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引渡诡异
一直赖到中午十一点半，司契才从床上爬起。
他惺忪着睡眼出了卧室，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两具人类骨架道了句“早安”，随后无比熟稔地走进盥洗室刷牙洗脸，打理好自己。
然后，司契花了一个小时，根据从诡异游戏里得到的技术，把灵魂容器做了出来。
灵魂容器的制作方法并不复杂，材料也不算罕见，偶有几样正常人家里不会配备的用具，司契也能在自己的杂物堆里找到。
原因无他，司契在日常生活之外还是有一些跨时代的小爱好的，平日里做做人体标本之类的，最不缺的就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就是灵魂容器的成品吗？试验的事儿就交给晋余生去做吧。”司契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玻璃瓶，摸着下巴想。
他当然不会亲自干收取魂魄这种引火烧身的事儿，这次他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晋余生家大业大，做些不那么合法的实验不打紧。司契直接把灵魂容器的存在告诉晋余生，也是存了直接把技术出手给这位朋友的心思。
下午一点，司契从衣柜里清一色的白衬衫中取了一件换上，下了楼。
他在生活品质上没什么追求，衣食住三个方面能糊弄就糊弄，糊弄不过去了才会想着认真对待。
晋余生曾经吐槽他衣服太少，只有两三套换了洗、洗了换。他这才专门网购了一堆一模一样的白衬衫放在衣柜里。
他给晋余生的回复有理有据：“我还是有一点洁癖的，白衬衫脏了容易看出来，可以及时换。”
老小区遍地是污水，动物的粪便和厨余垃圾发酵后散发着令人印象深刻的恶臭。
司契拣干净的地方走，穿过肮脏的道路出门，径自走进一个快递点将灵魂容器寄出。
他拨通了晋余生的电话，说：“东西我寄出了，你记得查收。”
电话里传来晋余生荡漾的声音：“司契你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我好感动……”
司契右拐进一个煎饼铺，混杂在吃午饭的人群中物色早餐。
“一个鸡蛋饼。”他对额头泛着油汗的老板娘说。
“好嘞！”老板娘利落地抡了一张面皮进锅，往上面打了个鸡蛋，“你就吃这么点？吃得饱吗？再给你多加个蛋吧。”
“谢谢大娘，不用了，我胃口一直比较小。”司契眉眼弯弯地笑着，拒绝了老板娘的好意。
他说着找了个空座位坐下。这会儿晋余生终于发表完了感慨，开始说正事：“你的信誉我是相信的，昨天我连夜给你找了买家，他开了一千万的价……”
“一千万？”司契轻啧一声，想到自己在副本里用掉的一张【驱鬼符】就要五百万，他的脸上笑容更甚，“让他买个好点的枕头往床上一躺，做梦来得比较快。”
“你不知道，上头有人盯着，这生意不好做。”晋余生在电话里赔着笑，“灵魂容器谁都没胆子推广开来，只能钻钻法律的空子，在小范围卖卖……”
“五千万。”司契说。
他接过老板娘递来的鸡蛋饼，看了一眼，随后扫码支付。
“收款到账九元。”带着杂音的电子音响起。
“司契，这你就见外了吧？”晋余生在电话里讪笑着，“这个价位……”
司契抬脚走出店铺。
老板娘在身后抻着脖子喊：“你钱给多了！鸡蛋饼是六块！”
晋余生说：“这个价位根本不可能有冤大头愿意撞进来的……”
司契不语，径自没入人海。
他顺人流而行，拿起鸡蛋饼咬了一口，不出所料吃到了肉肠。
六块的鸡蛋饼里是没有肉的，九块的鸡蛋灌饼里才有。
“……宪法法律都把赚钱的路子封死了，你还指望把灵魂容器卖给平民，让他们存放亲朋好友的魂魄？”晋余生苦口婆心地劝说，“我这样跟你说吧，这个灵魂容器顶多在灵异圈子里传播，三千万最多了。”
司契沉默了片刻，说：“好。”
晋余生：“哈？”不是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应该再讨价还价几轮吗？
司契继续说：“后续没问题的话我把制作方法给你，交易由你全权负责，到时候钱打我账上就成了。”
早在从诡异游戏那儿得到灵魂容器的制作方法时，司契就意识到了不对。
低廉的成本、简易的操作，好像就是为了让灵魂容器能够便捷广泛地传播开来一样。
而【将指定诡异引渡到现实】的表述更是让司契不能不在意。
他在游戏论坛潜水五年，自认为对诡异游戏的各种机制都还算清楚，却从来没听说过“引渡诡异”这一表述。
将游戏里的技术带到现实，更是闻所未闻的事儿。
灵魂容器应该就是诡异游戏指定的诡异，司契很好奇，将诡异引渡到现实会发生什么。
这些事必须尽早弄明白，不然等以后浮出水面，都会是干扰既定计划的变数。
司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能量根本无法将灵魂容器传播开去。所以，他才想着将灵魂容器的技术卖出。
只要对方开的价格不是太离谱，他都会答应交易。
晋余生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再三确认司契没有开玩笑后，便开始详细地讲述交易方式。
司契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事儿，他说了一句“你全权负责”后挂了电话。
他不是对金钱斤斤计较的人，比起经济利益，他更在意一些无形资产。
而晋余生是个聪明人，考虑到长期合作关系，哪怕中途要耍点滑头，他也不会做得太过火。
所以这种金钱往来，司契放心交给晋余生。
转过一条小巷，司契将最后一口鸡蛋灌饼塞进嘴里，卷起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随后转身向小区的方向走去。
在差点儿被汽车溅起的污水淋到后，司契认真地思索：“等晋余生那头钱到账，我可能得买一套新房子。”
司契现在居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
他的父母在他十六岁那年双双出车祸离世，除了这套老房子外什么都没留下，司契不得不过早进入社会打拼。
他顺理成章地接触到灰色地带，接了一些违法的暴利活计，攒下了一些钱，也成功养歪了三观。
但因为身上灵魂失重的病症，司契不是在花钱投医，就是在花钱为进入诡异游戏做准备，以至于他一直在贫困线挣扎。
现在终于进入诡异游戏了，司契预估自己的经济状况能够有所改观。
他一向淡泊物欲，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花钱的地方。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如果之后诡异游戏还让他引渡诡异，他也许需要一个僻静空阔的场所用来做各种试验。
司契想着，摸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敲下一个短语：“购置房屋。”
他惺忪着睡眼出了卧室，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两具人类骨架道了句“早安”，随后无比熟稔地走进盥洗室刷牙洗脸，打理好自己。
然后，司契花了一个小时，根据从诡异游戏里得到的技术，把灵魂容器做了出来。
灵魂容器的制作方法并不复杂，材料也不算罕见，偶有几样正常人家里不会配备的用具，司契也能在自己的杂物堆里找到。
原因无他，司契在日常生活之外还是有一些跨时代的小爱好的，平日里做做人体标本之类的，最不缺的就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就是灵魂容器的成品吗？试验的事儿就交给晋余生去做吧。”司契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玻璃瓶，摸着下巴想。
他当然不会亲自干收取魂魄这种引火烧身的事儿，这次他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晋余生家大业大，做些不那么合法的实验不打紧。司契直接把灵魂容器的存在告诉晋余生，也是存了直接把技术出手给这位朋友的心思。
下午一点，司契从衣柜里清一色的白衬衫中取了一件换上，下了楼。
他在生活品质上没什么追求，衣食住三个方面能糊弄就糊弄，糊弄不过去了才会想着认真对待。
晋余生曾经吐槽他衣服太少，只有两三套换了洗、洗了换。他这才专门网购了一堆一模一样的白衬衫放在衣柜里。
他给晋余生的回复有理有据：“我还是有一点洁癖的，白衬衫脏了容易看出来，可以及时换。”
老小区遍地是污水，动物的粪便和厨余垃圾发酵后散发着令人印象深刻的恶臭。
司契拣干净的地方走，穿过肮脏的道路出门，径自走进一个快递点将灵魂容器寄出。
他拨通了晋余生的电话，说：“东西我寄出了，你记得查收。”
电话里传来晋余生荡漾的声音：“司契你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我好感动……”
司契右拐进一个煎饼铺，混杂在吃午饭的人群中物色早餐。
“一个鸡蛋饼。”他对额头泛着油汗的老板娘说。
“好嘞！”老板娘利落地抡了一张面皮进锅，往上面打了个鸡蛋，“你就吃这么点？吃得饱吗？再给你多加个蛋吧。”
“谢谢大娘，不用了，我胃口一直比较小。”司契眉眼弯弯地笑着，拒绝了老板娘的好意。
他说着找了个空座位坐下。这会儿晋余生终于发表完了感慨，开始说正事：“你的信誉我是相信的，昨天我连夜给你找了买家，他开了一千万的价……”
“一千万？”司契轻啧一声，想到自己在副本里用掉的一张【驱鬼符】就要五百万，他的脸上笑容更甚，“让他买个好点的枕头往床上一躺，做梦来得比较快。”
“你不知道，上头有人盯着，这生意不好做。”晋余生在电话里赔着笑，“灵魂容器谁都没胆子推广开来，只能钻钻法律的空子，在小范围卖卖……”
“五千万。”司契说。
他接过老板娘递来的鸡蛋饼，看了一眼，随后扫码支付。
“收款到账九元。”带着杂音的电子音响起。
“司契，这你就见外了吧？”晋余生在电话里讪笑着，“这个价位……”
司契抬脚走出店铺。
老板娘在身后抻着脖子喊：“你钱给多了！鸡蛋饼是六块！”
晋余生说：“这个价位根本不可能有冤大头愿意撞进来的……”
司契不语，径自没入人海。
他顺人流而行，拿起鸡蛋饼咬了一口，不出所料吃到了肉肠。
六块的鸡蛋饼里是没有肉的，九块的鸡蛋灌饼里才有。
“……宪法法律都把赚钱的路子封死了，你还指望把灵魂容器卖给平民，让他们存放亲朋好友的魂魄？”晋余生苦口婆心地劝说，“我这样跟你说吧，这个灵魂容器顶多在灵异圈子里传播，三千万最多了。”
司契沉默了片刻，说：“好。”
晋余生：“哈？”不是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应该再讨价还价几轮吗？
司契继续说：“后续没问题的话我把制作方法给你，交易由你全权负责，到时候钱打我账上就成了。”
早在从诡异游戏那儿得到灵魂容器的制作方法时，司契就意识到了不对。
低廉的成本、简易的操作，好像就是为了让灵魂容器能够便捷广泛地传播开来一样。
而【将指定诡异引渡到现实】的表述更是让司契不能不在意。
他在游戏论坛潜水五年，自认为对诡异游戏的各种机制都还算清楚，却从来没听说过“引渡诡异”这一表述。
将游戏里的技术带到现实，更是闻所未闻的事儿。
灵魂容器应该就是诡异游戏指定的诡异，司契很好奇，将诡异引渡到现实会发生什么。
这些事必须尽早弄明白，不然等以后浮出水面，都会是干扰既定计划的变数。
司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能量根本无法将灵魂容器传播开去。所以，他才想着将灵魂容器的技术卖出。
只要对方开的价格不是太离谱，他都会答应交易。
晋余生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再三确认司契没有开玩笑后，便开始详细地讲述交易方式。
司契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事儿，他说了一句“你全权负责”后挂了电话。
他不是对金钱斤斤计较的人，比起经济利益，他更在意一些无形资产。
而晋余生是个聪明人，考虑到长期合作关系，哪怕中途要耍点滑头，他也不会做得太过火。
所以这种金钱往来，司契放心交给晋余生。
转过一条小巷，司契将最后一口鸡蛋灌饼塞进嘴里，卷起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随后转身向小区的方向走去。
在差点儿被汽车溅起的污水淋到后，司契认真地思索：“等晋余生那头钱到账，我可能得买一套新房子。”
司契现在居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
他的父母在他十六岁那年双双出车祸离世，除了这套老房子外什么都没留下，司契不得不过早进入社会打拼。
他顺理成章地接触到灰色地带，接了一些违法的暴利活计，攒下了一些钱，也成功养歪了三观。
但因为身上灵魂失重的病症，司契不是在花钱投医，就是在花钱为进入诡异游戏做准备，以至于他一直在贫困线挣扎。
现在终于进入诡异游戏了，司契预估自己的经济状况能够有所改观。
他一向淡泊物欲，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花钱的地方。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如果之后诡异游戏还让他引渡诡异，他也许需要一个僻静空阔的场所用来做各种试验。
司契想着，摸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敲下一个短语：“购置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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