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棋罢不知人换世
安然，双峰插云处。云深不知处，尤怜天上花。青山遮不住，只惜眼前人。
“在峰顶云端处栽花，你真有想法。”洛轻烟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方显得一丝生机。
“我也是闲来无事，想来这个地方，既可俯视青山，又可仰望苍穹，云和花相融，不就是云想衣裳花想容吗？”燕飞的眼眸中有着喜色。
要尽快回复伤势，心境也很重要，要是一直在死寂悲凉的情绪中不能出来，再好的朱果，也难治心伤。
“你这是这夸我吗？”洛轻烟看着燕飞。
燕飞老脸一红，“喜欢这里吗？喜欢的话，我给你搭个木屋，可以住在这。”
漫山烂漫，云雾缭绕，青山隐秀，洛轻烟像是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你种的是菊花？”
“村里的老人常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人生最好的光景。我就种上一山头，但看着也就那样吧，没有那种感觉。你觉的呢？”
“你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能体会到老人们的心境，我送你一句，看看有没有感触。”
“洗耳恭听哩。”
“我花开后百花杀！”
洛轻烟一人一剑，三荡三决，逼退十万北地铁骑，天上仙之风采，绝代无双。
“嫂子跑帝京去赏菊了？飞哥正要去东京赏菊，咋就没想到一块去呢？”凌清秋叫嚷道。
“两个人同时都想到赏菊，怎么还没想到一块，这是心有灵犀了。”夜夜心道，“只是春菊不常见。”
“今年东京的春菊都被搬迁到了帝京。小姐才去了帝京，不然你二人就能在东京相遇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世间难道真存在心有灵犀？”
凌清秋这嘴停不下来的唠唠叨叨，燕飞道，“我看你们俩也是挺般配的，一个杀生剑，一个无生剑。”
“就他，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夜夜心冷哼了一声。
“啊呦，小姐姐，你还真别看不上我。像我这样的少年英才，江湖上可不多见。你看那什么江湖四公子，都被我一剑崩了。”论脸皮之厚，凌清秋堪称江湖一绝。
“好了，都别闹了，说正事。”燕飞道，“那封密函是怎么回事？”
“大盗布慈确实是死在我们面前，但他只说了这密函是从北地所盗，事关中原安危，还没说完，就撒手归西了。”
“据小姐说，密函里记载的是观月神朝中有大人物，与边疆外族，不只是北地，相互之间的通信机密。”
“其中有内容涉及到当年桃源被围攻之事。”
“当时有人截获了密函，交由凌不归送到桃源，但好像为时已晚。”
“不但桃源被毁，凌不归也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
“如果拿到密函，桃源被毁的真相，以及凌不归的下落，就都会有线索了。”燕飞点了点头。
“这样一份密函，各方都想得到，如今落在了白道手中，他们必会借此大作文章。”
“既然事关重大，喜公子都已经拿到了，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凌清秋不解道。
“如果打开了，这密函就失去价值了，因为他无法证明密函是不是真的。”
“你的意思，只要密函打开了，里面的内容就有被更换造假的嫌疑，除非当众打开。”
“不错，悟性不错。”夜夜心夸了一句。
“小姐入帝京，会与当朝女帝一会。宗师榜第五法相严律宗，原是东南楼之主。公子要调查的事，小姐认为可从帝京入手。”
“后羿谷已被灭门，石家也就只有一个石小花。”
“石小花加入了司命，必会身在白首南山，说不定也能发现一些端倪。”
“帝京有小姐亲自坐镇，翻不起大浪。”夜夜心道，“倒是白道大会，风大浪急，公子务必小心。”
夜夜心扔过一个小盒子，“这是冰魄凝魂珠，戴在身上有助于修行剑心。”
“小姐就是借此突破到第五剑的，小姐说，不要让她等太久哦。”夜夜心调皮地道。
燕飞接过后打开，直接挂在了胸口，“我不会让她等太久的，云端赏花，必与她共赏之。”
“你现在的眼神，和小姐所画，确有十分相似。”
“雪落之时，落笔成像。公子再会。”
待夜夜心离去后，凌清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身上，根本没有冰魄凝魂珠。”
“还一路让人来劫镖，你这是姜太公钓鱼，连鱼饵也没有。”
“但是也没有人上钩，倒是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是空镖，还接镖？”
“我这不是憋的慌，也有个走江湖的由头。总不能一直吃胖婶的鱼过日子，这个绚烂多姿的江湖，少了我无生剑凌清秋，那岂不失色十分。”
“现在冰魄凝魂珠是货真价实的押镖了，可就靠你了。”
“小意思，宗师来了，也给他干趴下。”
凌清秋豪气冲天，这段时间大抵是没让他失望的，只是自身修为提升太快，不免开始有点飘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是直接去太室山，还是到东京溜达一圈，那里可没有菊花让你看了。”
“还是先去东京，若有菊，自然要赏。但那里有个地方，我们得去看看。”
“什么地方？”
“东京郊外横剑山庄。”
“一剑横天燕北游，燕大侠的山庄？”
“你也知道这个人？”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十年前享誉江湖，连续两次上榜宗师榜，是位真正的大侠。”
“你也姓燕，你俩有关系？”
“传闻中，我俩应该是父子关系。”
凌清秋哭笑不得，父子关系还得靠江湖传闻来确定的吗？
“我明白了，你肯定从小就被抛弃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现在学有所成，踏入江湖，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燕飞竖了个大拇指，“你不但功力渐长很快，这脑袋瓜子也是。”
两人并没有再进庙，一地的尸体，要是在此过个夜，还得清理。
“又是星夜赶路，幸好不是饿着肚子。”
两人在瘦马一左一右，雨后的夜空一尘不染，分外灿烂。
“走镖的，不能发死人财，真有这样的规矩？”
“不吉利，不吉利。我们是镖师，不是黑吃黑的绿林好汉。”
“那件金缕玉衣可是值千金。”
“那东西，谁要穿，上个茅房都不方便，也就适合穿在死人身上。”
“你这话就没法接了。不过少年人，有时候遵守规矩也不是坏事。”
“漫漫长夜，飞哥，讲个故事来听听。”
“你想听谁的？”
“既然我们要去横剑山庄，燕北游可在你那三十六人名单上？”
“行，那就讲讲燕北游是如何一剑横天，成为誉满江湖的一代大侠。”
观月历十年，观月神朝虽已是中原无可争议的霸主，但仍有不少势力暗中作乱。
其中有两方势力隐隐为乱军之首，一是被灭的各方小国的残余势力，奉绝枪将军石敢当为首，雄踞泰山，占据东部。
一方则是彼岸桥，占据西部，控制着忘川江，亦是心腹大患。
中原一日不四海晏清，苦的是百姓，因为各地边疆，都有外族虎视眈眈。
这一年，燕北游横空出世，先是与石敢当约战泰山之巅，剑败惊艳一枪，让其守诺十年不下泰山。
而后再战彼岸桥之主，让其退守忘川江西部，尘归尘，土归土，可在江湖称雄，不可干涉朝堂。
经此两战后，燕北游被尊称为一剑横天。
最被江湖称道的地方，是燕北游拒绝了观月神朝所有的赏赐，不为当权者，只为天下百姓。
“这话听着很耳熟，好像在哪听到过。想起来了，宫守墨的调调。燕北游是司命的人？”
“东南楼是司命，司命不是东南楼。”
“燕北游两战成名，而后就隐居在了东京郊外的横剑山庄。”
“在与石敢当一战时，误杀了其妻子。这是司空镇的起点。”
“禅林寺向来执白道牛耳，十年前横剑山庄却几乎已凌驾于禅林寺之上。”
“也许禅林寺不愿再看到第二个燕北游出现。”
“彼岸桥也是燕北游的手下败将。”
“你的意思是，这一路来我们所遇到的这些人，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引导？”
“如果从燕北游之子的角度看，确实都有所关联。”
“青嵋派的太霞道人，与燕北游是相爱相杀的关系。”
“相爱相杀？她是你传闻中的娘？”
“也许吧，当时见到她时，看她的行为确有几分相似。”
“我记得你问明亦非时，她说是自杀？”
“她与月弦一战，必然是受了重伤，东篱情报说她自杀，那就说明杀死她的人或势力，东篱不愿或是不敢招惹。”
“也是，欺软怕硬，青丝东篱也就这个德性，你所问的三个问题，没一个能给答案。”
“太霞道人的剑和擎苍铁骑身上的密函，也许是山重柳在江上偶遇打捞上来的，也许是有人送到他手里的。”
凌清秋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
“你这故事听着太费脑了，你自己琢磨吧。我现在很好奇，在横剑山庄，会有什么人等着我们。”
“你好奇什么，好奇是我的标签。”
“在峰顶云端处栽花，你真有想法。”洛轻烟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方显得一丝生机。
“我也是闲来无事，想来这个地方，既可俯视青山，又可仰望苍穹，云和花相融，不就是云想衣裳花想容吗？”燕飞的眼眸中有着喜色。
要尽快回复伤势，心境也很重要，要是一直在死寂悲凉的情绪中不能出来，再好的朱果，也难治心伤。
“你这是这夸我吗？”洛轻烟看着燕飞。
燕飞老脸一红，“喜欢这里吗？喜欢的话，我给你搭个木屋，可以住在这。”
漫山烂漫，云雾缭绕，青山隐秀，洛轻烟像是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你种的是菊花？”
“村里的老人常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人生最好的光景。我就种上一山头，但看着也就那样吧，没有那种感觉。你觉的呢？”
“你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能体会到老人们的心境，我送你一句，看看有没有感触。”
“洗耳恭听哩。”
“我花开后百花杀！”
洛轻烟一人一剑，三荡三决，逼退十万北地铁骑，天上仙之风采，绝代无双。
“嫂子跑帝京去赏菊了？飞哥正要去东京赏菊，咋就没想到一块去呢？”凌清秋叫嚷道。
“两个人同时都想到赏菊，怎么还没想到一块，这是心有灵犀了。”夜夜心道，“只是春菊不常见。”
“今年东京的春菊都被搬迁到了帝京。小姐才去了帝京，不然你二人就能在东京相遇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世间难道真存在心有灵犀？”
凌清秋这嘴停不下来的唠唠叨叨，燕飞道，“我看你们俩也是挺般配的，一个杀生剑，一个无生剑。”
“就他，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夜夜心冷哼了一声。
“啊呦，小姐姐，你还真别看不上我。像我这样的少年英才，江湖上可不多见。你看那什么江湖四公子，都被我一剑崩了。”论脸皮之厚，凌清秋堪称江湖一绝。
“好了，都别闹了，说正事。”燕飞道，“那封密函是怎么回事？”
“大盗布慈确实是死在我们面前，但他只说了这密函是从北地所盗，事关中原安危，还没说完，就撒手归西了。”
“据小姐说，密函里记载的是观月神朝中有大人物，与边疆外族，不只是北地，相互之间的通信机密。”
“其中有内容涉及到当年桃源被围攻之事。”
“当时有人截获了密函，交由凌不归送到桃源，但好像为时已晚。”
“不但桃源被毁，凌不归也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
“如果拿到密函，桃源被毁的真相，以及凌不归的下落，就都会有线索了。”燕飞点了点头。
“这样一份密函，各方都想得到，如今落在了白道手中，他们必会借此大作文章。”
“既然事关重大，喜公子都已经拿到了，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凌清秋不解道。
“如果打开了，这密函就失去价值了，因为他无法证明密函是不是真的。”
“你的意思，只要密函打开了，里面的内容就有被更换造假的嫌疑，除非当众打开。”
“不错，悟性不错。”夜夜心夸了一句。
“小姐入帝京，会与当朝女帝一会。宗师榜第五法相严律宗，原是东南楼之主。公子要调查的事，小姐认为可从帝京入手。”
“后羿谷已被灭门，石家也就只有一个石小花。”
“石小花加入了司命，必会身在白首南山，说不定也能发现一些端倪。”
“帝京有小姐亲自坐镇，翻不起大浪。”夜夜心道，“倒是白道大会，风大浪急，公子务必小心。”
夜夜心扔过一个小盒子，“这是冰魄凝魂珠，戴在身上有助于修行剑心。”
“小姐就是借此突破到第五剑的，小姐说，不要让她等太久哦。”夜夜心调皮地道。
燕飞接过后打开，直接挂在了胸口，“我不会让她等太久的，云端赏花，必与她共赏之。”
“你现在的眼神，和小姐所画，确有十分相似。”
“雪落之时，落笔成像。公子再会。”
待夜夜心离去后，凌清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身上，根本没有冰魄凝魂珠。”
“还一路让人来劫镖，你这是姜太公钓鱼，连鱼饵也没有。”
“但是也没有人上钩，倒是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是空镖，还接镖？”
“我这不是憋的慌，也有个走江湖的由头。总不能一直吃胖婶的鱼过日子，这个绚烂多姿的江湖，少了我无生剑凌清秋，那岂不失色十分。”
“现在冰魄凝魂珠是货真价实的押镖了，可就靠你了。”
“小意思，宗师来了，也给他干趴下。”
凌清秋豪气冲天，这段时间大抵是没让他失望的，只是自身修为提升太快，不免开始有点飘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是直接去太室山，还是到东京溜达一圈，那里可没有菊花让你看了。”
“还是先去东京，若有菊，自然要赏。但那里有个地方，我们得去看看。”
“什么地方？”
“东京郊外横剑山庄。”
“一剑横天燕北游，燕大侠的山庄？”
“你也知道这个人？”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十年前享誉江湖，连续两次上榜宗师榜，是位真正的大侠。”
“你也姓燕，你俩有关系？”
“传闻中，我俩应该是父子关系。”
凌清秋哭笑不得，父子关系还得靠江湖传闻来确定的吗？
“我明白了，你肯定从小就被抛弃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现在学有所成，踏入江湖，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燕飞竖了个大拇指，“你不但功力渐长很快，这脑袋瓜子也是。”
两人并没有再进庙，一地的尸体，要是在此过个夜，还得清理。
“又是星夜赶路，幸好不是饿着肚子。”
两人在瘦马一左一右，雨后的夜空一尘不染，分外灿烂。
“走镖的，不能发死人财，真有这样的规矩？”
“不吉利，不吉利。我们是镖师，不是黑吃黑的绿林好汉。”
“那件金缕玉衣可是值千金。”
“那东西，谁要穿，上个茅房都不方便，也就适合穿在死人身上。”
“你这话就没法接了。不过少年人，有时候遵守规矩也不是坏事。”
“漫漫长夜，飞哥，讲个故事来听听。”
“你想听谁的？”
“既然我们要去横剑山庄，燕北游可在你那三十六人名单上？”
“行，那就讲讲燕北游是如何一剑横天，成为誉满江湖的一代大侠。”
观月历十年，观月神朝虽已是中原无可争议的霸主，但仍有不少势力暗中作乱。
其中有两方势力隐隐为乱军之首，一是被灭的各方小国的残余势力，奉绝枪将军石敢当为首，雄踞泰山，占据东部。
一方则是彼岸桥，占据西部，控制着忘川江，亦是心腹大患。
中原一日不四海晏清，苦的是百姓，因为各地边疆，都有外族虎视眈眈。
这一年，燕北游横空出世，先是与石敢当约战泰山之巅，剑败惊艳一枪，让其守诺十年不下泰山。
而后再战彼岸桥之主，让其退守忘川江西部，尘归尘，土归土，可在江湖称雄，不可干涉朝堂。
经此两战后，燕北游被尊称为一剑横天。
最被江湖称道的地方，是燕北游拒绝了观月神朝所有的赏赐，不为当权者，只为天下百姓。
“这话听着很耳熟，好像在哪听到过。想起来了，宫守墨的调调。燕北游是司命的人？”
“东南楼是司命，司命不是东南楼。”
“燕北游两战成名，而后就隐居在了东京郊外的横剑山庄。”
“在与石敢当一战时，误杀了其妻子。这是司空镇的起点。”
“禅林寺向来执白道牛耳，十年前横剑山庄却几乎已凌驾于禅林寺之上。”
“也许禅林寺不愿再看到第二个燕北游出现。”
“彼岸桥也是燕北游的手下败将。”
“你的意思是，这一路来我们所遇到的这些人，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引导？”
“如果从燕北游之子的角度看，确实都有所关联。”
“青嵋派的太霞道人，与燕北游是相爱相杀的关系。”
“相爱相杀？她是你传闻中的娘？”
“也许吧，当时见到她时，看她的行为确有几分相似。”
“我记得你问明亦非时，她说是自杀？”
“她与月弦一战，必然是受了重伤，东篱情报说她自杀，那就说明杀死她的人或势力，东篱不愿或是不敢招惹。”
“也是，欺软怕硬，青丝东篱也就这个德性，你所问的三个问题，没一个能给答案。”
“太霞道人的剑和擎苍铁骑身上的密函，也许是山重柳在江上偶遇打捞上来的，也许是有人送到他手里的。”
凌清秋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
“你这故事听着太费脑了，你自己琢磨吧。我现在很好奇，在横剑山庄，会有什么人等着我们。”
“你好奇什么，好奇是我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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