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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丧尽天良,狠毒妇人思逃离

    丧尽天良,狠毒妇人思逃离

    三人来到省肿瘤医院,又给刘成浩作了进一步的检查,结果与上次一样。刘娅亭拿着检查结果报告手是不住地颤抖,身子像跌落进了冰窟一样冰冷麻木,混沌的泪水滚滚而落,一时茫然不知所措。两个女人慌恐无措中只好向医师讨主意,问明动手术与不动手术的不同的结果。脸色白白的中年男医师坐在办公桌前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对着她们淡然地解释说:“现在癌症到了中晚期了,做手术不能保证有什么好的效果,若癌细胞大面积扩散了,最终还是难以挽回生命,若不做手术就是坐以待毙。做不做手术最终由你们家属定夺,医师不好提出具体意见。”刘娅亭脑子咕噜噜很快转动起来,觉得此病不做手术必是死路一条,做手术或许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即使手术不成功或者发现癌细胞已扩散了,反正结局最终与不做一样,充其量就是冤枉花了些钱,何不一搏呢?她个人意思还是赌一把。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身旁的弟媳听,征求她的意见。心情焦灼不安的弟媳冷静思忖了会儿,心想这次她带的钱不多,要手术治疗也是大姑子出大头,你想给弟弟手术治疗意欲挽留他的生命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免得做个恶人落下心肠狠毒的坏名声。她点头同意了大姑子的主意,无奈而焦烦地说:“现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按你的意见办。”

    他们在医院住了下来。这时刘成浩才确切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的消息。此前他相信妻子的话一直蒙在鼓里,不认为自己患的是大病绝症,当姐姐要他再到省医院复查,他才意识到自己得的病不是小病,他揣测若是无关宏旨的病姐姐不会一脸严峻坚决地要求他再次复查。证实了自己得了绝症,他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像缺氧浮在水面的鱼现出奄奄一息的气相,脸上更是吓得煞白完全失去了血色,一双眼睛木纳得就像死鱼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放射不出一丝活光。他瘫软的整个身子扑在病床上,双手抓住柔软的被子,像个小孩一样嘤嘤地小声啜泣起来,悲哀的抽泣声弥散在萧索的病房。生命将逝,巨大的恐惧抓住了一个怯懦者的心灵,让他害怕绝望得浑身不住地颤抖。刘娅亭见弟弟如此凄怆恐惧和哀恸,又痛心之极,惧颤不止,心中也像是被箭当心射中了一样撕心裂胆地难受,清亮的泪水再次沉痛地流淌了出来。她难过痛苦地流了一阵泪就渐渐地忍住了,揩去了泪水,哽咽地对弟弟劝说安慰道:“医生说及时动手术希望还是蛮大的。不要太悲观失望,一味恐惧失望,引得精神先崩溃了就更糟糕,也不利于做手术。”杜琦卉在一旁也附和着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安慰宽解的话。但这一些都不能使病入膏肓的刘成浩平稳安静下来,从恐怖的心理中解脱出来,他陷入了完全的绝望之中,仿佛生命转瞬即逝,绝望的泪水打湿了一片被单。

    第三天刘成浩就进了手术室接受手术治疗。两个女人就守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手术做了五个半小时,她们就一直守在走廊里焦急地等了五个多小时。等到后二个多小时时,每从手术室推出一个做完手术的人出来,刘娅亭都心急如焚地从椅子上起身奔到跟前去看一看是否是弟弟。她这样往返六次,仍然没有等到弟弟做完手术出来。直到下午二点多钟,两个已等得焦急万分饥肠辘辘的女人,又看到一个折叠床似的有着四个轮子的推车从手术室被穿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缓缓推了过来。两人似有种预感般这就是要等的病人,同时起身迎了过去,果真是刘成浩。他脸色煞白得完全像一张白纸,无一丝血色了,人就像是死了一般沉寂,一丝微弱的呼吸似乎都感觉不到;一个盐水瓶被一个护士高高举起着,那维持生命的汁液缓慢地滴落到导管里流入体内。来到局促的双人病房,刘娅亭手疾眼快,迅速跑到前面将挡路的凳子拿开,隔开两张床铺的屏风似的布帘唰地一下也被收拢,使空间显得开阔些。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病人抬到了病床上轻轻地放下。刘娅亭急切的问医师手术做得怎么样,谨慎的医生还是避开了病人走到病房外,沉戚忧心地说:“手术做得还算成功。可能病情不容乐观,等到明天化验结果出来,就能见分晓。若癌细胞大面积扩散了生命就不能延续很长的时间,建议你们还是早点回家静养。”听医生这么陈述,刘娅亭之前存有的一点侥幸的心理立时消失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也顿时化为乌有,脸色骤然变的铁青,浑身像是被人从头浇下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冰凉冰凉的,手脚更是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两行混浊的泪水不觉从眼眶里静静流了出来。杜琦卉那一瞬恻隐之心似也涌上心头,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她的情感是极为复杂的,这个濒死的人也曾缠缠绵绵地给过她温情脉脉的爱,他们也曾在一起恩恩爱爱缠绵缱绻地生活了几年时间,尽管后来二三年时间因日子过得不顺心经常性地发生拌嘴口角,但终归在一起同床共枕几年的时间留下的刻骨的记忆未泯,他的生命即将像浮云一样地消失,无疑对她的心灵还是有所触动而生出难过情愫的。但转念想到将面临要白天黑夜地的服侍一个命在朝夕的病人,而且不知这样遭受磨难的时间要持续多长,就头皮都是麻的,心顿时陷入一片焦虑忧烦和惧怕之中。如果要她这样无休无止地服侍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经受无穷无尽地折磨,她觉得那样生不如死。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癌细胞已扩散,两个女人惊惧不止痛心万分,但将此事紧紧瞒着病人。刘成浩打完了几天的消炎针就拖着疲软的身子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家中。突然开了一刀住了几天院,他感觉就像抽去了支撑皮肉的骨架,整个身子仿佛就只剩下瘫软的一坨肉了,支不起了架子。他已了然地预知了自己的结局——不久就要踏入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只是不晓得这样躺在床上还能在世上呆多少时日,是三个月还是六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心想自己这样每天要人端饭端茶到床边,扶起放倒侍候,妻子能坚持服侍他吗?她有那种耐心和悲悯之心吗?他生出深深的怀疑和忧虑。手术前他听到自己得了绝症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濒临死亡使他身子颤栗不止极其害怕,怕年轻的生命旋即离开这美好的世界,悲惨地与亲人永别;但预知了自己已黄泉路近,死亡不可避免,恐惧过后心绪反而沉静下来,不怎么流连生存了,甚至盼望早点离世,免得到时六亲无靠遭人抛弃落下无人照顾的可怜凄惨局面。他对妻子的德性是再清楚不过的,她既无爱心又无细心,更缺乏体恤怜悯的柔肠,而且眼下两人的感情是不绝如缕,若自己长久卧床料定会遭到她的嫌弃、鄙夷甚至是抛弃。他的担忧并不是鳃鳃过虑,半月之后就被无情的事实证实了,心肠狠毒的妻子本性很快原形毕露,如他所预料冷酷地抛下他远走高飞了。

    杜琦卉囚在家中围着一个毫无希望的病人转,很快就厌烦到了极点,意志也被摧毁了,苦脑焦烦得就像一个气充得太饱的气球要炸裂了。面对一个吭吭唧唧毫无精神,又无希望好转的行将就木的沉疴病人,她觉得这样无异于在炼狱中煎熬,是对她生不如死地折磨,无法忍受中她挖空心思地谋划着如何借机逃脱,走得远远地永远地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日薄西山的人,逃避这种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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