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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柳家坪演出

    土匪把话说的那么死,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童祥一时也没了主意。

    这伙土匪难道就一直在这里设卡,这可不是南通县,秦风县的自卫队难道就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明目张胆地拦路抢劫?梦安想拖一会他们或许就会放行,但是他想错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仍然没有放行的意思。梦安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个堂会不唱了。他让儿童班打道回府。这可急坏了赶马车的,他一拉住梦安说什么也不放儿童班回去,他说他们东家已经把订金都交了,亲朋好友都通知到了,他接不回去戏班子,这东家的脸就丢尽了。要回去也行,那得赔偿他们东家双倍的定金,这是东家给他叮嘱过的,至于土匪拦路他也没办法。

    童祥把梦安拉到了一边:“师叔,要不,我去再和他们谈谈。”

    梦安:还有什么好谈的,人家一口价,没有五块银元就过不去,你还能谈出个花?”

    童祥:“不试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伙人是冲着梅艳来的,你千万不要让梅艳露面。”说完童祥又去了前边。

    拿短枪的家伙此时正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柳树上抽烟,他见童祥走了过来就故意喊道:“钱筹够了?”

    童祥走过来在这家伙的面前站住:“叔,你说我们就这样耗着也不是回事吧,我们确实没有钱,就是让我们回去取,那家里也是光光净呀。”

    拿短枪的家伙:“反正我这几天都必须待在这里,有钱没钱都回不去,还不如咱们一块待在这里还能有个伴,你说是不是?”

    童祥:你的目的是要钱,而我们的目的是挣钱,我看还不如这样,你看行不行?

    “怎样?”拿短枪的家伙问。

    “我赔你们在这里守着,你先放我们儿童班过去,他们挣到钱了,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再把我放了,这样,你既可以拿到钱,我们也能挣到钱,这道坎大家不是一块就迈过去了?”童祥说。

    拿短枪的家伙显然已经被童祥的提议说动了心,他反复地在路上走了几个来回后说:“行,就照你小子说的办,但我可要告诉你,如果明天天亮前你的人还没有把钱送来的话,那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人。你自己好好惦量惦量。”

    童祥:“不用惦量,我给他们交代几句就行了。”

    梦安听了童祥的叙述,头摇得跟拔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你可要弄清楚,他们是土匪,不是一般人,他们反复无常,如果一有风吹草动,他们要走,你的命可就难保了,我们不能让你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童祥:“没事,我已经想过了,如果你们从这里安全离开,我就想个法了偷偷地溜了。”

    梦安急忙说:“不敢,不敢,你千万不敢偷偷地跑,你要是一跑这伙土匪报复心极强,他们今天没抓住你,明天呢,明天抓不住你,还有后天。咱儿童班日后要在这方圆几十里内唱戏那也不是能捂住掖住的事,他想什么时候为难你,你是躲不掉的。”

    童祥:“既然这样我就不跑了,就等你们给我送钱来。”

    梦安:你以为你唱一晚上的堂会,东家就会给你五块银元吗,这些有钱的人那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就别朝那方面想了,这堂会咱不唱了。

    这时在旁边听了多时的梅艳插话说:“行,我看童祥的想法可以,让童祥先在这里等着,我让小凤马上回泰和取钱去,多的没有,五块银元还是能凑够的。”童祥知道梅艳的意思,魏大松手里那么多钱,拿出来五块大洋还是没问题的。因此他就对梦安说,“就这么办,你现在让儿童班准备准备,我去给他们说。”

    按照童祥的意思,土匪还算没有食言,儿童班总算过了关卡,童祥则继续留在这里,他要等儿童班挣到钱后送过来才能离开这里。

    柳家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方圆几百亩的良田养育着这里八百多户人家,有钱的财东也很多,让儿童班唱堂会的这家财东姓柳名常青,住在村子的最西边,也是柳家坪最有钱的财东。陈灯亮先一步到了柳常青的家,他指挥着柳家大大小小十几个长工在柳长青家前的大场上搭起了舞台,本来唱堂会是不用搭舞台的,但是柳家坪是一个大村子,一听说泰和的儿童班要来柳常青家里来唱堂会,有不少人都早早地聚集在柳长青的家门口。柳长青这才把唱堂会变成了唱大戏。他怕院子里盛不下那么多人,因此就在门前的大场上搭起了舞台。

    陈灯亮想提前来看一下演出的地方,没想到却赶上了搭建舞台这个活,因为长工里边会搭台子的人不多,所以他只能临时来指挥了,可是台子已经搭起来了,儿童班还没到,他只好到大路上去迎接,眼看着太阳就要压山了还没见儿童班的影子,陈灯亮那个急呀,他真想骂娘。

    就在他失望地要回去的时候才见远处的儿童班慢慢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陈灯亮本来想发一通脾气,但见所有儿童班的大人小孩全都拉着个脸,他的脾气也没有发出来。梦安既没与他打招呼,也没有与他商量今天晚上的演出,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只顾朝前走。本想发一通脾气再拿捏一下架子的陈灯亮这时不得不看梦安的脸色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上梦安小心地问:“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梦安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而是脸上不愠也不怒地伸出手来。

    陈灯亮诧异地:“你要什么?”

    “五块银元。”梦安毫无表情地说。

    陈灯这依然不明白梦安的意思:“你要五块银元干什么?”

    梦安:“咱儿童班的一个孩子被土匪当人质扣住不放。必须要拿五块大洋去赎。”

    陈灯亮这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总归是人命关天,可是他哪里来的五块大洋呢?没有五块大洋这孩子的小命可能就没有了,不管咋说总要先救人要吧。于是他就急忙跑到了柳常青家如此这般的给柳常青一说,这柳常青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一拔,因为路上的事与他无关,他所关心的只是演出,因此他不紧不慢地说:“陈班主,这恐怕与本人没有关系吧,我也是按规定交足了定金,现在你们一场没演,就要再拿五块现大洋,这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陈灯亮急忙接着说:“现在根本不是情和理的事,土匪,土匪你知道嘛,他不会跟你讲情讲理的,我也知道江湖上的规矩,是这,你现在先借给我五块银元总行吧,等咱戏唱完后,你从应给的总钱数里面扣五块。”

    柳常青:“扣八块。”

    陈灯亮:“扣六块。”

    柳常青:“七块。”

    陈灯亮:“七块就七块,你快点取钱,救人要紧。”

    柳常青:“这不行,必须要等今天晚是的戏唱结束后我才能把钱借给你,因为我还不知道你们儿童班到底唱得怎么样,如果唱的不好,我就要你们明天走人了,那你们就不用唱了,我借给你的七块大洋怎么扣回来?”

    陈灯亮气的说不出话,但也没有办法,他还想再争取争取但柳常青却伸了个懒腰:“我得睡一会觉,先休息一下,省得看戏时打磕睡。”陈灯亮一看只好退了出来。

    梦安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人家答应借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关键是今天晚上这一场戏必须唱好,为了争取时间,梦安已经让孩子们开始化妆了。今天晚上唱的是《郭子仪拜寿》他不能亲自登场,因为他一个大人和孩子们没法搭配,他的个子太高了。

    梅艳这个时候显得更加忙碌,她既要给孩子们帮忙化妆又要给孩子们帮忙穿衣服,很明显她的额头已经有细细的汗珠渗出,她还是一身小生打扮,青衣青裤黑色长靴,身段苗条,步子轻盈。

    就在她正忙碌的时候,舞台上突然乐声四声,那鼓、锣、铙、钹一波紧似一波,接着打板声也随之响了起来,很明显这是在摧促演员应该出场了亮像了。梅艳知道梦安急着开戏是为了去救童祥,但这也太急了,有些孩子还没有化妆结束,他们急得直喊,梅艳就让急于出台的孩子先化妆,刚刚帮最后一名孩子化妆结束,第三拨乐器就响了起来,孩子们出场了,总归是第一次正式登台,梅艳还有点担心,她生怕孩子们因紧张忘了台词,或者出现别的错误,梦安也站在二幕后边不时的提醒孩子们。

    严师出高徒,在梦安和梦顺皮鞭下学戏的孩子到底还是有点真功夫,不管是唱、念、做、打还是手、眼、身、法、步都做到了一丝不苟。特别是童瑞的唱腔,那更是调中有句、句中有字、字中有音、音中有态,时而慷慨激昂、高亢悠扬,时而低沉婉转、细声慢语。把人们自然而然的带进了戏中。台下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就连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东家柳常青也时不时的拿出一串串鞭炮打赏一下。

    梦安的担心随之也化作一阵轻凤慢慢地飘向远方,梅艳也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坐在后台喝起了茶。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畅和自然,不需要任何人担心。

    就在这时柳长青提着一个大铜壶,里边装着才烧开的开水,他一边走一边说:“哎呀,不错,不错,唱的就是好,还真没看出这些娃娃,一个个都是行家里手。”

    按照事先梦安的叮嘱,儿童班的孩子再渴也不能喝不熟悉的人递上的开水。今天晚上的开水梅艳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她的身边。她奥特曼时刻提防有人在开水上做手脚。

    为了不是东家太尴尬,梅艳伸手接住了铜壶放在地上:“谢谢,谢谢,一会他们谁想喝水我替他们倒。”谁知梅艳这一出声彻底地把柳常青给惊呆了,这说话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嘛,怎么会是小生的打扮?更何况这一般唱戏的可都是男的啊。儿童班平白无故出了一个女人,柳常青怎能不吃惊?更为不幸的是柳长青手上的铜壶掉在了地上,热水刚好浇在了梅艳的脚上。这梅忍不住“哎呀”一声蹲下了身子用手去摸烫伤的地方。柳长青一看开水烫了人,也就蹲下了身子提起了梅艳的腿子,想看看烧成什么样子了。梅艳一人女人,怎么能随便让人提起裤腿呢,于是她本能地推了一把柳常青,谁知柳常青这么不经推,梅艳只觉得轻轻一下便将柳常青推倒在地,屁股刚好坐在了刚才滚到地上的那铜壶上,柳长青像被捅了一刀的大肥猪一样发出凄惨的叫声,梦安闻声急忙跑过来扶起了柳常青,梅艳也一瘸一跛地来到柳常青的面前连声地道歉。

    梦安刚把柳常青扶下舞台,就有几个下人走过来搀扶着柳长青。柳长青看了一会梦安问:“刚才那个人是个女的?”

    梦安:“不是,不是,是男的。”

    柳常青:“我怎么听她说话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

    梦安:“原来是一个唱武生的,只因唱的特别好,当了别人的道,遭到了同行的忌妒,因而被暗算坏了嗓子,变成了女人腔。”

    柳常青:“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们唱戏的也不容易啊,唱的不好,别人会嫌弃,唱的好了又遭人忌妒,左右都不是人。”

    梦安:东家快去好好休息休息,一会我让人给你拿点烫伤药,这药可神奇了,不管你的烫伤有多么的严重,只要抹上两遍就好了。

    柳常青:那真是太好了,有你这么神奇的药我也就不发愁明天看不成戏了。哎,你去让你们陈班主过来,我答应借他的钱立刻兑现。

    梦安来到后台时戏也结束了,孩子们正在卸妆,梅艳正坐在一个角落里给自己的脚上涂药,梦安走过去:“不要紧吧?”

    梅艳见是梦安笑了笑说:“没事,多亏我带了药箱,要不然可就惨了。”

    梦安:“哎,梅艳,你能不能把你的药给柳东家上一点?”

    梅艳穿上了鞋,把剩下的药递给梦安:“这些都给他。”

    梦安拿着药找到陈灯亮把柳常青让他过去的事给他说了,陈灯亮拿着药高兴的去找柳常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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