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捉娃子
腊月二十的这天上午，最先起床的爹打开窗户一看，满天满地满世界的大雪。那雪下得大，也下得急，好象不赶快抓紧时间下，就没有机会了。漫天的大雪，激起了爹心中的那点浪漫性情，也让他暂时放下了愁吃愁穿的苦恼。爹索性往那地下一看，估摸着说，呀！雪还下得不浅呢！怕快有尺把深了！
听说外面下起了雪，所有的娃子们都疯了一样地赶紧起床，在我们这个一年四季很少见雪的山里头，娃子们最喜欢看的就是那雪的世界。
家门前的大喇叭响了起来。大喇叭向大家报告了两个消息，一是今天下雪，放假一天，大家用不着出工了，二是所有的大小队干部都到下面去开会，讨论过年的一些事，公布今年的超支情况。
两个消息让我的几个哥哥姐姐欢喜雀跃，但他们关心的是今天放假的事，开会的事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爹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有一种失落感，但也突然觉得无官一身轻。
不出工的消息，让我的几个哥哥姐姐们意识到今天又要吃两顿了，但大家此时此刻因为下雪了心情很好，又是快要过年的日子，便开始在门前的场子上疯玩起来。两个哥哥，还在门前的场子上堆起了雪人。雪人做得很大，差不多赛过一般的小娃子。只是，一片白的雪人，并不生动。聪明的五姐，跑进屋里去弄些炭出来，做出眉毛，点上黑眼珠子，又用红墨水涂了嘴唇，那雪人就突然活起来，象个真人似的坐在那里。
做雪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大家就跟着学着做，每人一个雪人，立在场子上，大大小小的整整九个！爹看了很高兴，说，怎么不跟我们也做一个？于是，大家又动手做了两个更大的，说是那两个就是爹和妈。爹笑了笑，说，吃早饭！
听说要吃饭，大家赶紧往屋里跑，并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早饭仍是糊豆，但今天的糊豆，大家觉得特别好吃，因此一锅糊豆，很快就让大家吃玩了。吃完了糊豆的大家，还想出去疯玩，爹说，天太冷，我来烧火烤！讲故事！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白毛精的故事。
听说爹要讲故事，而且还是白毛精的故事，大家就不再往外跑，就挤坐在火塘里一边烤火，一边听爹讲白毛精的故事。早在我们看白毛女的小人书的时候，爹就说这个故事还没有我晓得的那个白毛精的故事好玩。当时我们就要爹讲这个故事，爹却说他要出工，以后再说。大家心里都一直吊着这个悬念，没想到爹今天终于要跟大家讲这个比白毛女还要好玩的故事。
爹讲的白毛精的故事，果然比白毛女的故事好玩，而且非常恐怖。那个被狐狸精骗进山里的女孩儿，因为尽吃山里的果子，不是成了白毛女，而是成了白毛精。成了白毛精的她，每到夜深，就下山去捉小娃子吃。她每吃掉一个小女孩，头发就黑了一根，天晓得她要吃多少小女孩，才能让她把白毛变成黑毛，再变回原来的人。一天深夜，一个外婆和一个外孙女娃在一个床上睡觉，外婆半夜醒来，听见那头有吃东西的声音，但问外孙女在吃什么，那外孙女回答她在吃娃子，外婆吓了一跳，坐起来一看，那外孙女变成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把那外婆吓死过去了。
尽管爹是在白天讲的这个故事，大家还是感觉到非常恐怖，甚至比那些鬼故事还恐怖。大家就往人堆中挤，好象坐在边角，就很可能被白毛精捉去吃了似的。
故事刚刚讲完，爹也正要站起来去喝一口水时，堂屋里一声门响，突然进来了隔壁的三爷。紧跟在三爷后面的，还有一男一女夫妻两个。那男的五大三粗，体魄健壮，女的有点憔悴，手里还挽着个蓝布包袱。
三个人站在堂屋里，向着我们的灶间火塘望着。女的趁这机会，把蓝布包袱轻轻放在吃饭的大桌子上。
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表现得非常有些惊讶。他看着三爷试探着问，这两位稀客?
三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带着暗示的口气对爹说，哥哥！你出来一下！接着又看着我妈说，嫂子！你也出来一下！
爹和妈就一起走出灶屋，来到堂屋。爹走在前面，妈走在后面，妈走出灶间的时候，顺手带了一下灶间的门，但妈还是放弃了关门，这个细节似乎是在向所有的娃子暗示，他们要说的事，是可以让我们听到的。
哥姐们原本是可以继续说笑的，可他们还是感到有一丝紧张，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都竖着耳朵，听堂屋里在说什么。
堂屋里，四个人落坐之后，三爷就直言不讳地对爹说，哥哥！他们今天都来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可以的话，就让他们看看娃子？
一听说要看娃子，大家心里就没谱儿，更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名堂。
爹沉着脸，什么也不想说。
三爷就继续做工作，我晓得哥哥嫂嫂是舍不下，再多的儿女也舍不下，只是人家那边，真的想要个一儿半女。
那汉子给爹递来一支烟，说，哥哥！看在我们夫妻没儿没女的份上，你就做个善事，成全我们吧！
爹还没开口，那女人就抢着说，哥哥嫂嫂放心！你们生下的，就是我们生下的！我们还要比自己亲生的看得贵一些！
整个场面尴尬起来，灶间的哥哥姐姐们也开始紧张，并已经意识到往下会发生什么事。
三爷打破尴尬问爹，哥哥！给男娃子还是给女娃子?
爹摇了摇头，说，还男娃子，女娃子我都舍不得的！养儿防老，我不就两个男娃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我们还指望谁？
男女娃子都一样！那女人抢着说，我们只想要个娃子，没有挑选的意思。
爹看一眼那男女，都一样迫不及待焦急万分的样子，恨不得要跟爹妈下跪了。
爹扭过脸去。
三爷就看妈的意思。
妈也扭过脸去。
三爷就对那对男女说，叫他们怎么表态呢?你们两个进去选吧！
听说要进来选娃子，而且选的是女娃子，几个姐姐就拼命往外跑。还没等那对男女靠近，七个姐姐就象七头小猪崽，哗啦一下全跑光了。跑在最后面的六姐和七姐，因为跑不动而吓的直哭。
三爷使个眼色，那汉子便趁大家还没有跑远，甚至还在大人的视线中，赶紧伸手去捉拿，象捉拿圈里的小猪娃一样。可是，他捉哪一个，哪一个就跑得更快。好不容易逮住了五姐，五姐可不是那种好对付的，她二话不说就咬了那汉子一口。汉子不得已之下，只好选择放弃。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遇上这号烈性子的，就是逮着了，回去也是关不住的。
眼看着娃子们都跑光了，爹妈就坐在那里不动，脸上似乎还带着那么点苦笑的意思。
三爷来到爹面前，问爹，哥哥！咋搞？
爹抹了把眼泪，对三爷说，我不晓得！
三爷就去看妈。
妈扭过脸去。
三爷就对那对男女使眼色说，你们看着办吧。
那汉子就一脸的无可奈何的样子，并抚摸着那只被五姐咬伤的手。
女人就说，我去哄哄他们试试。
女人就象捕猎似的，慢慢靠近一个目标。可那目标却不让她靠近，甚至还没靠近的时候，那目标就大喊大叫自己的爹和妈，同时做出反抗的准备。
汉子似乎等不及了，他拿出一个大人的力气，从最近的目标开始下手，却最终还是没让他逮住一个目标。被逼急了的姐姐们，突然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隐藏目标，屋旁的那个山洞。
那山洞是一个很深但洞口却很小的山洞，只有娃子们才可以进去，大人是怎么也进不去的。也不知是谁在情急中告诉了这样一个信息，七个姐姐先后一下子钻进了那个小洞里。
汉子拼命往里挤，却怎么也挤不进去。他又让女人过来试，结果也是徒劳。
就在汉子完全泄气，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女人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三爷使了个眼色。三爷就聪明地把爹和妈带回到灶间的火塘边，东扯西拉地跟爹说着话儿。
那女人用眼神吩咐那汉子就在洞外守候着，并不要站在洞前，站在洞边，不让我的几个姐姐注意到。然后，她就回来拿了那个蓝布包袱，在洞口处打开，将那包袱里的东西展现在洞口处。
展现在洞口的东西，有两样，一是一些泡米糖，二是一件新衣裳。
几个姐姐知道那女人玩的是下套的手段，个个虽然看到，却没有人去上这个当。
这个局面仍在那个聪明女人的意料之中。她在洞外说了半天的好话，见没有人出来上沟，就站在洞外对那个汉子大声说，弄不成了，算啦！我们回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见洞外没有任何动静，我的二姐，就开始试探着走出洞外。那一件新衣，还有那一大堆泡米糖，她早就想要。于是，她探头探脑地走出洞外，突然看见了就躲在洞口旁边的那汉子，想要往洞里回，却已经来不及，那汉子已经将她一把揪住不放，然后捉拿在手。
二姐的拼命喊叫声，惊动了还在火塘边说话的爹和妈，也惊动了三爷。三爷跑在前头，爹妈跑在后头，三个人一起来到洞边，那已经将二姐捉拿在手的汉子便问三爷，咋弄？
三爷使了个眼色，说，回去呀！还指望人家亲口答应呀！
那汉子便将二姐一把抱住，带着那女人疯跑。
听说外面下起了雪，所有的娃子们都疯了一样地赶紧起床，在我们这个一年四季很少见雪的山里头，娃子们最喜欢看的就是那雪的世界。
家门前的大喇叭响了起来。大喇叭向大家报告了两个消息，一是今天下雪，放假一天，大家用不着出工了，二是所有的大小队干部都到下面去开会，讨论过年的一些事，公布今年的超支情况。
两个消息让我的几个哥哥姐姐欢喜雀跃，但他们关心的是今天放假的事，开会的事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爹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有一种失落感，但也突然觉得无官一身轻。
不出工的消息，让我的几个哥哥姐姐们意识到今天又要吃两顿了，但大家此时此刻因为下雪了心情很好，又是快要过年的日子，便开始在门前的场子上疯玩起来。两个哥哥，还在门前的场子上堆起了雪人。雪人做得很大，差不多赛过一般的小娃子。只是，一片白的雪人，并不生动。聪明的五姐，跑进屋里去弄些炭出来，做出眉毛，点上黑眼珠子，又用红墨水涂了嘴唇，那雪人就突然活起来，象个真人似的坐在那里。
做雪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大家就跟着学着做，每人一个雪人，立在场子上，大大小小的整整九个！爹看了很高兴，说，怎么不跟我们也做一个？于是，大家又动手做了两个更大的，说是那两个就是爹和妈。爹笑了笑，说，吃早饭！
听说要吃饭，大家赶紧往屋里跑，并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
早饭仍是糊豆，但今天的糊豆，大家觉得特别好吃，因此一锅糊豆，很快就让大家吃玩了。吃完了糊豆的大家，还想出去疯玩，爹说，天太冷，我来烧火烤！讲故事！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白毛精的故事。
听说爹要讲故事，而且还是白毛精的故事，大家就不再往外跑，就挤坐在火塘里一边烤火，一边听爹讲白毛精的故事。早在我们看白毛女的小人书的时候，爹就说这个故事还没有我晓得的那个白毛精的故事好玩。当时我们就要爹讲这个故事，爹却说他要出工，以后再说。大家心里都一直吊着这个悬念，没想到爹今天终于要跟大家讲这个比白毛女还要好玩的故事。
爹讲的白毛精的故事，果然比白毛女的故事好玩，而且非常恐怖。那个被狐狸精骗进山里的女孩儿，因为尽吃山里的果子，不是成了白毛女，而是成了白毛精。成了白毛精的她，每到夜深，就下山去捉小娃子吃。她每吃掉一个小女孩，头发就黑了一根，天晓得她要吃多少小女孩，才能让她把白毛变成黑毛，再变回原来的人。一天深夜，一个外婆和一个外孙女娃在一个床上睡觉，外婆半夜醒来，听见那头有吃东西的声音，但问外孙女在吃什么，那外孙女回答她在吃娃子，外婆吓了一跳，坐起来一看，那外孙女变成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把那外婆吓死过去了。
尽管爹是在白天讲的这个故事，大家还是感觉到非常恐怖，甚至比那些鬼故事还恐怖。大家就往人堆中挤，好象坐在边角，就很可能被白毛精捉去吃了似的。
故事刚刚讲完，爹也正要站起来去喝一口水时，堂屋里一声门响，突然进来了隔壁的三爷。紧跟在三爷后面的，还有一男一女夫妻两个。那男的五大三粗，体魄健壮，女的有点憔悴，手里还挽着个蓝布包袱。
三个人站在堂屋里，向着我们的灶间火塘望着。女的趁这机会，把蓝布包袱轻轻放在吃饭的大桌子上。
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表现得非常有些惊讶。他看着三爷试探着问，这两位稀客?
三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带着暗示的口气对爹说，哥哥！你出来一下！接着又看着我妈说，嫂子！你也出来一下！
爹和妈就一起走出灶屋，来到堂屋。爹走在前面，妈走在后面，妈走出灶间的时候，顺手带了一下灶间的门，但妈还是放弃了关门，这个细节似乎是在向所有的娃子暗示，他们要说的事，是可以让我们听到的。
哥姐们原本是可以继续说笑的，可他们还是感到有一丝紧张，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都竖着耳朵，听堂屋里在说什么。
堂屋里，四个人落坐之后，三爷就直言不讳地对爹说，哥哥！他们今天都来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可以的话，就让他们看看娃子？
一听说要看娃子，大家心里就没谱儿，更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名堂。
爹沉着脸，什么也不想说。
三爷就继续做工作，我晓得哥哥嫂嫂是舍不下，再多的儿女也舍不下，只是人家那边，真的想要个一儿半女。
那汉子给爹递来一支烟，说，哥哥！看在我们夫妻没儿没女的份上，你就做个善事，成全我们吧！
爹还没开口，那女人就抢着说，哥哥嫂嫂放心！你们生下的，就是我们生下的！我们还要比自己亲生的看得贵一些！
整个场面尴尬起来，灶间的哥哥姐姐们也开始紧张，并已经意识到往下会发生什么事。
三爷打破尴尬问爹，哥哥！给男娃子还是给女娃子?
爹摇了摇头，说，还男娃子，女娃子我都舍不得的！养儿防老，我不就两个男娃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我们还指望谁？
男女娃子都一样！那女人抢着说，我们只想要个娃子，没有挑选的意思。
爹看一眼那男女，都一样迫不及待焦急万分的样子，恨不得要跟爹妈下跪了。
爹扭过脸去。
三爷就看妈的意思。
妈也扭过脸去。
三爷就对那对男女说，叫他们怎么表态呢?你们两个进去选吧！
听说要进来选娃子，而且选的是女娃子，几个姐姐就拼命往外跑。还没等那对男女靠近，七个姐姐就象七头小猪崽，哗啦一下全跑光了。跑在最后面的六姐和七姐，因为跑不动而吓的直哭。
三爷使个眼色，那汉子便趁大家还没有跑远，甚至还在大人的视线中，赶紧伸手去捉拿，象捉拿圈里的小猪娃一样。可是，他捉哪一个，哪一个就跑得更快。好不容易逮住了五姐，五姐可不是那种好对付的，她二话不说就咬了那汉子一口。汉子不得已之下，只好选择放弃。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遇上这号烈性子的，就是逮着了，回去也是关不住的。
眼看着娃子们都跑光了，爹妈就坐在那里不动，脸上似乎还带着那么点苦笑的意思。
三爷来到爹面前，问爹，哥哥！咋搞？
爹抹了把眼泪，对三爷说，我不晓得！
三爷就去看妈。
妈扭过脸去。
三爷就对那对男女使眼色说，你们看着办吧。
那汉子就一脸的无可奈何的样子，并抚摸着那只被五姐咬伤的手。
女人就说，我去哄哄他们试试。
女人就象捕猎似的，慢慢靠近一个目标。可那目标却不让她靠近，甚至还没靠近的时候，那目标就大喊大叫自己的爹和妈，同时做出反抗的准备。
汉子似乎等不及了，他拿出一个大人的力气，从最近的目标开始下手，却最终还是没让他逮住一个目标。被逼急了的姐姐们，突然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隐藏目标，屋旁的那个山洞。
那山洞是一个很深但洞口却很小的山洞，只有娃子们才可以进去，大人是怎么也进不去的。也不知是谁在情急中告诉了这样一个信息，七个姐姐先后一下子钻进了那个小洞里。
汉子拼命往里挤，却怎么也挤不进去。他又让女人过来试，结果也是徒劳。
就在汉子完全泄气，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女人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三爷使了个眼色。三爷就聪明地把爹和妈带回到灶间的火塘边，东扯西拉地跟爹说着话儿。
那女人用眼神吩咐那汉子就在洞外守候着，并不要站在洞前，站在洞边，不让我的几个姐姐注意到。然后，她就回来拿了那个蓝布包袱，在洞口处打开，将那包袱里的东西展现在洞口处。
展现在洞口的东西，有两样，一是一些泡米糖，二是一件新衣裳。
几个姐姐知道那女人玩的是下套的手段，个个虽然看到，却没有人去上这个当。
这个局面仍在那个聪明女人的意料之中。她在洞外说了半天的好话，见没有人出来上沟，就站在洞外对那个汉子大声说，弄不成了，算啦！我们回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见洞外没有任何动静，我的二姐，就开始试探着走出洞外。那一件新衣，还有那一大堆泡米糖，她早就想要。于是，她探头探脑地走出洞外，突然看见了就躲在洞口旁边的那汉子，想要往洞里回，却已经来不及，那汉子已经将她一把揪住不放，然后捉拿在手。
二姐的拼命喊叫声，惊动了还在火塘边说话的爹和妈，也惊动了三爷。三爷跑在前头，爹妈跑在后头，三个人一起来到洞边，那已经将二姐捉拿在手的汉子便问三爷，咋弄？
三爷使了个眼色，说，回去呀！还指望人家亲口答应呀！
那汉子便将二姐一把抱住，带着那女人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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