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三）债与仇
司机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目前看来，这位老兄只是个尽职尽责负责开车的NPC，不会伤害玩家，也不会提供线索。
那么，这个NPC和这个空间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让玩家坐会儿车冷静冷静、清醒清醒？
司契举起手中的照片对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照亮，无论他怎么变换角度，照片中的两个人始终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契发现女孩的笑容愈发灿烂，而原身的神情则越看越古怪，竟有几分恐惧的意味。
女孩用嗜血的目光注视司契，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照片撕咬他的血肉。
而原身则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司契身后，好像那里有什么步步紧逼的恐怖。
“啪嗒。”
司契听到水珠落下的声音，一滴冰凉应声落在他的肩膀上。
有事件被触发了，应该是个死亡点。
司契皱着眉抬头。
头顶不知何时血色蔓延，上面倒趴着一个四肢扭曲的女人，像蜘蛛一样吸附在车顶。
她，自然是鬼怪。
女鬼大张着嘴，混杂着鲜血的涎水向下流淌，淅淅沥沥。
刚刚滴在肩膀上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自明，司契眼皮微跳，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身子。
【鬼怪无法被杀死】
一行提示适时在他眼前飘过，这无疑是这个副本的核心设定之一，任何人不得违背。
是了，解密类副本，对战斗要求不高……
所以直接不让对鬼怪下手了是吗？
司契深吸了一口气，想令自己放松，但紧接着就被血腥气灌满了腹腔，这让他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
“是郑橙么？”他微笑着问。
女鬼垂下头，鲜血淋漓的脸几乎贴上司契的鼻梁。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
司契定定地看了几秒，叹了口气：“真丑。”
女鬼：……
纵然整张脸都被鲜血模糊，司契依旧看清了女鬼的五官，正是照片中的郑橙。
他低下头看手中的照片，女孩双目失去了眼白，只剩一片好似能吞噬灵魂的浓黑。
她的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口鼻处溢出黑红色的血液，化成密密麻麻的丝线将司契的手指缠住，竟似要将照片勒进他的血肉。
“你不是……舍不得我吗？”
轻柔的女声如同梦呓，缓缓在耳边呢喃，又似叩击着心底。
“你不是……不让我走吗？”
声音越来越近，司契感到一双湿滑的手臂拥住了他的后背，而手中的照片已然血迹斑斑。
“那就……永远在一起吧……”
【支线任务已触发】
【支线任务：制伏郑橙】
【注：支线任务完成度会影响副本评分，并最终影响积分结算】
系统提示毫无预兆地响起，下一刻，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
血腥味和黑暗一同散去，明亮的光线和老房子特有的霉味接踵而至，这儿赫然是先前司契搜查了一半的房间。
司契甚至还维持着在床边伸手去触碰床头柜上的照片的姿势，不过原本摆放着照片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空相框，里头的合影不翼而飞。
兴奋的情绪从方才的空间延伸到此时此地，司契能听到自己剧烈搏动的心跳。
“主线任务还没有触发，倒是先有了支线任务……”
他轻吐一口气，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8：21】
粗略估算，他在出租车内遇到鬼怪这段剧情可能并不占用这个空间的时间。
原身患有人格分裂，其症状之一就是某段时间内的记忆突然消失，可以理解为副人格出来活动。
像这种前后时间点无缝衔接的情况，是没办法用人格分裂解释的。
原本司契还以为，他在一明一暗两个空间中穿梭，只是原身自带的一种精神疾病debuff，但现在看来恐怕没这么简单。
两个空间大概率是副本的两条线，都有需要搜集的线索和需要完成的任务，这个副本比他想象得要复杂。
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信息。
【郑橙】：我还有五分钟到。
看着跳动的粉红兔子头像，司契眯起了眼。
刚才出租车空间内作妖的鬼怪无疑是郑橙所化，而眼前这个空间的种种迹象也都表明，原身杀了郑橙。
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郑橙，究竟是人是鬼？
还是说……有三个郑橙？
司契看向视线左上角的系统界面，上面银白色的字迹格外显眼：
【鬼怪无法被杀死】
【支线任务：制伏郑橙】
以他目前的实力，是无法制伏郑橙化作的鬼怪的。要不是副本及时把他拉回现在这个空间，他八成已经被鬼怪郑橙玩死了。
逃避不是长久之计，等下次空间变换，他回到出租车空间，要是再想不出制伏鬼怪的方法，就凉透了。
如何破局？
司契在床沿坐下，梳理进入副本以来看到的种种。
车内广播和手机新闻……合影照片……
两个空间似乎存在丝缕联系，有一些重要线索会相互照应。
那么，这个空间的郑橙理应和出租车空间的鬼怪对应。
无论有没有这些推断，留给司契的选择都不多了，他接下来的任务也十分明确。
新手副本，按例不会有太多悬念和变数。
司契继续之前未完成的搜查。
床头柜的抽屉中放着一把匕首。
【名称：可以杀死人类的刀】
【类型：道具】
【效果：杀人，杀不了鬼怪】
【备注：我失去了我所能失去的，依旧没能得到我想要得到的，我只能杀死一切，包括我自己】
床底下放着三条细长的锁链。
【名称：可以锁住一切的锁链】
【类型：道具】
【效果：绑缚】
【备注：结局来临之际我试图用手拢住蝴蝶，灵魂被锁链束缚于肉体，没有人能抛下我独自蹁飞】
司契眉毛微挑：“竟然连工具都准备好了呢。”
他将匕首塞到枕头下藏好，然后将三条锁链缠在了腰上。这是最不容易引人怀疑，且最便于随时取用的方案。
由于锁链很细，在腰上缠好后没有一丝违和感，倒像是某种新潮的腰带。
准备好一切，司契走向门口。
在他站定的刹那，门被敲响了。
目前看来，这位老兄只是个尽职尽责负责开车的NPC，不会伤害玩家，也不会提供线索。
那么，这个NPC和这个空间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让玩家坐会儿车冷静冷静、清醒清醒？
司契举起手中的照片对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照亮，无论他怎么变换角度，照片中的两个人始终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契发现女孩的笑容愈发灿烂，而原身的神情则越看越古怪，竟有几分恐惧的意味。
女孩用嗜血的目光注视司契，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照片撕咬他的血肉。
而原身则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司契身后，好像那里有什么步步紧逼的恐怖。
“啪嗒。”
司契听到水珠落下的声音，一滴冰凉应声落在他的肩膀上。
有事件被触发了，应该是个死亡点。
司契皱着眉抬头。
头顶不知何时血色蔓延，上面倒趴着一个四肢扭曲的女人，像蜘蛛一样吸附在车顶。
她，自然是鬼怪。
女鬼大张着嘴，混杂着鲜血的涎水向下流淌，淅淅沥沥。
刚刚滴在肩膀上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自明，司契眼皮微跳，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身子。
【鬼怪无法被杀死】
一行提示适时在他眼前飘过，这无疑是这个副本的核心设定之一，任何人不得违背。
是了，解密类副本，对战斗要求不高……
所以直接不让对鬼怪下手了是吗？
司契深吸了一口气，想令自己放松，但紧接着就被血腥气灌满了腹腔，这让他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
“是郑橙么？”他微笑着问。
女鬼垂下头，鲜血淋漓的脸几乎贴上司契的鼻梁。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
司契定定地看了几秒，叹了口气：“真丑。”
女鬼：……
纵然整张脸都被鲜血模糊，司契依旧看清了女鬼的五官，正是照片中的郑橙。
他低下头看手中的照片，女孩双目失去了眼白，只剩一片好似能吞噬灵魂的浓黑。
她的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口鼻处溢出黑红色的血液，化成密密麻麻的丝线将司契的手指缠住，竟似要将照片勒进他的血肉。
“你不是……舍不得我吗？”
轻柔的女声如同梦呓，缓缓在耳边呢喃，又似叩击着心底。
“你不是……不让我走吗？”
声音越来越近，司契感到一双湿滑的手臂拥住了他的后背，而手中的照片已然血迹斑斑。
“那就……永远在一起吧……”
【支线任务已触发】
【支线任务：制伏郑橙】
【注：支线任务完成度会影响副本评分，并最终影响积分结算】
系统提示毫无预兆地响起，下一刻，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
血腥味和黑暗一同散去，明亮的光线和老房子特有的霉味接踵而至，这儿赫然是先前司契搜查了一半的房间。
司契甚至还维持着在床边伸手去触碰床头柜上的照片的姿势，不过原本摆放着照片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空相框，里头的合影不翼而飞。
兴奋的情绪从方才的空间延伸到此时此地，司契能听到自己剧烈搏动的心跳。
“主线任务还没有触发，倒是先有了支线任务……”
他轻吐一口气，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8：21】
粗略估算，他在出租车内遇到鬼怪这段剧情可能并不占用这个空间的时间。
原身患有人格分裂，其症状之一就是某段时间内的记忆突然消失，可以理解为副人格出来活动。
像这种前后时间点无缝衔接的情况，是没办法用人格分裂解释的。
原本司契还以为，他在一明一暗两个空间中穿梭，只是原身自带的一种精神疾病debuff，但现在看来恐怕没这么简单。
两个空间大概率是副本的两条线，都有需要搜集的线索和需要完成的任务，这个副本比他想象得要复杂。
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信息。
【郑橙】：我还有五分钟到。
看着跳动的粉红兔子头像，司契眯起了眼。
刚才出租车空间内作妖的鬼怪无疑是郑橙所化，而眼前这个空间的种种迹象也都表明，原身杀了郑橙。
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郑橙，究竟是人是鬼？
还是说……有三个郑橙？
司契看向视线左上角的系统界面，上面银白色的字迹格外显眼：
【鬼怪无法被杀死】
【支线任务：制伏郑橙】
以他目前的实力，是无法制伏郑橙化作的鬼怪的。要不是副本及时把他拉回现在这个空间，他八成已经被鬼怪郑橙玩死了。
逃避不是长久之计，等下次空间变换，他回到出租车空间，要是再想不出制伏鬼怪的方法，就凉透了。
如何破局？
司契在床沿坐下，梳理进入副本以来看到的种种。
车内广播和手机新闻……合影照片……
两个空间似乎存在丝缕联系，有一些重要线索会相互照应。
那么，这个空间的郑橙理应和出租车空间的鬼怪对应。
无论有没有这些推断，留给司契的选择都不多了，他接下来的任务也十分明确。
新手副本，按例不会有太多悬念和变数。
司契继续之前未完成的搜查。
床头柜的抽屉中放着一把匕首。
【名称：可以杀死人类的刀】
【类型：道具】
【效果：杀人，杀不了鬼怪】
【备注：我失去了我所能失去的，依旧没能得到我想要得到的，我只能杀死一切，包括我自己】
床底下放着三条细长的锁链。
【名称：可以锁住一切的锁链】
【类型：道具】
【效果：绑缚】
【备注：结局来临之际我试图用手拢住蝴蝶，灵魂被锁链束缚于肉体，没有人能抛下我独自蹁飞】
司契眉毛微挑：“竟然连工具都准备好了呢。”
他将匕首塞到枕头下藏好，然后将三条锁链缠在了腰上。这是最不容易引人怀疑，且最便于随时取用的方案。
由于锁链很细，在腰上缠好后没有一丝违和感，倒像是某种新潮的腰带。
准备好一切，司契走向门口。
在他站定的刹那，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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