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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落叶归根

    少年一听这能忍,心底骂骂咧咧道:“你一张嘴吧嗒一下,二爷就得倾家荡产,你这哪是打打牙祭,摆明了是带人抄家来了。”

    墨鱼儿摆摆手,扯嘴一笑道:“你呀的,是吃了大蒜来的吧。”

    “哈?”无名剑客似乎没听懂,愕然纳闷道:“什么路数?”

    屋顶上那个抱剑的机灵鬼,扬声道:“当家的,他说你口气大。”

    无名剑客想了想,点头道:“嗯,这个数确实不小。”

    那个机灵鬼一愣,为他汗颜道:“当家的,他是说你有口臭啊。”

    无名剑客蓦然发怒,手里的剑猛地旋,金色剑气错落,冷光灼灼掠影,蓦然当头一喝。

    “呔,小子竟敢嘲笑盗爷。”

    墨鱼儿冷哼一声,右手猛然一抬,“梅祛剑”于掌心旋转,裹住剑身的“不归墟”,犹如一条紫蛇游走虚空,缠绕右手小臂,伸着两个蛇头随风飘荡。

    骤然握住剑柄的那一刻,周遭剑气迸发,挽出数道剑花,斜剑低眉,墨鱼儿似笑非笑道。

    “还真敢舔着脸说,我是有,就怕……你没命花啊。”

    噌~

    少年眉眼陡然一抬,肃杀之气骤然,哒哒哒,连连突进一步跃起,“梅祛剑”举过头顶,陡然崩碎三十二枚碎片,随着“大风车”发动,剑成丈许青芒大涨,十多道青色剑刃霍然斩下。

    无名剑客惊叹一声,好长的剑,好大的胆。

    只见他斜剑而立突然掠出,同时剑花一转,于身前画出一个圈来,一剑猛然颤前挥去,二十来把飞剑爆射出去。

    咻咻咻~

    叮铃哐啷!

    一剑崩碎十多柄飞剑,少年神色一凛,此人要比阮霄之辈要强的多,唰,唰,挥剑左劈右砍斩落飞剑,落定之时定睛一瞧,眼前哪里还有无名剑客的身影,忍不住暗道一声。

    “不妙!”

    无名剑客不知何时,已然在他身后,双手持剑猛然朝前一推,一道横向剑气风暴骇然而出,使的周遭疾风劲走。

    “腾蛇起陆!”

    墨鱼儿背后冷风吹血袍浮动,骇然之际,转身全力打出一记“佛怒印”,丈许的雷霆莲花骤然绽放,一股股热浪激荡出去。

    嘭~

    两人皆被震退数丈,无名剑客面露大惊之色,没想到此人竟会这等霸道的雷法,为何之前没有得到半点风声,诧异道。

    “血衣公子,果然够硬。”

    三道蓝衣剑客眼瞳骤然收缩,手中长剑重重一旋,剑吟跌宕。

    墨鱼儿被这股剑气罡风震飞三丈之外,稍未双脚落地,却见三道蓝衣剑客已经一拥而上,无数道剑气交错袭杀过来,只听得少年长喝一声。

    “这算什么,二爷硬起来自己都不敢信。”

    “剑龙壁!”

    哗啦啦~

    周身大量的青色剑气纵横,九柄青色小剑萦绕周遭,“青龙七宿剑意”倾泻而出,身后金眸紧闭的青龙虚影盘旋,强横的剑气威压蔓延,令人不寒而栗。

    铛铛铛~

    三道人影凌厉的杀伐,这一刻也落在他的身上,竟无一人能破掉“剑龙壁”,皆是打了个寂寞,三人眼眸一凉匆忙后退,想要避开长剑的攻伐区。

    血袍少年此刻已然落定,剑气散落一地,一步跃出旋身挥动丈许的“梅祛剑”,划出惊艳的青光将两人砍飞,便要提剑再劈第三人。

    余光中却见无名剑客,已然晃身极速而来,一剑刺出金色剑影重重,似是金蛇吐信扑面袭来。

    “灵蛇吐雾!”

    墨鱼儿撤步转身间后跃,一念间“镇龙压”荡出,无名剑客觉察到全力一击,居然连人带剑受到一丝阻塞,那少年的周遭不再那么丝滑,他明显受到空气挤压,不过崩碎了“剑龙壁”。

    可他神情沉重,本想此剑必定重伤于他,却仅仅破掉一层护体剑壁,当他的剑想再进一步时,却不得不退。

    陡然间,“大劈棺”发动,一柄青色巨剑,撤步转身间朝上撩剑,剑气吞吐不止,无名剑客大吃了一惊,侧向晃身后退,挥剑格挡。

    不料此剑太长,又重若泰山,将他震飞滑到了墨鱼儿右后方,哗啦啦,剑身划过地面,土石翻飞浮空,一道着实不浅的剑痕显露。

    墨鱼儿剑指苍穹,脚下猛然一点,朝着无名剑客掠去,见那妖异血瞳,无名剑客身形大颤,哒哒哒,眼眸怒气却是不减,欺身而上霍然一剑斩出,。

    这心底却是懊恼不已,“兄弟们可都看着呢,盗爷好歹是道海境的人物,打不过化凡境跌了颜面,以后道上怎么混的下去。”

    金色的灵蛇虚影,裹挟着一道道剑气爆射而来,血袍少年长发飞扬,突然反手握剑,挥剑重砍,剑气破空,瞬间破碎灵蛇虚影,剑势不减,无名剑客左耳边响起“呜呜”声。

    “都傻楞着作甚?给我一起上啊。”

    他爆喝一声,右脚抬起猛地踏出,双手挥剑上砍剑气陡增,见得丈许的“梅祛剑”落势一顿,脚底地面陡然一沉,龟裂开来,荡起一片片雪幕。

    三道蓝衣剑客闻言只觉的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持剑飞奔前来。

    墨鱼儿漠然冷笑,“给我镇。”

    说话间左手持“青铜方印”,周身剑气肆虐,丈许的“青铜方印”虚影,轰然镇压而下威势滔天。

    嘭~

    那无名剑客脚下地面凹陷,土石飞溅,经不住哗然色变,周身纵然剑气迸发,却是已无大用,无名剑客口吐鲜血,身体砸向地面翻滚出去。

    这时三道蓝衣剑客再次挥剑而下,围杀过来,墨鱼儿冷喝一声。

    “剑挑一线天。”

    踏步转身反手挥剑,再回身正手握剑下砍,旋即仰面朝天撩剑,登时剑气错落,剑影绰绰,三人皆不敌他一剑之威。

    蓝衣剑客被挑的人仰马翻,鲜血喷洒呻吟迭起,低眉间,却见无名剑客起身要逃走。

    “哪里走!”

    然而,墨鱼儿怎么给他机会逃走,飞奔出去挥剑而下,被他翻身躲过,少年穷追不舍,猫追耗子都没他强横,上前又是连劈带砍数剑。

    这无名剑客胆寒,心道这回碰到得点子极为下手,暗暗骂娘,“这剑为何这么长,既难进得身,又逃不了,这小子委实难缠。”

    此时被打慌了神,怎能招架的住,单膝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双手举剑横于头顶,架住“梅祛”重剑,求饶道。

    “血衣公子剑下留人啊,宁某人就是个打劫的,识相的很,没必要打死打杀,钱的事好商量。”

    “那怎么行!”

    墨鱼儿也是一愣,全然不在预料之内啊,嘴角勾起笑容,暗暗咂舌,“你这心从的也太快了,你说不打就不打,二爷岂不是很没面子。”

    佛怒印出,雷莲绽放镇压而下,无名剑客眼神惊恐,嘭,被打入深坑中动弹不得,当那三人见到当家的被人当场镇压,惊慌失色。

    墨鱼儿突然身形一顿,稍许转过头来,瞟了一眼那三道蓝衣剑客,血瞳如妖。

    在场之人冷汗涔涔,不敢妄动分毫,见那墨鱼儿一袭血袍,犹如一尊杀戮魔头,每逼近一分,恐惧就倍增两分。

    这时竹馀在不远处,冲着墨鱼儿大声喊道:“二哥,你清醒点,不要迷了心智,入了魔障。”

    墨鱼儿身形再一顿,冷言道:“阻我者,杀无赦。”

    竹馀不关心那几人的死活,杀了他们也是自找的,可是这么杀下去,二哥就要出大事了,急得直冒汗,喃喃道。

    “二哥又要魔障了,花前辈如今不在,怎样才能唤醒他的神智。”

    急步冲到他的身前,拦住去路,当头棒喝道:“二哥,不要杀了,我是竹馀,陪你出生入死的四弟啊。”

    “杀……杀……”

    墨鱼儿似是没有听见一般,眼中杀意越发森然,毫不犹豫的一剑挥下。

    那杀人的剑已然落下,剑吟声铮铮而鸣,只见那丈许“梅祛剑”,却陡然停在竹馀额头定住。

    见的墨鱼儿右手小臂缠绕着的那条平平无奇的粗麻布条,已经变的不同寻常。

    “不归墟”的双头紫蛇飘摇荡漾,文理清晰的表面,显现出暗金色符文,闪烁着淡淡金芒,他的眼眸渐渐变的如往日那般。

    竹馀被剑风吹的睁开不开眼,耳边没了风声,这才睁眼见他收了剑,吐出一口浊气,傻笑道:“二哥,你没事就好。”

    墨鱼儿来不及细想一些蹊跷,轻声道:“待会再说,这些人先处理掉。”

    时间间隔,不过两个呼吸之间,等到那些蓝衣剑客想走的时候,一把长剑好似从天而来,愣是横插一脚,砸出一个大坑来。

    “谁敢动,二爷一剑戳死他。”

    此言一出哪个还敢动啊,持剑的手颤颤巍巍,一颗心跌倒了谷底。

    迈步走到深坑旁,抬脚踢了两下,躺在坑中的无名剑客,像个死人一样愣是半天没动,墨鱼儿皱眉道。

    “喂,你再装死,二爷不在乎劳心费神,送你一朵金莲花算是随礼,就连棺材本的钱都给你省了。”

    “且慢。”

    这无名剑客欲要陡然惊坐起,可心起来了,身子却跟不上,一时浑身酸麻,龇牙咧嘴,心道这是个狠人,盗爷惹不起。

    顶着炸开的头发,受伤颇重神色萎靡,支起一条胳膊躺在坑里,歪头满脸堆笑。

    “宁屈是个粗人,怎敢让血衣公子破费,方才是累了,睡着了,没听见。”

    “哦,是累了啊,是我的错了喽。”墨鱼儿恍然道。

    “宁死不屈的屈?”

    “……”

    宁屈木然,总觉得这个时候该做点什么,因此干咳了两声。

    “之前你说钱的事好商量,可还算数?”墨鱼儿低眉凝视这人,自顾自话道。

    “嗯,想来宁屈不会诓骗,我这等……老实人吧。”

    “算算算……”

    宁屈闻言那个支棱起来的胳膊酥了,突然想张嘴骂人,可眼睛落在少年掌间萦绕的雷纹,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血衣公子,觉得多少才算合适?”

    墨鱼儿双手插袖笑了笑,不咸不淡地道:“不多,你说的那个数,就挺好。”

    “公子,还是杀了我吧。”

    宁屈顿时泄了气,索性平躺坑里,生无可恋道:“没有,没有……”

    “别介啊,死的事先缓缓,不急,话还没唠完呢。”

    墨鱼儿暂且与他把话聊到这,一扭头抬抬下巴,将目光锁定在那几个人的身上,笑眯眯道。

    “哥几个是想要钱,还是要命啊?划个道吧。”

    那三人见他含笑可掬,可是瘆得慌。

    又是那个小机灵鬼,小眼睛骨碌转,隔老远谄媚笑道。

    “哎,这是哪的话,公子修为了得姑且不说,风趣幽默更是望尘莫及,爷们身无长物,这里是十万全身的家当,还望公子笑纳。”

    墨鱼儿一听挺会来事,一嘬着牙花,乐呵道:“好说,好说。”

    “钱不钱的无所谓,权当交个朋友了。”

    小机灵鬼打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目瞪口呆。

    “……”

    不久。

    小机灵鬼搀扶着羸弱的宁屈当家,在墨鱼儿慈眉善目的欢送下,缓缓踏雪而去。

    冷月寒风瞧着无尽悲凉。

    宁屈悄声骂咧道:“天杀的小子,比土匪还强盗,下次盗爷定要抢回来,还有这事尔等可别宣扬出去,哎呦,轻点,痛。”

    “当家的,咱歇会不说了啊。”

    还是那个小机灵鬼汗颜道:“俺们也是强盗嘞。”

    墨鱼儿对四人洗劫一空,拢共搜刮了幽萤石两百来万,却见他兴致不高,这点小钱算个屁啊,还没他身上的零头多呢。

    耷拉着一张脸,痛骂道:“真他娘的造孽啊,一帮穷酸鬼,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没钱竟胆敢做上千万的生意。”

    “这下好了,赔了个底朝天,也就二爷仁义,才留下几条裤衩。”

    “……”

    竹馀愕然,心说你管这叫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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