚刚从他旁边路过的一位老大爷却没能像他这样幸运，而是被货车撞飞出去了数米之远，当场不省人事。
方明易的大脑一片空白，面对着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突然瞥见了那辆货车的驾驶员，那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性，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一看面相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体力劳动者。
可当看到那人的表情之后，方明易却感觉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因为那人正用冰冷且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自己。
方明易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前面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大爷，这才趁机躲开了那人的眼神。
货车再一次发动，那名司机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方明易的眼皮子底下逃逸了。
……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对于老大爷的情况，医生当场就给出了已经死亡的结论。
惊魂未定的方明易在协助警察录完口供之后就离开了现场，直接打车回到了自己家中。
到家之后，方明易先是洗了一个凉水澡，然后又冲泡了一杯特浓的咖啡，这才在房间中的椅子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可当他安静下来之后，那个货车司机的眼神却一直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着，他似乎能够读懂那个眼神的含义，那个眼神仿佛在告诉方明易：你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方明易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那辆货车应该没有失控，不然那名司机没法开着它逃逸。
而且从那名司机的神色中可以判断出，那名司机既没有疲劳驾驶，应该也不是酒驾，因为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一点浑浊的感觉。
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个司机开着车冲向自己应该是故意为之。并且事后从他充满杀意的眼神中，方明易不难得出结论：那个司机不是冲着那个老大爷去的，而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方明易根本不认识那个司机，而且这一点是方明易十分肯定的，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突然，方明易愣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陈瑞的死亡。
巨大的恐惧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恶灵的作为？他不禁这样想道。因为除了这一种解释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余的解释。
他感到一阵烦躁，冷汗也已经布满了全身，莫名的孤独与无助再一次从心底生起。直到此时他才有些明白陈瑞所说的“被神明抛弃的可怜人”是什么意思。
果然，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自己之外，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提供真正意义上的帮助。
方明易掏出了陈瑞的那本笔记，当再一次看到封面上那几个字的时候，他无奈地笑了笑。因为不管当时陈瑞是将这句“我知道你会找到这本笔记”写给谁的，而现在让方明易再看，这句话分明就是写给自己的。
方明易感到了一阵头痛，不是那种剧烈的疼痛，而只是由过度的疲劳所引起的普通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累了，于是转身躺在了床上，桌上的那杯咖啡一口也没喝。
……
方明易再一次进入了梦境之中，只是这一次与前面两次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这一次他是从那辆肇事的货车旁边醒过来的。
货车中的司机已经不见了，与白天亲眼所见的画面有些不同。不远处那个趴在地上的老大爷依旧一动不动，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从他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方明易转过身去，赫然发现拍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陈瑞。
这要是放在现实之中，方明易一定会被吓一跳，可现在的场景毕竟是在他的梦中，因此他并没有觉得奇怪。
“你的对手已经开始行动了。”没等方明易开口，陈瑞却首先说道。
方明易自然知道陈瑞口中的“对手”指的究竟是谁，必然是那个要杀死自己的恶灵。
“那我该怎么办？你也看到了，我差一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中。”方明易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恐慌。
“契约中将游戏规则写得明明白白。”陈瑞沉声说道。
方明易也同样知道陈瑞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先下手为强，将恶灵杀死。
“只要其中一方死了，那么另一方就能活。这是契约中的内容。”陈瑞接着说道。
“那我该怎么杀死它呢？”方明易问道。
“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死了。”陈瑞笑了笑，似乎死亡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没人可以帮你，你必须自己想办法把它杀掉。”
之后，陈瑞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并且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方明易的视线之内。
然后，一句不知道从何方传来的话出现在了方明易的耳中：“它死了你才能活。”
微微的冷风吹拂着方明易，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并没有选择打车，而是打算先徒步走一段距离。他想借着这段时间让自己杂乱的思绪能够平静下来，也好让自己能将刚才看到的一切整理清楚。
在从陈瑞家离开之后，恢复了一定冷静的方明易其实就已经将笔记中的内容相信了七八分。那篇被陈瑞记录在笔记本上的契约成为了让方明易无法继续对梦境的真实性保持绝对怀疑的依据。
也就是此时此刻，方明易的内心世界终于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感到了莫大的无助，也提不起多少解开心中谜团的心力。他突然间非常想大哭一场，自从成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
他掏出电话想要打给周医生，可是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在周医生的号码上按下拨通键。因为周医生只会将他单纯的认为是一个病人，只会对他进行一系列的心理疏导，陈瑞的遭遇就是一个鲜活的证明。
方明易想找个人聊聊天，可他将通讯录从头翻到尾，也没能找出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
最终，他拨通了一个已经许久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嘟，嘟，嘟。
“喂，明易啊。”电话那头是一个妇女的声音，从她颤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明显的激动。
“我在你张婶家干活呢，他们家要盖新房子，我在这做小工呢。”
听着电话那头充满小心翼翼的絮叨，方明易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开口。他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张嘴说出了第一句话：“妈。”
在这仿佛令他难以启齿的一声“妈”叫出口之后，方明易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电话那头的妇女似乎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有听到儿子喊自己一声“妈”的机会，一时间她也哽咽了。
但同方明易的性格一样，她同样没有将这哽咽的声音在语气中体现出来，她只是语气更加颤抖了一些，轻声应道：“哎。”
然后双方陷入了一阵沉默，之后是妇女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极为小心的试探性问道：“明易啊，什么时候回来走走啊？你张婶刚刚还说到你了，她说她都想你了。”
方明易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在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缓缓说道：“妈，明天我处理下手头的工作，打算后天回去一趟。”
“好，好。”这一次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乎是在瞬间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犹豫，那名妇女的拙劣伪装并没有掩盖住她内心的殷切盼望。
在这之后，方明易便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两头的人谁也不曾想到，这一番对话却成为了两人最后的告别。
……
……
汽车发动机那刺耳的轰隆声传到了方明易的耳中，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一辆满载货物的小型货车朝他径直冲了过来。
他来不及多想，只是出于本能往后快速跑动了几步。之后就见到那辆货车的车头撞在了路旁的墙上。
货车副驾驶的位置已经完全凹陷了进去，一车货物散落的到处都是。
方明易是躲开了这场飞来横祸，可是刚刚从他旁边路过的一位老大爷却没能像他这样幸运，而是被货车撞飞出去了数米之远，当场不省人事。
方明易的大脑一片空白，面对着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突然瞥见了那辆货车的驾驶员，那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性，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一看面相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体力劳动者。
可当看到那人的表情之后，方明易却感觉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因为那人正用冰冷且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自己。
方明易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前面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大爷，这才趁机躲开了那人的眼神。
货车再一次发动，那名司机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方明易的眼皮子底下逃逸了。
……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对于老大爷的情况，医生当场就给出了已经死亡的结论。
惊魂未定的方明易在协助警察录完口供之后就离开了现场，直接打车回到了自己家中。
到家之后，方明易先是洗了一个凉水澡，然后又冲泡了一杯特浓的咖啡，这才在房间中的椅子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可当他安静下来之后，那个货车司机的眼神却一直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着，他似乎能够读懂那个眼神的含义，那个眼神仿佛在告诉方明易：你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方明易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那辆货车应该没有失控，不然那名司机没法开着它逃逸。
而且从那名司机的神色中可以判断出，那名司机既没有疲劳驾驶，应该也不是酒驾，因为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一点浑浊的感觉。
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个司机开着车冲向自己应该是故意为之。并且事后从他充满杀意的眼神中，方明易不难得出结论：那个司机不是冲着那个老大爷去的，而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方明易根本不认识那个司机，而且这一点是方明易十分肯定的，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突然，方明易愣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陈瑞的死亡。
巨大的恐惧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恶灵的作为？他不禁这样想道。因为除了这一种解释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余的解释。
他感到一阵烦躁，冷汗也已经布满了全身，莫名的孤独与无助再一次从心底生起。直到此时他才有些明白陈瑞所说的“被神明抛弃的可怜人”是什么意思。
果然，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自己之外，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提供真正意义上的帮助。
方明易掏出了陈瑞的那本笔记，当再一次看到封面上那几个字的时候，他无奈地笑了笑。因为不管当时陈瑞是将这句“我知道你会找到这本笔记”写给谁的，而现在让方明易再看，这句话分明就是写给自己的。
方明易感到了一阵头痛，不是那种剧烈的疼痛，而只是由过度的疲劳所引起的普通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累了，于是转身躺在了床上，桌上的那杯咖啡一口也没喝。
……
方明易再一次进入了梦境之中，只是这一次与前面两次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这一次他是从那辆肇事的货车旁边醒过来的。
货车中的司机已经不见了，与白天亲眼所见的画面有些不同。不远处那个趴在地上的老大爷依旧一动不动，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从他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方明易转过身去，赫然发现拍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陈瑞。
这要是放在现实之中，方明易一定会被吓一跳，可现在的场景毕竟是在他的梦中，因此他并没有觉得奇怪。
“你的对手已经开始行动了。”没等方明易开口，陈瑞却首先说道。
方明易自然知道陈瑞口中的“对手”指的究竟是谁，必然是那个要杀死自己的恶灵。
“那我该怎么办？你也看到了，我差一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中。”方明易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恐慌。
“契约中将游戏规则写得明明白白。”陈瑞沉声说道。
方明易也同样知道陈瑞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先下手为强，将恶灵杀死。
“只要其中一方死了，那么另一方就能活。这是契约中的内容。”陈瑞接着说道。
“那我该怎么杀死它呢？”方明易问道。
“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死了。”陈瑞笑了笑，似乎死亡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没人可以帮你，你必须自己想办法把它杀掉。”
之后，陈瑞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并且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方明易的视线之内。
然后，一句不知道从何方传来的话出现在了方明易的耳中：“它死了你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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