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食肉（一）素食
漆黑无光的夜色笼罩在墓园上空，时不时有几只红眼的乌鸦飞来，栖宿于墓碑之上。
司契负手漫步，踏碎一地落叶，惊得乌鸦“啊啊”乱叫。
“吵死了。”
他轻叱一声，抬手去捉一只离他最近的乌鸦，那只乌鸦扑腾着翅膀飞远。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鸦群如恶风般飞起，在头顶盘旋。
司契皱了皱眉，在意识到自己拿那些乌鸦无能为力后，他不再纠结，继续往墓园深处走去。
一道闪电毫无预兆地打下，照亮了半边天空。面前的墓碑上文字清晰了一瞬，司契只看清一个“司”字。
狂风骤然大作，一个凄厉的女声在耳边嘶吼：“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
司契微微侧头，一张被长发遮蔽的脸贴上他的鼻尖，空洞的双眼中有血泪汩汩流下。
“第一，你是自愿的。”司契脑海中记忆纷乱，但他还是凭借本能做出回答，“第二，我帮你报了仇。”
“第三，我凭本事杀的人，为什么要偿命啊？”
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浑身布满血色的刀痕，乍一看如同用碎片拼接而成。她抬起手死死掐住司契的脖颈，口中不停吐出血水。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司契只静静看着她，口中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司……司……”
【倒计时已结束，即将强制返回游戏空间】
纷纷杂杂的梦境被冰冷的电子音打断，女人刹那间消失，司契发现自己站在一棵黑色的巨树下。
巨树的枝叶直插云霄，垂落的藤蔓上挂着一颗颗头颅，血管一样的虬根深扎泥里，其上匍匐着各种生物的尸体，有的才开始腐烂，有的已成白骨。
记忆终于回归，司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场景变幻，眼前有了微光。
司契发现自己正立于一面等身镜前，镜面上的人像一闪而过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银白色的文字。
【您的积分为零，无选定副本权限】
【副本为随机生成，不占用现实时间】
文字散去后只剩一个黑色涡旋在镜子中央缓缓转动。
司契抬脚踏入涡旋，如入无形之境。
在他整个人走入镜中的那一刻，光线尽数消失，身遭一片黑暗。
【正在随机生成副本……】
【副本载入中……载入已完成】
【副本名称：《食肉（新手）》】
【模式：团队生存（4人）】
视线左上角出现几行文字，包括体力、武力、理智、辛运、罪恶等各项数值。
耳边响起脆生生的童声，是在唱一首儿歌：
【年成饥，年成荒，无米无面度灾殃】
【祠堂外，柳树旁，支起大锅煮肉尝】
随着儿歌的唱响，身边的景色寸寸编织而成。
司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朴的村庄外，身旁还有两女一男，估计也是玩家。
时间大概是傍晚，天空灰蒙蒙一片，没有太阳。整个村庄笼罩在晦暗下，显得死气沉沉。
村口的泥路尘土飞扬，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苏氏村”三个毛笔字。
【苏氏村是这一代闻名的素食村，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从一百年前开始代代吃素，从不杀生】
【你们四人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将在村中居住三天，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
【祝你们玩得愉快】
旁白男声不紧不慢地想起，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像极了嘲讽。
玩得愉快？死得难看还差不多……
四个玩家都是新人，这会儿除了司契和一个扎丸子头的黑衣女人，剩下一男一女脸色都很不自然，一副明明害怕还强装镇定的样子。
黑衣女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司契。
青年穿着一身廉价的白衬衫黑长裤，站姿放松恣意，微垂眉眼，毫无防备，好像真的是来旅游的。
不是有几把刷子，就是真不怕死。而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人不由高看他一眼。
司契自然注意到了黑衣女人的目光，他抬起头礼貌地笑了笑，表示不想管事。
女人这才转过身，看向其他三人道：“这是个团队生存副本，我们是合作关系，要互相信任。大家都是通过了资格评估副本的，诡异游戏还给你们留了一天时间做准备，一些基础知识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这无疑是句废话，却让两个吓懵了的新人面色好转些许，他们茫然地点着头，讷讷应是。
女人淡淡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朱玲，是个驱鬼师。”
她这话一出，两个新人的脸上现出明显的喜色。谁都知道驱鬼师在诡异游戏中意味着什么。
虽然符咒法器等各种东西都带不进副本，但光是对付诡异的经验就足以帮助玩家避开不少死亡点。
先开口的是光头的中年胖子：“我叫张立财，你们说不定听过我讲的相声……没听过也没事，我这样式的倒霉催来玩恐怖游戏，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满脸雀斑的年轻女孩也做了自我介绍：“我……我叫周一琳，还在上大学。”
“司契。”司契报出自己的名字后，不着痕迹地瞥了自称“朱玲”的女人一眼。
看到后者面色不改，他才笑了笑道：“我平日里帮人打打杂，混混日子。”
司契在灵异圈子里混了九年，从来没听说过“朱玲”这个名字。而朱玲，竟然也没听过他的名号。
这当真有些稀奇。
朱玲丝毫没意识到司契的怀疑，她皱着眉做出思索道样子，问：“你们谁还记得副本刚开始的那首儿歌？”
“我……我记得。”周一琳怯生生地念道，“年成饥，年成荒，无米无面度灾殃。祠堂外，柳树旁，支起大锅煮肉尝。”
她的念诵声分明不带感情，却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像这词句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恐怖，在暗处滋长。
“哎呀不对！”张立财一拍巴掌，“这都饥荒了哪还有肉吃？那肉别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朱玲赞许地看了张立财一眼，道：“我研究过诡异游戏副本的构成模式，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村民们祭祀了邪神，换取食物；另外一种是他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从此被恶鬼缠身……”
三个玩家煞有介事地推理，司契听着，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
都是最简单的、一听就能想到的结论，这些玩家却还要掰扯半天，要不是有个周一琳因为恐惧话都说不顺溜，这村口就要变成逗捧大会了。
天色暗沉，村外不远处雾气蒸腾，隐隐能见鬼影。而向村内望去，房屋掩映下看不清具体情形，幽深如同黑洞。
司契了然。朱玲估计是故意拖时间，想让人先进村趟雷。
这点小心思很讨人厌，却构不成杀人的理由。
在不下雨的时候，司契的脾气还是不错的。
他径直向村中走去。
果然，在他动身后，朱玲也不作声的跟了上来。
等四人都越过“苏氏村”的石碑时，两行文字伴随着系统播报刷新在任务界面上。
【主线任务已触发】
【主线任务：在村中存活三天】
副本背景中提到过，玩家是来体验风土人情的游客，要在村中居住三天。
这三天，恐怕充斥着诡异和危险。
“四位！”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周一琳打了个哆嗦，差点儿跳了起来。
司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屋檐下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中年人，穿着灰布褂，骨瘦如柴，脸色黝黑，几乎和灰土墙面融为一体。
“你们是来旅游的伐？”中年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司契这才注意到他有一条腿是瘸的，整个脚掌都不见了，一节残肢在裤管中若隐若现。
中年人没有避讳司契的目光，他泥偶一样的脸没有表情，声音却是热情，“俺是苏氏村的村长，接下来三天你们就住俺家吧。俺婆娘已经做好饭等你们了。”
“辛苦村长了。”朱玲礼貌笑道。
周一琳和张立财也纷纷应和。
然后就听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您一家照顾我们这么多人，这多不好意思啊。”
司契的嘴角漾着恰到好处的笑，好像真的在为村长考虑似的：“我们可以分开住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诡异游戏里分开住，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村长愣了片刻，苦笑道：“小兄弟，你不知道，俺们村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俺们一家还守在这儿了。别的地方住不来人啊。”
司契挑眉，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搬走啊？我看你们村旅游业发展得不错，留在村里可比在外头赚钱。”
“这……”村长迟疑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大倒苦水，“要是能走的话，俺也想走啊。可是村里总得留人下来，不然祠堂没人打理，要出大事的……”
司契还想问一句“会出什么事”，村长却在一间老旧的四合院前停住了脚步。他指着院门道：“前面就是俺家了。”
四合院是传统的飞檐翘角构造，屋檐下挂了两个褪色的红灯笼和一排晒干的苞米。
门上贴着两张倒立的“福”字，门柱上还有对联，右边是“岁岁焚香除业障”，左边是“年年食素销罪愆”。
余光瞥见“罪”字，司契不由掀了掀眼皮。
罪恶值一百会怎么样还不知道，他现在对“罪”这个字有些PTSD（应激反应）。
村长上前叩门，乐呵呵地喊：“老婆，俺回来了！”
“吱呀”的声音拉得绵长，门从里面打开，现出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
女人瘦得如同皮包骨头，皱巴巴的皮肤黏连在一起，好像一碰就会被撕下。
她冲众人咧开一口黄牙：“客人来了啊，饭已经做好了，来吃吧。”
司契负手漫步，踏碎一地落叶，惊得乌鸦“啊啊”乱叫。
“吵死了。”
他轻叱一声，抬手去捉一只离他最近的乌鸦，那只乌鸦扑腾着翅膀飞远。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鸦群如恶风般飞起，在头顶盘旋。
司契皱了皱眉，在意识到自己拿那些乌鸦无能为力后，他不再纠结，继续往墓园深处走去。
一道闪电毫无预兆地打下，照亮了半边天空。面前的墓碑上文字清晰了一瞬，司契只看清一个“司”字。
狂风骤然大作，一个凄厉的女声在耳边嘶吼：“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
司契微微侧头，一张被长发遮蔽的脸贴上他的鼻尖，空洞的双眼中有血泪汩汩流下。
“第一，你是自愿的。”司契脑海中记忆纷乱，但他还是凭借本能做出回答，“第二，我帮你报了仇。”
“第三，我凭本事杀的人，为什么要偿命啊？”
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浑身布满血色的刀痕，乍一看如同用碎片拼接而成。她抬起手死死掐住司契的脖颈，口中不停吐出血水。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司契只静静看着她，口中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司……司……”
【倒计时已结束，即将强制返回游戏空间】
纷纷杂杂的梦境被冰冷的电子音打断，女人刹那间消失，司契发现自己站在一棵黑色的巨树下。
巨树的枝叶直插云霄，垂落的藤蔓上挂着一颗颗头颅，血管一样的虬根深扎泥里，其上匍匐着各种生物的尸体，有的才开始腐烂，有的已成白骨。
记忆终于回归，司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场景变幻，眼前有了微光。
司契发现自己正立于一面等身镜前，镜面上的人像一闪而过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银白色的文字。
【您的积分为零，无选定副本权限】
【副本为随机生成，不占用现实时间】
文字散去后只剩一个黑色涡旋在镜子中央缓缓转动。
司契抬脚踏入涡旋，如入无形之境。
在他整个人走入镜中的那一刻，光线尽数消失，身遭一片黑暗。
【正在随机生成副本……】
【副本载入中……载入已完成】
【副本名称：《食肉（新手）》】
【模式：团队生存（4人）】
视线左上角出现几行文字，包括体力、武力、理智、辛运、罪恶等各项数值。
耳边响起脆生生的童声，是在唱一首儿歌：
【年成饥，年成荒，无米无面度灾殃】
【祠堂外，柳树旁，支起大锅煮肉尝】
随着儿歌的唱响，身边的景色寸寸编织而成。
司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朴的村庄外，身旁还有两女一男，估计也是玩家。
时间大概是傍晚，天空灰蒙蒙一片，没有太阳。整个村庄笼罩在晦暗下，显得死气沉沉。
村口的泥路尘土飞扬，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苏氏村”三个毛笔字。
【苏氏村是这一代闻名的素食村，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从一百年前开始代代吃素，从不杀生】
【你们四人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将在村中居住三天，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
【祝你们玩得愉快】
旁白男声不紧不慢地想起，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像极了嘲讽。
玩得愉快？死得难看还差不多……
四个玩家都是新人，这会儿除了司契和一个扎丸子头的黑衣女人，剩下一男一女脸色都很不自然，一副明明害怕还强装镇定的样子。
黑衣女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司契。
青年穿着一身廉价的白衬衫黑长裤，站姿放松恣意，微垂眉眼，毫无防备，好像真的是来旅游的。
不是有几把刷子，就是真不怕死。而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人不由高看他一眼。
司契自然注意到了黑衣女人的目光，他抬起头礼貌地笑了笑，表示不想管事。
女人这才转过身，看向其他三人道：“这是个团队生存副本，我们是合作关系，要互相信任。大家都是通过了资格评估副本的，诡异游戏还给你们留了一天时间做准备，一些基础知识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这无疑是句废话，却让两个吓懵了的新人面色好转些许，他们茫然地点着头，讷讷应是。
女人淡淡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朱玲，是个驱鬼师。”
她这话一出，两个新人的脸上现出明显的喜色。谁都知道驱鬼师在诡异游戏中意味着什么。
虽然符咒法器等各种东西都带不进副本，但光是对付诡异的经验就足以帮助玩家避开不少死亡点。
先开口的是光头的中年胖子：“我叫张立财，你们说不定听过我讲的相声……没听过也没事，我这样式的倒霉催来玩恐怖游戏，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满脸雀斑的年轻女孩也做了自我介绍：“我……我叫周一琳，还在上大学。”
“司契。”司契报出自己的名字后，不着痕迹地瞥了自称“朱玲”的女人一眼。
看到后者面色不改，他才笑了笑道：“我平日里帮人打打杂，混混日子。”
司契在灵异圈子里混了九年，从来没听说过“朱玲”这个名字。而朱玲，竟然也没听过他的名号。
这当真有些稀奇。
朱玲丝毫没意识到司契的怀疑，她皱着眉做出思索道样子，问：“你们谁还记得副本刚开始的那首儿歌？”
“我……我记得。”周一琳怯生生地念道，“年成饥，年成荒，无米无面度灾殃。祠堂外，柳树旁，支起大锅煮肉尝。”
她的念诵声分明不带感情，却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像这词句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恐怖，在暗处滋长。
“哎呀不对！”张立财一拍巴掌，“这都饥荒了哪还有肉吃？那肉别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朱玲赞许地看了张立财一眼，道：“我研究过诡异游戏副本的构成模式，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村民们祭祀了邪神，换取食物；另外一种是他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从此被恶鬼缠身……”
三个玩家煞有介事地推理，司契听着，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
都是最简单的、一听就能想到的结论，这些玩家却还要掰扯半天，要不是有个周一琳因为恐惧话都说不顺溜，这村口就要变成逗捧大会了。
天色暗沉，村外不远处雾气蒸腾，隐隐能见鬼影。而向村内望去，房屋掩映下看不清具体情形，幽深如同黑洞。
司契了然。朱玲估计是故意拖时间，想让人先进村趟雷。
这点小心思很讨人厌，却构不成杀人的理由。
在不下雨的时候，司契的脾气还是不错的。
他径直向村中走去。
果然，在他动身后，朱玲也不作声的跟了上来。
等四人都越过“苏氏村”的石碑时，两行文字伴随着系统播报刷新在任务界面上。
【主线任务已触发】
【主线任务：在村中存活三天】
副本背景中提到过，玩家是来体验风土人情的游客，要在村中居住三天。
这三天，恐怕充斥着诡异和危险。
“四位！”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周一琳打了个哆嗦，差点儿跳了起来。
司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屋檐下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中年人，穿着灰布褂，骨瘦如柴，脸色黝黑，几乎和灰土墙面融为一体。
“你们是来旅游的伐？”中年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司契这才注意到他有一条腿是瘸的，整个脚掌都不见了，一节残肢在裤管中若隐若现。
中年人没有避讳司契的目光，他泥偶一样的脸没有表情，声音却是热情，“俺是苏氏村的村长，接下来三天你们就住俺家吧。俺婆娘已经做好饭等你们了。”
“辛苦村长了。”朱玲礼貌笑道。
周一琳和张立财也纷纷应和。
然后就听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您一家照顾我们这么多人，这多不好意思啊。”
司契的嘴角漾着恰到好处的笑，好像真的在为村长考虑似的：“我们可以分开住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诡异游戏里分开住，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村长愣了片刻，苦笑道：“小兄弟，你不知道，俺们村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俺们一家还守在这儿了。别的地方住不来人啊。”
司契挑眉，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搬走啊？我看你们村旅游业发展得不错，留在村里可比在外头赚钱。”
“这……”村长迟疑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大倒苦水，“要是能走的话，俺也想走啊。可是村里总得留人下来，不然祠堂没人打理，要出大事的……”
司契还想问一句“会出什么事”，村长却在一间老旧的四合院前停住了脚步。他指着院门道：“前面就是俺家了。”
四合院是传统的飞檐翘角构造，屋檐下挂了两个褪色的红灯笼和一排晒干的苞米。
门上贴着两张倒立的“福”字，门柱上还有对联，右边是“岁岁焚香除业障”，左边是“年年食素销罪愆”。
余光瞥见“罪”字，司契不由掀了掀眼皮。
罪恶值一百会怎么样还不知道，他现在对“罪”这个字有些PTSD（应激反应）。
村长上前叩门，乐呵呵地喊：“老婆，俺回来了！”
“吱呀”的声音拉得绵长，门从里面打开，现出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
女人瘦得如同皮包骨头，皱巴巴的皮肤黏连在一起，好像一碰就会被撕下。
她冲众人咧开一口黄牙：“客人来了啊，饭已经做好了，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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