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饥饿
“在这个世上，几乎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那么一段糟糕的日子。也许在童年，也许在壮年，又也许在老年。也许每一个时间段都有。
与那些欢快、闲适的日子相比，或许正是这段糟糕的岁月才铸就了我们是谁。
我一直很喜欢这段话，因为我现在正处于人生的低谷当中，这些话能给我带来一点慰藉。要问为什么的话，我也不知道。
至于那些鸡汤文章中总会带有的类似‘此时此刻是你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样的句子，对此，我一向嗤之以鼻。
要是这句话是真的话，我现在就应该拿我剩下的钱，如果我还有的话，去买一把枪，然后把它塞进我的嘴巴中。
‘啪！’
解决掉之后的所有烦恼，一劳永逸。
让我们言归正传。我的名字叫查尔斯，查尔斯·科勒林。你可能发现了，我现在的生活并不太好。要我说，这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糟透了。
我现在干着三份工作，凌晨开出租、上午服务员、晚上清洁工。该死的，我一天只能睡五个小时，每次开出租的时候我都困得要死，乘客们也吓得要死。老鲍勃告诉我，要是我下次还这样的话，或许该换份工作了。
当然，老鲍勃他说这话时并没有这么委婉，原本不超过三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他却要先提五次我钻出来的地方，问候了七次我的爸妈，并且对于我还活着这件事发表了一系列看法。在这之后，他才简单地提出我也许要换工作这个问题。
我应该换工作吗？我并不觉得。在我看来，我要换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人生。
我那未曾谋面的父亲在我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离开了家，经典开局，是吧？
我并不怪他，真的。如果我能跟他见一面的话我只会问他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看上那个女人的？
原谅我用‘那个女人’来称呼我母亲，毕竟除了把我生出来外，她从来没尽过一个母亲的义务。在我十岁前，我甚至一直以为我是被我的外婆生出来的。如果她没有时常把烟蒂按在我身上并且骂我杂种之外，我还是挺怀念我外婆的。
开个玩笑，即使如此，我依旧怀念她，我觉得她还是爱着我的，毕竟她给我吃给我住，而且那些烟蒂也不是很烫。
当我十岁时，我外婆死了。我以为我是要被送去福利院这样的地方，但我妈妈选择抚养我。
她是个好妈妈？不，她是个技艺高超的骗子。
我真的很想问，除了我爸外为什么还会有人看上我妈妈，还是一个那么善良的人。
这个男人，我妈妈的男友，主动提出要抚养我。他真的是个好人，我不知道如果我有个正常的好爸爸，他会是个怎样的人。但我猜，他一定和凯文·维加一样。
他对我很好，他带我去迪士尼，带我去吃海鲜大餐，给我买超人玩具，我现在还留着呢。最重要的是，他关心我的生活。
但很可惜，不管那个女人的骗人技艺如何高超，她还是做不到滴水不漏。凯文·维加发现了她是个人渣，然后离开了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没事，我理解他。
在他离开的那天，是我活到现在第一次希望那个女人的行骗可以成功，至少坚持到他们结婚那天。这样以他的性格，他们两个人就会牢牢地绑在一起，我也会有个好爸爸。
这种想法很卑劣对吧，利用一个好人的性格，让他和一个人渣一起生活，直到死去的那天。对此我只能说，‘嘿，我身体里有一半留的可都是那个女人的血呢。’
那时我十四岁，她嫌我是个拖油瓶，打算把我送到福利院。别以为这很难，事实上这很简单，在这个国家，她只需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如何糟糕的母亲，国家人员就会把我妥善安排。
美好的未来那时已经在向我招手了，可惜当初我是个蠢货，一个缺爱的蠢货，妄想着有一天能与那个女人一起像电视剧中那些家庭一样生活。这很可悲，你懂最可悲的是什么吗？我现在仍然是个蠢货。
好吧，我不想谈论这些了。以前的这些破事太让我伤心了，每次谈论他就会让我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跌到不能再跌的地步。
让我说些振奋人心的东西，十九岁时，经过自己的努力，我成功地上了大学，一个在这个国家排名倒数的垃圾大学。但同时，它也是一个学费最低廉的公立大学。
我知道，你不屑一顾对吧，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兄弟，你得知道，我在这个国家最肮脏最混乱的底层中待了整整十八年。没吸毒、没酗酒、也没有案底，还自己挣钱上了大学。我简直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我就是他妈的奇迹本身。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你是想说我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为什么圣诞节我满脸憔悴地待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因为没有钱连电视都看不了，为了节省电费，也为了有点圣诞气息，所以才关上所有的灯，只留圣诞树上的彩灯，你问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子？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兄弟。身为我的幻想你应该问些有着happy答案的问题，而不是用那副眼神看着我。想想你是为什么出现在着的，你是来听我倾述而不是来逼问我的”
沉默、沉默，查尔斯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
许久，他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答案我已经说过了，因为我是个缺爱的蠢货。”
沉默、依旧是沉默。查尔斯的脸逐渐变红，他的双眼好像喷发着怒火，他跳脚大骂道：“你想让我把这该死的破事说清楚，那我就他妈的好好跟你说。”
他的右手重重地拍向自己的胸膛，“这个人，是个缺爱的蠢货。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十足的婊子，十足的人渣。每个月都从他的手上拿钱去喝酒、赌博、去吸TM的大麻。你懂她是怎么说的吗？”
查尔斯学着女音的腔调，柔柔弱弱道：“你是我的儿子，你成功地爬出了那个烂地方，我很为你骄傲。我知道我做过的事让你很痛苦，所以我不会让你叫我母亲。但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不会来这求你。所以……”
说到这，查尔斯的脸变成猪肝一样的颜色，他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凄厉地叫道:“先生，能请你施舍给我这个老妇人一点钱吗！”
“我是怎么做的，我是怎么做的？”
“我把一半生活用的钱都交给了她！我每天吃的都是从餐饮店里偷来的垃圾东西！”
查尔斯深深吸了口气，渐渐恢复了冷静，他捂着脸道：“我当时还不知道她拿这些钱来做什么，我是说，我猜测过，但我不敢去证实。万一真相如同我想的那样，我就没有理由把钱给她。”
查尔斯抬起脸，绝望地看向客厅的一个角落，那里空无一人，“我需要理由，我需要理由把钱给她，只有这样，或许我和她才能成为一对母子。”
“后来怎么样了呢？”查尔斯倒在沙发上自问道。
“后来有一天她跑过来，说她得了癌症，说她没有钱治疗，还说她很爱我。”
“你相信吗，就因为这简简单单地几个字，她爱我。我就辍学了，我就想尽一切办法去挣钱，尝试着去治好她的癌症。”查尔斯的头后仰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该死的，那时我才刚入学两年。我花光了所有以前存下来的和后面挣的钱，我甚至去贷款了。就这样，四年过去，我现在二十三还是二十四岁？”
“呵，我不记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在今天，我跟她说我实在没钱了，实在撑不下去了，我想放弃了。她竟然想叫我去抢劫，而我不同意，我拒绝了她，你知道她说了什么话吗？”
查尔斯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她说，她后悔生下我这个该死的杂种，她说她当初就应该把我给打掉。”
“这种话她以前说过很多次，而我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但现在不同，现在不是以前，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我本以为她会笑着抚摸我的头，然后说，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我的孩子，我爱你。”
“一个好礼物对吧。”
查尔斯伸出双手，紧紧地捂住脸，“也许我不应该在圣诞节说的，也许我不应该……”
仅有一人的昏暗屋子中，查尔斯在无声的哭泣。
而他的幻想，或者说林千木，就在旁边看着他。
查尔斯幻想的是另一个他，一个跟他有同样身世，但却天赋异禀的他。
这个他拿着最好的奖学金，上着最好的大学，有着漂亮的女友、亲密的朋友、大房子、好看的车子。重要的是，这个他，有着爱着他的妈妈。一个与那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妈妈，就像这个他与沙发上的查尔斯一般截然不同。
现在查尔斯是什么样的感受？
痛苦？
没错。
孤独？
也没错。
悔恨？
对得不能再对。
但在这个时刻有某个看起来没什么关联却又息息相关的东西悄然滋生。
林千木知道那是什么，因为现在他就是查尔斯，虽然是幻想中的他，但他对他感同身受。
而他现在正感到饥饿。
没错，饥饿。查尔斯今天在与那个女人谈话之前，就把所有的钱花在了她的医疗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放自己离开。
他今天也没有从餐饮店偷吃的回来，因为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重要的一天，也是重生的一天。他觉得他不能再做这件事了。所以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所以他现在很饿，或许太饿了。
查尔斯想撕下沙发皮垫，但这不是他的东西，是房东的，他不想因为这事在退租的时候多赔钱。虽然他很饿，但他却又有着奇怪的理智。
林千木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林千木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他的眼前又再次一黑，熟悉的嗓音好像从极为遥远的地方飘来，“欢迎回来。”
与那些欢快、闲适的日子相比，或许正是这段糟糕的岁月才铸就了我们是谁。
我一直很喜欢这段话，因为我现在正处于人生的低谷当中，这些话能给我带来一点慰藉。要问为什么的话，我也不知道。
至于那些鸡汤文章中总会带有的类似‘此时此刻是你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样的句子，对此，我一向嗤之以鼻。
要是这句话是真的话，我现在就应该拿我剩下的钱，如果我还有的话，去买一把枪，然后把它塞进我的嘴巴中。
‘啪！’
解决掉之后的所有烦恼，一劳永逸。
让我们言归正传。我的名字叫查尔斯，查尔斯·科勒林。你可能发现了，我现在的生活并不太好。要我说，这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糟透了。
我现在干着三份工作，凌晨开出租、上午服务员、晚上清洁工。该死的，我一天只能睡五个小时，每次开出租的时候我都困得要死，乘客们也吓得要死。老鲍勃告诉我，要是我下次还这样的话，或许该换份工作了。
当然，老鲍勃他说这话时并没有这么委婉，原本不超过三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他却要先提五次我钻出来的地方，问候了七次我的爸妈，并且对于我还活着这件事发表了一系列看法。在这之后，他才简单地提出我也许要换工作这个问题。
我应该换工作吗？我并不觉得。在我看来，我要换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人生。
我那未曾谋面的父亲在我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离开了家，经典开局，是吧？
我并不怪他，真的。如果我能跟他见一面的话我只会问他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看上那个女人的？
原谅我用‘那个女人’来称呼我母亲，毕竟除了把我生出来外，她从来没尽过一个母亲的义务。在我十岁前，我甚至一直以为我是被我的外婆生出来的。如果她没有时常把烟蒂按在我身上并且骂我杂种之外，我还是挺怀念我外婆的。
开个玩笑，即使如此，我依旧怀念她，我觉得她还是爱着我的，毕竟她给我吃给我住，而且那些烟蒂也不是很烫。
当我十岁时，我外婆死了。我以为我是要被送去福利院这样的地方，但我妈妈选择抚养我。
她是个好妈妈？不，她是个技艺高超的骗子。
我真的很想问，除了我爸外为什么还会有人看上我妈妈，还是一个那么善良的人。
这个男人，我妈妈的男友，主动提出要抚养我。他真的是个好人，我不知道如果我有个正常的好爸爸，他会是个怎样的人。但我猜，他一定和凯文·维加一样。
他对我很好，他带我去迪士尼，带我去吃海鲜大餐，给我买超人玩具，我现在还留着呢。最重要的是，他关心我的生活。
但很可惜，不管那个女人的骗人技艺如何高超，她还是做不到滴水不漏。凯文·维加发现了她是个人渣，然后离开了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没事，我理解他。
在他离开的那天，是我活到现在第一次希望那个女人的行骗可以成功，至少坚持到他们结婚那天。这样以他的性格，他们两个人就会牢牢地绑在一起，我也会有个好爸爸。
这种想法很卑劣对吧，利用一个好人的性格，让他和一个人渣一起生活，直到死去的那天。对此我只能说，‘嘿，我身体里有一半留的可都是那个女人的血呢。’
那时我十四岁，她嫌我是个拖油瓶，打算把我送到福利院。别以为这很难，事实上这很简单，在这个国家，她只需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如何糟糕的母亲，国家人员就会把我妥善安排。
美好的未来那时已经在向我招手了，可惜当初我是个蠢货，一个缺爱的蠢货，妄想着有一天能与那个女人一起像电视剧中那些家庭一样生活。这很可悲，你懂最可悲的是什么吗？我现在仍然是个蠢货。
好吧，我不想谈论这些了。以前的这些破事太让我伤心了，每次谈论他就会让我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跌到不能再跌的地步。
让我说些振奋人心的东西，十九岁时，经过自己的努力，我成功地上了大学，一个在这个国家排名倒数的垃圾大学。但同时，它也是一个学费最低廉的公立大学。
我知道，你不屑一顾对吧，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兄弟，你得知道，我在这个国家最肮脏最混乱的底层中待了整整十八年。没吸毒、没酗酒、也没有案底，还自己挣钱上了大学。我简直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我就是他妈的奇迹本身。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你是想说我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为什么圣诞节我满脸憔悴地待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因为没有钱连电视都看不了，为了节省电费，也为了有点圣诞气息，所以才关上所有的灯，只留圣诞树上的彩灯，你问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子？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兄弟。身为我的幻想你应该问些有着happy答案的问题，而不是用那副眼神看着我。想想你是为什么出现在着的，你是来听我倾述而不是来逼问我的”
沉默、沉默，查尔斯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
许久，他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答案我已经说过了，因为我是个缺爱的蠢货。”
沉默、依旧是沉默。查尔斯的脸逐渐变红，他的双眼好像喷发着怒火，他跳脚大骂道：“你想让我把这该死的破事说清楚，那我就他妈的好好跟你说。”
他的右手重重地拍向自己的胸膛，“这个人，是个缺爱的蠢货。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十足的婊子，十足的人渣。每个月都从他的手上拿钱去喝酒、赌博、去吸TM的大麻。你懂她是怎么说的吗？”
查尔斯学着女音的腔调，柔柔弱弱道：“你是我的儿子，你成功地爬出了那个烂地方，我很为你骄傲。我知道我做过的事让你很痛苦，所以我不会让你叫我母亲。但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不会来这求你。所以……”
说到这，查尔斯的脸变成猪肝一样的颜色，他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凄厉地叫道:“先生，能请你施舍给我这个老妇人一点钱吗！”
“我是怎么做的，我是怎么做的？”
“我把一半生活用的钱都交给了她！我每天吃的都是从餐饮店里偷来的垃圾东西！”
查尔斯深深吸了口气，渐渐恢复了冷静，他捂着脸道：“我当时还不知道她拿这些钱来做什么，我是说，我猜测过，但我不敢去证实。万一真相如同我想的那样，我就没有理由把钱给她。”
查尔斯抬起脸，绝望地看向客厅的一个角落，那里空无一人，“我需要理由，我需要理由把钱给她，只有这样，或许我和她才能成为一对母子。”
“后来怎么样了呢？”查尔斯倒在沙发上自问道。
“后来有一天她跑过来，说她得了癌症，说她没有钱治疗，还说她很爱我。”
“你相信吗，就因为这简简单单地几个字，她爱我。我就辍学了，我就想尽一切办法去挣钱，尝试着去治好她的癌症。”查尔斯的头后仰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该死的，那时我才刚入学两年。我花光了所有以前存下来的和后面挣的钱，我甚至去贷款了。就这样，四年过去，我现在二十三还是二十四岁？”
“呵，我不记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在今天，我跟她说我实在没钱了，实在撑不下去了，我想放弃了。她竟然想叫我去抢劫，而我不同意，我拒绝了她，你知道她说了什么话吗？”
查尔斯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她说，她后悔生下我这个该死的杂种，她说她当初就应该把我给打掉。”
“这种话她以前说过很多次，而我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但现在不同，现在不是以前，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我本以为她会笑着抚摸我的头，然后说，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我的孩子，我爱你。”
“一个好礼物对吧。”
查尔斯伸出双手，紧紧地捂住脸，“也许我不应该在圣诞节说的，也许我不应该……”
仅有一人的昏暗屋子中，查尔斯在无声的哭泣。
而他的幻想，或者说林千木，就在旁边看着他。
查尔斯幻想的是另一个他，一个跟他有同样身世，但却天赋异禀的他。
这个他拿着最好的奖学金，上着最好的大学，有着漂亮的女友、亲密的朋友、大房子、好看的车子。重要的是，这个他，有着爱着他的妈妈。一个与那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妈妈，就像这个他与沙发上的查尔斯一般截然不同。
现在查尔斯是什么样的感受？
痛苦？
没错。
孤独？
也没错。
悔恨？
对得不能再对。
但在这个时刻有某个看起来没什么关联却又息息相关的东西悄然滋生。
林千木知道那是什么，因为现在他就是查尔斯，虽然是幻想中的他，但他对他感同身受。
而他现在正感到饥饿。
没错，饥饿。查尔斯今天在与那个女人谈话之前，就把所有的钱花在了她的医疗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放自己离开。
他今天也没有从餐饮店偷吃的回来，因为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重要的一天，也是重生的一天。他觉得他不能再做这件事了。所以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所以他现在很饿，或许太饿了。
查尔斯想撕下沙发皮垫，但这不是他的东西，是房东的，他不想因为这事在退租的时候多赔钱。虽然他很饿，但他却又有着奇怪的理智。
林千木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林千木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他的眼前又再次一黑，熟悉的嗓音好像从极为遥远的地方飘来，“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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