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此风流有几人
凌清秋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因为他闻到了香味，在一座寺庙中不该出现的香味。
一张丈余大小的白玉桌，桌上四荤四素一汤一点心。
荤菜分别是清炖乌鸡、清蒸鲜鱼、清炖狮子头、龙井虾仁；素菜是清炒莴笋、清炒青菜、清炒素蟹粉、荷塘小炒；汤是米汤煮萝卜；点心是生煎馒头。
凌清秋眼里只有美食，至于桌旁坐着些什么人，实在是眼睛的余光也不够用。
燕飞的情况也差不多，自从登仙楼一顿饱餐后，又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在荒野小庙中，白玉桌，江南菜，也无心多虑，只想先犒劳自己一顿。
桌子的上首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金缕玉衣，天生笑脸，贵气非凡。
左手上座，一个满目慈悲的老和尚，长眉如须，静坐就是一尊佛。
和尚旁边坐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三寸长须，风度翩翩，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身挺直，是个谨慎细微的人。
右手边坐着两位女子，却是面熟之人，一人是青丝东篱之主，女扮男装书生气，容颜不老如芙蓉的明亦非。
另一人竟然是夜夜心，明艳动人的样子，娇娇弱弱地坐着，让燕飞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而在四周则站着十几位下人，躬身待命。
“你俩可算来了，这菜都要凉了，饿了半天了，赶紧的。”
凌清秋一愣，没想到竟然是在等自己二人。
燕飞随意坐在右手边的位置，挨着夜夜心，“江湖中有名的鸿门宴，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凌清秋在左手边一坐下，就往嘴里塞了个狮子头，管你什么鸿门宴。
一个狮子头下肚，满足的叹了口气，却见燕飞没有动筷，而是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你不怕这狮子头是人肉做的？”
凌清秋配合的作呕了一声，又是一大块乌鸡入口，“喜公子的鸿门宴，传闻是给将死之人吃的，但从来没听说过是用死人肉做的。”
燕飞夹起一口青菜，“既知是给将死之人吃的，你还吃的这么快活。”
“做鬼也不能做个饿死鬼，是不。”
凌清秋一口鲜嫩的鱼肉，“吃了再说，说不定死不了呢。”
“你们怎么不吃，我和飞哥好几天没吃饱了，可不客气了。”
除了夜夜心舀了一碗米汤，其他人仍是未动筷，任凭二人风卷残云。
“菜是好菜，可惜无酒。”
坐在上首的喜公子，挥了挥手，“近日喜吃江南菜，宜用黄酒。”
自有下人上前，斟好酒。
“讲究，大户人家的公子，锦衣玉食，沾光了，沾光了，哈哈。”
“就是这鱼的味道差了些，还不如村子里胖婶烧的好吃。”
两人觥筹交错，吃的没心没肺，分外痛快。
这桌菜肴虽然精美，但毕竟不是在酒店大厨现做，味道自会差了些。
而看到燕飞和凌清秋这般吃相，让旁观者不免都要食指大动。
只是这桌菜已被两人糟蹋的不成样，已无从下筷。
更何况是喜公子的鸿门宴，往往就是人生的最后一餐，亦不可随意入口。
江湖上有四位风流绝代的年轻人，皆是出身名门，被称之为喜乐平安四公子。
四公子之首的喜公子，名山重柳，乃是彼岸桥的少主。
一条忘川江，源头是山的那头，为彼岸桥，而浪潮岛则是在入海口。
帝京坐落在忘川江的中部，以帝京为界，西部段忘川江是彼岸桥的地盘。
东部段则是浪潮岛掌控。
海无涯生性洒脱，无争霸江湖之意，而彼岸桥之主，则是位列宗师榜第四。
喜公子为喜，来源于他杀人时，总要先摆上一桌鸿门宴，白事喜办，故称喜公子。
人家之有丧，哀事也。方追悼之不暇，何有于喜。
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可为喜。
在山重柳眼里，灭门为福，寿终正寝为寿。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有幸死在山重柳手中，就是寿终正寝，就是得享福报。
既为喜丧，自然要先吃好喝好，做个饱死鬼，入了地府亦是喜事。
待二人吃完后，下人们快速收拾好，泡上了普洱茶。
茶是生普，适合饭后解腻。
如此待遇，死亦甘心。粗鄙之人无福消受，山重柳所杀之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
能吃上鸿门宴，是江湖地位的象征，只是吃完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少之又少。
“夜姑娘，你怎么在此？”
“我是遵小姐之命，来取一封密函。”
此时在山重柳的桌前，放着一件未拆封的密函。
“洛姑娘想要的东西，本公子原本该双手奉上。”
“但此密函兹事体大，而且现在要拿的人，不止一方，只怕要夜姑娘失望了。”
“诸位以为如何？”
“如果是天上仙想要的东西，我东篱自然放弃。”
山重柳动容，明亦非代表的不是东篱，而是观月神朝的女帝。
什么时候，末名山庄的洛轻烟，竟然让女帝都要退让三分。
“喜公子，想必这些日在江上游玩，或许还不知江湖上的一件大事。”
“数日前，天上仙曾执剑出关，在北地十万骑兵中，三进三出，三荡三决，令其溃退百里。”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这是多少江湖英雄好汉的向往，若得如许名声，死亦无憾。
“经此一役后，我东篱评定洛轻烟，已是宗师之上，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天上仙。”
一人一剑逼退十万大军，退守百里，这是何等的绝代风流！众人不由都心向往之。
燕飞忍不住问道，“她为何要对上北地骑兵？”
“小姐说，只是出口恶气罢了。”夜夜心调皮地眨了眨眼。
难道是为自己出气吗？燕飞一时间不由想痴了。
“既然是洛小姐想要的东西，我末名山庄自然不会干预，毕竟今后的末名山庄，也将是她的。”
三寸长须的人，是末名山庄的管家之一，小先生公孙用。
“大空大师以为如何？”
“此密函是北地与观月神朝暗通款曲的物证，事关中原安危。禅林寺执白道牛耳，责无旁贷！”
大空禅师，禅林寺般若堂首座，一身功力只会在大勇和尚之上。
“佛门般若，智慧第一。”燕飞的求知欲又上来了，“不知道大师是何时出家？”
“老衲自幼出家，在禅林寺已有七十余年。”
“如此说来，世间之苦，红尘之殇，大师并没有亲身体验过。终日只是在一隅之地，礼佛诵经，既未经历苦，如何劝人善？”
“佛门普渡，是众生所求，佛在世间，不增不减。”
“真如不偏不倚，但执道之人，是否会指鹿为马，指鼠为鸭？”
论机锋，燕飞毫不落下风，除了和洛轻烟共处的那段日子，在村子里向来闲来无事，苦思冥想，亦不外是消磨时光的一个好法子。
“既是出家，已然出世，又何需沾染红尘，拨弄江湖，妄断黑白？”
“修得自我是小乘，普渡众生是大乘。滔滔浊世，我等皆怀舍身喂虎之心，与众生同行，引一道清泉，建一方净土。”
“戒是无上菩提本，行走江湖，杀戒可免？”
“怀慈悲之心，行伏魔之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五戒之一，不妄语。大师破戒了。”
“云在青天水在瓶。”
大空禅师应答如流，禅境通透。
燕飞和不戒和尚喝了顿酒，讲了个故事，就随手杀了；面对大勇和尚时，也是一言不合，刀剑相向；此番方领略到佛门高僧的圆融禅心。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大师好修为。既然是江湖事，那就按江湖规矩来，看谁的拳头硬。”
大空禅师并没有因燕飞杀了两个同门，而有先入为主的印象。
此番交谈，燕飞当得起江湖豪杰之名。
无关正邪，世间道路千万条，立场不同，方有对立，若纯以义理论，试看各自感悟。
“我和阿秋只是过路，来庙里打个尖，没想到正好遇上了喜公子的款待。至于那密函，与我二人无关。”
“此密函是从擎苍铁骑身上寻得，而盗密函之人，大盗布慈亦死在燕兄面前，不如燕兄对这密函做些补充？”山重柳道。
“擎苍铁骑也是我们杀的，但不管是他们还是布慈，都没有和我们提过什么密函，不要捕风捉影，乱扣帽子。”凌清秋没好气地道。
吃你一顿饭，还显摆上了，要不小爷吐出来来，还给你，凌清秋不屑。
“明篱主，可有补充？”山重柳微微一笑，凌清秋亦是局中人，只是不自知而已。
“当年大道朝天凌不归押运到桃源的物件中，亦有一封密函。”宫守墨不知道的事，明亦非知道。
燕飞和凌清秋皆是眼神一凝，竟然和桃源有关。
“这密函我要了。”燕飞眉角一挑，既然和桃源有关，自是他必得之物。
若是交给夜夜心带走，只怕她不能活着交到洛轻烟手里。
“小先生和明篱主愿让于夜姑娘，那么就剩下三方争斗了。”山重柳笑道。
“不。”夜夜心也轻笑道，“既然燕公子所需，那就交由燕公子。”
“任何东西都有个价格，不知燕兄和大师愿出个什么价格？”
一张丈余大小的白玉桌，桌上四荤四素一汤一点心。
荤菜分别是清炖乌鸡、清蒸鲜鱼、清炖狮子头、龙井虾仁；素菜是清炒莴笋、清炒青菜、清炒素蟹粉、荷塘小炒；汤是米汤煮萝卜；点心是生煎馒头。
凌清秋眼里只有美食，至于桌旁坐着些什么人，实在是眼睛的余光也不够用。
燕飞的情况也差不多，自从登仙楼一顿饱餐后，又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在荒野小庙中，白玉桌，江南菜，也无心多虑，只想先犒劳自己一顿。
桌子的上首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金缕玉衣，天生笑脸，贵气非凡。
左手上座，一个满目慈悲的老和尚，长眉如须，静坐就是一尊佛。
和尚旁边坐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三寸长须，风度翩翩，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身挺直，是个谨慎细微的人。
右手边坐着两位女子，却是面熟之人，一人是青丝东篱之主，女扮男装书生气，容颜不老如芙蓉的明亦非。
另一人竟然是夜夜心，明艳动人的样子，娇娇弱弱地坐着，让燕飞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而在四周则站着十几位下人，躬身待命。
“你俩可算来了，这菜都要凉了，饿了半天了，赶紧的。”
凌清秋一愣，没想到竟然是在等自己二人。
燕飞随意坐在右手边的位置，挨着夜夜心，“江湖中有名的鸿门宴，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凌清秋在左手边一坐下，就往嘴里塞了个狮子头，管你什么鸿门宴。
一个狮子头下肚，满足的叹了口气，却见燕飞没有动筷，而是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你不怕这狮子头是人肉做的？”
凌清秋配合的作呕了一声，又是一大块乌鸡入口，“喜公子的鸿门宴，传闻是给将死之人吃的，但从来没听说过是用死人肉做的。”
燕飞夹起一口青菜，“既知是给将死之人吃的，你还吃的这么快活。”
“做鬼也不能做个饿死鬼，是不。”
凌清秋一口鲜嫩的鱼肉，“吃了再说，说不定死不了呢。”
“你们怎么不吃，我和飞哥好几天没吃饱了，可不客气了。”
除了夜夜心舀了一碗米汤，其他人仍是未动筷，任凭二人风卷残云。
“菜是好菜，可惜无酒。”
坐在上首的喜公子，挥了挥手，“近日喜吃江南菜，宜用黄酒。”
自有下人上前，斟好酒。
“讲究，大户人家的公子，锦衣玉食，沾光了，沾光了，哈哈。”
“就是这鱼的味道差了些，还不如村子里胖婶烧的好吃。”
两人觥筹交错，吃的没心没肺，分外痛快。
这桌菜肴虽然精美，但毕竟不是在酒店大厨现做，味道自会差了些。
而看到燕飞和凌清秋这般吃相，让旁观者不免都要食指大动。
只是这桌菜已被两人糟蹋的不成样，已无从下筷。
更何况是喜公子的鸿门宴，往往就是人生的最后一餐，亦不可随意入口。
江湖上有四位风流绝代的年轻人，皆是出身名门，被称之为喜乐平安四公子。
四公子之首的喜公子，名山重柳，乃是彼岸桥的少主。
一条忘川江，源头是山的那头，为彼岸桥，而浪潮岛则是在入海口。
帝京坐落在忘川江的中部，以帝京为界，西部段忘川江是彼岸桥的地盘。
东部段则是浪潮岛掌控。
海无涯生性洒脱，无争霸江湖之意，而彼岸桥之主，则是位列宗师榜第四。
喜公子为喜，来源于他杀人时，总要先摆上一桌鸿门宴，白事喜办，故称喜公子。
人家之有丧，哀事也。方追悼之不暇，何有于喜。
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可为喜。
在山重柳眼里，灭门为福，寿终正寝为寿。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有幸死在山重柳手中，就是寿终正寝，就是得享福报。
既为喜丧，自然要先吃好喝好，做个饱死鬼，入了地府亦是喜事。
待二人吃完后，下人们快速收拾好，泡上了普洱茶。
茶是生普，适合饭后解腻。
如此待遇，死亦甘心。粗鄙之人无福消受，山重柳所杀之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
能吃上鸿门宴，是江湖地位的象征，只是吃完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少之又少。
“夜姑娘，你怎么在此？”
“我是遵小姐之命，来取一封密函。”
此时在山重柳的桌前，放着一件未拆封的密函。
“洛姑娘想要的东西，本公子原本该双手奉上。”
“但此密函兹事体大，而且现在要拿的人，不止一方，只怕要夜姑娘失望了。”
“诸位以为如何？”
“如果是天上仙想要的东西，我东篱自然放弃。”
山重柳动容，明亦非代表的不是东篱，而是观月神朝的女帝。
什么时候，末名山庄的洛轻烟，竟然让女帝都要退让三分。
“喜公子，想必这些日在江上游玩，或许还不知江湖上的一件大事。”
“数日前，天上仙曾执剑出关，在北地十万骑兵中，三进三出，三荡三决，令其溃退百里。”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这是多少江湖英雄好汉的向往，若得如许名声，死亦无憾。
“经此一役后，我东篱评定洛轻烟，已是宗师之上，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天上仙。”
一人一剑逼退十万大军，退守百里，这是何等的绝代风流！众人不由都心向往之。
燕飞忍不住问道，“她为何要对上北地骑兵？”
“小姐说，只是出口恶气罢了。”夜夜心调皮地眨了眨眼。
难道是为自己出气吗？燕飞一时间不由想痴了。
“既然是洛小姐想要的东西，我末名山庄自然不会干预，毕竟今后的末名山庄，也将是她的。”
三寸长须的人，是末名山庄的管家之一，小先生公孙用。
“大空大师以为如何？”
“此密函是北地与观月神朝暗通款曲的物证，事关中原安危。禅林寺执白道牛耳，责无旁贷！”
大空禅师，禅林寺般若堂首座，一身功力只会在大勇和尚之上。
“佛门般若，智慧第一。”燕飞的求知欲又上来了，“不知道大师是何时出家？”
“老衲自幼出家，在禅林寺已有七十余年。”
“如此说来，世间之苦，红尘之殇，大师并没有亲身体验过。终日只是在一隅之地，礼佛诵经，既未经历苦，如何劝人善？”
“佛门普渡，是众生所求，佛在世间，不增不减。”
“真如不偏不倚，但执道之人，是否会指鹿为马，指鼠为鸭？”
论机锋，燕飞毫不落下风，除了和洛轻烟共处的那段日子，在村子里向来闲来无事，苦思冥想，亦不外是消磨时光的一个好法子。
“既是出家，已然出世，又何需沾染红尘，拨弄江湖，妄断黑白？”
“修得自我是小乘，普渡众生是大乘。滔滔浊世，我等皆怀舍身喂虎之心，与众生同行，引一道清泉，建一方净土。”
“戒是无上菩提本，行走江湖，杀戒可免？”
“怀慈悲之心，行伏魔之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五戒之一，不妄语。大师破戒了。”
“云在青天水在瓶。”
大空禅师应答如流，禅境通透。
燕飞和不戒和尚喝了顿酒，讲了个故事，就随手杀了；面对大勇和尚时，也是一言不合，刀剑相向；此番方领略到佛门高僧的圆融禅心。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大师好修为。既然是江湖事，那就按江湖规矩来，看谁的拳头硬。”
大空禅师并没有因燕飞杀了两个同门，而有先入为主的印象。
此番交谈，燕飞当得起江湖豪杰之名。
无关正邪，世间道路千万条，立场不同，方有对立，若纯以义理论，试看各自感悟。
“我和阿秋只是过路，来庙里打个尖，没想到正好遇上了喜公子的款待。至于那密函，与我二人无关。”
“此密函是从擎苍铁骑身上寻得，而盗密函之人，大盗布慈亦死在燕兄面前，不如燕兄对这密函做些补充？”山重柳道。
“擎苍铁骑也是我们杀的，但不管是他们还是布慈，都没有和我们提过什么密函，不要捕风捉影，乱扣帽子。”凌清秋没好气地道。
吃你一顿饭，还显摆上了，要不小爷吐出来来，还给你，凌清秋不屑。
“明篱主，可有补充？”山重柳微微一笑，凌清秋亦是局中人，只是不自知而已。
“当年大道朝天凌不归押运到桃源的物件中，亦有一封密函。”宫守墨不知道的事，明亦非知道。
燕飞和凌清秋皆是眼神一凝，竟然和桃源有关。
“这密函我要了。”燕飞眉角一挑，既然和桃源有关，自是他必得之物。
若是交给夜夜心带走，只怕她不能活着交到洛轻烟手里。
“小先生和明篱主愿让于夜姑娘，那么就剩下三方争斗了。”山重柳笑道。
“不。”夜夜心也轻笑道，“既然燕公子所需，那就交由燕公子。”
“任何东西都有个价格，不知燕兄和大师愿出个什么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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