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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心太软的三姐选择了放弃

    三姐不相信这会是事实,但事实却明显地摆在她的面前。三姐几乎要疯了。她把枕套翻过来,也没找到一分钱。三姐就从那被拆开的枕套中,知道是让人偷拿了。三姐由此想到了刘大瑞,又想到了婆婆,还想到了那个爱到处乱翻的娃子。但三姐很快就推翻了娃子的可能性,娃子不只是没这么大的胆,也不可能把这么多的钱拿出来不跟她讲一声哼一声,穷人家的娃子沉不住这个气。三姐就开始在婆婆和刘大瑞身上作判断。

    三姐正这样想这样找的时候,她喝得醉薰薰的丈夫刘大瑞进门来了。

    刘大瑞红着一双眼睛,很不耐烦地问三姐:“你在找什么?”

    三姐不敢说出是找钱,便说,“我没找什么。”

    “没找什么你翻什么枕头?”刘大瑞眯着眼睛问。

    三姐不想回答,也难得回答。

    刘大瑞一脚踢过来。对刘大瑞来说,这一脚还算是轻的,但三姐却被他踢得往前窜了三四尺,嘴巴当时就被地下的硬土弄出了血。

    三姐知道大事不好,便退缩到一边,以为这样刘大瑞会放过她。

    刘大瑞接着一巴掌上来,打得三姐像一片树叶似的转了几个圈儿,又一次倒在地下。

    刘大瑞就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他一边拳脚相加,一边审问三姐,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藏的私房钱,问她究竟藏了多少私房钱,问她藏私房钱究竟做什么?只要一句不老实,他就把三姐打死。

    三姐一开始什么也不想说,后来实在被打得受不了,预感到不说出来就有可能真的被打死。三姐倒不怕死,而是放心不下那两个越来越可爱的娃子,放心不下自己的爹妈。三姐在整个挨打的过程中,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那两个可爱的娃子和自己的爹妈。

    三姐终于屈服了,她不得已地讲出了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藏的私房钱,总共藏了多少私房钱,但三姐没有说出那个八十元,没有承认她准备离婚的想法,因为如果说了这些,刘大瑞说不定真会打死她的。好在刘大瑞觉得有这些第一手材料就够了,没有继续审问下去。倒是外面的婆婆,还站在那里咕叨着什么。

    三姐被放出来的时候,她才看见门外其实站着许多人,三姐弄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救救她?事后,三姐才明白,这里的人对媳妇藏私房钱和闹离婚与偷人养汉同等看待,就曾经有一个媳妇因藏私房钱准备闹离婚而被丈夫活活地打死。

    三姐知道了这些更是不寒而栗,她知道刘大瑞抓住了她藏私房钱的罪过而永远不会放过她,若是后来再知道了她原来一直在想离婚的事,就更不会饶她。三姐就横下一条心来,作了坚决离婚的思想准备。

    此后的三姐,就不再是那个偷偷作着离婚准备的三姐,而是一个被狼栖地的人看作是不守妇道的泼妇,她公开声明要与刘大瑞离婚。

    刘大瑞打伤了三姐。

    三姐不管不顾地跑到法院,向那个女庭长诉说了自己被欺负的事实和坚决要离婚的想法,并当场把身上所受的伤暴露出来给法官看。

    女庭长反过来质问三姐,“你是不是一定要离?”

    “当然要离!”三姐毫不犹豫地说,“只怕他不会同意!”

    “那行!”女庭长说,“他不同意没关系,半年后法院就可以判决离婚!”

    “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呀!”三姐听说要得半年时间,顿时就急起来了,对她来说,她一刻也等不住。

    “怎么?”女庭长看着三姐问,“半年时间也熬不住?还有人拖一年两年甚至几年的呢!半年之内能判就算不错了!”

    三姐越听越恐惧。她的离婚决定已经让婆家人知道了,现在的婆家人,不会对她有个好态度。如果是十天半月,她还可以回娘家去躲一躲,避一避,这么长的时候,她这日子怎么过?那种天天不是打就劫的日子,对三姐来说,简直就是受罪。

    三姐就问,“如果我不离婚的话,可不可心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或者,可以保证我不被他们打骂?”

    “怎么?”女庭长惊疑地问,“你怎么又不想离婚了?”

    三姐发自内心地说,“我不是不想离,我只是害怕时间太长,我会承受不了!而且….”

    “而且什么?”女庭长一下子看出了三姐的犹豫,紧逼着问。

    “我舍不下娃子。”三姐推心置腹地对那个同样是女性的法官说,“我更担心我离婚后,我的娃子会受后娘的虐待。”

    女庭长叹了一口气,这种女方放弃离婚的现象,虽然是一种普遍现象,却也是中国女人的一个善良呈现,她作为一个女人,只能哀其不幸,而不能怒其不争。

    女庭长就对三姐说,“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可能会带一些人到你们的家乡,搞一个公开性的群众活动,我们就以离婚的方式,来进行这个社会活动,你要想离,就考虑好,在会上公开提出你的想法和要求,什么人也不要怕!你要不愿意离,这个活动也照样进行,只是到最后调解的时候,如果他们不想让你走,要留你,你就再提出人身权利的要求,我们法院一定会当场提出维护你人身权利的要求,并让他们签字画押,从而保证你今后再不被他们打骂和虐待!好吗?”

    三姐听说还能这样,当场就满口答应了。

    回去后的三姐,不声不吭,暗暗地等待着事态的转变。

    半个月之后的一天,三姐正准备去坡里做事时,突然一辆大客开到了门前,紧接着,下来了七八个穿制服的人。他们之间,有法院的法官,有行政的领导,义务律师,还有县妇联的领导和电视台的记者等人。不一会,大队书记,三姐夫的大哥,也一并来到现场。

    现场就设在三姐门前的场子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大幅标语上清楚地写着: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八个大字。

    现场会是由一个公社书记主持的。在有县级领导参加的这个活动上,当大队书记的大哥也只能算是一个到会者。

    女庭长宣读了法律条文,和三姐要求离婚的书面材料。

    三姐夫刘大瑞虽然霸道,却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上造次。

    按照法律程序,三姐认可了自己的申诉要求,并当场诉说了自己长期被欺负的事实。刘大瑞气得直翻白眼,却也不能把三姐怎么样。倒是他那个大哥,似乎非常明智,他一再用眼色向那个刘大瑞示意,并让他耐心等待结果。

    法律程序进行到一定的时候,女庭长用暗示的口气询问三姐:“你是否愿意调解?”

    女庭长的暗示口气,不仅给了三姐一个自由的选择,更给了三姐另一个提示,如果三姐真的很想离婚,现在就是她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她完全有这个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善良的三姐,并不是没有领会到女庭长的提示,只是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放心不下她的两个娃子。因此,三姐最终还是这样说:“如果他们能够承认并改正自己的错误,我可以考虑。”

    三姐的态度,让那个聪明大队书记找到了机会,他暗中踢了刘大瑞一脚。刘大瑞就赶紧站起来,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并保证从今以后,再不违犯。

    女庭长趁机给三姐使眼色。

    三姐就很聪明地说,“口说无凭,你得跟我写在纸上!”

    当书记的大哥就赶紧对刘大瑞抬下巴,叫他赶快行动。

    刘大瑞不情不愿地走出来,并对三姐使了一个“算你狠”的眼色,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可奈何地写道:本人保证从今以后,再不对妻子进行人身攻击和任何侮辱。

    调解完毕,女庭长在走人时,拉着三姐的手说,“今后的命运,就全靠你自己把握了!不过,如有再犯,你就直接来找我!”

    女庭长的话,不只是给了三姐一个安慰,更给了那边人的一个严重警告。

    刘大瑞终于被镇住了,婆婆也不敢再唆使儿子怎么的。他们不仅不再打骂三姐,还把三姐当个人,给三姐来软的,好言相劝,并给三姐买了两件新衣服。似乎这样还不够,婆婆就常在两个娃子面前做工作,叫他们来说服自己的亲娘。两个娃子很懂事,他们不知道离婚的结果,但却不想自己的娘与他们分开,于是他们一有空,就对三姐说软话儿,叫三姐千万不要抛下他们不管。

    总是心太软的三姐,在这命运的转机时刻,没有屈服刘大瑞的淫威之下,也没有害怕婆婆的再三唆使,而是守不住自己的心理防线,她最终仍然选择了不离。这倒不是她怕丈夫的毒打,怕婆婆的厉害,怕公公的势力,而是割舍不下那两个总是求她别离开他们的娃子。

    三姐多少年的努力,终于在一念之间付之东流。

    三姐就为了那两个娃子,改写了自己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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