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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维南

    第二天一早,当维尔奇斯醒来时,一名侍从早已在门外等候。

    “您好,我叫吉米。”侍从轻快的自我介绍道。

    他长着一头乱糟糟的灰棕色头发,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微兹,比维尔奇斯矮了将近一头半。维尔奇斯开门时因为没看见他而差点撞了上去。他的脸上长着雀斑,看起来更加稚嫩。那还是个孩子,维尔奇斯估计他不会超过十五岁,虽然他自己也才十八岁,但超凡者早熟的特征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

    “从今日起,我就是您的侍从了。”吉米一边说一边鞠了一躬。

    “额,好吧,虽然我习惯亲力亲为。”

    “早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吉米将一辆小推车推进了房间,上面摆放着一篮子黑麦面包、五条培根、两条小鱼、半罐蜂蜜、还有一盘煎蛋,煎蛋们相互堆叠维尔奇斯没数清有几个。这些东西足够一个人吃上两天。但对于超凡者的早饭来说,刚刚好。

    “谢谢。”话音刚落,吉米就又鞠了一躬

    “请您不要客气,这就是侍从们的工作。”

    “……我要先洗漱。”

    “好的。”

    维尔奇斯逃离了自己的侍从,来到盥洗室。他不习惯被人伺候的生活,但是一个人确实不好穿戴铠甲,之前在预备役团,都是兄弟们相互帮忙。

    他简单的洗了把脸,惊讶于皇宫的盥洗室居然不用打水。只需要转动一个把手,水就会自己从管道中流出。

    吃完早饭后,吉米告诉他今天一天的行程。

    “大臣想要见您一面。”

    “哪位?”

    “首席大臣,维南大人。”

    维尔奇斯有些错愕,维南要见自己?也对,昨天见面时维南似乎就有话想说,但碍于其他人的关系。他并没有说出口。

    “我该去那见他?”

    ……

    当维尔奇斯来到大臣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让带路的吉米先行离开。自己敲了敲门,等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他一个人进去,并关紧了房门。

    房间并没有维尔奇斯想象中的大,恐怕不到侍王圆桌的三分之一。装潢很朴素,大多是原木的家具。最具有特色的就是所有墙面几乎都被书柜遮挡,只有门口和正对着的窗户处留出了空隙。书柜上摆满了书籍,简直就是一个小书库。

    窗户前面摆着一张办公桌,后面是一把巨大的椅子,那张椅子的造型算是整个房间里最华丽的,上面镂刻着数量众多的不知名的花卉。

    而此时,维南正负手而立,面对着敞开的窗户。窗帘被微风吹动,不时的拂过他的脸庞。

    宫廷里关于这位年轻大臣的传言数不胜数,不到四十岁就登上了首席大臣的位置,他的手段可见一斑。有不少反对他的人在他成为首席大臣后都不见了踪影。据传言,就连前任教宗的死亡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加上昨天文斯洛特和纳特兰的话,维尔奇斯对这次不知原因的会面十分紧张。他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位首席大臣。

    而他的紧张都被维南看在眼里。他从椅子上起身,随后走向一旁的茶几。

    “随便坐吧。要喝点什么?锡兰上供的特等红茶怎么样,昨天才刚到的。”

    “不用了,您找我有什么事,请直说吧。”维尔奇斯用直白的语气拒绝了维南,但还是找了张椅子坐下。隔着盔甲他也能感受到屁股下面传来的柔软感觉。

    “不错对吧,这是最近新流行的东西,好像叫做沙发之类的。里面填充了棉花。在贵族之间很流行。结构很简单,但人们花了六千年才想起要做一把‘柔软的椅子’。因为木质的椅子很硬这个概念深入人心,就连王公贵族们偶尔都会抱怨身下的宝座并不舒服呢。有些时候,我们只差一个好的灵感以及挑战权威的心。不是吗?”维南一边微笑着说一边将两杯红茶沏好。

    虽然说过不要,但沏好的红茶已经送到了面前,维尔奇斯还是接受了。

    “但是话说回来,沙发很舒服,所以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放松。有几次晚上我坐在上面审查文件时不小心睡着了。导致运输粮食的马车没拿到通行证,那一天全皇宫的人都发现三餐的量比平时要少。所以我又把那把不舒服的旧椅子搬回来办公用,沙发则用来招待客人。”维南一边小口啜茶一边讲到。

    “确实,舒服的环境会让人放松警惕。”维尔奇斯也学着维南的样子优雅的品尝红茶,第一口就被烫到了,他在心底暗骂,但明面上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他真的很不习惯这些贵族的做派。

    “你似乎很紧张,不过侍王骑士的身份让你并不受皇室以外的人管束,所以你也没必要对我毕恭毕敬。”维南说。

    “我甚至可以拒绝这次会面。”维尔奇斯在心里想到,他还不习惯新的身份带来的特权。按理说,他的地位不在维南之下。

    “你来自哪里?”

    “帝国东部,斯皮尔郡。”

    维南张了张口,露出惊喜的神色。“我曾在那里担任过巡查官。斯皮尔的皮革很出名,在我的印象里,每十户人家里就有一家是皮匠。”

    “是的,可惜我的父母只是普通农民。”

    “农民吗,也不错啊。农业是整个帝国的根基。金币和皮革可没办法填饱肚子。就连神也需要食物作为祭品不是吗。我很尊敬那些勤勤恳恳创造价值的人。比起一些只会动动嘴皮子从别人手里搜刮财物,自身却没有一点价值的人强多了。”

    和文斯洛特描述中的不一样,维尔奇斯感觉和维南的谈话十分轻松。但他明白这是维南的手段,传闻精通政治的人都有两幅面孔。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维尔奇斯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谨慎的态度。

    维南知道对方大概不会放下戒心,于是说道:“我知道宫廷里那些人对我的评价,我也不打算反驳。当初为了坐上这个位置,我确实使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也让一些人永远的闭上了嘴巴。”

    维尔奇斯也没想到维南会这么直白。

    “但那些人是罪有应得,他们就是畜生、是帝国的寄生虫,根本不配坐在高位。”说到这里维南表现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维尔奇斯盯着维南,等他继续往下说,手却慢慢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以后你或许会对我多一分了解。”维南话锋一转,慢悠悠的开始说道,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非常的‘淘气’。大家都说小孩子不懂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合情合理。但他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不在乎。换句话说就是缺乏同理心。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至于其他人,则根本不在乎。直到有一天。”

    “这个小男孩和同镇的一个孩子吵架,很快便动起手来。这个男孩骑在同伴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的脸上。同伴向小男孩求饶,但男孩满不在乎。他沉浸在暴力带来的仿佛无所不能的快感中。直到大人们赶来。如果再晚一点儿,我确信他会杀了他。”

    听到这儿维尔奇斯依旧不明白维南的意思。这个小男孩莫非就是维南?他总不可能是要和自己动手吧。他能打得过同镇的男孩,是因为那男孩不是超凡者。

    “后来那孩子的父母和同镇的一帮人找到男孩的父亲。他父亲虽然只是一个没落贵族,没什么权势。但要摆平一帮平民还是很容易的,反正也没出人命。可是男孩的父亲只是一个劲的给人赔礼道歉,用五条银鱼换取了那家人的原谅。可那时就算那孩子被打死了也值不得五条银鱼。男孩当时并不能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

    “然后他们回到家,父亲锁上了房门。一脚踢在男孩的胸前。他向后飞出去好几米远,然后重重的撞在墙壁上,随后又滚落到了地上,嘴里满是铁味,那是他第一次尝到血的味道。父亲走过来用脚踩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一用力,世界上就再没有男孩这个人了。”

    维南想了一想,似乎是在回忆。

    “父亲对男孩说:‘小子,你不愧是我的儿子,你真的继承了我的血。我知道你缺少人类的感情,就像我。但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如果不能改变,就只能遵守。否则只会给你、给我们家带来灾祸。无情不代表残忍、理性也不代表冷酷。如果你真的智慧、理性,那就选择吧。是学会遵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还是我现在就送你一程。’”

    “所以你是怎么回答的?”维尔奇斯问道。

    维南吃了一惊,但随后就笑了起来。“你觉得那男孩就是我?”

    “不是吗?”

    维南沉默了两秒,然后说道:“确实是。我就是那个男孩。”

    “你当时说了什么?”

    “天呐,我现在站在这里还不够说明答案吗!”维南大笑着说道,“我父亲教给了我重要的一课。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制定规则和遵守规则的人。”

    “没有不遵守规则的人?”

    “有,”维南微笑着回答,“死人。”

    “所以我付出了常人无法承受的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成为制定规则的人。但在我向着高处不断攀爬的时候,我逐渐意识到原来现在的规则才是最好的规则,诚然我无法尽情的去做想做的事,但同时我也受其保护。至少明面上如此。因此我不在厌恶这些处处限制我的规则,转而成为了规则的信仰者。我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维护着帝国的律法,希望帝国能长久的和平、延续。”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除掉的那些人,他们就像是水蛭一样附着并吸取着帝国的血液。你知道教宗每年要从帝国拿走多少税收去修缮教堂吗?妈的王城教堂这么多年来却连扇破损的窗户都没修好。”维南的语气变了,然后突然快步走过来,弯腰并将双手搭在维尔奇斯的肩膀上。维尔奇斯尽可能保持镇定,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我希望你知道,也许我是一个阴险狡诈,不择手段、为了利益不惜抛弃人性的恶魔。但我仍然全心全意的维护着帝国的安稳,我对帝国的忠诚绝对不在任何人之下。”

    两人相互对视,维南紧接着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我问你,维尔奇斯,如果有人想要破坏现有的平衡,为帝国带来战火,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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