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使命行动处

    使命行动处的总部在1325年的赛尔姆，南大洋西部小岛上的城市。

    据说在1325年，这座叫“蒙巴”的小岛还在海平面以下，因此处于时空缝隙中的总部做到了足够隐秘。

    周木和柯艾特走在颇有原始气息的进城道路上，地面的红黏土被来往的马车轮印出几条沟壑。

    这里大部分的房屋都是用这种特产红黏土晒干、垒实而成的，能起到控制温差的作用。更富庶一点的家庭会在盖房子的时候，在红黏土之中掺杂一些碾碎的矿石，在自然光的照耀下，颇为耀眼。

    由于夏季炎热多雨，居民们习惯于身着一种叫做“皮拉尔”的长裙，用棕榈的叶子缝制制成，叶子之间有间隙，走起路来徐徐生风，几大片连在一起，又能很好地遮挡太阳光。

    冬季寒冷潮湿，居民们则会戴上一顶大大的毡帽，在帽子里面塞上蓬松的干草，不断吸收身体产生的湿气，配合着干草制成的衣服，能最大限度保护皮肤和骨骼。

    周木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步履匆匆，每个人看起来都有心事的样子，对某件或某些事情有着极高的渴望挽成的心理。

    他思考了一下，询问起旁边忙着和行人打招呼的柯艾特：“他们……这些居民……是真实的吗？”

    柯艾特笑道：“那要看你怎么定义‘真实’了……你可以跟他们交谈，也可以碰触到他们……但他们只是活化了的影像而已。在这座时空缝隙中的城市，连我们自己都没那么真实呢。”

    周木：和历史影像打招呼是吧……

    两人说说笑笑间，来到了使命行动处的总部。

    这是一排非常……硬核的大平层，运用了周木听都没听说过的未来材料，灰色中带点蓝光的表层颜色，看起来非常结实。

    楼体间随处可见一艘蓝色飞船的标志，柯艾特说这代表着穿梭和拯救。

    虽然周木没读出来“拯救”在哪。

    总部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灰色为底，蓝色星光点缀，胸口的铭牌上刻着名字和职位，“初级”“中级”“高级”不等。

    甚至还有一些类人，脸孔惨白，额角发绿的活尸，近乎透明的灵体——即便如此，他们仍然在制服上和人类保持了惊人的一致。

    通过了“携带物品检查”和“携带精神检查”后，两人进入总部。

    “先去给你做一个净化。”柯艾特示意周木跟上，穿过几条狭长的走廊，停在了一扇门前，上面写着“治疗室”。

    周木敲门后进入。这是一个呈三角形的房间，三个角落里分别躺着一口破旧的古铜色箱子，配着金光闪闪的拉环，显得多少有些不和谐。

    在房间正中心是一个悬在空中的球体，外层有些乳白色的淡淡光晕。

    房间内没有窗户，球体就是唯一的光源。

    球体的正下方是一张纯白色的床，边缘层次不齐，像是被猛兽的爪子攻击过。

    “嗯……治疗师上厕所去了？”周木环顾四周，见迟迟没人到来，于是坐在地上，靠在床边等待。

    小鸡啄米了一会儿后，周木很快沉沉睡去。

    在一片混沌中，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是谁？”她问道。

    “你又是谁？”

    “我是……一个存在。”

    周木睁开眼睛，他的身后，是那片有着无数嘴巴蠕动的深红帘幕。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介于虚幻和实体之间的高大女性。

    她发色淡金，披在身后，一直垂到脚踝。眸色发绿，里面仿佛蕴含着无数星光下不断涌起又破碎的泡沫。

    眼睛……是属于莱夫的，周木认得。

    但却仅限于眼睛。

    女人穿着一身雪白的间海风情长裙，缀着细密的金色流苏。

    “你……认识我？”女人问道。

    周木闭了闭眼睛。

    “他们叫你，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