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侍童
称骨断运，整整进行了八日，即便每天从清早开始到日暮结束，可也架不住拜学面考的学子太多。
八日过后，择优选出的五十学子，在魁星殿前祭拜星君，正式拜入大安书院。
和杂役弟子相比，学子的待遇可比他们好上太多太多，不仅有独门独院的阁楼，还有陪伴在旁的侍童，有事只需吩咐一声便可。
而对于杂役弟子而言，最希望的就是哪家公子少爷能够有幸看中自己，将自己招去做他的侍童。
虽然侍童一样要做事、要侍候人，但却是主子的贴己身边人，正如当初邵总管说的一样，只要将来这个主子有了腾达之日，身边的侍童或多或少也能获得一些遗泽。
这便是作为杂役弟子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途径。
“听说明天就是书院挑选侍童的日子，真希望能被古少爷选中。”早课的时候，陈辉就一直在小石头身边说着这句话。
小石头合上课本，还没有答话，倒是身旁的陈学笑说道，“这群学子少爷们，家里面都是显赫门庭，从进到书院参学的那天起，就给他们配得有侍童，没有侍童的学子少之又少，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不去幻想那么多。”
陈辉听得自己堂弟这么泄气的话，不免有些心有不甘，回道，“古少爷就没有侍童，只要我能够被他选中，以后自然水涨船高，再也不用窝在这里受气了。”
陈辉刚说完，又是疑惑了一句，“说来也是奇怪，以古家的家境，自然要给他配个满意的侍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古辰少爷却没有侍童在旁侍候。”
能付得起大安书院高昂参学费的，都是豪门贵族。自然的，进到这里的学子也是家里的少爷公子，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了，身边自然也要有一个跑腿打杂的下人。若是家里面没有配侍童的，书院也有规定，可在年纪相仿的杂役弟子中挑选。
说来也是奇怪，今年参学的学子，有七八个人都没有侍童，这其中还包括直升入学的古辰。许多如陈辉一样的杂役弟子，都是希望自己能够被古辰另眼相看，因为凭着古辰的家世和文骨文运，他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这可是优质稳定的绩优股，谁要是被他选中了，那么今后的人生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小石头当然也怀有这样的心思，可是一想到身旁的陈辉，他又觉得有些不现实。陈辉不仅人聪明，又会察言观色，说话做事也八面玲珑，和他一比，自己不过是山野出身的孤儿，见识水平都有限，人家又怎么会选上自己呢。
所以小石头基本上放弃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替陈辉许愿，愿他能够如愿以偿。
第二天清早，小石头等人没有去学早课，而是被梁管事直接带到了院坝集合站立，他们知道，期待已久的时刻就要到了。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群身着白衣、头戴礼帽的学子便映入了他们眼帘。这群学子一个个意气风发，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与骄傲。
居中为首的，就是古辰了。
他和小石头一般个头，稚气的脸蛋儿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很匀称，像是一件雕刻出来地艺术品。
果然是世家公子，只看出场，便被他的气度所着迷。虽然尚且年幼的他，还不甚明显，但是那印刻在骨子里的尊贵却让他更加吸引眼球。
从古辰出场的那一刻，陈辉的目光便炽热地看着他，好像在暗示他注意自己一般。可是骄傲的古辰只是瞥了一眼众人，完全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
作为大安书院唯一女学子的小项芷，今日却没有随到，她家里已经给她配了侍女。而且这群杂役弟子个个都是男生，侍候一个千金小姐，难免有失礼法。故而这次只是这群公子少爷们的挑选。
一旁的梁管事见着事主也到场了，倒是没有啰嗦，直接开口对众人说道，“这一次的侍童挑选，由我来住持见证。请尚没有侍童的学子上前挑选，其余学子原地待观，不可指手划脚。”
此言一出，七八个学子上前一步，与杂役弟子们对面相望。停顿了一会儿，进而又进到杂役弟子的队伍中，穿插而行，不时有人问着面前的杂役弟子，“你叫什么？”
被问到话的杂役弟子，仿佛突然被天上的馅饼砸中，惊喜莫名，赶紧答着，“回少爷，小的叫王天林……”
突然，小石头身旁的苏普，也被一名少爷挑中，只见那少爷上下打量了苏普一眼，直接指着他的面说道，“就你了，跟我出来吧。”
小石头等人打心里为苏普高兴，近一年的相处时间，虽然苏普和他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他却对这个有些懦弱胆小的苏普很有好感。现在苏普被人发掘挑选而出，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得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小石头稍有些出神之际，古辰却是近到了他身后，不过却不是在问他话，他这样的相貌，实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并无什么出别的地方，想让人注意都难。
古辰问话的对象，乃是小石头身后的陈学。
只见陈学眼珠子一转，赶紧堆起了笑容，答话道，“回古少爷话，小的陈学，耳东陈，学问的学。”
只是古辰听了他的答话，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小小年纪，心眼儿倒多。”
说罢，古辰便离了陈学跟前，陈学自以为是的回答，不仅没有得到古辰的好感，反而让他觉得对方心眼儿多，连回答个简单的问题都要耍小聪明，想让自己记住他的姓名。这样的人，一看便是个机灵人，可一味的机灵，却是自作聪明。他古辰身边，从不缺机灵人，故而果断舍他而去。
古辰一走，陈学的脸上便明显露出了遗憾的神情，机会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溜走，心中除了失落以外，还有一种不甘。
“你叫什么名字？”
还是同样的问话，不过这一次，古辰的问话对象却是陈学身旁的陈辉。陈辉在听到古辰问起自己的那一刻，差点没惊掉下巴。他朝思暮想，都想成为古辰的侍童，想不到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少爷，我叫陈辉。”
古辰脸上表情不变，又是问道，“会些什么？”
陈辉又是恭敬地答道，“小的进院前，随家父耕种，会一些插秧犁田的粗鄙活。进院后，学了书，认了几个字。平日在院里，做的就是扫地、刷碗、喂食、劈柴等卑贱工作……”
陈辉说到最后，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自己会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工作，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够能拿得出手、说得出口的。一时间不由得尴尬地站在那里，有些沮丧。
他以为，自己表现不佳，肯定不会被古辰选中了。
不过古辰听他这话后，却是笑出了声，道，“以后跟了我，这些粗鄙活自然就不用做了。”
说完，古辰便退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学子队伍中。
陈辉尚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有些迟疑地看着古辰，不知道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倒是身边的堂弟陈学，赶紧推了他一把，朝着他低声喊道，“愣什么愣，赶紧跟上去啊。”
陈辉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挂起了欣喜的笑容，三步并两步地就跑出了队伍中，一双眼睛投向不远处的古辰身上，充满了感激。
八日过后，择优选出的五十学子，在魁星殿前祭拜星君，正式拜入大安书院。
和杂役弟子相比，学子的待遇可比他们好上太多太多，不仅有独门独院的阁楼，还有陪伴在旁的侍童，有事只需吩咐一声便可。
而对于杂役弟子而言，最希望的就是哪家公子少爷能够有幸看中自己，将自己招去做他的侍童。
虽然侍童一样要做事、要侍候人，但却是主子的贴己身边人，正如当初邵总管说的一样，只要将来这个主子有了腾达之日，身边的侍童或多或少也能获得一些遗泽。
这便是作为杂役弟子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途径。
“听说明天就是书院挑选侍童的日子，真希望能被古少爷选中。”早课的时候，陈辉就一直在小石头身边说着这句话。
小石头合上课本，还没有答话，倒是身旁的陈学笑说道，“这群学子少爷们，家里面都是显赫门庭，从进到书院参学的那天起，就给他们配得有侍童，没有侍童的学子少之又少，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不去幻想那么多。”
陈辉听得自己堂弟这么泄气的话，不免有些心有不甘，回道，“古少爷就没有侍童，只要我能够被他选中，以后自然水涨船高，再也不用窝在这里受气了。”
陈辉刚说完，又是疑惑了一句，“说来也是奇怪，以古家的家境，自然要给他配个满意的侍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古辰少爷却没有侍童在旁侍候。”
能付得起大安书院高昂参学费的，都是豪门贵族。自然的，进到这里的学子也是家里的少爷公子，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了，身边自然也要有一个跑腿打杂的下人。若是家里面没有配侍童的，书院也有规定，可在年纪相仿的杂役弟子中挑选。
说来也是奇怪，今年参学的学子，有七八个人都没有侍童，这其中还包括直升入学的古辰。许多如陈辉一样的杂役弟子，都是希望自己能够被古辰另眼相看，因为凭着古辰的家世和文骨文运，他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这可是优质稳定的绩优股，谁要是被他选中了，那么今后的人生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小石头当然也怀有这样的心思，可是一想到身旁的陈辉，他又觉得有些不现实。陈辉不仅人聪明，又会察言观色，说话做事也八面玲珑，和他一比，自己不过是山野出身的孤儿，见识水平都有限，人家又怎么会选上自己呢。
所以小石头基本上放弃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替陈辉许愿，愿他能够如愿以偿。
第二天清早，小石头等人没有去学早课，而是被梁管事直接带到了院坝集合站立，他们知道，期待已久的时刻就要到了。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群身着白衣、头戴礼帽的学子便映入了他们眼帘。这群学子一个个意气风发，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与骄傲。
居中为首的，就是古辰了。
他和小石头一般个头，稚气的脸蛋儿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很匀称，像是一件雕刻出来地艺术品。
果然是世家公子，只看出场，便被他的气度所着迷。虽然尚且年幼的他，还不甚明显，但是那印刻在骨子里的尊贵却让他更加吸引眼球。
从古辰出场的那一刻，陈辉的目光便炽热地看着他，好像在暗示他注意自己一般。可是骄傲的古辰只是瞥了一眼众人，完全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
作为大安书院唯一女学子的小项芷，今日却没有随到，她家里已经给她配了侍女。而且这群杂役弟子个个都是男生，侍候一个千金小姐，难免有失礼法。故而这次只是这群公子少爷们的挑选。
一旁的梁管事见着事主也到场了，倒是没有啰嗦，直接开口对众人说道，“这一次的侍童挑选，由我来住持见证。请尚没有侍童的学子上前挑选，其余学子原地待观，不可指手划脚。”
此言一出，七八个学子上前一步，与杂役弟子们对面相望。停顿了一会儿，进而又进到杂役弟子的队伍中，穿插而行，不时有人问着面前的杂役弟子，“你叫什么？”
被问到话的杂役弟子，仿佛突然被天上的馅饼砸中，惊喜莫名，赶紧答着，“回少爷，小的叫王天林……”
突然，小石头身旁的苏普，也被一名少爷挑中，只见那少爷上下打量了苏普一眼，直接指着他的面说道，“就你了，跟我出来吧。”
小石头等人打心里为苏普高兴，近一年的相处时间，虽然苏普和他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他却对这个有些懦弱胆小的苏普很有好感。现在苏普被人发掘挑选而出，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得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小石头稍有些出神之际，古辰却是近到了他身后，不过却不是在问他话，他这样的相貌，实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并无什么出别的地方，想让人注意都难。
古辰问话的对象，乃是小石头身后的陈学。
只见陈学眼珠子一转，赶紧堆起了笑容，答话道，“回古少爷话，小的陈学，耳东陈，学问的学。”
只是古辰听了他的答话，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小小年纪，心眼儿倒多。”
说罢，古辰便离了陈学跟前，陈学自以为是的回答，不仅没有得到古辰的好感，反而让他觉得对方心眼儿多，连回答个简单的问题都要耍小聪明，想让自己记住他的姓名。这样的人，一看便是个机灵人，可一味的机灵，却是自作聪明。他古辰身边，从不缺机灵人，故而果断舍他而去。
古辰一走，陈学的脸上便明显露出了遗憾的神情，机会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溜走，心中除了失落以外，还有一种不甘。
“你叫什么名字？”
还是同样的问话，不过这一次，古辰的问话对象却是陈学身旁的陈辉。陈辉在听到古辰问起自己的那一刻，差点没惊掉下巴。他朝思暮想，都想成为古辰的侍童，想不到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少爷，我叫陈辉。”
古辰脸上表情不变，又是问道，“会些什么？”
陈辉又是恭敬地答道，“小的进院前，随家父耕种，会一些插秧犁田的粗鄙活。进院后，学了书，认了几个字。平日在院里，做的就是扫地、刷碗、喂食、劈柴等卑贱工作……”
陈辉说到最后，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自己会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工作，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够能拿得出手、说得出口的。一时间不由得尴尬地站在那里，有些沮丧。
他以为，自己表现不佳，肯定不会被古辰选中了。
不过古辰听他这话后，却是笑出了声，道，“以后跟了我，这些粗鄙活自然就不用做了。”
说完，古辰便退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学子队伍中。
陈辉尚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有些迟疑地看着古辰，不知道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倒是身边的堂弟陈学，赶紧推了他一把，朝着他低声喊道，“愣什么愣，赶紧跟上去啊。”
陈辉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挂起了欣喜的笑容，三步并两步地就跑出了队伍中，一双眼睛投向不远处的古辰身上，充满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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