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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回 老子乐意

    落月坡。

    残阳渐落。

    “妖草村”向东九里,一座山头荒草萋萋,旧坟头错落,二十四座新碑墓冢坐落其间。

    一袭素衣少年跪在墓碑前,神色哀伤,喃喃自语道。

    “娘啊,馀儿不孝,临了也没享享清福,那夜见“神阴门”之人已死,本想随您而去,却被公子救下。”

    “不过馀儿不会寻死了,定会好生活着,您就不必担忧了,公子和小姐待我极好。”

    “娘啊,这次怕是要出一趟远门,或许很久才会回来,有这些个老邻居陪着,想必不会寂寞。”

    那日墨鱼儿的突然出现,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人生在世,不仅仅是那般挣扎的活着,以此草草了事。

    还要有所执念,或许这是一条艰难且冗长的不归路,但他想做出当下的抉择。

    他红着眼望着墓碑,想着此去不知何时能归,埋下头磕了三下,注目良久这才缓缓起身,转头讶然道。

    “公子、东方姑娘,你们怎么过来了。”

    墨鱼儿点头道:“过来瞧瞧,这边可还顺利。”

    竹馀略微弯腰回道:“请人帮了忙,一切顺利。”

    东方夭也放眼望去,眼中萦绕着一股怒气,听了“神阴门”的劣行怎能不怒。

    他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将他的腰杆扶直,言简意赅道:“往后我是你二哥,你是我四弟,没别的要求,就是走到哪,这腰杆给我挺直了。”

    竹馀有些呆住了,他从未想过眼前的少年,会与他称兄道弟,因为骨子里他把自己放的很低,在遇到他之前,甚至是卑微。

    正如东方雀那日所言,弱者胆寒该何处挥刀,是世道让人如此,往往非人心使然,这几日的变故,使他心境大不相同,不然怎会豪言壮语。

    今日我举拿起屠刀,虽杀不得一人,可世人皆敌。

    他打湿了眼睛,凝视着墨鱼儿重重的点头,掷地有声道:“是,二哥。”

    墨鱼儿、东方夭也祭拜完后,一行四人下山,站在一小山坡上,皆是眺望远方的残阳。

    少年双手拢袖,晚风吹过血袍飘飘,意气何等懒散。

    青衣姑娘腰悬“破魂紫竹箫”,风撩青丝拂青衣,飘逸出尘。

    落魄书生一袭素衣荡漾,不似那人洒脱不羁,心胸却有大志向。

    风吹动青丝,拂过桃花姑娘脸颊,眨了下眸子,喃喃道:“小白,你说十年后,我们会怎么样?”

    墨鱼儿望着夕阳的余晖,渲染的脸庞泛红,平静道:“一人之下。”

    竹馀跟不上他的节奏,撇过头盯着他。

    “……”

    “哈?”东方夭也一愣,然后抬腿踢了他一脚,没好气道:“说人话。”

    少年抽出手负手而立,腰杆挺拔是何等风姿,抬头顿了顿,睥睨道。

    “一剑染血溅千里,一念诸邪闻丧胆,我要这地颤抖,我要这天嘶鸣,我要这山河颠倒,我要这,这,这……”

    “嘶,哎呦……”

    “你要个屁……”

    桃花姑娘蓦然急了眼,伸手使劲的掐他胳膊,嗔怒道。

    “搁这又吹上了,就你这脸皮,拿剑愣是戳上一年半载,怕是只增不减。”

    竹馀接茬道:“我相信二哥。”

    “你瞧瞧,你不识货,有人识货。”

    墨鱼儿配合着龇牙咧嘴,猛然伸出一双魔爪,重重地揉捏少女的桃花脸蛋,没正行道。

    “届时老子把你这个小娘们扛回家,好生伺候你家白二爷,一个不满意,抬手就打,打的你屁股瓣桃花朵朵开。”

    “嗯……呜呜……”

    东方夭也小脸蛋被他捏揉的面目全非,顿时张牙舞爪起来,跟炸了毛的小猫似的,挣脱着,大怒着。

    “墨鱼儿,你要死啊,本姑娘一竹箫戳死你。”

    少年见她拔箫要打人,赶紧笑着溜人,说出那句熟悉的口头禅,“本姑娘一竹箫戳死你。”

    竹馀见人跑来,这才有契机,径自纳闷,轻声道:“我是想说二哥……你脸皮是真的厚啊。”

    “……哎呀,烦死了。”

    耍贱东方夭也不敌,自是气得牙痒痒不行,她知晓这小子根底,索性不搭理他,停下来揉揉略微脱妆的小脸蛋,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拜见前辈。”竹馀见来人恭敬道。

    “丫头。”

    一道蓝色剑光从远方掠来,孤南绝落下,“嗯”一声,朗声道。

    “此间事了该回去了,你瞧瞧都玩疯了,你师尊要是在这,还不得唠叨死你,回去怕是要嘀咕老头子了。”

    “师尊敢说您老人家?”

    东方夭也自是不信他的话,一扭头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撇嘴道:“都怪他。”

    “……”

    墨鱼儿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只得哑然失笑。

    “你都敢凶老头子,还有谁尊重我?”

    孤南绝没好气地说了那丫头一句,偏过头望了一眼竹馀,略微期待的问道:“竹馀,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跟不跟老头子走。”

    竹馀深深的鞠了一躬,谢道:“多谢前辈瞧得上眼,不过我已然决定留在二哥身边了。”

    “随你吧,等哪天想弃暗投明了,再来道门寻老头子,再收你为徒不迟。”

    孤南绝愣了一下,没多说什么,笑道:“走了。”

    “等等,夭夭。”

    墨鱼儿忽然叫住青衣姑娘,上前递给她一个“须弥芥子”,轻声道:“这个你拿着。”

    “什么意思?”

    东方夭也魂葬掠过“须弥芥子”,经不住大吃了一惊,张着红唇小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凝视着他诧异道。

    “这一大笔横财就这么给我了?那“冰魄蝉衣”可是有价无市的,也给了,哦,是给柳子的吧。”

    “须弥芥子”里面有一千万幽萤石,两枚祖萤石,杂七杂八的东西,那是张、阮两家的大部分的赔偿。

    “除了“冰魄蝉衣”,剩下的你做主就好,过些时日我应该会去道门走一遭,柳子你多照顾些。”

    墨鱼儿见她兴趣不高,扯着嗓子道:“既然你不乐意要,就还给我。”

    “你干嘛。”

    东方夭也见状,匆忙收起来,生怕被他抢了回去,一抬手拍掉伸过来的手,蓦然嗔怒道。

    “既是到手的东西,那就是本姑娘的了,怎么就是你的了?”

    少年呆若木鸡。

    孤南绝黑着一张脸叨了句,“喂,还走不走啊,等的月亮都要出来了。”

    夕阳的余晖下。

    风来过。

    那青衣姑娘背着手,走起路来长发飘飘,似是十里桃花吹进了眸子,步伐轻盈灵动,哼哼着离去。

    ……

    明月高悬,月华如霜。

    冷夜下三道紧身蓝衣剑客,头戴蓝色粗麻头巾,那头巾上之上,锈有鎏金“盗”字篆文,面冷如寒霜,

    有人横剑屈膝,有人反手纵剑,有人抱剑站于屋顶,将一间简陋的茅草屋给……劫持了。

    一人飘然飞落,落定之际惊起一地风雪,来人相貌清奇,八字胡、一马平川眉,肩扛冗长的脑袋,挺着宰相肚腩,一看就知道身体倍棒,往日里油水好的很。

    那无名剑客斜剑而立,剑光灼灼堪比冷艳月霜,眼里放着犀利的光芒,凝神伫立篱笆围墙的小院,冲着亮着灯的茅草屋,不紧不慢地朗声道。

    “老哥不喜拐弯抹角,那些虚词假客套的话不屑于说,也不想与血衣公子为敌,奈何世道艰难,不争不抢何以为生,今夜特来向公子讨要些银两,打一打牙祭,温暖冬日那一抹孤冷。”

    一道略显懒散的声音传了出来,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落入他人耳中。

    “我,若是不愿呢?”

    那人扯嘴冷笑一声。

    “拒绝有拒绝的法子,那就别怪老哥下手不留情面,即使你死在这里,道门也未必能查到蛛丝马迹……”

    “听人劝,吃饱饭,你得识相。”

    屋内灯火微微摇曳,破旧的桌案躺着一把杀人剑,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少年径自笑了笑,悠哉的喝茶,似乎对这四人的到来不以为然,也不曾惊扰到雅兴。

    少年嗤笑道:“一个打劫的,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像我不施舍点,反倒弄的我里外不是人,既然知我跟脚,还敢打劫到我的头上,不知各位的刀剑够不够硬那?”

    墨鱼儿听这熟悉的套路,经不住暗暗纳闷,“不会是那个叫“盗颜帮”的家伙吧,竟被他们盯上了,还偏偏是道门离去之际,似乎对我势在必得,真他娘的晦气。”

    那无名剑客脸色一沉,冷言道:“老哥的当然够硬,不知你的行不行?”

    少年微微低头扬声道:“硬不硬,不是嘴上功夫,得用过才知道。”

    抬眼看了竹馀一眼,肃穆道:“你在屋里等会,趁乱斗时走远点,免得波及到你。”

    一碗热茶仰头尽饮,起身抬手一抄桌案的“梅祛剑”夺门而去,外环顾周遭见着四人,暗地里骂道。

    “嘿,真他娘的妙啊,果真是这帮有趣的家伙,正愁没地找他们算账呢,自己倒是挺会来事,跑家门口叫嚣来了,不过人多不好干啊。”

    少年和善的眼神,落在无名剑客身上,眯眼道:“呦吼,当真好大的排面,想来所图不小,你想要多少银两?”

    这无名剑客一怔微微一笑,不想这小子还挺上道,不似是开玩笑,直言道。

    “不多,只需你身上的九成,给老哥立马走人……怎么着也有一千万幽萤石,三四枚祖萤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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