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邓佳早早起来,她从吴刚烈那里回来后在炕上翻来覆去的一直在做着梦,她梦见和那个年轻人在一起。邓佳心里一直惦记着医院里的年轻人,听说她像诈尸一样突然坐了起来,老人讲这是人临时前的回光返照。可怜的年轻人家人还不知道他就要死了,在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特别是那张俊秀的面孔,看过之后就不会忘记。她做早饭的时候多做了一些,把给女儿的放在桌子上,剩下的用一个饭盒装起来,外面包裹一条毛巾,又用塑料打包带编制的小筐装好。小文还没醒,她拿着小筐溜出家门来到医院。

    吴刚烈没在医院,护士大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邓佳像做贼一样怕别人看见,她悄悄的进到病房,病房里住的都是当地人,她不必在乎他们的眼神,直接走到年轻人床前。年轻人靠在床头熟睡着,“他还活着。”邓佳心里念叨着。她把小筐放到窗台上,从里面拿出毛巾包裹的饭盒。

    对面病床的人对邓佳说:“这个小伙子昨晚醒了,早上才睡着,应该死不了了。”邓佳笑着点了点头,年轻人和他无亲无故的也找不出看他的理由。

    她笑着说:“他也挺可怜的,家里人还不知道住院了,我给他带点吃的。”

    “这个年轻人有可能是谁家的亲戚吧,一看就像城里来的,不像咱们这边的人。”

    “应该是吧。”邓佳回答到。

    这时年轻人睁开了眼睛,他嘴唇干裂,头上的纱布换了新的,不过纱布缠的还停留在业余水平。

    邓佳站在他对面,她一下想到打破尴尬的话题,对年轻人说:“是梁彤把你背到医院的,你还能想起来是怎么受伤的吗?”

    年轻人的嘴蠕动着想要咽口唾液,可惜嘴里干的没有一点水分,也没有挤出一点湿润的液体,邓佳没有带水杯过来,就跑到对面床那里要了一个罐头瓶子,她跑到水房接了一瓶子的水回到病房,她端着瓶子喂到年轻人嘴边,年轻人微张着嘴小口抿着,直到一瓶子的水都喝尽,嗓子湿润了,脸色也一下子好了很多,这瓶水犹如神水一样可以让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精神大振,他挪动着身体,让自己坐直。邓佳赶紧把饭盒拿出来放在年轻旁边的窗台上,里面是热乎的面条,她不好意思亲自喂他,就把筷子递给年轻人。

    “手能动吗?”邓佳问道,年轻人点点头,他接过邓佳的筷子,趴在窗台上吃着三天来第一顿饭。

    “慢点,不急。”邓佳说道

    年轻人很快将饭盒里的面条吃尽,连面汤一点不剩的都喝下了。

    “这是哪儿?”年轻人问。

    “镇医院。”邓佳回答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年轻人继续问道。

    “是梁师傅看见你躺在玉米地里,就把你送到医院了。”邓佳说道。

    “梁师傅是谁?我怎么会躺在玉米地里?”年轻人应该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充满迷惑的问道。

    “他是我工友,他发现你的时候满脸是血,他以为你死了,后来看到你还有口气就把你送到医院了。”邓佳给他解答着,她问道:“你家是哪里的,我帮你告诉你家里人。”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认识我吗?”年轻人一脸迷茫的问道。

    “你。。。。是不是到这里走亲戚啊?”她来之前想了很多种答案,如果这个年轻人死了,她会看他最后一眼,如果他活着就会帮他联系家人,现在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这个她没有想到。昨晚的这个年轻人出现在梦里,拉着她的手,那只手又大又温暖,要带她离开这里,她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今天早上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想到医院来,就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没想到他竟然挺了过来,并没像老人说的那样回光返照。

    “我不知道,可能吧。现在脑袋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年轻人说道。

    吴大夫本来打算回家,听护士说邓佳来医院给年轻人送饭,他有些生气,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着。昨晚邓佳明显是敷衍自己,她走的时候扔一下一句话,“以后我们还是结束吧。”没头没脑的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他捉摸不透是什么意思,“看来她是喜欢上别人了,但是不可能是这个年轻人吧,一个死人。”吴刚烈来到病房,邓佳正在收拾饭盒。

    年轻人的脸色变得红润,竟然真的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病房里的人看到吴大夫进来,夸他医术高明,能把死人救活了,说死不了还真死不了,这让吴刚烈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是对邓佳来医院看望这个年轻人却高兴不起来,他也只好假装关心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邓佳没看吴大夫,她将头扭向一边,把饭盒放到小框里。

    吴刚烈用听诊器在年轻人身上检查着,时不时的问着:“这里疼不疼?。。。这里呢?。。。”

    年轻人答着:“不疼。。。不疼。。。也不疼”

    “没事了,你可以出院了,出院的时候把这两天的药费交到收费处。”他语气冰冷的说道,继而对邓佳说:“他是你家亲戚啊?”看似在问邓佳,实则是对邓佳的不满。

    邓佳继续收拾着东西,没有搭理吴刚烈,吴刚烈有些自讨没趣,又不好发作,瞪了一眼邓佳转身出了病房。

    年轻人手上的滴流已经拔掉了,吃了一饭盒的面条也有些力气了,他要下床,邓佳搀扶着他,。他的个头比躺在床上看上去要高很多,邓佳在这里已经不算矮了,他比邓佳高出一个头,邓佳在他面前显的很娇小。年轻人握着邓佳的手,光着脚站在地上小步的移动着,邓佳感觉到那双手又大又温暖就像昨晚梦见的一样,真实的发生了,这次与吴刚烈的关系要彻底的断掉,不能再受他的摆布,年轻人的出现就是来拯救她的,在年轻人没出现前她一直被压抑着自己,现在也不需要因为这些事情纠结了。

    “自己能站住吗?”邓佳问他。

    年轻人刚下地的时候有点头晕,站了一会儿开始适应,他试着走了几步,邓佳站在他的旁边,随时保护着防止他摔倒,其他人紧张的看着他们。

    年轻人自己在病房里走了一圈,到最后几步那双大脚在水泥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如果不看头上的纱布根本不像受过伤的人。

    “我能离开这里吗?”他怯怯的问邓佳,邓佳点点头。

    年轻人走到走廊里,从吴刚烈的办公室,吴刚烈还在生着闷气,他眼睛一直盯着着门口,看到年轻人从门口走过,他大喊着:“把钱交了再走。”年轻人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走着,邓佳拿着小筐跟在后面,这让吴刚烈更加的生气,护士大姐听到吴大夫的喊声,从屋里探出头看看走廊,然后又缩了回去。

    年轻人来到医院门口,邓佳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收费员,她对里面说:“我先替他垫上。”收费员看了了一眼邓佳,把钱扔到抽屉里,不再理她。

    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和屋里看到的不一样,有些刺眼,年轻人眯着眼睛,使劲的眨了几下,他摸摸头上的纱布,又看看地上的双脚,转身又看着邓佳。

    “现在能想起什么吗?”邓佳指着自己脑袋问他。

    年轻人呆呆的站着,他皱起眉头好像想起点什么,又把眉头舒展开,回答道:“好像我小时候来过这里,有点印象。”

    “那你从哪儿来总该记得吧?”邓佳问他。

    年轻人摇摇头,他突然说道:“我好像姓林。”

    “姓林?这里姓林也挺多的,你这里有亲戚吧?”邓佳继续问他。

    “应该吧。”他扶了一下头。

    “还疼吗?”邓佳关心得问。

    年轻人没说话,他走下医院门口的台阶,下面是一块沙土平地,左右各有一条小路,可供上下车辆使用。

    两个人走出很远,吴刚烈还在站在窗口盯着。走了一段路,年轻人也没有具体的方向,只是顺着从医院出来的路一直往前走,邓佳跟了一段没有理由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再大胆也不能这样毫无目的跟着这个年轻人,她在这里的闲话已经够多了,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现在如果被人看见她这样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还是全镇都知道的一个陌生男人,反而证明了那些事情是真的。年轻人继续往前是一条小河,要不拐弯往西走,往西是一条大道,是这个小镇的入口,也是出口。是要继续走还是把他叫住带回自己家,邓佳犹豫不决,过了河就是他们工厂家属住的房子,她家在一个坡上的位置,河对岸的房子一共有三排,东西两个大胡同,南北是四个小胡同,房子连着房子,这是最初给这些三线工人住的,后来这些人陆续回城以后要不空着,要不卖给当地人。

    邓佳还在犹豫中,年轻人突然站住,他下到河边,双手在水里滑动着,河里的小鱼惊慌的钻到石头下面,河水清澈到底,年轻人看着水里的自己,呆了一会儿,接着用河水清洗着手臂,他光着脚走进河里,裤脚也一起泡在水里,河里的小鱼被这双大脚吓的四处乱串,到处寻找可以藏身的石头。

    “你要是无处可去,我先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吧?”邓佳踩着河里的石头过来,因为没有桥,河面上有几块大石头垫在水里方便两岸来往。

    年轻人站在水里望着远处的山,赞叹道:“这里真美,美的像画一样。”

    邓佳噗呲一笑,不过她刚到这里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在这里这些年已经看够了这些,丝毫没有一丝美感,一年又一年都是这些山,这条河,这些房子,唯一在变的是人在变老,这里得人在变少,她和梁师傅几个人是唯一还留守在这里的,明年他们作为最后一批人将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里,完成时代赋予他们最后的使命。

    “你也很美。”年轻人突然的说道,“和大自然能如此完美的融入在一起,我一定要把它画出来。”

    邓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露出只有少女才有的害羞,这时正是正午,好在没有人愿意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在中午出来晒太阳,河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的脸热的只有自己能感觉到,那个年轻人眼睛始终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像个傻子,呆子,白痴。

    “你还会画画?”邓佳问道。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好像会,我也不记得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上下翻着,好像这双手长在别人身上,可他有觉得不像是会画画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迷惑。

    “不管怎么样你要有个住的地方,我再想办法联系你的家人,好吗?”

    “好啊。”年轻人点头到。

    “你说你姓什么?”邓佳问道。

    “好像姓林。”年轻人回答道。

    “那我就叫你小林吧,等你想起叫什么名字再告诉我,这样可以帮你找到家人,不过也挺巧我现在住的房子之前那家也姓林,是我的工友,你不会是他家亲戚吧?”邓佳问道。

    年轻人充满疑惑,邓佳说的这些他完全听不明白,什么工友,房子,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唯一的记忆是从医院醒来那一刻才有的,之前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算了我也不问了,我就叫你小林吧。我姓邓,你叫我邓姐的,我觉得我比你大。”邓佳说道。

    “邓姐?好啊,邓姐。”他回答到。

    “我家就在这上面。”邓佳用手指着坡上面,“以前是林师傅的家,他搬走以后我搬过来了,这样离水井近,要不然每次要走挺远的距离挑水,现在出门就是水井,省劲了。你可以住到我旁边的房子,那时我以前住的。”邓佳介绍着,这个小林还站在水里不动,邓佳说道:“走吧,我带你过去。”她想要拉着小林,这些房子都有后窗的,她怕别人看见,只好催着小林。

    不过邓佳还是怕别人说闲话,她没有直接带小林去旁边的房子,而是先带他走过两个胡同后站在一家院子门口,她对院子里正在洗菜的女人喊道:“大嫂,老梁在家吗?”

    老梁爱人放下水漂,回道:“去厂子里了,咋了?”

    邓佳说:“他可能是林师傅家的亲戚,我刚才问他了。”

    “是吗?那得告诉林师傅一声啊,不过林师傅家都回城了,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只能问林师傅了,要不明天打电话问问吧。”

    “那行,要真是林师傅家亲戚得赶快说一声,要不然家里人肯定着急。”

    “不过这两天得给他找个住的地方,我想让老梁给他找个地方。”

    “还找什么啊,你家旁边的房子不是还空着吗?就住那里就行了。”老梁爱人也没多想的建议到。

    “那也行,等我联系上林师傅让他过来接他吧。”邓佳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怎么安排这个年轻人,也想到自己家旁边的房子,那是她以前住的房子,后来林师傅一家搬走了,她就搬到他家的房子,这里离水井近,挑水方便,对小林说的也是实话,林师傅家的院子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还能种各种菜,地里的土被林师傅从里到外全部换过,比其他家的院子种的菜都要好,并且屋里还装了土暖气,相比她住的房子条件好多了。这里都是工人家属房,只要空着的,这些留守的工人随便住,本地人要想住能花钱买。老梁爱人正好应了自己的心意,名正言顺的让小林住在自己旁边。

    邓佳带着小林转了一圈后来到自己之前住的点,房子有半年没你住,里面有些潮湿,屋里留下一些简单的家具,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邓佳让小林等一下,她回家一趟。邓佳从两个院子之间的矮墙翻过去,就到了自己家,她从家里找出被褥,几件换洗的衣服,衣服是以前高岗穿过的,其他的还有脸盆,水杯,毛巾这些日常用品。

    在邓佳回去取东西间隙里,小林爬到炕上,打开房间的窗户,他又从炕上下来,打开屋后的窗户,让空气在房间里流动起来,屋后就是刚才趟过来的小河。

    邓佳抱着东西跨过院墙过来,把被褥放到炕上。

    “小林,你还有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刚才见到的大嫂是前天把你背到医院梁彤爱人,我们都是一个单位的,你也别见外,等我和林师傅联系上告诉你啊。”邓佳对小林热情的超出自己的以往对别人的关系,她这一天像变了一个人,时而魂不守舍,时而怕这个你年轻人从身边溜掉,好像有东西在牵扯着她做这些事情,自己变成了木偶,被人摆布着,她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昨晚的梦吗?还是这一天还在梦里?

    “吃饭呢,就到我家吃吧,反正就是多一双筷子。”邓佳继续说道。

    小林点点头,看着邓佳忙前忙后的,觉得这个大姐对自己真好,又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对邓佳说:“谢谢您,邓姐。”

    “客气什么,中午我让小文叫你过去吃饭啊,我先回去做饭了。”邓佳走了一上午,刚才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小文把桌子上的饭吃完了,一个人在屋里看书。

    邓佳走后,小林穿上邓佳给她拿过来的板鞋,板鞋上有点小,不过比光着脚强多了,还有几件衣服,他也换上,将带有血渍的衣服扔到一边。屋子里有一个老式的柜子,上面有一个椭圆形的镜子,他照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脸庞消瘦,皮肤白皙,高鼻梁,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他用手摸着脑袋上的纱布,渗出的血已经干在上面。镜子里的人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原来自己是什么样子,他的记忆里只有睁看眼睛看到的病房屋顶还有夜晚的星星,姓林,只是他随口说的,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刚才听邓姐和那个女人说林师傅,他有点担心真的联系上那个林师傅发现自己并不是他家的亲戚,她会不会不管我呢?他心里想来想去,不知道要不要对邓姐说实话。

    小林想试着自己能不能找回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决定对这个地方多了解一些,他走出家门,从邓姐家院子前面走过,从水井地方下坡,又来到小河边。

    在河里有几个穿着裤衩小孩子在玩水,一个小男孩拿着盆扣在水里,然后往岸边移动,到了岸边再把盆突然翻开,旁边的孩子七手八脚翻着石头,一条小鱼在石头间穿梭,很快的逃出他们的魔掌。拿着盆的男孩说“再来一次,我说开始再开始啊。”他在水里轻手轻脚的,把盆慢慢的放进水里,然后突然将盆扣下,溅起的水花把他们都衣服打湿了,小鱼被扣在盆下面,他在水里把盆挪到岸边浅一点地方,再将盆轻轻的拿起来,可怜那条小鱼受到刚才的惊吓,在水里慌不择路的逃窜着,水太浅了,它在逃脱的时蹦到了一块石头上,石头被太阳烤的烫手,在落到石头上后马上黏在上面,想要再蹦的时候已经蹦不起来了,最后落入他们手中,男孩子把小鱼放进罐头瓶里了,小鱼儿已经奄奄一息,

    这几个小孩子继续在水里嬉戏打闹,有一个不小心踩到一块溜光的石头上,脚底一滑仰面摔在水里,浑身上下全部湿透,这个调皮的孩子又拿起盆互相泼这水,每一个都是湿漉漉的。

    一个女人尖声的喊道“小飞,回家吃饭了,都几点了,不知道回家吃饭了啊”。

    “知道了,妈。”最调皮的孩子回答道。

    小林看见老梁的爱人站在水井的地方,还向他也打了招呼,他机械的挥了挥手,那个叫小飞的孩子磨磨蹭蹭的往回走,其他的也陆续开始回家,只剩下一个孩子还在河里玩着。

    小林坐在石头上把鞋脱了脚放在水里,这个小孩而对这个大个子叔叔并不害怕,他凑了过来,说:“我知道你是谁?”

    小林吃惊的说:“你知道我是谁?”

    那个男孩子说:“是啊,你是医院里那个死人,是我爸爸救了你。”

    小林以为他真的认识自己,原来他是吴大夫的儿子,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吴铁,他们都叫我铁蛋,我不喜欢这个外号。”

    “为什么会起这个外号?”

    “是小飞起的,他故意的。叔叔你的头还疼吗?”

    “不疼了,回去告诉你爸爸,谢谢他。”小林说道。

    “我爸爸可厉害了,他什么病都能治,连死人都能治。”他吹牛的说道。

    小林笑了笑,这铁蛋说话挺有意思的,虽然有点吹嘘不过说的也是实话,连自己这样的死人都治好了,说明医术很高明。

    “我有两个好朋友,梁志飞和高雅文,还有一个林东清,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几年级了啊?”

    “1年级,再开学就2年级了。”

    “我猜你今年8岁了吧?”

    “我7岁,还不到8岁,梁志飞是8岁。我、高雅文、林东清是7岁。”

    “林东清?”年轻人在嘴里念叨一边,“林东清,林。。。。”

    “他搬到大连念书了。叔叔我能回家吗?”这个叫吴铁的小男孩儿一看就是一个老实孩子,小林也没再问什么,他觉得和小孩子说话比和大人说话要容易一些,刚才和吴铁说了这些语言能力也提高了不少,身体上的伤在好转,大脑也在慢慢的恢复,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印象。吴铁见这个大人没说话,他撒腿朝着医院方向跑去,把小林一个人丢在河边。小林穿上鞋,沿着河边的马路往东走,一条大马路直达山脚下,这是小镇最繁华的街道,右边是工厂,左边时商店和银行、邮局、派出所、电影院,医院在小镇的背面,也是在一个山脚下。小镇不大,在行政上属于镇,下面下设好几个村子,又是三面环山,自然环境优美,一条马路连接连接东西从小镇中间穿过,这里还有一条通往北面的路,没有南向,北路直接和西面那条路连接在一起,邓佳家前面一个直接弯路就是他们连接处。小林用了20多分钟把整个小镇最繁华的地方走了一遍,这一路除了看见几只狗无精打采的闲逛几乎没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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