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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贺家寨

    在竹丛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小凤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就拿出贺婆婆给他的馒头,她递给童祥一个,自己拿了一个,刚咬了一口就听到有几个人从竹丛前经过。

    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便只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太太,收拾好了没有,时辰到了,要拜堂了。”小凤和童祥这才知道那个像老妈子一样的女人原来是独眼龙贺老大的大太太。

    大太太说:“你们先出去在门外等候,我给五姨太说几句话。”

    那几个人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前静静地候着。后大太太又开了口:“老五,你看要拜堂了,快点收拾。”

    梅艳:“想让我和他拜堂,你们真是瞎了狗眼,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他拜堂的,他想拜堂就和他妈拜堂好了。”

    大太太笑了:“老五,你就别使性子了,快点收拾收拾,省得麻烦别人,你看,这些衣服可都是从西安带回来的,你穿上一定漂亮。”

    一堆衣服被从窗户扔了出来,接着梅艳的声音就传进了竹丛:“别拿几件破衣服来显摆,老娘我见得多了,你看漂亮,我看连猪皮狗皮都不如。”

    大太太“老五,你就别给脸不要脸了,我告诉你,老二、老三、老四那一个进了门不是寻死觅活,但那一个能逃出这贺家寨?她们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现在就是赶她们走恐怕她们也会赖着不走。女人活到这个世上就是靠男人生活的,只要那个男人能让她有衣穿、有饭吃、活得开心、活得滋润,跟谁不都是一样吗?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保证让你活得比她们更风光。”

    梅艳:“你觉得她好,那行,把你们家的女人全都带过来,你妈你姐你妹子,老老少少都嫁给独眼龙不是更好吗,你没听人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吗。这么好的事,你干嘛让给别人?”

    大太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这个不知好坏的东西,来人——”

    门口站立的那几个妇人立刻涌了进去。

    大太太:“给我把她的手脚绑起来,化妆!”

    屋里传来梅艳挣扎的声音,但慢慢的动静就小了,不大一会儿,几个人便架着梅艳从屋里走出来向前院走去。

    童祥见后院已经空无一人就拉着小凤从竹丛中钻了出来,童祥对小凤说:“我们先看看这个小院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通到外面,要不然救出你妈后我们怎么出去?”

    两个人在小院的四周转了好几圈,她们既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有小门,也没有发现可以上到院墙上去的梯子,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就这样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溜过去了。就在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人走进来的脚步声,两人又急忙钻进了竹丛。小凤和童祥发现大太太带着一伙人簇拥着梅艳进了屋子。只听大太太说:“把她的口罩摘下来,嘴里的毛巾也拿出来,让她喝点水。”没多大一会就听大太太慌忙喊道:“快快快,快按住她,别让她跑了。”

    梅艳:“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大太太:“和刚才一样,把她的脚和手都给你捆上。再把毛巾塞到嘴里,别让她乱喊乱叫,客人们听见了后会笑话的。”

    一个女声弱地问:“不让她吃点东西,我怕把她饿坏了,老爷怪罪。”

    大太太:“没事,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人,过了今天晚上,她可能就会乖得多,老爷那里我去说,不用你们操心。”

    一群人总算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凤见院子又恢复了平静就想进去看看她妈,童祥拉住了她的胳膊:“先别进去,我们还是快点找到能逃出去的路。”

    小凤:“我们刚才不是已经找过了嘛,这里根本就没有通到外面去的路。”

    童祥心里清楚,前边的大门肯定出不去,要想成功逃出去只有在这个院子找出路,他看了看高大的院墙自言自语道:“这么高的院墙想翻过去没有梯子那是肯定不行的,即是有梯子,上到了院墙顶,难道从院墙上跳下去,这万一要是摔断了腿还能跑出这贺家寨吗?”小凤问:“你一个人嘟嘟囔囔在说什么。”童祥忙解释道:“我是说翻院墙是不可能的。”

    小凤:“那你说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童祥突然发现紧挨偏厦的墙角处有一个碗口大的水眼,四合院一般都要有这样一个水眼,因为下大雨时有它就能把院子的积水尽快地排出去。童祥他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摇了摇水眼周围的砖块,果然有一块砖有点松动,童祥大喜过望,他用手轻轻一抽,这块砖就被抽了出来,他接连抽出了三块砖,已经能看到院墙外边的庄稼地了,但接下来的砖却不好抽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抽出了一块,看来没有工具是不行的,只要有一根铁钎那么通到外边就跟玩耍一样简单。可是到那里去找这根铁钎呢?童祥没有敢大声说话,他只是用手比划着意思是想让小凤在院子里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稍微合适一点的工具,小凤是何等的聪明,她很快就明白了童祥的意思。小凤走了,童祥试着抽了几次,这次是一块砖也没有抽出来。小凤也回来了,看到她两手空空,童祥知道她肯定是无功而返。童祥突然机灵一动,他拿起抽出的一块砖去嗑另一块砖,谁知这才嗑了几下后又抽出了一块砖,童祥如法炮制不大一会又有两块砖被童祥抽了出来,就在他信心大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童祥急忙把抽出的砖又放回原处,他和小凤又迅速的躲进了竹丛。

    大概是酒席已经结束,院子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只不过来这个院子的没有一个男人,大太太陪着独眼龙进来了一次,他们到梅艳待的屋子转了一圈后独眼龙就出去了,大太太则留在了屋里。

    小凤和童祥已经在竹丛中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院子的人还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正房、偏厦都亮起了灯,就连屋檐下的大红的灯笼也不例外,不但亮而且亮得格外耀眼。

    对面的偏厦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哎,姐妹们,你们都窝在屋里干什么,出来,出来——”几个小房的门都开了,几个女人也都从屋里走出来。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哎呀,老四,你喊我们出来干什么?”

    “你们呀,真是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

    “你刚才没吃席?”

    “吃了,怎么样?”

    “老爷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就明说,再别让我们猜来猜去了。”

    “听说老五长得水灵,咱们不去看看?”

    “对对对,老四说得对,再怎么说咱也是亲亲的姐妹们,咱应该过去给老五道个喜。”

    “走走走”

    “站住,你们要干什么?”大太太从屋里走出来。

    “我们去给老五道个喜”

    “我们看看老五还不行”

    “听说老五长得漂亮我们过过眼福。”

    女眷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大太太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各回各屋,今天晚上没你们的事,别在这里自讨没趣。”

    众人又打开了话匣子:

    “哎哎哎,我说你凶什么凶?”

    “看看有什么,难道还能看飞了?”

    “真是的太瞧不起我们了”

    “就是,太瞧不起我们了。”

    “算了算了,咱回,还不是两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好看的。”

    “走走走,咱打麻将去。”

    几个女眷骂骂咧咧地走了,大太太转身又回屋了。

    偏厦窗户透出的灯光一个一个都熄灭了,院子里也没了人走动的脚步声。大太太从屋子走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回来,难道他把洞房花烛夜给忘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不能让那些肚子冒坏水的东西把老爷给灌醉了。”看着大太太扭着屁股去了前院,童祥拉着小凤的胳膊进了屋子。

    梅艳穿着红色的旗袍端坐在床前,她的脚手都被绑着,嘴上戴了一个大大的口罩,因为她的头上顶着盖头,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童祥和小凤。她听到有人进了屋子便把身子向床里靠了靠。小凤扑过去:“妈,我是小凤,我和童祥哥来救你来了。”梅艳一把将小凤搂进了怀里,嘴里喔喔的叫着却发不出声来,童祥急忙给梅艳解开了手上的绳子,梅艳一把将口罩扯了下来拉出了塞在嘴里的毛巾:“小凤,你们怎么来了,是他们把你们抓来的?”

    小凤:“妈,我们是悄悄跟在他们的后边找到这里来的,我们是来救你来了。”

    梅艳把小凤紧紧地搂在怀里不断地在她的脸上亲着:“孩子,你们怎么那么傻呢,你能把妈救出去吗?”

    童祥:“梅姨,我们肯定能把你救出去!”

    梅艳:“他们发现你们了没有?”

    小凤:“没有,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梅艳忙把小凤从怀里推出来:“童祥,趁他们还没有发现你们,你快事带着小凤离开这里,你们救不了我!”

    “老爷,你慢点慢点,你也真是,你喝那么多干什么,你看都啥时候了。”是大太太的声音。

    独眼龙那公鸡嗓子:“他们缠着不放我走,你说我不喝两杯是不是显得咱太重色轻友了?”

    大太太:“老爷,屋里的那一位,那可是一匹没有驯服的烈马,要不要叫护兵过来?”

    独眼龙:“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一个堂堂的保安队队长,连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还要叫护兵过来帮忙?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大太太:“我是说让护兵守在门外,又没说让护兵帮忙,你笑死我了。”

    独眼龙:“不用,不用,你回去睡觉吧。”

    大太太:“那你可要小心点。”

    独眼龙:“放心,快去睡吧。”

    梅艳见小凤和童祥都在床下藏好了,这才把盖头顶在头上端坐在床前。

    独眼龙从外边走了进来:“我的小乖乖你可想死我了,你知道吗,为了把你弄到手我费了多大的周折。”他见梅艳没有搭话,就一把扯去了梅艳头上的盖头:“好好好,太好了,比我上次见到的更漂亮更迷人。”

    他把梅艳的一只手抓过来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挲着,梅艳邹起了眉头,她觉得太恶心了,但她又不敢发作,她怕床底下的两个孩子被这个魔头发现。

    过了一会独眼龙说:“我们睡把,来,我给你脱衣服!”

    梅艳像被蜂蜇了一样甩掉了独眼龙的手忽地从床沿上站起来,她怒目圆睁大声地吼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独眼龙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她哈哈哈地大笑道:“哎呀,哎呀,真没看出来,你还给我发起彪来了,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一般人,你吼一声我就怕你了,我就不敢动你了,你想错了。”

    梅艳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对着自己的喉咙励声说道:“你再不出去,我就死给你看!”

    独眼龙向后退着:“你别乱来,我出去,我出去。哎,老大,你来干什么?”

    梅艳还真的以为是大太太来了,他刚对门前一看,手上的银簪就被独眼龙给夺了下来。

    独眼龙怕梅艳再拔簪子威胁他,于是他就想把梅艳头上的簪子全部拔下来,他像吃了毒药的一只老虎不顾一切地把梅艳扑倒在床上,双手在梅艳的头上乱抓。

    梅艳拼命反抗,双手乱打,这时只听“嘭”的一声,独眼龙瘫倒在床上不动了。原来童祥和小凤在床底下听到两人在床上撕扯,便从床下钻了出来,当时独眼龙只是忙于和梅艳在搏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床前突然就多了两个人。

    看着独眼龙的后脑勺向外冒血,梅艳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看了看床上的独眼龙又看了看两个孩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还是童祥胆大,他拉着梅艳的手:“梅姨,你和小凤先待在屋里。”

    梅艳:“那你呢?”

    童祥:“我到外边继续撬砖去!”说着童祥就跑出了屋子。

    梅艳不解地问:“小凤,童祥撬什么砖?”

    小凤这才把童祥的想法告诉了梅艳。梅艳担心水眼的砖不好撬,就对小凤说:“我也到外面去帮看看。”

    童祥也没想到白天用砖嗑砖时响声并不大,可这晚上稍微用点力就会发出如此大的响声,他怕这样会惊动大院的人所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梅艳从屋里出来了,童祥把情况对梅艳详细说了一遍,梅艳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这时只见小凤从屋里跑出来,她把一把匕首递给童祥:“用这个来撬,这是从独眼龙身上搜出来的。”童祥拿着匕首蹲下了身子,不一会一块砖就被他撬了起来,童祥站起身对梅艳说:“梅姨,你快回去准备准备,把要带的东西全带上,我这里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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