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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回 春雨绵绵不绝

    霍泥自然是睡不着的,侧躺着望着两人交谈,那叫一个揪心,起身想过来聊两句吧,真当靠近两人时,他迟疑了,不熟不知该怎么开口,想着还是躺回去吧。

    竹馀见他欲言又止,忙道:“你在担心二哥?”

    霍泥转过身,忧心忡忡地道:“是啊,与“玄衣使”对上可不是小事,他们人多势重,咱们是民不与官斗,心里头是拎得清的。”

    竹馀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笃定道:“若真有事你们帮不上忙,一切有我与花三哥担着,再者说二哥比你想的要厉害百倍。”

    霍泥着实吓了一跳,心想以老二如今的本事,就算是一头牛挨上一拳,怎么也得尥蹶子,当场死翘翘,照他这么说……还不得死一百头牛啊。

    那眼珠子瞪的跟牛眼似的,说话都磕绊了,“这,这么厉害么?那我就放心了。”

    蓦然,身后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吓得霍泥一阵哆嗦,他撇过头一瞅,立马眼前一亮,只见锃光瓦亮的脑门极为扎眼,眉心的红莲印记很是妖冶。

    花两生即使是失忆,自来熟的性子没丢,勾肩搭背霍泥,笑了笑,扯嘴道:“要小僧说,当下正是春雨绵绵不休的时节。”

    “鱼二哥,此刻指不定与那白日的青衣姑娘秉烛夜谈甚欢,咱们啊,没事就别瞎折腾了,大半夜吓唬自己玩。”

    “额……”

    霍泥眨巴眼,这话委实噎住了他,心道这和尚真是出家人?怎地如此性情。

    竹馀错愕,黑脸道:“你这臭和尚,胡诌八咧什么,嘴上就没个谱。”

    花两生来了劲,冲他眉眼一挑,若有其事道:“嘿,你个榆木脑袋懂什么,没见那青衣姑娘瞅鱼二哥迷离的小眼神?那副望穿秋水的模样?还不够露骨?若是无人在场,该生扑上去了。”

    忽然。

    一道“哎呀”惊呼声乍起,使得众人纷纷侧目,诧异的眼神皆是投向排行老七的麻蛋,这人忽坐起,恍然道:“难怪他俩头上的发带同款,合着是有猫腻啊。”

    竹馀打眼一瞧,好家伙,那五人都没睡,搁这好半天,听人唠嗑呢。

    花两生瞅了一眼麻蛋,点头赞许道:“蛋施主,你也看出了……你看,小僧没说错吧。”

    麻蛋一副苦瓜脸,嘴角一抽抽,心说不该是麻施主么,这多难听啊。

    花和尚侧过头,望着竹馀得意地道,竹馀无可奈何,眼珠子一转,抿嘴笑道:“你就不怕今夜的胡话,被二哥听去你好果子吃?”

    此话一落地如鲠在喉,卡的他心神一顿,愣是说不出话,回想白日柳钊被鱼儿哥抽打的凄惨人生,笑容渐渐凝固到嘴角抽动。

    虽说铁公鸡不会如此对他,但竹馀要是真把这事捅到他俩人跟前,姑娘家碍于脸皮子薄,想必不会深究,可他的性子就得两说了。

    那贼和尚想了想眉毛一抬,没两步上前与竹馀勾肩搭背,不料被他给拒了。

    但他若想这么做,他断然是拒绝不了的,就见他勾着脖子,将他拉扯到一侧,还不忘回头瞅了一眼看戏的几个家伙,附耳笑道。

    “馀老弟,别这般小家子气,不过是私下闲谈,没必要说给第三……好些人听了吧,你既是不喜,小僧烂在肚子里不说就是。”

    竹馀侧脸斜视他,半晌不予回答,只是笑了笑,可把贼和尚急躁坏了,终究是点头应允。

    花两生见他松口会心一笑,转过身,准备告诫那几个来事的家伙,别在墨鱼儿说漏嘴。

    霍泥却抢声道:“今夜这事心知肚明即可,谁敢到处瞎嚷嚷,看我老泥不抽死他呀的。”

    那几人嘿嘿一笑,朗声说是,麻蛋插了一嘴,笑道:“哪敢啊,我等嘴风可是严密的很。”

    霍泥笑骂道:“你笑个球啊,说的就是你。”

    麻蛋眉角一抽,呆若木鸡。

    竹馀摇摇头,暗地里轻叹一声,“剑子帮”都是些什么人啊,总感觉要出事啊。

    ……

    墨鱼儿眼前忽地漆黑一片,耳朵“嗡嗡”而鸣,雨水打落地面的声音,忽然清晰,忽然消失。

    恢复清明后,眼前的华灯再度模糊,黑暗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手兀自胡乱伸出,就连抓没抓到她的手,都没感觉了,出于本能的皱眉低声道。

    “妖夭,我撑不住了。”

    一扭头,一朵血莲花喷洒朦胧烟雨。

    “小乌贼,小乌贼……”

    凃妖夭大吃一惊,见他手抓了空,匆忙撑住他手,丢掉油纸伞,搀扶住墨鱼儿,惊慌失措道:“怎会这样,方才不是好好的?”

    墨鱼儿脸色煞白,半晌回过神来,之前那一下确实吓人,眼下走不动道,喃喃道:“扶我进客栈休息。”

    麻花辫姑娘站在“鱼来客栈”门口,招手呼喊道:“鱼儿哥,掌柜的说正好剩下两间客房,说雨天生意比往常好。”

    青衣姑娘见状,突然弯下腰去,一把把他抱起,微怒道:“别说话。”

    “你,你如此霸道,往后让鱼二爷的脸面往哪搁?”

    墨鱼儿见她沉下去眸子,只好弱弱地嘟囔了句,“感觉吧……也挺好。”

    凃妖夭盯着他,想生气又生不起来,瞪眼道:“你还说。”

    客栈门口的麻花辫姑娘,见着忍不住捂着嘴巴,诧异道:“鱼儿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没事,就是老寒腿犯了,暂时走不了道,过一夜就好。”

    客栈伙计似是见过大场面,没多余的眼神,朗声道:“客官,楼上请。”

    凃妖夭脚下不停,瞥了一眼小姑娘,径自跟着客栈伙计,急促地往楼上去,言语微冷道:“你待在房间里睡一觉,即使听到怪异的动静,也不要来打扰我们。”

    走进客栈,可是有不少人纷纷侧目,真切的撞见这一幕,皆是瞠目结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纳闷不已这世道是怎么了,却打心底里……当真嫉妒了。

    出于世俗眼光,即使是才子抱佳人也是少见,何况这等场合,姑娘家抱着男子上楼,可不得迎来有些无趣闲人的围观与非议么,最为可气的,还是如此秀丽的姑娘。

    墨鱼儿状态不好,却偏偏听得分明,饶是他的脸皮,也自觉没脸见人。

    为了缓解当下尴尬,竟鬼使神差,把头埋在桃花姑娘怀里,不料这下彻底懵了,他隐约感觉到她“咯噔”了一下,他就再也不敢妄动了。

    凃妖夭心跳忽然快了些,眉头微皱,偏过头略带怒意,脆生生地道:“没见过娘们抱爷们啊,瞎凑什么热闹,折腾自家婆娘去。”

    “可是……”麻花辫姑娘不解其意,跟在凃妖夭身后,话还没说完,就被这话吓着了,小声糯糯地道:“哦,知道了。”

    那些凑热闹看戏的,望着这姑娘的眼神,可是吓的跳脚,心说这姑娘白长的跟天仙似的,脾气也忒爆了,瞅瞅,闲聊两句,都不行了?

    饶是墨鱼儿一知半解她的性子,也是被惊着了,压根没料到她这么敢说,头一次有姑娘为他出头,别说这感觉还挺微妙。

    ……

    在众人窃窃私语下,凃妖夭上二楼,进房间已经把墨鱼儿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拿出一颗紫丹金纹的药丸,盯着他不容置疑道:“吃了。”

    墨鱼儿摇头不吃,而是望着她忍不住发笑,凃妖夭知道他在笑什么。

    这时回想脸上有些不自在,倒是扭捏起来,低下头下意识扯衣角,越是这般羞答答的,他就觉得越发好笑。

    当时那些人说话太过难听,事发又突然,又搅和在一起,难免收不住火气,顺着那些人的臭嘴,说了些往日里绝不会说的话。

    抬头见他还笑够,登时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准笑。”

    墨鱼儿想笑也笑不动了,见她执意喂他丹药,说道:“没用的,“青衣使”的那一下,伤到了魂葬,不是肉身,“紫破丹”的药效不在于此,静养一夜估摸着就差不多了。”

    青衣姑娘怎会不知,能扛到现在,真是为难他了,伸出白皙小手,抚平少年皱起的眉头,忧虑道。

    “魂葬受损哪是嘴上说的轻巧,它是人的根本所在,一旦魂葬破灭也就死了,你还笑的出来。”

    青衣姑娘掌心的温热,让他的心头暖暖的,墨鱼儿笑道:“你说的那是别人,我是谁啊?小乌贼那,一肚子净是坏水,坏人就是命硬,试问哪个人能克我?”

    凃妖夭渐渐红了眼睛,哭笑不得,忽道:“小乌贼,你且等着,我这就赶回“神气道门”,去寻师尊拿“神魂丸”,那是治疗魂葬最好的丹药。”

    墨鱼儿抓住她的手腕,恍恍惚惚地摇头道:“别走,你在这就好,我真的累了,想睡会。”

    “好,好。”

    青衣姑娘眼角湿润,坐在床榻边,怔怔的看着,吧嗒,吧嗒,眼泪往下流,抽了抽鼻子,哭腔道:“我哪都不去,就在这守着。”

    凃妖夭并非打小在“紫竹峰”修行长大,七岁时被花弄影偶然带回,收为关门弟子,这一待便是八年。

    初入山门不爱说话,冷着脸也不让人碰,跟小野猫差不多,看着可人极易炸毛。

    后来,或许是同门师姐们的宠爱,性情变化蛮大,人变的越发活泼灵动,不似以前死气沉沉。

    就是爱记仇,前些年不时和师姐们私下琢磨,怎么对付那些招惹她的人。

    在“紫竹峰”女弟子眼里,她这八年过的无比顺畅,修炼也是极快。

    只是偶尔从山下回来,就会独自待在“紫竹涧”放空自我,倒不如说是发呆许久。

    这几年修炼落下许多,同门师姐想着是遇到瓶颈了,然而,只有凃妖夭深知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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