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老头
“你可以摸摸我，我是真的哦，不是什么幻象。”安然望着初升的太阳说道。
被人说中了心事的阿来，又手足无措起来。
“没关系的。”安然对着阿来嫣然一笑。
阿来靠近安然的那只手似乎动了一下，不过又好像没动。
时间便如同电影的胶片一样，一节一节地流逝着。
太阳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渐渐地露出了半边身体，耀眼的光芒瞬间充斥天地；不远处，入海口的那个地方，停靠了一艘巨型的货轮，码头上的工人们和那些高大的机械吊臂，便繁忙地转动起来；一条条如同动脉一般的高速公路上，机动车渐渐地连成了一串。
城市里的人潮，开始涌动。
阿来觉得这一刻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有安然的存在，尽管她看起来很不真实。
等阳光照在身上有了暖洋洋的感觉后，安然便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言归正传。”安然强调道。“要做好准备了哦，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要做好准备了。因为我们接下来，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安然很容易让人如痴如醉。
“我要先离开一阵。”安然说道。“你先去N公园里找一个小老头。他今天会在那里下棋。你找到他之后，一定要记住，要等他下完棋了，再表明自己的身份。这样他就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我们就开始正式的流程。”
“要小心哦，忍不住的话就麻烦了。”
说完，安然站起身。
阿来看向站起来的安然，不发一言。
随后，安然调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不一会儿，阿来也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前往N公园。
……
N公园离得有点远，走路去的话容易迷失方向。
好在阿来的运气不错：他在离废弃工业楼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公交车站，而且，很快就有一辆公交车靠站了。
公交车缓缓停住，“啪”的一声，前门打开，正好对着阿来。
阿来本想着先去调查一下公交车的路牌，好以此确定乘坐哪路车才能到达N公园。因此，阿来没有向司机表达出自己要上车的意图。
阿来对着司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乘坐。可不知道为什么，司机既没有看阿来，也没有做出要把车门关闭的动作。
整整一分钟，车门就这么固执地开着，仿佛如果阿来不上去的话，车门就将这么一直开下去。
司机正嚼着口香糖，咬合的频率颇为固定。
阿来是个顶顶为他人着想的人。他觉着，如果自己再不上车的话，口香糖很可能就要被司机嚼没味了。
嚼没有味道的口香糖，是人间至为悲惨的一件事，所以，阿来又妥协了。
阿来上了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车上空无一人。
阿来想起自己忘记投币了，他身上也没有硬币，因此莫名地紧张起来。
车门关闭，车子启动，朝市区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虽然阿来尽量地阻止自己不去思考问题，但因为这一切的事件过于怪异了——从头到尾找不到一点合理的成分，所以他还是忍不住就此事进行了分析。
一番分析之后，阿来得出了一个头疼的结果。头疼可不是什么好的人生体验。因此，一番头疼之后，阿来就不分析了。
……
N公园内，阿来转了一圈，发现一共有三档下棋的地方。幸运的是，三档下棋的地方相互间离得并不远；不幸的是，三档下棋的都是老头。
安然给的指示中，没有具体的接头暗号，因此，阿来只得找一个能同时看见三个档口的地方等着。
老头们下棋的毅力一般只会坚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之后他们就要回家吃饭，或者去学校接孙子放学，又或者要准时回到医院去。
果然，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有两档棋局已经散了，只剩下离阿来最近的一档棋局仍然坚持着。
剩下的这一档棋局，围观的老头们消散的也差不多了。阿来数了数，除了下棋的两个老头，围观的还有三个，那么整个现场一共就有五个老头。
阿来走了过去，装作路人围观了起来。
阿来要找的是一个下棋的老头，所以阿来只需要留意正在下棋的老头就行了。
很快，阿来就发现不对劲了：两个下棋的老头虽然穿着不一样，身形不一样，散发的气质不一样，但他们的五官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小孩见多了，一模一样的老头确系很少见。
在阿来的印象中，这可是他头一回见到双胞胎的老头，也算难得。
棋局一直维持到了中午的1点钟才结束。围观的三个老头和其中一个下棋的老头终于走了，剩下来的老头对着棋盘开始复盘。阿来就站在他旁边，像一条小狗一样乖乖地等着。
老头在复盘的过程中，没瞅过阿来一眼，专心的程度非常人可及。阿来对象棋这玩意所知不多，也没有兴趣，于是，渐渐地，焦躁的情绪便在阿来的身上蔓延开来。
在没有其他的因素干扰下，阿来确定老头的棋局有可能会没完没了。因为阿来已经等了十分钟了——类似过了十万年，老头才仅仅吃掉了对方的一个卒。
焦躁的情绪便瞬间从阿来的身体蔓延至四周，渐渐地如同实质。
安然告诫过阿来，要忍住，不然就麻烦了！
因此，阿来忍住了。
等周围实质性的焦躁重新回到阿来体内之时，阿来不忍了。
为什么要忍？
凭什么要忍？
不忍又会怎么样？
现在的棋盘上，这个死得差不多的老头，在刚刚过去的又一个“十万年”里，他才仅仅吃掉了对方的第二个卒！
阿来不忍了，他生气了。
“下你大爷！”阿来大吼一声。
原本宁静的公园，一下子热闹起来。
阿来真生气了。
与此同时，小老头正举着棋要换掉对方的马。
阿来走上前去，一把掀翻了棋盘。阿来用的力气非常大，大到被掀翻的棋盘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个圈，才重重地落到地上。圆形的棋子随后也像雨点一般，哗啦哗啦地散落一地。
阿来仍不解气。
待棋盘落地了之后，阿来跳到棋盘面前，狠狠地用脚进行踩踏，每踩一脚，嘴里就大喊一声：“下你大爷！”
“下你大爷！”、“下你大爷！”、“下你大爷！”……
棋盘稀碎。
阿来调转头，对着满脸愕然的小老头，怒目圆睁！
“老子等了你一早上了，你没看见吗？”阿来大声嘶吼起来。
“人都走光了，你还下！”
“下你大爷！”阿来气喘吁吁。
小老头没有反应，愕然更甚。
看着小老头的表情，阿来更生气了，直接上手，走过去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用力地摇晃起来。
暴怒的阿来，吱呀乱叫。
哇呀呀呀！
“跟我来。”
如同惊雷的声音，在阿来的背后响起。
阿来被“炸”醒了，双手松开，身体松弛下来，全身的劲力也随之消失。
被阿来疯狂摇晃的小老头，此刻瘫软在地。阿来没有理会他，转身跟着说话的小老头，走了。
被人说中了心事的阿来，又手足无措起来。
“没关系的。”安然对着阿来嫣然一笑。
阿来靠近安然的那只手似乎动了一下，不过又好像没动。
时间便如同电影的胶片一样，一节一节地流逝着。
太阳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渐渐地露出了半边身体，耀眼的光芒瞬间充斥天地；不远处，入海口的那个地方，停靠了一艘巨型的货轮，码头上的工人们和那些高大的机械吊臂，便繁忙地转动起来；一条条如同动脉一般的高速公路上，机动车渐渐地连成了一串。
城市里的人潮，开始涌动。
阿来觉得这一刻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有安然的存在，尽管她看起来很不真实。
等阳光照在身上有了暖洋洋的感觉后，安然便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言归正传。”安然强调道。“要做好准备了哦，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要做好准备了。因为我们接下来，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安然很容易让人如痴如醉。
“我要先离开一阵。”安然说道。“你先去N公园里找一个小老头。他今天会在那里下棋。你找到他之后，一定要记住，要等他下完棋了，再表明自己的身份。这样他就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我们就开始正式的流程。”
“要小心哦，忍不住的话就麻烦了。”
说完，安然站起身。
阿来看向站起来的安然，不发一言。
随后，安然调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不一会儿，阿来也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前往N公园。
……
N公园离得有点远，走路去的话容易迷失方向。
好在阿来的运气不错：他在离废弃工业楼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公交车站，而且，很快就有一辆公交车靠站了。
公交车缓缓停住，“啪”的一声，前门打开，正好对着阿来。
阿来本想着先去调查一下公交车的路牌，好以此确定乘坐哪路车才能到达N公园。因此，阿来没有向司机表达出自己要上车的意图。
阿来对着司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乘坐。可不知道为什么，司机既没有看阿来，也没有做出要把车门关闭的动作。
整整一分钟，车门就这么固执地开着，仿佛如果阿来不上去的话，车门就将这么一直开下去。
司机正嚼着口香糖，咬合的频率颇为固定。
阿来是个顶顶为他人着想的人。他觉着，如果自己再不上车的话，口香糖很可能就要被司机嚼没味了。
嚼没有味道的口香糖，是人间至为悲惨的一件事，所以，阿来又妥协了。
阿来上了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车上空无一人。
阿来想起自己忘记投币了，他身上也没有硬币，因此莫名地紧张起来。
车门关闭，车子启动，朝市区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虽然阿来尽量地阻止自己不去思考问题，但因为这一切的事件过于怪异了——从头到尾找不到一点合理的成分，所以他还是忍不住就此事进行了分析。
一番分析之后，阿来得出了一个头疼的结果。头疼可不是什么好的人生体验。因此，一番头疼之后，阿来就不分析了。
……
N公园内，阿来转了一圈，发现一共有三档下棋的地方。幸运的是，三档下棋的地方相互间离得并不远；不幸的是，三档下棋的都是老头。
安然给的指示中，没有具体的接头暗号，因此，阿来只得找一个能同时看见三个档口的地方等着。
老头们下棋的毅力一般只会坚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之后他们就要回家吃饭，或者去学校接孙子放学，又或者要准时回到医院去。
果然，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有两档棋局已经散了，只剩下离阿来最近的一档棋局仍然坚持着。
剩下的这一档棋局，围观的老头们消散的也差不多了。阿来数了数，除了下棋的两个老头，围观的还有三个，那么整个现场一共就有五个老头。
阿来走了过去，装作路人围观了起来。
阿来要找的是一个下棋的老头，所以阿来只需要留意正在下棋的老头就行了。
很快，阿来就发现不对劲了：两个下棋的老头虽然穿着不一样，身形不一样，散发的气质不一样，但他们的五官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小孩见多了，一模一样的老头确系很少见。
在阿来的印象中，这可是他头一回见到双胞胎的老头，也算难得。
棋局一直维持到了中午的1点钟才结束。围观的三个老头和其中一个下棋的老头终于走了，剩下来的老头对着棋盘开始复盘。阿来就站在他旁边，像一条小狗一样乖乖地等着。
老头在复盘的过程中，没瞅过阿来一眼，专心的程度非常人可及。阿来对象棋这玩意所知不多，也没有兴趣，于是，渐渐地，焦躁的情绪便在阿来的身上蔓延开来。
在没有其他的因素干扰下，阿来确定老头的棋局有可能会没完没了。因为阿来已经等了十分钟了——类似过了十万年，老头才仅仅吃掉了对方的一个卒。
焦躁的情绪便瞬间从阿来的身体蔓延至四周，渐渐地如同实质。
安然告诫过阿来，要忍住，不然就麻烦了！
因此，阿来忍住了。
等周围实质性的焦躁重新回到阿来体内之时，阿来不忍了。
为什么要忍？
凭什么要忍？
不忍又会怎么样？
现在的棋盘上，这个死得差不多的老头，在刚刚过去的又一个“十万年”里，他才仅仅吃掉了对方的第二个卒！
阿来不忍了，他生气了。
“下你大爷！”阿来大吼一声。
原本宁静的公园，一下子热闹起来。
阿来真生气了。
与此同时，小老头正举着棋要换掉对方的马。
阿来走上前去，一把掀翻了棋盘。阿来用的力气非常大，大到被掀翻的棋盘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个圈，才重重地落到地上。圆形的棋子随后也像雨点一般，哗啦哗啦地散落一地。
阿来仍不解气。
待棋盘落地了之后，阿来跳到棋盘面前，狠狠地用脚进行踩踏，每踩一脚，嘴里就大喊一声：“下你大爷！”
“下你大爷！”、“下你大爷！”、“下你大爷！”……
棋盘稀碎。
阿来调转头，对着满脸愕然的小老头，怒目圆睁！
“老子等了你一早上了，你没看见吗？”阿来大声嘶吼起来。
“人都走光了，你还下！”
“下你大爷！”阿来气喘吁吁。
小老头没有反应，愕然更甚。
看着小老头的表情，阿来更生气了，直接上手，走过去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用力地摇晃起来。
暴怒的阿来，吱呀乱叫。
哇呀呀呀！
“跟我来。”
如同惊雷的声音，在阿来的背后响起。
阿来被“炸”醒了，双手松开，身体松弛下来，全身的劲力也随之消失。
被阿来疯狂摇晃的小老头，此刻瘫软在地。阿来没有理会他，转身跟着说话的小老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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