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此花开尽更无花
“有这样一个村子，在村子四周布满了荆棘，村中有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其中有一座山峰顶上，种满了菊花。”
“菊花地里还有一座小木屋，可以俯视青山，仰望苍穹，云和花相融，只为一人心。”
“那就是你的家乡？”
“是的，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过我的记忆只是从10岁开始，10岁之前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难道你是被拐卖到那的？听你的形容，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啊。”
“少贫嘴。正经点。”
“好吧，那个地方叫安然？你不要说安然禁卫，就是守村子的人？”
“就是这个意思，纯字面的意思。”燕飞很认真地道。
两人躺在菊花地里，看着苍穹下的白云苍狗，对于杀人这事，两个人都不是初哥了。
任何事，只要习惯了，就能成为习惯，而只要成为了习惯，一切都会顺其自然。
渴了喝水，饿了吃饭，情动思念，拔剑杀人，亦是如是。
但是当对一个习惯上了瘾，却不见的是件好事，比如自以为是的正义。
“三载重阳菊，开时不在家。白驹过隙，人比黄花瘦。”云端花丛中的那间小木屋，燕飞每天都会打扫，明知道不会回来，但在心里，她总是在的。
“现在可不是重阳菊，要不是跟着你，我还一直以为菊花就是在秋天开的。”
“秋天啊，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我堂堂正正一个热血少年，取名清秋，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个多愁善感的老头。”
“就你话多，不能安静会吗？”
“年轻人怎么能安静，要么我去喂马，让你一个人好好发会呆。”
“思念是安静的，在这一刻，你会想着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她在或不在，都不离不弃。”
“你不是去喂马吗？怎么又躺下了？”
“我突然发现，我现在也有人可想了，我也想想，好好想想。”
帝京御花园中，也有两个身影躺在花丛中，只能隐约看到两身衣裳。
夜夜心已经愣神许久，江湖天上仙，观月最女帝，天下最出色的两位女子，此时就像两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躺在菊花从中。
“你在想一个人？”
“三载重阳菊，开时不在家。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你喜欢菊花，是因为这个人？”
“或许吧，陛下又因何故喜此花？”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倒是符合陛下的身份。”
“说了多少次，勿再称我为陛下，轻烟若不弃，我们不妨以姐妹相称。”
杀伐决断，铁血冷酷，雄才大略，这才是天下群雄对观月神朝的一代女帝，月疏影的评价。
若听到此时与洛轻烟打趣，甚至有少许撒娇般的语气，纵然亲耳所闻，也会有滑天下之大稽的错愕。
“月姐盛情，轻烟却之不恭了。”
“这才是乖孩子。”
“近日我将闭关修练明玉功，帝京就有劳轻烟威慑一二了。”
“如今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室山的白道大会上，当不会有人在这段时间，在帝京生事。”
“轻烟你虽然三荡三决，让北地十万大军溃退百里。但觊觎中原的外族，还有东岛、南泽、西原三地。”
“我们与四方外族有何解不开的仇怨？”
“四方外族对中原虎视眈眈，皆欲逐鹿而噬，但他们又何尝不是我们的猎物。”
“宗师榜！”
宗师榜三年一换，诺大的江湖，武道修为达到宗师者，又岂是只有区区九人。
实因能位列宗师榜，是一份至高的荣誉。
要想上榜，除了武道修为已至宗师级外，还需完成一项仪式。
在每年宗师榜更迭的前夕，要杀入四方之地，与万军之中，取外族宗师一人头。
如此壮行，方入得宗师榜！
这就是狩猎场，如今名列榜首的霸刀神侯，连续三次上榜，就代表着在近十年来，他杀了三位外族宗师，如何不惹得仇视。
“四方联手，中原难以同时四方开战，唯行宗师狩猎之事，予以震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世间纷争，可一贯如此？”
“也不尽然，百年前，江湖上有武林圣地存在，举头三尺有神明，四海晏清。虽也是纷争不绝，但仍有公允存在，并非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武林圣地，这是多少习武之人向往的至高殿堂。”
“曾经的桃源，曾是最有希望成为新一代武林圣地的地方，可惜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宗师榜上的九人，谁的嫌疑最大？”
“霸刀神侯，专心刀道，与他而言，刀刀即天道，不理俗事。神朝封其为神侯，可万人之上，也是一笑弃之。”
“慧剑禅师，大通和尚，是禅林寺近百年来，最杰出的佛门宗师，心怀慈悲，精修佛理。只是禅林寺被红尘的名，蒙住了双眼，难免会有害群之马。”
“绝枪将军，惊艳一枪石敢当，因败于燕北游的剑下，十年不下泰山之巅，倒是嫌疑最少。”
“阴刀黄泉，这位彼岸桥之主，论刀法仅在霸刀之下，且手下能人无数，要不是亦输于燕北游剑下，忘川江也许到今日，仍是姓山。”
“法相严律宗，统摄东南楼，虽是神朝中人，又不是神朝官员。他掌控着天下最庞大的情报网络，也许他知道的事情最多，但他已故。”
“玄剑散人道隐，道门第一人，却是闲云野鹤，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中见过他的人极少。”
“后羿丹师夜怀庐，一代丹道大宗师，如今已落得家破人亡。”
“济世夫子司空无情，虽位列第八，但其四大弟子，皆是一方高手，尤其是浪子慕白和疯魔温良二人，早已有宗师之姿。”
“至于九爷青宸，轻烟妹子当是最为熟悉。”
“这九人，纵然是嫌疑最大的人，也只是棋子，想要布局桃源的灭门之祸，都相差甚远，岂有资格成为棋手。”
月疏影缓缓道来，江湖英雄，如掌上观纹，概莫能外。
“月姐可知末名山庄有天地玄黄四房？”洛轻烟问道。
“黄字房搜罗的是江湖一流好手，玄字房则是宗师级高手。”
“至于天地二房，宗师之上有几人，妹子当最清楚，也许只是九爷摆弄的一个噱头。”
“宗师之上。待月姐出关，明玉功大成，必已是宗师之上。”
“在传说中，武林圣地中，都是些武道真人，何为真人？”
“明心见性，打破虚空，见神不坏。”
一个身影从花丛中站了起来，身材高佻，竟看不清容貌，赤足素衣，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向倚靠在栏杆上等候的夜夜心，点了点头。
见其容，而无法道其容，如同观天。
经过夜夜心身旁时，扔过来一枚手令，“这是御兰台的手令，可以调动台里的所有高手。”
“妹子，这段时日，帝京就劳你坐镇了。”
见月疏影远去后，夜夜心跑走到洛轻烟身边躺下，把玩着手令。
“小姐，御兰台是什么存在，和婵娟阁和东南楼类似？”
“末名山庄有天地玄黄四房，女帝有亭台楼阁四景，御兰台都是老一辈的宗师级高手。”
“那都是些高级打手喽，这下我们可以把帝京翻了天了。”夜夜心唯恐不乱的笑着。
“不过，那封密函被大空老和尚设计夺了去，小姐要不要亲自去太室山看看？”
“不用，太室山有他在就足够了。”
“不是我嘴碎啊，你和燕公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小姐你到帝京来赏菊，燕公子竟然跑去东京，也只为一看菊花。”
冬日的雪，云端的菊，雪落的声音是承诺，赏菊的日子是相伴。
当洛轻烟在峰顶云端，看到漫山菊花时，她的心很痛。
她一直走不出那个梦魇，那个漫天火光，充斥着哭喊声的梦魇。
心魔不消，她的伤势，纵然服用了朱果，仍恢复的极其缓慢。
燕飞自然不知道，洛轻烟在桃源的住处，在窗外就是漫山遍野的菊。
再看到似曾相识的菊花，洛轻烟的心，痛到了极致。
但同时也让她恍然，记忆中的纠缠，除了抹不去的梦魇，还有曾经那么美好的画面。
那一刻，她终于笑了，一个男孩，在云深不知处，给她建造了一处安心地。
云想衣裳花想容，那个呆子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他说了什么？”
“燕公子说，第五剑，必不会让小姐等太久的。云端赏花，必与小姐共赏之。”
“燕公子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和小姐所画的那双眼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那三年未曾陪伴的光阴，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洛轻烟在心里道。
“小姐，我和燕公子联手杀了小先生公孙用，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我们就是要打草惊蛇，在末名山庄三年，只知有天地玄黄四房，也该打草惊蛇了。”
“确实这事该早点了结。我跟燕公子可说了，雪落之时，落笔成像，就是你们重逢之日。”
洛烟轻坐了起来，“你说我是不是该画双耳朵了，听到千里之外的思念。”
“菊花地里还有一座小木屋，可以俯视青山，仰望苍穹，云和花相融，只为一人心。”
“那就是你的家乡？”
“是的，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过我的记忆只是从10岁开始，10岁之前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难道你是被拐卖到那的？听你的形容，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啊。”
“少贫嘴。正经点。”
“好吧，那个地方叫安然？你不要说安然禁卫，就是守村子的人？”
“就是这个意思，纯字面的意思。”燕飞很认真地道。
两人躺在菊花地里，看着苍穹下的白云苍狗，对于杀人这事，两个人都不是初哥了。
任何事，只要习惯了，就能成为习惯，而只要成为了习惯，一切都会顺其自然。
渴了喝水，饿了吃饭，情动思念，拔剑杀人，亦是如是。
但是当对一个习惯上了瘾，却不见的是件好事，比如自以为是的正义。
“三载重阳菊，开时不在家。白驹过隙，人比黄花瘦。”云端花丛中的那间小木屋，燕飞每天都会打扫，明知道不会回来，但在心里，她总是在的。
“现在可不是重阳菊，要不是跟着你，我还一直以为菊花就是在秋天开的。”
“秋天啊，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我堂堂正正一个热血少年，取名清秋，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个多愁善感的老头。”
“就你话多，不能安静会吗？”
“年轻人怎么能安静，要么我去喂马，让你一个人好好发会呆。”
“思念是安静的，在这一刻，你会想着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她在或不在，都不离不弃。”
“你不是去喂马吗？怎么又躺下了？”
“我突然发现，我现在也有人可想了，我也想想，好好想想。”
帝京御花园中，也有两个身影躺在花丛中，只能隐约看到两身衣裳。
夜夜心已经愣神许久，江湖天上仙，观月最女帝，天下最出色的两位女子，此时就像两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躺在菊花从中。
“你在想一个人？”
“三载重阳菊，开时不在家。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你喜欢菊花，是因为这个人？”
“或许吧，陛下又因何故喜此花？”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倒是符合陛下的身份。”
“说了多少次，勿再称我为陛下，轻烟若不弃，我们不妨以姐妹相称。”
杀伐决断，铁血冷酷，雄才大略，这才是天下群雄对观月神朝的一代女帝，月疏影的评价。
若听到此时与洛轻烟打趣，甚至有少许撒娇般的语气，纵然亲耳所闻，也会有滑天下之大稽的错愕。
“月姐盛情，轻烟却之不恭了。”
“这才是乖孩子。”
“近日我将闭关修练明玉功，帝京就有劳轻烟威慑一二了。”
“如今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室山的白道大会上，当不会有人在这段时间，在帝京生事。”
“轻烟你虽然三荡三决，让北地十万大军溃退百里。但觊觎中原的外族，还有东岛、南泽、西原三地。”
“我们与四方外族有何解不开的仇怨？”
“四方外族对中原虎视眈眈，皆欲逐鹿而噬，但他们又何尝不是我们的猎物。”
“宗师榜！”
宗师榜三年一换，诺大的江湖，武道修为达到宗师者，又岂是只有区区九人。
实因能位列宗师榜，是一份至高的荣誉。
要想上榜，除了武道修为已至宗师级外，还需完成一项仪式。
在每年宗师榜更迭的前夕，要杀入四方之地，与万军之中，取外族宗师一人头。
如此壮行，方入得宗师榜！
这就是狩猎场，如今名列榜首的霸刀神侯，连续三次上榜，就代表着在近十年来，他杀了三位外族宗师，如何不惹得仇视。
“四方联手，中原难以同时四方开战，唯行宗师狩猎之事，予以震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世间纷争，可一贯如此？”
“也不尽然，百年前，江湖上有武林圣地存在，举头三尺有神明，四海晏清。虽也是纷争不绝，但仍有公允存在，并非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武林圣地，这是多少习武之人向往的至高殿堂。”
“曾经的桃源，曾是最有希望成为新一代武林圣地的地方，可惜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宗师榜上的九人，谁的嫌疑最大？”
“霸刀神侯，专心刀道，与他而言，刀刀即天道，不理俗事。神朝封其为神侯，可万人之上，也是一笑弃之。”
“慧剑禅师，大通和尚，是禅林寺近百年来，最杰出的佛门宗师，心怀慈悲，精修佛理。只是禅林寺被红尘的名，蒙住了双眼，难免会有害群之马。”
“绝枪将军，惊艳一枪石敢当，因败于燕北游的剑下，十年不下泰山之巅，倒是嫌疑最少。”
“阴刀黄泉，这位彼岸桥之主，论刀法仅在霸刀之下，且手下能人无数，要不是亦输于燕北游剑下，忘川江也许到今日，仍是姓山。”
“法相严律宗，统摄东南楼，虽是神朝中人，又不是神朝官员。他掌控着天下最庞大的情报网络，也许他知道的事情最多，但他已故。”
“玄剑散人道隐，道门第一人，却是闲云野鹤，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中见过他的人极少。”
“后羿丹师夜怀庐，一代丹道大宗师，如今已落得家破人亡。”
“济世夫子司空无情，虽位列第八，但其四大弟子，皆是一方高手，尤其是浪子慕白和疯魔温良二人，早已有宗师之姿。”
“至于九爷青宸，轻烟妹子当是最为熟悉。”
“这九人，纵然是嫌疑最大的人，也只是棋子，想要布局桃源的灭门之祸，都相差甚远，岂有资格成为棋手。”
月疏影缓缓道来，江湖英雄，如掌上观纹，概莫能外。
“月姐可知末名山庄有天地玄黄四房？”洛轻烟问道。
“黄字房搜罗的是江湖一流好手，玄字房则是宗师级高手。”
“至于天地二房，宗师之上有几人，妹子当最清楚，也许只是九爷摆弄的一个噱头。”
“宗师之上。待月姐出关，明玉功大成，必已是宗师之上。”
“在传说中，武林圣地中，都是些武道真人，何为真人？”
“明心见性，打破虚空，见神不坏。”
一个身影从花丛中站了起来，身材高佻，竟看不清容貌，赤足素衣，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向倚靠在栏杆上等候的夜夜心，点了点头。
见其容，而无法道其容，如同观天。
经过夜夜心身旁时，扔过来一枚手令，“这是御兰台的手令，可以调动台里的所有高手。”
“妹子，这段时日，帝京就劳你坐镇了。”
见月疏影远去后，夜夜心跑走到洛轻烟身边躺下，把玩着手令。
“小姐，御兰台是什么存在，和婵娟阁和东南楼类似？”
“末名山庄有天地玄黄四房，女帝有亭台楼阁四景，御兰台都是老一辈的宗师级高手。”
“那都是些高级打手喽，这下我们可以把帝京翻了天了。”夜夜心唯恐不乱的笑着。
“不过，那封密函被大空老和尚设计夺了去，小姐要不要亲自去太室山看看？”
“不用，太室山有他在就足够了。”
“不是我嘴碎啊，你和燕公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小姐你到帝京来赏菊，燕公子竟然跑去东京，也只为一看菊花。”
冬日的雪，云端的菊，雪落的声音是承诺，赏菊的日子是相伴。
当洛轻烟在峰顶云端，看到漫山菊花时，她的心很痛。
她一直走不出那个梦魇，那个漫天火光，充斥着哭喊声的梦魇。
心魔不消，她的伤势，纵然服用了朱果，仍恢复的极其缓慢。
燕飞自然不知道，洛轻烟在桃源的住处，在窗外就是漫山遍野的菊。
再看到似曾相识的菊花，洛轻烟的心，痛到了极致。
但同时也让她恍然，记忆中的纠缠，除了抹不去的梦魇，还有曾经那么美好的画面。
那一刻，她终于笑了，一个男孩，在云深不知处，给她建造了一处安心地。
云想衣裳花想容，那个呆子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他说了什么？”
“燕公子说，第五剑，必不会让小姐等太久的。云端赏花，必与小姐共赏之。”
“燕公子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和小姐所画的那双眼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那三年未曾陪伴的光阴，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洛轻烟在心里道。
“小姐，我和燕公子联手杀了小先生公孙用，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我们就是要打草惊蛇，在末名山庄三年，只知有天地玄黄四房，也该打草惊蛇了。”
“确实这事该早点了结。我跟燕公子可说了，雪落之时，落笔成像，就是你们重逢之日。”
洛烟轻坐了起来，“你说我是不是该画双耳朵了，听到千里之外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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