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四）恨与杀
司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孩。
女孩面容憔悴，板着一张脸像是来讨债似的，但从五官的轮廓依旧可以看出她正是照片中的郑橙。
“你来了。”司契随口问候一句，顺势握住女孩的手，入手一片温热滑腻。
鬼是没有体温的，看来她的确是人。
这个副本的复杂程度在这一个事实揭开之际达到了顶峰，司契想到万千种可能：错杀、平行空间、误导……
已经确立的结论被推翻，好不容易找到的头绪又淹没在一片乱麻中，他面色微沉。
郑橙好像没有看到司契难看的脸色，她不客气地甩开司契的手，说：“我来拿东西。”
司契面无表情道：“进来自己找。”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虚搭在腰间，按住锁链的卡扣。
郑橙头也不回地走进屋。
司契反手将门带上，偏过头正好看到郑橙的后背，一个毫无防备的后背。
很完美的偷袭机会。
司契刚抬脚上前，前头的郑橙毫无预兆地转过头，皱着眉问：“我和你的合影呢？”
看来合影就是郑橙要找的东西了，不过此刻床头柜上只剩一个空相框，照片还留在出租车空间里闹鬼作妖。
“你要那个干什么？”司契收回脚站定，平静地问，“想不到你还记得那张照片。”
他的措辞带了几分感怀，乍听用情至深，完全看不出他上一秒差点儿就要暴起偷袭人家。
郑橙眼神中的厌恶满溢而出，她不耐烦地背过身，道：“我只是不想把有我的照片留在……”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司契上前一步用左臂卡住她的脖颈，右手迅速地扯下一条腰上拴着的锁链，将她的双臂缠住。
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间，郑橙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司契双手发力将她向前一推，随后欺身而上，手中的锁链圈圈缠绕。
他的武力是正常成年男性水准，他又在灰色地带厮杀多年，学过不少格斗技巧，再加上【可以锁住一切的锁链】的加成，他对付郑橙不要太轻松。
几秒后，郑橙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无力地挣扎，椅子和地面碰撞发出“咣咣”的声响。
【支线任务完成进度50%】
一行提示文字适时在眼前划过，司契瞳孔微缩。
制伏这个空间中的郑橙，只算完成半个支线任务，还有半个，大概率得去解决掉出租车空间中的女鬼郑橙才能了结。
鬼怪无法被杀死，但“制伏”不等于“杀死”……
逻辑链还差最后一块拼图，只需要一个线索或者一个道具的出现，就能得到解法……
“司契，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混蛋、王八蛋！”郑橙不遗余力地破口大骂，声音尖利刺耳。
司契最讨厌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他随手拿了块放在桌上的抹布，一手捏住郑橙的下颌，另一只手将抹布抟成一团，塞进她的口腔，直抵到喉咙。
郑橙目眦欲裂地瞪他，发出“唔唔”的声响。
司契直接一个手肘击在她的腹部，下了死力气。后者的挣扎微弱下去，鼻子断断续续地抽着气。
“如果我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少受点罪，会保持安静。”司契看着郑橙因为不可置信而瞪大的双眼，冷冷道。
行动和言语的威胁的双重作用下，郑橙立刻收了声，安静如鸡。
司契转身走向洗手台。
手上还沾着郑橙的口水，他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哗哗地流下冲洗着手上的皮肤。
他有条不紊地搓洗每一根手指，听觉忽然捕捉到微不可见的“咔嚓”声。
他无声地抬眼。水池上方的镜子竟从中间裂开一道细纹，在他抬头的刹那，面容映在镜中，那裂纹竟像是在他眉心处滋长。
额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痛，司契抬手摸向自己的眉心，不出所料摸到一缕濡湿。
他放下手，看到指尖的鲜红，熟稔地从洗手台上扯了一张湿巾纸擦拭额头。
“这是威胁吗？你是谁？”司契问。
没有得到回答。
镜中的形象满面胡茬，看上去像中年多过青年，像死人胜过活人，黑洞洞的眼睛隔着玻璃和司契对视，明摆着告诉他刚才那一下是谁搞的鬼。
这应该便是原身的长相了，在号称恐怖的诡异游戏里遇到这样一张脸，司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等了两息，镜面上缓缓浮现出三个血红色的字——“杀了她”。
此情此景下，这个“她”指的无疑是郑橙。
“不愧是新手副本，连提示都给得这样明显。”
司契很好奇，要是他没有心血来潮过来洗手，是不是就要错过提示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闲情在一个不通关就会死的游戏里保持卫生。
他的疑问在他转身走向郑橙时已经有了答案，整个狭小的房间不知何时铺天盖地写满了血色的文字，层层逼近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杀了她】
【敲碎她的骨头，撕裂她的肢体，把她塞进垃圾桶】
两类文字交错着重复，竟然对杀人方式都做出了规定。
司契看着略长的那行文字微微皱眉，耐心提出建议：“我倾向于将尸体放进浴缸里，加入生石灰和盐卤后注水，把剩下来的残渣碾碎后冲进马桶……”
发号施令者显然缺乏毁尸灭迹的专业知识，对杀人方式的规定应该也不是出于处理痕迹的需求，而更像是……复仇。
什么仇什么怨？
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司契注视着郑橙，后者缩在椅子上噤若寒蝉，在看到这一屋子的异状，没有当场吓晕心理素质已经算好的了。
司契摸着下巴思考：按诡异游戏的意思，究竟是直接杀了郑橙就行，还是得按照血字描述的杀人方式来？
两个选项并不矛盾，选择后者对他来说也不算麻烦。
他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且并没有多少道德感，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并且有可以规避风险的方式，他可以做一切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
一秒间司契就有了决断，他打开电视将音量放到最大，随后走向床边。
用更大的声响掩盖分尸的声音，以防动手前后被热心邻居意识到异常，习惯性操作罢了。
按理说在诡异游戏的副本里，没太大的必要纠结作案痕迹之类的问题，但司契总疑心副本开头的新闻播报预示着什么，说不定也是个重要提示呢？
综合考虑，能不被第三人发现最好，谨慎一点总没错。
司契在郑橙惊惧的目光中从枕头下摸出【可以杀死人类的刀】，握在手中。
他很怀疑这样小巧的匕首能不能承担分尸的活计，但目前为止他还没找到其他刀具。
司契走向郑橙，在手中的刀就要刺入后者皮肤的那一刻，他的动作顿住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衣料摩擦声和喘息声……
“砰！”有人摔倒的声音……
电视正在播放一个追逃情节，各种丰富而紧张的声音接踵而至，环绕在司契周身。
这些声音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前不久他才听过一遍，在副本开头的音频中……
司契发现自己的动作已然不受控制，他的手被一股力量推着向前，刀刺入郑橙的心脏……
“噗——”刀没入皮肉的声音。
“啊！”电视中传来一声惨叫。
和最初的音频完全吻合。
司契进入副本以来一直维持着的冷静的外壳终于出现了裂纹。
女孩面容憔悴，板着一张脸像是来讨债似的，但从五官的轮廓依旧可以看出她正是照片中的郑橙。
“你来了。”司契随口问候一句，顺势握住女孩的手，入手一片温热滑腻。
鬼是没有体温的，看来她的确是人。
这个副本的复杂程度在这一个事实揭开之际达到了顶峰，司契想到万千种可能：错杀、平行空间、误导……
已经确立的结论被推翻，好不容易找到的头绪又淹没在一片乱麻中，他面色微沉。
郑橙好像没有看到司契难看的脸色，她不客气地甩开司契的手，说：“我来拿东西。”
司契面无表情道：“进来自己找。”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虚搭在腰间，按住锁链的卡扣。
郑橙头也不回地走进屋。
司契反手将门带上，偏过头正好看到郑橙的后背，一个毫无防备的后背。
很完美的偷袭机会。
司契刚抬脚上前，前头的郑橙毫无预兆地转过头，皱着眉问：“我和你的合影呢？”
看来合影就是郑橙要找的东西了，不过此刻床头柜上只剩一个空相框，照片还留在出租车空间里闹鬼作妖。
“你要那个干什么？”司契收回脚站定，平静地问，“想不到你还记得那张照片。”
他的措辞带了几分感怀，乍听用情至深，完全看不出他上一秒差点儿就要暴起偷袭人家。
郑橙眼神中的厌恶满溢而出，她不耐烦地背过身，道：“我只是不想把有我的照片留在……”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司契上前一步用左臂卡住她的脖颈，右手迅速地扯下一条腰上拴着的锁链，将她的双臂缠住。
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间，郑橙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司契双手发力将她向前一推，随后欺身而上，手中的锁链圈圈缠绕。
他的武力是正常成年男性水准，他又在灰色地带厮杀多年，学过不少格斗技巧，再加上【可以锁住一切的锁链】的加成，他对付郑橙不要太轻松。
几秒后，郑橙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无力地挣扎，椅子和地面碰撞发出“咣咣”的声响。
【支线任务完成进度50%】
一行提示文字适时在眼前划过，司契瞳孔微缩。
制伏这个空间中的郑橙，只算完成半个支线任务，还有半个，大概率得去解决掉出租车空间中的女鬼郑橙才能了结。
鬼怪无法被杀死，但“制伏”不等于“杀死”……
逻辑链还差最后一块拼图，只需要一个线索或者一个道具的出现，就能得到解法……
“司契，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混蛋、王八蛋！”郑橙不遗余力地破口大骂，声音尖利刺耳。
司契最讨厌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他随手拿了块放在桌上的抹布，一手捏住郑橙的下颌，另一只手将抹布抟成一团，塞进她的口腔，直抵到喉咙。
郑橙目眦欲裂地瞪他，发出“唔唔”的声响。
司契直接一个手肘击在她的腹部，下了死力气。后者的挣扎微弱下去，鼻子断断续续地抽着气。
“如果我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少受点罪，会保持安静。”司契看着郑橙因为不可置信而瞪大的双眼，冷冷道。
行动和言语的威胁的双重作用下，郑橙立刻收了声，安静如鸡。
司契转身走向洗手台。
手上还沾着郑橙的口水，他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哗哗地流下冲洗着手上的皮肤。
他有条不紊地搓洗每一根手指，听觉忽然捕捉到微不可见的“咔嚓”声。
他无声地抬眼。水池上方的镜子竟从中间裂开一道细纹，在他抬头的刹那，面容映在镜中，那裂纹竟像是在他眉心处滋长。
额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痛，司契抬手摸向自己的眉心，不出所料摸到一缕濡湿。
他放下手，看到指尖的鲜红，熟稔地从洗手台上扯了一张湿巾纸擦拭额头。
“这是威胁吗？你是谁？”司契问。
没有得到回答。
镜中的形象满面胡茬，看上去像中年多过青年，像死人胜过活人，黑洞洞的眼睛隔着玻璃和司契对视，明摆着告诉他刚才那一下是谁搞的鬼。
这应该便是原身的长相了，在号称恐怖的诡异游戏里遇到这样一张脸，司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等了两息，镜面上缓缓浮现出三个血红色的字——“杀了她”。
此情此景下，这个“她”指的无疑是郑橙。
“不愧是新手副本，连提示都给得这样明显。”
司契很好奇，要是他没有心血来潮过来洗手，是不是就要错过提示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闲情在一个不通关就会死的游戏里保持卫生。
他的疑问在他转身走向郑橙时已经有了答案，整个狭小的房间不知何时铺天盖地写满了血色的文字，层层逼近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杀了她】
【敲碎她的骨头，撕裂她的肢体，把她塞进垃圾桶】
两类文字交错着重复，竟然对杀人方式都做出了规定。
司契看着略长的那行文字微微皱眉，耐心提出建议：“我倾向于将尸体放进浴缸里，加入生石灰和盐卤后注水，把剩下来的残渣碾碎后冲进马桶……”
发号施令者显然缺乏毁尸灭迹的专业知识，对杀人方式的规定应该也不是出于处理痕迹的需求，而更像是……复仇。
什么仇什么怨？
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司契注视着郑橙，后者缩在椅子上噤若寒蝉，在看到这一屋子的异状，没有当场吓晕心理素质已经算好的了。
司契摸着下巴思考：按诡异游戏的意思，究竟是直接杀了郑橙就行，还是得按照血字描述的杀人方式来？
两个选项并不矛盾，选择后者对他来说也不算麻烦。
他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且并没有多少道德感，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并且有可以规避风险的方式，他可以做一切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
一秒间司契就有了决断，他打开电视将音量放到最大，随后走向床边。
用更大的声响掩盖分尸的声音，以防动手前后被热心邻居意识到异常，习惯性操作罢了。
按理说在诡异游戏的副本里，没太大的必要纠结作案痕迹之类的问题，但司契总疑心副本开头的新闻播报预示着什么，说不定也是个重要提示呢？
综合考虑，能不被第三人发现最好，谨慎一点总没错。
司契在郑橙惊惧的目光中从枕头下摸出【可以杀死人类的刀】，握在手中。
他很怀疑这样小巧的匕首能不能承担分尸的活计，但目前为止他还没找到其他刀具。
司契走向郑橙，在手中的刀就要刺入后者皮肤的那一刻，他的动作顿住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衣料摩擦声和喘息声……
“砰！”有人摔倒的声音……
电视正在播放一个追逃情节，各种丰富而紧张的声音接踵而至，环绕在司契周身。
这些声音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前不久他才听过一遍，在副本开头的音频中……
司契发现自己的动作已然不受控制，他的手被一股力量推着向前，刀刺入郑橙的心脏……
“噗——”刀没入皮肉的声音。
“啊！”电视中传来一声惨叫。
和最初的音频完全吻合。
司契进入副本以来一直维持着的冷静的外壳终于出现了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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