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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又遇土匪

    去土地庙的事一决定,大家就忙着收拾行礼,别的东西都好说,能拿上的拿,拿不上的就扔掉。可是有两样东西却让魏大松他们犯了愁。一个是武器,另一个就是钱。不带恐怕被自卫队搜走,带上又怕引起梦安的怀疑。就在大家一时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童祥说:“武器和钱一样都不能丢,我们全部带上,但是也不能带到土地庙里去。我的意思是咱先把这两样东西埋在土地庙后边的山坡上,等小王和小赵的伤好后,他们不是要找大部队吗,走的时候再挖出来带上就行了。”大家觉这到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这些人里边只有魏大松一个人有力气,所以这些钱自然就归他拿了。童祥背着两杆长枪,从贺家寨缴获的那把盒子炮小凤根本就不让别人碰。小王和小赵相互搀扶着自己走,梅艳则背着药箱和一些衣服之类。

    几个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小秦河东方天也就慢慢的亮了起来。魏大松对童祥说:“我去土地庙后面的坡跟去埋东西,你去庙里给你师叔打个招呼,不然一下子去了这么多人,你师叔肯定不乐意。”

    童祥帮魏大松把东西拿到了坡跟这才去叫土地庙的门,开门的是师弟童瑞,童瑞告诉童祥,师叔让他们起来早点练一会功夫,吃过饭就立即出发。二人正在说话梦安就走了过来,他一见童祥就责怪到:“让你去接梅艳和小凤,你一去就是整整一个晚上,我还以为你让狼给吃了呢。”童祥嘿嘿一笑把师叔拉到了一边:“师叔,我不光把梅姨和小凤接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师叔显得有点吃惊:“你说什么,还有另外三个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童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在路上碰到的,因为三个人中就有两个人有病,我看他们可怜,就把他们领来了。”

    梦安:“我们就要去柳家坪唱堂会了,这里有的是地方,他们来养几天病其实也没什么,这三个人现在什么地方?快让他们进来!”

    童祥:“这几人和梅艳小凤在一块都在小秦河边,我怕师叔不同意,特来给师叔说一声,听从师叔定夺。”

    梦安:“快去把人接过来,先让病人住到我的屋里。”

    童祥来到小秦河边,几个人还坐在原地休息,说是魏大松还没回来,正说着魏大松从远处走了过来。

    童祥把他见梦安的情况详细地给几个人说了一遍,魏大松就让大家跟在童祥身后向土地庙而去。快到土地庙门前,梦安早在那里等候,几个人见面相互寒喧了几句后梦安就把几个人引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先让梅艳去给小王和小赵看病,接着又让童祥把大师兄梦顺的房间收拾出来让梅艳暂时先住在里边。

    本来让这些孩子早早起来练会功,没想到这一忙竟然把练功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陈灯亮前来摧促儿童班出发时梦顺才把一切事务处理停当。

    其实梦安在看到魏大松三个人的第一眼时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份,只是没有说破而已。现在要离开土地庙了,他怕他们三个人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反复叮咛魏大松他们三个一定不要到处乱窜,另外他还找了自己和大师兄的几身衣服让魏大松他们换上。

    吃过饭柳家坪派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小秦河的对岸。童祥正和那些孩子们把行头给马车上搬,梅艳来到梦安身边说:“我还是不跟你们去柳家坪的好,你们唱堂会,人家东家肯定会给你们管饭的,我去了也是多余的,再说了现在土地庙里还有两人病人,我留下来还可以照顾两人病人。”

    梦安心里有点生气,梅艳怎么这样不理解他的心呢,他是见许大夫一直都对师兄照顾有加,对儿童班的孩子们那可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在泰和坐诊时,只要是儿童班的孩子有头痛脑热的时候,他是随叫随到,有时候连药费都免了。许大夫出了事,他心里十分难过,出于对许大夫的敬重他才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照顾梅艳母女两个的。听梅艳的意思梦安明显的感觉到梅艳是在躲着他,她害怕梦安对她有非分之想,她把他梦安当成什么人了?

    梦安这一生气就说:“梅艳,你也知道我是看在许大夫的面上才让童祥去叫你,你如果不愿意,当然我也不勉强,你自己拿主意。”说完这句话他竟然连梅艳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梅艳本来没有别的意思,她是想留下来照顾小王和小赵,她怕他们的伤没痊癒就随便乱动,这样伤口就容易二次感染,谁知梦安竟然生气了。

    梅艳把她和梦安的对话给魏大松说了一遍,魏大松笑了说:“嫂子,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梦安想到一边去了。”

    梅艳脸一红:“这个死梦安,我那里有这个意思。”

    魏大松说:“梦安让你进儿童班是一片好心,你想,你的家产现在已经被贾善人给霸占了,连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还带着一个小凤,你要是失去了这样一个机会,你将来怎么办?你的意思我理解,你是为了小王和小赵,但是为了小王和小赵也要顾及一下你今后的生活,我的意思是你给我们多留点药就行了,这换药和熬药我已经学会了,你就放心去柳家坪吧。”

    梅艳觉得魏大松也说的在理,他就准备去找梦安给他说几句道歉的话,这时儿童班的那些孩子们已经把唱戏用的各种道具,全部装上了马车。童祥赶过来让梅艳出发。

    过了小秦河,梦安清点了一下人数便出发了。一行人跟在马车后边说说笑笑地走着。梅艳快走了几步与梦安并肩,她看了一眼梦安,见他还是不太高兴,于是梅艳就向梦安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并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梦安见梅艳主动向他道歉也就慢慢地高兴起来。他向梅艳说了他的过去。

    梦安的老家在AH,父母都是杂耍艺人,他从小就跟随父母出门卖艺混生活。他们杂耍班是由两家人组成的,另一家是梦安的舅舅和妗子。他们一路从南向北来到了大西安,在大西安耍了几场后名声也就大起来,可是就在这候一个姓候的军人看上了梦安的妗子,他先是出五十块大洋要娶人,遭到舅舅等人的拒绝后便在一个凤高月黑的晚上偷偷地带人包围了杂耍班的住地,强行要拉走妗子。舅舅和父母都极力保护妗子,但是当兵的那管这些,见有人阻拦就开枪,就这样这个杂耍班十多口人全被姓候的打死。母亲身中几枪但是她仍然把梦安从窗户推了下去,当时梦安只有十二岁。为了替父母报仇,梦安租了一辆三轮车专门守候在姓候的家门口。终于有一天让他等到了姓候的。看见姓侯的上了他的车,他便一路小跑拉着姓侯的直接出了南门,在一片玉米地边停了下来,正好姓候的还在睡觉,他把事先准备好的杀猪刀对准他的胸口捅了下去,这个姓候的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蹬了腿。梦安也扔掉了三轮车逃离了西安,后来在秦岭山中遇到了一个戏班,梦安就跟着戏班学起了唱戏。

    梅艳问:“你就没有成过家?”

    一提起家梦安的心情就冷到了冰点,他怎能没成过家?自从他到了戏班后他就和梦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正好梦顺的妻子有个小妹妹,于是在梦顺的撮合下梦安入赘到了她妻妹家,这样他们就成了一对连襟。妻子温柔贤淑,成婚后不久便有了一对儿女,儿子聪慧女儿乖巧。就连师兄梦顺都非常羡慕,谁知这样的好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乱,先是妻子的姐姐也就是梦顺的妻子染了上瘟疫,梦顺当时还在内蒙唱戏,照顾姐姐就成了梦安妻子义不容辞的责任。尽管姐姐不让她去照顾,可是姐妹情深,她岂肯袖手旁观。姐姐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妹妹却又被传染,一双儿女也没能幸免,最大的姐姐当时只有五岁,弟弟才三岁。一家三口死在了炕上连个收尸的都没有。等梦安回来的时候,三具尸体都变成了白骨。从此后梦安梦顺都以唱戏为生,几十年从未回过家。梦安的名字也不是自己的真名,他的真名叫什么连自己都忘了,因为几十年过去了,从来没人知道他姓什名谁。不过唱戏的都是这样的,就是有名字也没人叫,就像现在的儿童班有几人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梅艳对梦安的坎坷人生多少有点惋惜与同情,决心与梦安一起带好这些孩子,让他们的未来充满一片光明,但这只是她个人的愿望,这些孩子以后是个什么样,谁也说不清。

    前边突然停了下来,梦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要跑到前面去看情况,这时只见童祥跑了过来对梦安说:“不好了,遇到土匪了。”

    梦安也觉得奇怪,这光天化日的怎么会遇到土匪,即使有土匪,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一群孩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估计他们不会怎么为难儿童班的。

    梦安去了前边,童祥对梅艳说:“梅姨,前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要管,记着别露面,我让小凤过来陪你。

    十几个黑衣黑裤的人挡在大路中央,童祥一眼就认出这伙土匪是贺家寨的人,因为只有贺家寨的土匪是统一服装个个都是黑衣黑裤,可是贺家寨的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童祥心里也没个底。

    他刚来到前边便看见一个手里拿着短枪的家伙一把拉住梦安的领口:“老家伙,你见没见过这个人?”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让梦安看,梦安一眼就认出画像上的人是梅艳,但他还是显得很吃惊的样子:“你这画上画的不是仙女嘛,这凡间尘世那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那个人显得不耐烦猛地推了一把,梦安就倒在了地上。只见他恶恨恨地说:“别给我油嘴滑舌,你是泰和人,这个人也是泰和人,你难道没见过?”

    梦安:“哎呀,我的天呀,我虽然是泰和人,但我整天住在土地庙里教这些孩子唱戏,你说的这个人我确实不认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递给这个手拿短枪的家伙。这快银元还是他替梦顺办丧事时剩的,他给童祥让童祥先给人家还了,可是童祥说什么都不要,他说已经写过借据说好明年再还,现在还一块银元觉得不好意思,童祥让他先把这块银元留着应应急。这不,正好今天用上。梦安说:还请你多行方便,我们还要赶场呢,赶不上场连饭都混不上。”

    这个拿短枪的家伙看了看手上的银元:“这点钱连兄弟们的唾沫钱都不够,就是要饭的张句口恐怕也不至于给一块银元吧。”很明显,这伙土匪嫌钱太少了,可是梦安确实身上只有这一块银元,想多给也没有呀。于是梦安把两个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想让土匪相信他确实没有钱了,但土匪就是土匪,他可不管你有钱没钱,反正他就是不让这伙孩子过去。

    童祥走过来把梦安挡在后边:“土匪叔,你说个数吧,让我们过去得多少钱?”

    拿短枪的家伙把眼睛一瞪:“小东西,你喊我们什么?”

    “土匪叔嘛”童祥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声土匪叔喊得连梦安都想笑,拿短枪的家伙更是扬起了手,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免崽子,你这到底是骂我们呢,还是叫我们叔呢?”

    童祥说:“叫你叔是因为你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应该尊重你们。叫你土匪是因为你凭白无故问我们要钱。你可知道这一块银元是我们儿童班今天的饭钱,既然都把饭钱给你了,我们就得饿肚子,从孩子们的嘴里抢饭吃这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拿短枪的家伙嘿嘿一笑:“你这个小王八蛋,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土匪,是土匪当然就不讲理,反正两个字,给钱走人,没钱在这里等着。”

    童祥:“你要多少钱?”

    拿短枪的家伙伸出一个巴掌:“五块大洋!”

    “不多,不多,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放我们儿童班放过去,我们是喝堂会的,今天晚上就有一场,等今天晚上喝完堂会后我们再向东家好好说说,让他先预支我们五块大洋,只要大洋一到手,我们马上给你送过来,你没看咋样?”

    拿短枪的家伙用他手里的短枪指着童祥的头:“哎呀,你这小子,真是能说会道,我看你都能把死人说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拿到钱能乖乖地给我送来?你这不是哄鬼哩嘛。我告诉你,你再会说也没用,我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什么时候拿钱,什么时候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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