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毫不畏惧
苏凌到万发强的养鸡场时，发现原来的场地又扩大了。
万发强挽起袖子在鸡场忙活。
苏凌看着万发强干劲十足的样子，没想到曾经的混混，会变得如此勤劳。
万发强看见苏凌来到鸡场，热情迎上前。
“哎哟喂，财神爷来了。”他脸上笑出一朵花，“又有什么好消息？”
苏凌环顾养鸡场，“干得不错，都雇人干活了，有气派。”他看着两个干活的雇工，明白万发强想做大规模。
“嘿嘿，就雇了两个人，这不算剥削吧。”万发强问，“好像现在政策允许雇工了。”
“只要双方自愿，应该就不算剥削。”苏凌说，“现在鸡蛋产量怎么样？”
在这之前好像有什么规定，雇工超过多少人数，就会被算作剥削，要进行取缔。
前世用工观念大不相同，用工越多，等于解决了更多人的就业问题，会被视为解决就业的先进典型。
苏凌问了养鸡场扩大后的鸡蛋产量，活鸡出栏情况。
万发强详细作了说明。
“你的养鸡场规模再扩大十倍，能不能做到？”苏凌问。
万发强眼睛绷得溜圆，“啥？扩大十倍？你，你是说，再建十个这，这样的养鸡场？”他有点磕巴。
“大致是这个意思。”苏凌说，“下一步渠道打通后，你这点产量，牙缝都填不了。”
万发强喜出望外，“兄弟，你真能卖出这么多货？”他兴奋地直搓手。
“放心，你负责生产，我来销售。”苏凌说，“不过我要在销售后，才能与给你结算。”
万发强的笑容僵住了，“你是说，你从我这里提货，不出钱？”他问。
“是啊，一周后给你付款。”苏凌点点头。
万发强有点不高兴，“可是，你要卖不出去，这损失谁来承担？”他不愿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苏凌笑着解释：
“我们以后的合作，类似股份制，你出钱养鸡，我出渠道卖鸡，收入按照五五分成，损失也按照五五承担。”
万发强眼睛骨碌转着，“你是说收入100元，我们各得50元；损失100元，我们各自承担50元？”他心里盘算着。
“对呀，利益共享，风险共担。”
“呃，这倒也是个好办法，可是......嘿嘿，我出钱养鸡，你一分钱不出，就拿到一半的利，有点说不过去吧。”万发强狡黠笑着，“咱们六四开吧，我六你四。”
苏凌微笑，“三七开最好，我七你三。”
万发强傻了眼，“怎么我还越来越少了？”他很委屈的样子。
“老兄，你再多鸡蛋卖不出去，不就等于零？”苏凌说，“你是生产商，我销售商，销售也是需要费用的。”
万发强想一下，“好吧，咱们都是亲戚，谁赚钱都是赚，就五五开好了。”
苏凌与万发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顺利解决了蛋源问题，然后马不停蹄返回市里，直接去工商所找牛海东。
“牛叔，我的营业执照办下来没有。”他几天前把相关资料交给牛海东，请他帮忙办理一个超市的营业执照。
“应该办下来了，我问问。”牛卫东叼着香烟拿起桌上电话座机的话筒，拨了一个号码，说道：
“喂，小赵，我上次交给你那个办营业执照的材料，办完没有？
办完了？谢谢，谢谢，我派人去你办公室取吧。”
苏凌在一旁压低声音提醒：
“牛叔，营业执照编号是不是518号。”
苏凌上次送资料时，特意央求牛卫东为他办一张编号为518号的营业执照，讨个“我要发”的吉利。
牛卫东望一眼苏凌，“哎，小赵啊，苏凌的营业执照编号，是518吗？”
“是519号，不过这个编号也很吉利的，意思是‘我要长久’。”电话里传来小赵的声音。
“哦，518占号了？”牛卫东问，“上次我还听你说是空号。”
“牛所长，很抱歉啊，有个领导要用518这个号。”
“谁呀？”
“谢大华。”
苏凌有点吃惊。
谢文采的父亲就叫谢大华，是一个单位的老总。
牛卫东听了这话，停顿一下，“谢大华给谁办营业执照？”他问。
“给他侄子谢文刚办的。”
牛卫东打个哈哈，又和小赵闲扯几句，挂断了电话。
“没办法，518的号让谢大华撬走了。”牛卫东说，“谢大华现在风头很强，传说还要高升，咱们惹不起，还是躲躲吧。”
牛卫东脸上有些挂不住。
“没事，数字就是讨个彩头嘛，牛叔你别在意。”苏凌反过来安慰牛卫东。
“你开的这杂货店能赚钱吗？”牛卫东转移话题。
苏凌说：“牛叔，我这个店不是杂货店，是开架售货的超市。”
他特别在“开架售货的超市”几个字上加重语气。
“什么开架售货？超市？”
“就是商店不设柜台，顾客可以直接在货架上取货购物。”
1983年初，超市这种业态尚未出现。
国营商店一律实行柜台售货，柜台把顾客和营业员隔开，顾客买东西只能请营业员从柜台后的货架上取，十分不便。
加之国营商店经营僵化，销售额与营业员收入不挂钩，不少营业员对顾客很不耐烦。
有的营业员从货架取货后，直接往柜台一扔，顾客和营业员吵架，几乎是常有的事情。
牛卫东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这样瞎搞，开门之日，便是关门之时。”他撇撇嘴。
“为什么？”苏凌不解牛卫东的意思。
前世商店基本都是开架售货，除了银行、金店，已经很少有柜台式售货了。
牛卫东说：“你把柜台撤掉，让顾客自己挑选商品，这倒是方便了顾客，但你的商品，半天之内就会被人偷光，你总不能在每个顾客身后，跟上一个营业员吧。”
苏凌说：“超市的售货方式，对顾客很友好，销售额也会成倍增长，丢东西肯定会发生，毕竟是少数，商品丢失的损失，与销售额大幅增长相比，会变得很小。”
牛卫东哼一声，“反正我提醒你了，你看着办好咯，我不看好这样做。”他淡淡说。
苏凌前世感受过超市的销售威力，所以并不担心商店盈利问题。
他最关心的，是谢大华侄子拿到518号营业执照的那家店。
刚才牛卫东在电话里和小赵交谈，说到谢文刚的店名。
这店恰好就在苏凌店面隔壁第二家，是一个经营百货烟酒的杂货店。
苏凌隐约预感他和谢家的恩怨，已经不可避免。
如果这是平等竞争，苏凌也并不在乎。
谢大华、谢文采父子参与其中，竞争的味道就变味了。
苏凌走出工商所，外面阳光灿烂，心中阴翳似乎也一扫而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要来。
谢家如果要捣乱，也没什么可怕的，见招拆招就是了，多大的事呀！
万发强挽起袖子在鸡场忙活。
苏凌看着万发强干劲十足的样子，没想到曾经的混混，会变得如此勤劳。
万发强看见苏凌来到鸡场，热情迎上前。
“哎哟喂，财神爷来了。”他脸上笑出一朵花，“又有什么好消息？”
苏凌环顾养鸡场，“干得不错，都雇人干活了，有气派。”他看着两个干活的雇工，明白万发强想做大规模。
“嘿嘿，就雇了两个人，这不算剥削吧。”万发强问，“好像现在政策允许雇工了。”
“只要双方自愿，应该就不算剥削。”苏凌说，“现在鸡蛋产量怎么样？”
在这之前好像有什么规定，雇工超过多少人数，就会被算作剥削，要进行取缔。
前世用工观念大不相同，用工越多，等于解决了更多人的就业问题，会被视为解决就业的先进典型。
苏凌问了养鸡场扩大后的鸡蛋产量，活鸡出栏情况。
万发强详细作了说明。
“你的养鸡场规模再扩大十倍，能不能做到？”苏凌问。
万发强眼睛绷得溜圆，“啥？扩大十倍？你，你是说，再建十个这，这样的养鸡场？”他有点磕巴。
“大致是这个意思。”苏凌说，“下一步渠道打通后，你这点产量，牙缝都填不了。”
万发强喜出望外，“兄弟，你真能卖出这么多货？”他兴奋地直搓手。
“放心，你负责生产，我来销售。”苏凌说，“不过我要在销售后，才能与给你结算。”
万发强的笑容僵住了，“你是说，你从我这里提货，不出钱？”他问。
“是啊，一周后给你付款。”苏凌点点头。
万发强有点不高兴，“可是，你要卖不出去，这损失谁来承担？”他不愿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苏凌笑着解释：
“我们以后的合作，类似股份制，你出钱养鸡，我出渠道卖鸡，收入按照五五分成，损失也按照五五承担。”
万发强眼睛骨碌转着，“你是说收入100元，我们各得50元；损失100元，我们各自承担50元？”他心里盘算着。
“对呀，利益共享，风险共担。”
“呃，这倒也是个好办法，可是......嘿嘿，我出钱养鸡，你一分钱不出，就拿到一半的利，有点说不过去吧。”万发强狡黠笑着，“咱们六四开吧，我六你四。”
苏凌微笑，“三七开最好，我七你三。”
万发强傻了眼，“怎么我还越来越少了？”他很委屈的样子。
“老兄，你再多鸡蛋卖不出去，不就等于零？”苏凌说，“你是生产商，我销售商，销售也是需要费用的。”
万发强想一下，“好吧，咱们都是亲戚，谁赚钱都是赚，就五五开好了。”
苏凌与万发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顺利解决了蛋源问题，然后马不停蹄返回市里，直接去工商所找牛海东。
“牛叔，我的营业执照办下来没有。”他几天前把相关资料交给牛海东，请他帮忙办理一个超市的营业执照。
“应该办下来了，我问问。”牛卫东叼着香烟拿起桌上电话座机的话筒，拨了一个号码，说道：
“喂，小赵，我上次交给你那个办营业执照的材料，办完没有？
办完了？谢谢，谢谢，我派人去你办公室取吧。”
苏凌在一旁压低声音提醒：
“牛叔，营业执照编号是不是518号。”
苏凌上次送资料时，特意央求牛卫东为他办一张编号为518号的营业执照，讨个“我要发”的吉利。
牛卫东望一眼苏凌，“哎，小赵啊，苏凌的营业执照编号，是518吗？”
“是519号，不过这个编号也很吉利的，意思是‘我要长久’。”电话里传来小赵的声音。
“哦，518占号了？”牛卫东问，“上次我还听你说是空号。”
“牛所长，很抱歉啊，有个领导要用518这个号。”
“谁呀？”
“谢大华。”
苏凌有点吃惊。
谢文采的父亲就叫谢大华，是一个单位的老总。
牛卫东听了这话，停顿一下，“谢大华给谁办营业执照？”他问。
“给他侄子谢文刚办的。”
牛卫东打个哈哈，又和小赵闲扯几句，挂断了电话。
“没办法，518的号让谢大华撬走了。”牛卫东说，“谢大华现在风头很强，传说还要高升，咱们惹不起，还是躲躲吧。”
牛卫东脸上有些挂不住。
“没事，数字就是讨个彩头嘛，牛叔你别在意。”苏凌反过来安慰牛卫东。
“你开的这杂货店能赚钱吗？”牛卫东转移话题。
苏凌说：“牛叔，我这个店不是杂货店，是开架售货的超市。”
他特别在“开架售货的超市”几个字上加重语气。
“什么开架售货？超市？”
“就是商店不设柜台，顾客可以直接在货架上取货购物。”
1983年初，超市这种业态尚未出现。
国营商店一律实行柜台售货，柜台把顾客和营业员隔开，顾客买东西只能请营业员从柜台后的货架上取，十分不便。
加之国营商店经营僵化，销售额与营业员收入不挂钩，不少营业员对顾客很不耐烦。
有的营业员从货架取货后，直接往柜台一扔，顾客和营业员吵架，几乎是常有的事情。
牛卫东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这样瞎搞，开门之日，便是关门之时。”他撇撇嘴。
“为什么？”苏凌不解牛卫东的意思。
前世商店基本都是开架售货，除了银行、金店，已经很少有柜台式售货了。
牛卫东说：“你把柜台撤掉，让顾客自己挑选商品，这倒是方便了顾客，但你的商品，半天之内就会被人偷光，你总不能在每个顾客身后，跟上一个营业员吧。”
苏凌说：“超市的售货方式，对顾客很友好，销售额也会成倍增长，丢东西肯定会发生，毕竟是少数，商品丢失的损失，与销售额大幅增长相比，会变得很小。”
牛卫东哼一声，“反正我提醒你了，你看着办好咯，我不看好这样做。”他淡淡说。
苏凌前世感受过超市的销售威力，所以并不担心商店盈利问题。
他最关心的，是谢大华侄子拿到518号营业执照的那家店。
刚才牛卫东在电话里和小赵交谈，说到谢文刚的店名。
这店恰好就在苏凌店面隔壁第二家，是一个经营百货烟酒的杂货店。
苏凌隐约预感他和谢家的恩怨，已经不可避免。
如果这是平等竞争，苏凌也并不在乎。
谢大华、谢文采父子参与其中，竞争的味道就变味了。
苏凌走出工商所，外面阳光灿烂，心中阴翳似乎也一扫而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要来。
谢家如果要捣乱，也没什么可怕的，见招拆招就是了，多大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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