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 这雨甚是聒噪
春雨惊雷。
雨幕里，眼下少有人走动的“天水街”头，任由风吹雨淋。
街坊两旁的昏黄光影，一如既往的散落一地，倒映在湿润光滑的青石板上，坑洼蓄水之地，随着雨线打落，荡起微微涟漪。
啪嗒，啪嗒，啪嗒～
一人瞧不出沉重的步伐，一脚踩下去，将那涟漪压的荡然无存，脏水溅起又落下。
一身穿着朴素的麻花辫姑娘，一张稚嫩的侧脸，歪头安静地趴在那人的身上。
此时她心绪渐渐趋于宁静，在这微冷的雨夜里，没有比这更温暖的后背。
纤细手臂搂住那人的脖子，只是小姑娘的鬓角有些缭乱，隐约见眼角略微干涩发红，好似之前大哭过一场。
小姑娘芳龄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比青衣姑娘小不了几岁，长相还算清秀，出自平凡人家，浅麦色肌肤自是比不得人家。
绵绵细雨打在雨伞上，忽急忽慢，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两把油纸伞在街道上缓缓而行，一把伞为自己而撑，一把伞为他人撑起。
那撑伞的姑娘，似是被心事绊住了脚，有些心不在焉，那一脚下去，实实的踩进水坑，不由得她一跳脚，低头左右瞅瞅弄脏的衣摆。
这姑娘愣在那，挑挑秀气眉梢，隐含不悦的神色，硬生生地回头，瞪了一眼身后，尽是无辜的水坑，用着仅能自己听到声音，撇嘴嘟囔道。
“都叫什么事啊，让一姑娘家撑伞，早知就不该说那话。”
她边走，边抬头，瞧见走出好几步，才放慢脚步的少年，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懊恼，又见那人正转过头看她。
他心道走的好好地，怎么头顶上的伞就没了，问道:“方才……是怎么了？”
青衣姑娘走到跟前，再度撑好伞，看似一脸平和道:“没事。”
少年看着她那双灵气的眸子，讷讷道:“哦……那就好。”
转过头去依旧缓行，听这语气怪怪的，后知后觉，觉得刚才的眼神大有深意，想了想又给否决了。
麻花辫小姑娘大抵觉得一边脸压的久，难受了，翻个面压，正好望着陌生，却生得极好的青衣姑娘。
忍不住眨了眨眼，视线略微忽上忽下，凝视良久，给她微冷的感触，暗地里想着她是哪里来的？
与鱼儿哥是旧相识？怎么之前没见过，也没听他提起过，莫非是不久前认识的？她暗暗地出了神。
凃妖夭早已注意到打过来的小眼神，偏过头瞅了她一眼，小姑娘始料未及，眨巴眼，怯生生的转过头，不敢正眼看他，青衣姑娘则是轻笑一声。
墨鱼儿、凃妖夭在“柳氏府邸”抓人就问一顿好找，才在一间屋子里，找到受惊吓的小春，她听到外面闹出的动静，门又被人突然推开，她胆小一下子躲在角落里。
屋内不止她一人，还有浓粉垢面的姑娘，不过大多为丰腴少妇，见来人背剑闯入，目光冷峻掠过，瞬间哭的稀里哗啦，直呼上头。
听到亲切的声音，见到熟悉的人，顿时哭的泪眼婆娑，起身扑到他的怀里，庆幸小姑娘没什么事，只是受到了惊吓。
凃妖夭见状愣了下，此情此景尽数落在眼里，桃花面上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墨鱼儿见到小春如此这般，顿时眼神愕然，一个小姑娘家不由分说，突然结结实实的，愣是撞进你怀里，还勒的那么紧，就问你慌是不慌？
只见他两只手略显僵硬，悬在空中不知所措，放也不是，抱更是使不得。
虽说两人一起玩到大，这也没什么，说不定她儿时，还见过他光屁股下水呢。
如今她年纪不小了，已然是初露锋芒，小姑娘懵懂无知无可厚非，但他得拿捏好微妙的分寸。
眼下就她情绪而言，又是夜雨冷天，跟着走回“桃山旧居”怕是有些难度，本意是让凃妖夭辛苦点背着走，可是小姑娘摇头不允，怕生不愿意。
墨鱼儿无奈的看着她，青衣姑娘脆生生地道，你看本姑娘作甚，我又没拦你，阻你，人家姑娘让你背，你就背啊。
听她这么一说，他“哦”了一声，便不再扭捏，点头二话不说，背上就走。
此时小春已经缓过神来，趴在墨鱼儿的背上，声音清脆甜美，问道:“鱼儿哥，这是要去哪？”
他边走边说道:“趁夜赶回“桃山旧居”，“剑子帮”一帮兄弟，还在等着咱们呢。”
“哦！”小春想了想说道。
“可是，可是如今雨下不停，又不时打雷，“桃山旧居”离镇子少说得有十里路，夜黑山路湿滑难走，要许久才能到家啊。”
“走着，走着，就到家了，累了就睡会儿。”
墨鱼儿背着她缓缓地走着，心底犯嘀咕，“你还知山路不好走啊，要是能下来，路就好走多喽。”
“小姑娘，大可不必为他忧虑。”一路撑伞的凃妖夭，笑声盈盈不做作，随性的说道，那叫一个温柔，似是变了个人。
“他的身子骨可是好的很哦，浑身都是劲，保不齐没处使，这点脚程算的了什么，必然不在话下，你说是吧……鱼儿哥。”
“啊……啊。”
墨鱼儿只觉的这一声“鱼儿哥”叫的他头皮发麻，身子冷不丁的一抽，愣是干“啊”了两声，就没了下文。
小姑娘切身感受到那一颤，担忧地问道:“鱼儿哥，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事，风吹的有点冷，打了个冷颤。”
墨鱼儿摇头，编排个理由搪塞了之，心里头郁闷啊，“我说好妹妹，咱就别聊了吧，你闭嘴行不行？”
麻花辫姑娘手臂一动，碰到了湿润的衣服，“鱼儿哥，你衣服被雨打湿了，我帮你挡一挡雨水。”
“有么，定是夜太黑，你看错了。”
墨鱼儿吃惊道，却暗暗叫苦，“你才发现啊，我早都知道了，还用你提醒我，不是，你说这干嘛，要不要夸你是个机灵鬼？”
凃妖夭惊呼一声，自责道:“哎呦，鱼儿哥，弄湿了你的衣服，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没……绝无可能。”
墨鱼儿眼皮直跳，扯着嗓子，笑了笑，道:“这伞撑的不要太好，真是半点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小姑娘小眼睛不时瞅瞅凃妖夭，少了几分之前的胆怯，笑起来甚是好看，即使她也是位姑娘，却是忍不住去看，这时听到鱼儿哥的话，歪着脑袋糊涂了。
她趴在那抿嘴，小手放在唇边思索，半晌，嘟嘟囔囔道，“刚才还说冷的打寒颤，这会就变挂了，好奇怪啊。”
声音虽小，但岂能逃过那俩人，只见面色各不相同。
嗯……
定是他又骗我，哎呀，也忒坏了，想了想莫名的笑了，鱼儿哥不骗她，那还是他么？
墨鱼儿见小姑娘发笑，面上略显尴尬，凃妖夭也是抿嘴轻笑，发觉这小姑娘还挺好玩。
咔嚓～
雷光掠影，春雷惊天，
小春吓得一哆嗦，抱着墨鱼儿脖子的手紧了紧，小脑袋埋起来不敢看，胆怯地道:“鱼儿哥，我怕。”
“是啊……我也怕。”
墨鱼儿一抬头，瞟了一眼右前方的古楼，忽然驻足不前，顿了顿，声音略微轻柔，径自喃喃道。
“看来今夜是回不去了，小春，你下去问问“鱼来客栈”的掌柜，还有没有客房，明日清早再回“桃山旧居”。”
青衣姑娘听这声音不大对劲，心里蓦然“咯噔”一下。
“好的，鱼儿哥。”
麻花辫姑娘麻溜的从他背上下来，拿住凃妖夭递出的油纸伞，提着衣角在恍惚的光影下，低头避开地上的水坑，一步一跨的跳脚离去。
……
“桃山旧居”。
一座荒废的宅院。
那一间屋子里躺下七人，这帮子人拢共五十来号人，当家的却是不少，足足有七位之多，其六人就在此，大多跟墨鱼儿从小混迹市井。
夜见深，竹馀望着窗外烟雨，身侧不远处，靠角落的屋顶又漏雨了，每逢雨天那里必漏无疑，修缮过几次，又在角落没放在心上。
通，通，通……
渗透的雨水不紧不慢的往下落，得亏下面放了小木盆，不然非得弄湿一大片。
就是小木盆难以入眼，怕是被狗啃过不少回，盆口参差不齐，再啃上两口，估计就可见底，别说存点水了，当柴火用都瞧不上眼。
淅沥沥的雨声，不似散落人间，倒像打落竹馀心头，心绪烦躁得很，问道:“你说二哥，这个时辰也不见回来，不会再生意外吧？”
“你可别，搁那乌鸦嘴。”
花两生躺在草垛上，嘴里叼根野草，双手抱头晃着腿，悠哉道:“净瞎操心，他精明的滑不溜秋跟鱼似的，“玄衣使”那帮烂泥，能算计到他么，或许雨大山路不好走，在镇子里歇了，指不定……”
竹馀听他话说一半不说了，转过身急眼道:“指不定什么，你倒是说啊……”
这和尚心神不一，抬头瞅了瞅屋顶，视线再转，定在角落的小木盆上，皱皱眉头径自言语道。
“那木盆不会是漏水吧，不然草垛旁的水渍哪来的？”
“什么鬼？”
竹馀目瞪口呆，想抽他那光头。又想了想先前的话有些道理，连呸呸呸数下，呸走晦气，说道。
“可我这心就是静不下来，如今不知凤鸣是否找到，那姑娘救回没有，我俩一概不知，你还有心思打岔？”
花两生一怔，“呸呸呸”是什么习惯，呸什么呢，那狗盆？还是有洁癖？随即猛然一下坐了起来，吐出野草纳闷道。
“啧，你这一念叨，小僧的心也躁了起来，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烦死了。”
雨幕里，眼下少有人走动的“天水街”头，任由风吹雨淋。
街坊两旁的昏黄光影，一如既往的散落一地，倒映在湿润光滑的青石板上，坑洼蓄水之地，随着雨线打落，荡起微微涟漪。
啪嗒，啪嗒，啪嗒～
一人瞧不出沉重的步伐，一脚踩下去，将那涟漪压的荡然无存，脏水溅起又落下。
一身穿着朴素的麻花辫姑娘，一张稚嫩的侧脸，歪头安静地趴在那人的身上。
此时她心绪渐渐趋于宁静，在这微冷的雨夜里，没有比这更温暖的后背。
纤细手臂搂住那人的脖子，只是小姑娘的鬓角有些缭乱，隐约见眼角略微干涩发红，好似之前大哭过一场。
小姑娘芳龄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比青衣姑娘小不了几岁，长相还算清秀，出自平凡人家，浅麦色肌肤自是比不得人家。
绵绵细雨打在雨伞上，忽急忽慢，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两把油纸伞在街道上缓缓而行，一把伞为自己而撑，一把伞为他人撑起。
那撑伞的姑娘，似是被心事绊住了脚，有些心不在焉，那一脚下去，实实的踩进水坑，不由得她一跳脚，低头左右瞅瞅弄脏的衣摆。
这姑娘愣在那，挑挑秀气眉梢，隐含不悦的神色，硬生生地回头，瞪了一眼身后，尽是无辜的水坑，用着仅能自己听到声音，撇嘴嘟囔道。
“都叫什么事啊，让一姑娘家撑伞，早知就不该说那话。”
她边走，边抬头，瞧见走出好几步，才放慢脚步的少年，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懊恼，又见那人正转过头看她。
他心道走的好好地，怎么头顶上的伞就没了，问道:“方才……是怎么了？”
青衣姑娘走到跟前，再度撑好伞，看似一脸平和道:“没事。”
少年看着她那双灵气的眸子，讷讷道:“哦……那就好。”
转过头去依旧缓行，听这语气怪怪的，后知后觉，觉得刚才的眼神大有深意，想了想又给否决了。
麻花辫小姑娘大抵觉得一边脸压的久，难受了，翻个面压，正好望着陌生，却生得极好的青衣姑娘。
忍不住眨了眨眼，视线略微忽上忽下，凝视良久，给她微冷的感触，暗地里想着她是哪里来的？
与鱼儿哥是旧相识？怎么之前没见过，也没听他提起过，莫非是不久前认识的？她暗暗地出了神。
凃妖夭早已注意到打过来的小眼神，偏过头瞅了她一眼，小姑娘始料未及，眨巴眼，怯生生的转过头，不敢正眼看他，青衣姑娘则是轻笑一声。
墨鱼儿、凃妖夭在“柳氏府邸”抓人就问一顿好找，才在一间屋子里，找到受惊吓的小春，她听到外面闹出的动静，门又被人突然推开，她胆小一下子躲在角落里。
屋内不止她一人，还有浓粉垢面的姑娘，不过大多为丰腴少妇，见来人背剑闯入，目光冷峻掠过，瞬间哭的稀里哗啦，直呼上头。
听到亲切的声音，见到熟悉的人，顿时哭的泪眼婆娑，起身扑到他的怀里，庆幸小姑娘没什么事，只是受到了惊吓。
凃妖夭见状愣了下，此情此景尽数落在眼里，桃花面上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墨鱼儿见到小春如此这般，顿时眼神愕然，一个小姑娘家不由分说，突然结结实实的，愣是撞进你怀里，还勒的那么紧，就问你慌是不慌？
只见他两只手略显僵硬，悬在空中不知所措，放也不是，抱更是使不得。
虽说两人一起玩到大，这也没什么，说不定她儿时，还见过他光屁股下水呢。
如今她年纪不小了，已然是初露锋芒，小姑娘懵懂无知无可厚非，但他得拿捏好微妙的分寸。
眼下就她情绪而言，又是夜雨冷天，跟着走回“桃山旧居”怕是有些难度，本意是让凃妖夭辛苦点背着走，可是小姑娘摇头不允，怕生不愿意。
墨鱼儿无奈的看着她，青衣姑娘脆生生地道，你看本姑娘作甚，我又没拦你，阻你，人家姑娘让你背，你就背啊。
听她这么一说，他“哦”了一声，便不再扭捏，点头二话不说，背上就走。
此时小春已经缓过神来，趴在墨鱼儿的背上，声音清脆甜美，问道:“鱼儿哥，这是要去哪？”
他边走边说道:“趁夜赶回“桃山旧居”，“剑子帮”一帮兄弟，还在等着咱们呢。”
“哦！”小春想了想说道。
“可是，可是如今雨下不停，又不时打雷，“桃山旧居”离镇子少说得有十里路，夜黑山路湿滑难走，要许久才能到家啊。”
“走着，走着，就到家了，累了就睡会儿。”
墨鱼儿背着她缓缓地走着，心底犯嘀咕，“你还知山路不好走啊，要是能下来，路就好走多喽。”
“小姑娘，大可不必为他忧虑。”一路撑伞的凃妖夭，笑声盈盈不做作，随性的说道，那叫一个温柔，似是变了个人。
“他的身子骨可是好的很哦，浑身都是劲，保不齐没处使，这点脚程算的了什么，必然不在话下，你说是吧……鱼儿哥。”
“啊……啊。”
墨鱼儿只觉的这一声“鱼儿哥”叫的他头皮发麻，身子冷不丁的一抽，愣是干“啊”了两声，就没了下文。
小姑娘切身感受到那一颤，担忧地问道:“鱼儿哥，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事，风吹的有点冷，打了个冷颤。”
墨鱼儿摇头，编排个理由搪塞了之，心里头郁闷啊，“我说好妹妹，咱就别聊了吧，你闭嘴行不行？”
麻花辫姑娘手臂一动，碰到了湿润的衣服，“鱼儿哥，你衣服被雨打湿了，我帮你挡一挡雨水。”
“有么，定是夜太黑，你看错了。”
墨鱼儿吃惊道，却暗暗叫苦，“你才发现啊，我早都知道了，还用你提醒我，不是，你说这干嘛，要不要夸你是个机灵鬼？”
凃妖夭惊呼一声，自责道:“哎呦，鱼儿哥，弄湿了你的衣服，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没……绝无可能。”
墨鱼儿眼皮直跳，扯着嗓子，笑了笑，道:“这伞撑的不要太好，真是半点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小姑娘小眼睛不时瞅瞅凃妖夭，少了几分之前的胆怯，笑起来甚是好看，即使她也是位姑娘，却是忍不住去看，这时听到鱼儿哥的话，歪着脑袋糊涂了。
她趴在那抿嘴，小手放在唇边思索，半晌，嘟嘟囔囔道，“刚才还说冷的打寒颤，这会就变挂了，好奇怪啊。”
声音虽小，但岂能逃过那俩人，只见面色各不相同。
嗯……
定是他又骗我，哎呀，也忒坏了，想了想莫名的笑了，鱼儿哥不骗她，那还是他么？
墨鱼儿见小姑娘发笑，面上略显尴尬，凃妖夭也是抿嘴轻笑，发觉这小姑娘还挺好玩。
咔嚓～
雷光掠影，春雷惊天，
小春吓得一哆嗦，抱着墨鱼儿脖子的手紧了紧，小脑袋埋起来不敢看，胆怯地道:“鱼儿哥，我怕。”
“是啊……我也怕。”
墨鱼儿一抬头，瞟了一眼右前方的古楼，忽然驻足不前，顿了顿，声音略微轻柔，径自喃喃道。
“看来今夜是回不去了，小春，你下去问问“鱼来客栈”的掌柜，还有没有客房，明日清早再回“桃山旧居”。”
青衣姑娘听这声音不大对劲，心里蓦然“咯噔”一下。
“好的，鱼儿哥。”
麻花辫姑娘麻溜的从他背上下来，拿住凃妖夭递出的油纸伞，提着衣角在恍惚的光影下，低头避开地上的水坑，一步一跨的跳脚离去。
……
“桃山旧居”。
一座荒废的宅院。
那一间屋子里躺下七人，这帮子人拢共五十来号人，当家的却是不少，足足有七位之多，其六人就在此，大多跟墨鱼儿从小混迹市井。
夜见深，竹馀望着窗外烟雨，身侧不远处，靠角落的屋顶又漏雨了，每逢雨天那里必漏无疑，修缮过几次，又在角落没放在心上。
通，通，通……
渗透的雨水不紧不慢的往下落，得亏下面放了小木盆，不然非得弄湿一大片。
就是小木盆难以入眼，怕是被狗啃过不少回，盆口参差不齐，再啃上两口，估计就可见底，别说存点水了，当柴火用都瞧不上眼。
淅沥沥的雨声，不似散落人间，倒像打落竹馀心头，心绪烦躁得很，问道:“你说二哥，这个时辰也不见回来，不会再生意外吧？”
“你可别，搁那乌鸦嘴。”
花两生躺在草垛上，嘴里叼根野草，双手抱头晃着腿，悠哉道:“净瞎操心，他精明的滑不溜秋跟鱼似的，“玄衣使”那帮烂泥，能算计到他么，或许雨大山路不好走，在镇子里歇了，指不定……”
竹馀听他话说一半不说了，转过身急眼道:“指不定什么，你倒是说啊……”
这和尚心神不一，抬头瞅了瞅屋顶，视线再转，定在角落的小木盆上，皱皱眉头径自言语道。
“那木盆不会是漏水吧，不然草垛旁的水渍哪来的？”
“什么鬼？”
竹馀目瞪口呆，想抽他那光头。又想了想先前的话有些道理，连呸呸呸数下，呸走晦气，说道。
“可我这心就是静不下来，如今不知凤鸣是否找到，那姑娘救回没有，我俩一概不知，你还有心思打岔？”
花两生一怔，“呸呸呸”是什么习惯，呸什么呢，那狗盆？还是有洁癖？随即猛然一下坐了起来，吐出野草纳闷道。
“啧，你这一念叨，小僧的心也躁了起来，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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