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危机

    周木擦掉嘴角渗出的血，看着自己的身体从透明恢复实质。

    遮阳伞下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物质残留。

    他收起匕首，在脑中联络起柯艾特。

    一分钟后，一座体型巨大的白猫以狗吃屎的姿态降落。

    她哼哼唧唧地起身，毛发散乱，环视四周。

    然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你解决了那个东西？该死！要不是我被提前唤醒，也不至于被纠缠那么久！”

    她愤恨地拍打起粘在身上的泥土。

    “你对岁月神教的仪式法术了解多少？”他呼出一口气，询问道。

    白猫皱起了眉头，定定地看着周木。

    “你使用了岁月神教的仪式法术？”

    “情况危急……”周木摊摊手。

    “岁月神教能在几百年前，凝聚起那么大一股力量，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据说的确能获得一些……反馈。而获得反馈的人，几乎都成为了忠实信徒。

    “某种……连接，我们抓到的人是这么说的。”

    周木捕获到了其中的关键点：“‘几乎’？也就是说，还是有意外情况存在的？”

    “白猫”柯艾特表情复杂地看着周木：“那些没有成为忠实信徒的人，都结果了自己的生命……”

    周木：……

    “你用了什么仪式法术？”柯艾特询问道，“如果是不取自身血肉的小法术，应该问题不大，这种‘窃取’的力量很难定位。”

    周木：……

    他诚实地介绍起“反馈”前所看到的景象。

    “血红的帘幕和那些像眼睛的嘴巴，我在‘森林之家’精神病院中病情发作产生幻觉也看见过，我甚至怀疑，帘幕后面的，就是已经死去但未完全消亡的‘女神’，岁月神教的法术就是从这里而来。但难道我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扯上了关系？”

    柯艾特单手托腮，思考了一会。接着踱步到遮阳伞下的躺椅面前，把自己甩了进去。

    “我不确定，但很可疑。我的猜测是，他们发现了我的踪迹，而我当时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这是一个测验，我收到了那边有‘血肉’的消息，意外发现了你，于是申请进入考验流程——

    “如果你能在‘血肉’的侵蚀下活下来，就有了加入我们的资格；如果你失败了，我也会及时前往，处理血肉，救下你，消除你的记忆。

    “嗯……当时有别的事嘛……而且你没先兆，太快了……”柯艾特讪讪道。她知道周木这会儿肯定会提自己差点死绝了的往事。

    “所以我的想法是，他们会不会从一开始，就从我这里发现了你，然后开始监视。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你会听到修改版的谢尔德著作，还有发生在你身边的那么多异常现象。”

    谢尔德就是一个陷阱。这种想法他在莱夫死亡之时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此深远的布局。

    “‘森林之家’里的那件收容物很可能也被他们拿走了。”周木叹了口气，“但我怀疑，当时那里很可能有不止一个势力。

    “领读人公羊子在对《发现科学》的篡改并没有抬高岁月神教的意思，似乎他并非岁月神教内部的人，那么‘奇闻异事交流群’中的‘三把刀’说自己也来过‘森林之家’，知道这本改动过的书籍。我又在与他交流之后病情加重，这两个人也许未必属于同一个势力。

    “还有一个人也很可疑。‘奇闻异事交流群’中的‘六先生’给我提供了‘治疗’措施，却加速了我的死亡。”

    柯艾特摸了摸六根小胡子：“看来这事，所谋者大啊。很可能岁月神教、伊万教和窃火堂都有参与其中。”

    周木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接着去‘收容’下一个时空里的血肉吗？”既然现有线索还推断不出来，周木的想法是，想办法获得更多线索。

    如果某个势力或某些势力意图继续盯着血肉，那么还会在以后的收容过程中持续做出干扰，而行动就意味着有迹可循。

    他不会再那么天真了。

    如果能早一点觉察到这其中的联系，也许莱夫就不会死……

    所以周木异常盼望下一个收容任务的来临。

    “白猫”柯艾特却摇了摇头。

    “‘女神的花园’是附近几个世界层的中枢传送站，却被一个不携带收容物的、普通的伊万教信徒轻松夺取，这意味着，我们的收容松动了。处里应该很快就会下达指示，召集我们回总部。”

    “收容松动？”

    “某些东西，大约快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