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开始送外卖了
杭州的天陡然间变得炎热，仅仅只是在室外站着，就感到了灼热感，从外面走到车间里面的变化更是明显，仿佛一团火扑到了身上。
这一天没有见到孙玉，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王小川现在也少见，这段时间也只是见了一两面而已。
按理来说，我们这样的工人是要倒班的，半个月一倒班，不过因为我和方叔的关系，便将我一直安排在了白班。
一段时间以来在这里的工作，大部分员工已经认识了我，同样是因为方叔的关系，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很是和蔼，一路走来与不少人互相打招呼。
我像往常一样的工作着，我现在的这份质检员工作，仅仅只是需要一些专业领域的知识，或者根本称不上知识，只要简单的讲述一番便能从事的工作。
这份工作的价值并不大，甚至廉价，工资也要比其他岗位的工资要低，不过因为我是中介过来的，所以工资不归人事管理。
这份质检员工作唯一的好处便是轻松，这一点很是明显，看着车间里其他工人上纲上线，汗水止不住的流出，甚至凝成了盐块。
我不禁唏嘘人生的参差。
如此卖力的劳动，最后换来的也仅仅只是几千块的低微工资，只能够用来养家糊口。
方叔一家人是幸运的，他们的父母都有退休金，不需要他们承担压力，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负担，而且女儿也很争气。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为生活而挣扎的普通人是这般幸运，他们的父母已经年迈，甚至得病，养老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还有育儿，孩子上学的问题，教育越来越需要成本，普通的教育再难以出现突出的人才，教育同样也是一个市场，只不过在之前市场没有完善，现在完善了许多。
更不要提房车这样更加有压迫感的难题了。
这也是为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教育更好，穷苦人家的孩子更难出头。
我在上学的时候，同样是这样，我在上学的时候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这段时间以来，越来越能看到之前我所没有看到的东西。
我上学的时候，班上的优秀学生，除了我之外的前十名，其中有五位家境突出，家中不是从商就是从政，最不济的也是人民教师，三个人家庭普通，另外一个人则是真正的贫困。
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偶然，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现象，但是这个现象的背后更深的则是教育需要昂贵成本的道理。
我更加的觉得困难，面对着生活的残酷，我再没敢想过一飞冲天，像小说主角里的那样，轻轻松松挣到几十万，拿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可是这种平凡的生活，像是一团黑漆漆的沼泽，一直吞噬着人们的精力，直至将他杀死，我是否也会像眼前的这些人一样？
终生困死在这里？拿着几千块的工资，忙碌几十年终于混到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拿着一个月一万多的工资。
我思索着，我迷茫了，眼前真切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了，虚妄了，看不真切，我也没有看透自己的心。
人的追求是无止境的，我认为这也是贪欲的一种，与我而言最直接的就是，在三个多月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只是为了吃饱饭，活下去。
现在我却有了更多的想法，更远的追求。
因为有了欲望，所以也就有痛苦。
正当我迷茫时，手机的震动将我从迷茫中叫了回来。
“上午好啊，在上班吗？”
“不上班我还能做什么？我也不是你上不上班都无所谓。”
想了想，我最后还是删除了，内心觉得这样的话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更像是一种嫉妒，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嫉妒过苏素。
我自卑过，但是我从来没有嫉妒过。
“在上班。”
最后我给她发过去了这样一条普通的消息，然后又给她拍摄了一张车间里的照片。
“你们车间是这个样子啊，环境看起来不是很好啊，你注意一点卫生。”
“我知道，我不在机器上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看一看产品是否合格，不像他们那么累。”
这一次苏素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复我。
“你猜猜我身边现在站着谁？”
苏素发过来一个语音，带着惊喜。
“谁？”
我哪里会知道她身边是谁，我又没在她身上安监控，而且就算安上了监控，她现在在的场合也不是我所能接触的，更不要说里面的人了。
“刘文！”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人是谁。
“不认识，她是明星吗？”
“她是模特，中国的超模，很厉害的，我很喜欢的。”
苏素发过来文字，仅通过文字我也能感受到她激动的心情。
出于好奇，我在网上搜索了刘文这个名字，看着网络上一行行文字对刘文的介绍，我心里有了了解，对刘文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敬畏。
起码她所取得的成就是我遥遥不可及的。
然后我又收到了一张她和另一个女人的合照，经过对比，我认出来这是刘文。
不知道苏素的公司究竟是什么样的，宴会上竟然还会有刘文出席，我更不知道苏素在这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还是还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我内心倾向于第二种，没有为什么，仅仅只是对她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回她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点赞的表情。
她这样的经历超越了我的认知，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我想要和她说话，却没有办法和她产生任何有意义的交流。
在我发过去点赞的表情后，她没有再回复我，可能是在忙碌去了，毕竟像那样的聚会，应酬肯定是少不了。
到了午饭的时候，我才见到了孙玉，他端着餐盘坐到我的面前。
“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上班呢？”
“过来蹭一顿饭吃，告诉你一个事。”
“什么事？”
“我找了一份工作，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孙玉的话让我有些晃然，犹记得在几月前还是我们三个人坐在这张餐桌上一起吃饭，而今只剩下了孙玉和我，今后更是只有我一人。
我身边的人似乎都在慢慢的离开，以这种或那种的方式离去，就像柳叶一样，到了秋季注定要落下，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树干。
我还记得，我初入这里的时候，我误打误撞的来到了餐厅上的体育室，孙玉正在里面打着桌球，我仍然记得当时他对我说的中二的话。
以至于那段时间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中二的青年，可是这简单的几个月，他的变化有些格外的大，少了当时的意气风发，多了些难言的深沉。
“找了份什么样的工作？”
我笑了笑问道。
“外卖员。”
孙玉平静说道，不知道他心里是否平静。
我却不太平静，不能想到他这样的一个人去送外卖，然而这一切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眼前了。
孙玉带着我去看了他送外卖的车，正是他的那辆川崎Z900，一辆价值和意义都极其昂贵的机车。
机车后座上安置的黄色外卖箱与Z900机身的黑色和绿色非常的不搭配，可是却真的搭配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莫名的视觉冲击，带给人的心灵震撼很突出，说不出是哪里的冲击，仿佛宣告了孙玉内心的理想主义正在被现实一点点的吞噬。
孙玉点燃一根烟，递给我一根。
“为什么选择这样做？”
沉默中，我开口问道，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我想，倘若容陌在的话，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容陌在送给他这辆机车的时候，或许从未想到过这样的一幕。
“什么为什么，为了挣钱而已，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是在一个工厂里混吃等死吧，送外卖的话，我要是一个月努力一点，不敢说一万，八千应该是能有的，同样是没有假期，何必在这里。”
孙玉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
“所以你就忍心将她送给你的这辆机车来这样使用？”
在我看来，这样贵重的东西，不应该被这样的糟践。
“我白天送外卖，晚上的话我会做私人教练，你知道我台球打得不错，有人愿意让我做她的教练，一个小时两百，这样一个月的话也会有两万块，一年多的时间我会有一笔钱，我就能拿这笔钱，做一些小生意了。”
孙玉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烟雾中他的脸变得朦胧，脸上多了些沧桑。
我不能明白他的心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路程，让他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向他的目标靠近着，可是却又变得遥远了。
现在的他，好像不单单是在台球桌上跟我吹嘘未来的中二青年了。
他也开始考虑现实了，这一切究竟是谁促使他改变了，容陌离开后打击还是宋琳在他自暴自弃之后给的安慰？
“这么拼吗？”
我想笑着说出来，却笑不出来，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面临孙玉的困境，但是我可能没有他那般幸运，一个月会有额外的一万多的收入。
“我记得你问过我，喜欢机车还是汽车。”
孙玉用手抚摸着机车，就像是抚摸着最爱的人一样。
“嗯。”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我喜欢的都是机车，但是我的喜欢只能先深埋着，有了汽车，我才能更有底气的喜欢机车。”
孙玉说道。
我不知道未来某一天他是否又会改变，是否会发生一个情况，他有了汽车，不会再眷恋机车，正如他以前向现在的改变一样。
这一天没有见到孙玉，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王小川现在也少见，这段时间也只是见了一两面而已。
按理来说，我们这样的工人是要倒班的，半个月一倒班，不过因为我和方叔的关系，便将我一直安排在了白班。
一段时间以来在这里的工作，大部分员工已经认识了我，同样是因为方叔的关系，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很是和蔼，一路走来与不少人互相打招呼。
我像往常一样的工作着，我现在的这份质检员工作，仅仅只是需要一些专业领域的知识，或者根本称不上知识，只要简单的讲述一番便能从事的工作。
这份工作的价值并不大，甚至廉价，工资也要比其他岗位的工资要低，不过因为我是中介过来的，所以工资不归人事管理。
这份质检员工作唯一的好处便是轻松，这一点很是明显，看着车间里其他工人上纲上线，汗水止不住的流出，甚至凝成了盐块。
我不禁唏嘘人生的参差。
如此卖力的劳动，最后换来的也仅仅只是几千块的低微工资，只能够用来养家糊口。
方叔一家人是幸运的，他们的父母都有退休金，不需要他们承担压力，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负担，而且女儿也很争气。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为生活而挣扎的普通人是这般幸运，他们的父母已经年迈，甚至得病，养老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还有育儿，孩子上学的问题，教育越来越需要成本，普通的教育再难以出现突出的人才，教育同样也是一个市场，只不过在之前市场没有完善，现在完善了许多。
更不要提房车这样更加有压迫感的难题了。
这也是为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教育更好，穷苦人家的孩子更难出头。
我在上学的时候，同样是这样，我在上学的时候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这段时间以来，越来越能看到之前我所没有看到的东西。
我上学的时候，班上的优秀学生，除了我之外的前十名，其中有五位家境突出，家中不是从商就是从政，最不济的也是人民教师，三个人家庭普通，另外一个人则是真正的贫困。
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偶然，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现象，但是这个现象的背后更深的则是教育需要昂贵成本的道理。
我更加的觉得困难，面对着生活的残酷，我再没敢想过一飞冲天，像小说主角里的那样，轻轻松松挣到几十万，拿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可是这种平凡的生活，像是一团黑漆漆的沼泽，一直吞噬着人们的精力，直至将他杀死，我是否也会像眼前的这些人一样？
终生困死在这里？拿着几千块的工资，忙碌几十年终于混到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拿着一个月一万多的工资。
我思索着，我迷茫了，眼前真切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了，虚妄了，看不真切，我也没有看透自己的心。
人的追求是无止境的，我认为这也是贪欲的一种，与我而言最直接的就是，在三个多月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只是为了吃饱饭，活下去。
现在我却有了更多的想法，更远的追求。
因为有了欲望，所以也就有痛苦。
正当我迷茫时，手机的震动将我从迷茫中叫了回来。
“上午好啊，在上班吗？”
“不上班我还能做什么？我也不是你上不上班都无所谓。”
想了想，我最后还是删除了，内心觉得这样的话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更像是一种嫉妒，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嫉妒过苏素。
我自卑过，但是我从来没有嫉妒过。
“在上班。”
最后我给她发过去了这样一条普通的消息，然后又给她拍摄了一张车间里的照片。
“你们车间是这个样子啊，环境看起来不是很好啊，你注意一点卫生。”
“我知道，我不在机器上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看一看产品是否合格，不像他们那么累。”
这一次苏素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复我。
“你猜猜我身边现在站着谁？”
苏素发过来一个语音，带着惊喜。
“谁？”
我哪里会知道她身边是谁，我又没在她身上安监控，而且就算安上了监控，她现在在的场合也不是我所能接触的，更不要说里面的人了。
“刘文！”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人是谁。
“不认识，她是明星吗？”
“她是模特，中国的超模，很厉害的，我很喜欢的。”
苏素发过来文字，仅通过文字我也能感受到她激动的心情。
出于好奇，我在网上搜索了刘文这个名字，看着网络上一行行文字对刘文的介绍，我心里有了了解，对刘文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敬畏。
起码她所取得的成就是我遥遥不可及的。
然后我又收到了一张她和另一个女人的合照，经过对比，我认出来这是刘文。
不知道苏素的公司究竟是什么样的，宴会上竟然还会有刘文出席，我更不知道苏素在这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还是还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我内心倾向于第二种，没有为什么，仅仅只是对她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回她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点赞的表情。
她这样的经历超越了我的认知，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我想要和她说话，却没有办法和她产生任何有意义的交流。
在我发过去点赞的表情后，她没有再回复我，可能是在忙碌去了，毕竟像那样的聚会，应酬肯定是少不了。
到了午饭的时候，我才见到了孙玉，他端着餐盘坐到我的面前。
“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上班呢？”
“过来蹭一顿饭吃，告诉你一个事。”
“什么事？”
“我找了一份工作，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孙玉的话让我有些晃然，犹记得在几月前还是我们三个人坐在这张餐桌上一起吃饭，而今只剩下了孙玉和我，今后更是只有我一人。
我身边的人似乎都在慢慢的离开，以这种或那种的方式离去，就像柳叶一样，到了秋季注定要落下，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树干。
我还记得，我初入这里的时候，我误打误撞的来到了餐厅上的体育室，孙玉正在里面打着桌球，我仍然记得当时他对我说的中二的话。
以至于那段时间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中二的青年，可是这简单的几个月，他的变化有些格外的大，少了当时的意气风发，多了些难言的深沉。
“找了份什么样的工作？”
我笑了笑问道。
“外卖员。”
孙玉平静说道，不知道他心里是否平静。
我却不太平静，不能想到他这样的一个人去送外卖，然而这一切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眼前了。
孙玉带着我去看了他送外卖的车，正是他的那辆川崎Z900，一辆价值和意义都极其昂贵的机车。
机车后座上安置的黄色外卖箱与Z900机身的黑色和绿色非常的不搭配，可是却真的搭配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莫名的视觉冲击，带给人的心灵震撼很突出，说不出是哪里的冲击，仿佛宣告了孙玉内心的理想主义正在被现实一点点的吞噬。
孙玉点燃一根烟，递给我一根。
“为什么选择这样做？”
沉默中，我开口问道，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我想，倘若容陌在的话，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容陌在送给他这辆机车的时候，或许从未想到过这样的一幕。
“什么为什么，为了挣钱而已，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是在一个工厂里混吃等死吧，送外卖的话，我要是一个月努力一点，不敢说一万，八千应该是能有的，同样是没有假期，何必在这里。”
孙玉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
“所以你就忍心将她送给你的这辆机车来这样使用？”
在我看来，这样贵重的东西，不应该被这样的糟践。
“我白天送外卖，晚上的话我会做私人教练，你知道我台球打得不错，有人愿意让我做她的教练，一个小时两百，这样一个月的话也会有两万块，一年多的时间我会有一笔钱，我就能拿这笔钱，做一些小生意了。”
孙玉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烟雾中他的脸变得朦胧，脸上多了些沧桑。
我不能明白他的心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路程，让他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向他的目标靠近着，可是却又变得遥远了。
现在的他，好像不单单是在台球桌上跟我吹嘘未来的中二青年了。
他也开始考虑现实了，这一切究竟是谁促使他改变了，容陌离开后打击还是宋琳在他自暴自弃之后给的安慰？
“这么拼吗？”
我想笑着说出来，却笑不出来，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面临孙玉的困境，但是我可能没有他那般幸运，一个月会有额外的一万多的收入。
“我记得你问过我，喜欢机车还是汽车。”
孙玉用手抚摸着机车，就像是抚摸着最爱的人一样。
“嗯。”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我喜欢的都是机车，但是我的喜欢只能先深埋着，有了汽车，我才能更有底气的喜欢机车。”
孙玉说道。
我不知道未来某一天他是否又会改变，是否会发生一个情况，他有了汽车，不会再眷恋机车，正如他以前向现在的改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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