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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憎恨父亲,儿子负气去沿海

    憎恨父亲,儿子负气去沿海

    刘成浩在受了父亲的毒打后,气愤难消地在外游荡了几天先解了下闷,接着就郁闷地离开家乡远走高飞了,开始了他一生中最无拘无束的生活。临走前他匆匆回家,只拢统地同母亲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逛逛,看是否找得到事做,若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就要较长一段时间才能回家,但要多长时间,具体去到什么地方,一概未细说。他确实是盲目成行的,仓促中没有同任何熟人结伴,而是单枪匹马地到县城踏上火车离开故园的。离开的前两天他向厂长告了假,说有要紧的事外出一段时间,厂长欣然同意了。这是一家私人办的服装厂,请了假就不会发薪水,所以工人基本上可来去自由。再说他的岗位是不需要任何技术的,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可顶上,厂长放出这样个无特长的人怎不欣然点头。

    那天,刘成浩买好了车票,便忧寂地在县城简陋的火车站侯车室等了会儿车。火车隆隆而徐缓地停在站台上后,他就孤寂地踏上了南下的快车,在拥挤中找到了坐位。在卧铺上坐下的当儿,他心中并没有因为要远行而漾升起快乐的涟漪,忧郁和不快仍强烈地在心间徘徊。此行虽然不是像少男少女那样受到委曲的离家出走,但也算是身心受到伤害而带着满腹难过和委屈负气外出的,他想通过到远处去散次心欣下景来恢复自己因爱情断绝和遭受父亲毒打而受挫的信心。他临到上车前买票时才最终拿定主意:到沿海城市去消释心中的不快,边游荡边找事做,若真遇上了合适的工作,就安安心心地做上一段时间,待遇若还丰厚又做得心情舒畅,做上个三年两载也未尝不可。现在像他这样的年纪外出打工的比比皆是,为何要遵循母亲不许离家太远务工的规定呢?这样也免得在家中与父亲时不时闹别扭发生龃龉,乃至受到毒打。他觉得父亲那天教训他下手太狠太用劲了,简直是往死里打,巴不得一手掌打死他,以至于他对他的怨恨久久仍盘桓在心,无法释怀。但后来他也转念想过,自己胡作非为,浪费了家里那么多不该花的血汗钱,而且这花钱的窟窿还得由父亲来填补,不明就里的父亲那样义愤填膺铁石心肠地打他,似乎又情有可原。因为父亲不知他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他是为了明哲保身而悔婚的呀。然而他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是受委屈的。他认为从宿命论的观点出发毅然决然离开恋人,以保往后不受灾厄危害,诡异奇怪的举动也是无可厚非的呀,只是这隐忧不好对包括父亲在内的任何别的人明说而已。

    列车在南国的原野上飞驰,眼前掠过一片深绿和绿色包围的村庄。铁轨与车轮磨擦发出哐啷哐啷富有节奏的悦耳的响声,像是一首催眠曲,让疲乏的刘成浩只失意地看了会儿窗外,就直想睡觉。但他没有脱衣躺在卧铺上,而是用双手撑着额头肘部抵着茶几,双眼紧闭低垂着头闭目养神。然而一合上双眼,他的脑子就嗡嗡直响,那是父亲打过后仍未消失留下的后遗症;眼前不禁又浮现了父亲金刚怒目使出浑身力气扇他一巴掌的情景。这段时间,那种情景时时闪现,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他洗脸时那抡开的巴掌会映现在脸盆盛着的清水面上;静下来在一旁做工时,那渗透进灵魂的啪的一声巨响就会冷不丁地在脑海中升起;睡觉进入梦中时,那出现在梦里的脆响就会把他惊醒,震惊而慑服他,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再次入睡。那愤怒的一掌似乎嵌进了他的灵魂难以化释了。他深深记恨父亲。

    火车经过一天一夜不停地行驶,到达了一座风景旖旎繁花似锦的海滨城市。他走下火车时一种现代气息就扑面而来,顿时消除了他一路的沮丧郁闷,心情忽然开朗了许多。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省门,更没到过繁华的海滨城市,这座城市对他来说无疑是座陌生而令他向往的城市。他在选择南下的落脚之地时,之所以选定这里,是因为听说这座城市风光秀美,经济发达,市场繁荣,高度开放,甚至可以与深圳比肩。其实他知道城市的外表都是相差无几的,都是一律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景象。这座城市也不例外,呈现眼前的是无边无际的林立楼房,是绵延不绝的马龙车水的街道,是熙熙攘攘的穿梭的行人。呈现不同的是现象,这个时令家乡是寒风刺骨,万物萧瑟的季节,这里却树木葱郁,繁花似景,气温宜人,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和奋发向上的生机,以及生生不息的奇异景致。这里的无边风月无疑进一步驱散了刘成浩内心残存的忧邑伤感。他走在宽广繁华的街道上,目不暇接,左顾右盼欣赏着见所未见的美景,心中为迷醉人心的奇异景色而倾倒,充斥的也是一派明媚气象和城市的喧闹繁华,是高度发达的经济凝聚起的富丽堂皇,是风轻云淡的天空飘浮的朵朵素淡的白云。在应接不暇地看过一些新奇的景象后,他才感觉肚子在咕嘟咕嘟地抗议了。在火车上他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一餐饱饭,郁闷得也无味口吞咽饭菜。他瞅见街边有一家干净的小吃店,做出一副洒脱的样子走进了客人不多却显得洁净的小店铺,找到一处空着的位置坐定,将背着的包放在了一个空着的椅子上,才向服务生点了盘喜爱的牛肉炒粉。焦急地等了近十分钟,一个胖乎乎的姑娘才把热气腾腾的炒粉端到桌上放到他面前,便轻盈地转身离去了。他肚子饿慌了,勾下头大口朵颐的享受着味道鲜美的牛肉炒粉,狼吞虎咽地咀嚼得两个腮帮鼓鼓囊囊地在欢快地动弹,一层细汗也从光洁的额头上沁了出来。他三下五除二地将一盘数量不少的牛肉炒粉吃得盘底朝天。付完款,他就脚下有劲精神饱满地走出了小店。下一步他就是打算先去找合适的宾馆。在街上转来转去找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廉价的宾馆下榻。安顿好了后,看到太阳离西方天还有二丈多高,天色又无比艳丽明净,变得畅快的心就浮生出观看梦寐以求的大海的强烈念头。长到这么大,他还未晋见过大海哩。他向旅馆的服务员详细询问了到海边的距离,以及应坐哪路公交,把所有的事情询问得清清楚楚后,他就昂首走出宾馆,走到街道上,找准一个站台翘首以盼地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下榻的宾馆离海边并不远,只坐过七站路,就到达了离海边有一段距离像个公园似的秀丽景区。他听到了大海的召唤——海浪拍击岸边的巨大响声,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向发出巨大响声的地方疾行而去。很快到达了辽阔的海边。噢!多么壮观的大海啊!呈现眼前的是无边无际的尉蓝,是海天一色的空旷,是震撼心灵的壮观,以及与苍穹相接的无边无垠的渺水。脚下站着的地势是逐渐倾斜到海边的。他疾步走近海边,是一片平坦的金黄色的细沙,细腻金黄,绵延铺展在弯曲的海岸。激荡的海水像千万头桀骜不驯的野马,汹涌愤怒地一浪浪往岸边卷来,撞击在沙滩上,形成惊心动魄的惊涛骇浪。刘成浩的心灵被深深震惊了。他从来未见过大自然中这样气势磅礴的力量,也未领略过无边无垠的震憾心灵的蔚蓝,顿感自己渺小得仿佛是一粒毫不起眼的沙子,那些积存在胸的尘世中带来的繁冗烦心之事顿然烟雾般全都从身上挥发而去,剩下的只有感慨、赞叹、向往和超脱凡俗的思想充斥胸腔和脑海。不知怎地,此时此刻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被他抛弃的宋洌兰,心想她若能与自己一起到这南国的海湾观赏海水的激荡,海浪的咆哮,海风的吹拂,海边的万千气象,自己的心情该是多么的心旷神怡快乐销魂啊!人出远门原来是需要有伴相随的,尤其是外出游山玩水更希望有一个缱绻缠绵的人相随相伴在身旁,那样游历就更加心悦神怡情绪高亢。可他眼前却孤家寡人一个显得多么落落寡合,纵有千种风情万般感慨,也孤零零地无抒发胸臆的对象……

    夕阳西下,一轮火红浑圆的红日缓缓沉入海水之中,海面顿然泛起了一片绮丽的玫瑰色彩,无比绚烂,但好景不常,很快黯淡下去,收敛了那种迷人的光怪陆离的色彩。天色渐次暗淡下来,刘成浩在晚风轻拂中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热闹的海滩,孤魂一样来到下榻的宾馆,就慵懒地倒在床铺上拉来一片被子盖着肚子上小憩着,脑子在不停的谋划着往后的事情。他想这个海边城市既然繁荣兴旺风光无限,引得自己心仪不已,就暂时在这里找份适合的事做算了,一来可以缓解与父亲的矛盾,二来也可以让自己在走南闯北中增加人生阅历,经受不同的历练。主意已定他才起床到宾馆外的小吃店填充了肚子后又返回宾馆,疲惫中早早洗漱上床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他就满怀信心地开始实施自己找份事做的计划。他找到了一家就业中介公司,在该公司的推介引荐下,坐车到工业区,但跑了几家公司都很失望,不是他没有技术做不了打听到的工作,就是他嫌工作太累待遇太低不情愿做。一天辛辛苦苦奔跑下来,他没看中一家公司,垂头丧气地无果而归,夜暮降临也无心去欣赏城市的瑰丽夜景,又慵懒地倒在床上蒙着被子睡下。第二天情况也与第一天大同小异地差不多,也是败兴而归。碰了几次壁,他才明白自己这样既无学历又无技术而且吃不得苦的人外出找份工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走出来他才知道一个人若学无所长,知识浅薄,毫无谋生本领,投入求生的人生大海中,只有被呛死的命运。难怪父亲见他做事求学都不肯下苦功尽心力,曾不止一百次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你这样不听劝诫,缺少上进的动力,到头来定要吃大苦的。”父亲的话在严峻的现实面前应验了。求职的第三天,在太阳偏西时分,他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好心人的引导下,才找到一家电子厂,这里正缺工人,急着招收几名搬远工,结果一拍即合。厂子规模不算大,工人有两百多,急需招一名仓库搬运产品的工人,工资待遇月薪一千二百,提供住宿。找了几天时间还算这个只出力不花脑力的工种较适合他,无需文化无需技术,待遇还比他所问过的别的工厂、公司的工资略高一些,同时还供给住宿,总算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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