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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无法理解

    “?”

    将问我没有直接回答白烈,但脸上仿佛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说呀!你有什么打算嘛!”白烈再问,不给将问我多思考的时间。

    “唉,得了吧。”不过将问我不吃这套,叹了一口气后推开了白烈,“差点被你唬住了,仔细想想,莫九九也不一定就是为了我才来的吧,就不能是为了兮姐吗?”

    “啊?”白烈顺着自己的逻辑,一下子地竟有些想岔了。

    “兮姐和莫九九本来就是好朋友,对吧?而这次来霓虹的最初目的,不也是为了找回兮姐的母亲吗?那她莫九九为了帮好闺蜜寻母,跟过来帮忙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唉?好像也是哦。”白烈也是反应过来了,自己的逻辑切入点本身就存在漏洞。

    将问我则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干脆地把话题归到莫九九本身:“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吧,想做就做,说帮就帮...说起来,从认识莫九九到现在,她好像一直在‘无缘由’地提供帮助啊?”

    “...是啊。”白烈回想了一会儿发现真是如此,“和我们不一样,这一路经历过来的种种困难,她本都可以置身事外的。”

    “是吧?所以我还挺佩服她的。怎么说呢,感觉莫九九她身上有种江湖侠气啊,是个值得托付与信赖的好人。”

    “唉,这就给人家发好人卡了?”

    “差不多得了。人家一直帮咱们呢,不要再在背地里乱凑了,也亏你三十多岁还跟个初中生似的喜欢乱传绯闻。”将问我觉得这个话题差不多该到这结束,再继续下去就不礼貌了。

    可白烈又不干了,他可是背着任务来问的呢,这要是被将问我敷衍过去了,待会回房何星问起来该怎么办?

    “三十二还不算‘三十多’...唉唉唉,你等等。”

    准备起身的将问我已经是有点不耐烦:“又干嘛?”

    “别那么着急嘛,我们俩兄弟再唠唠。”说着,白烈起身又给桑拿房的炉子加了一把火。

    顿时屋内的温度更甚,但对于都是灵能者的两人来说,目前这种令常人难以忍受的程度或许才是刚刚好。

    将问我则是从白烈的此举中看出了他的不肯轻易罢休,知道若是今天自己不交代点什么,怕是还要被烦上好久。于是他不等白烈坐定,就主动开口:“你很想知道我对‘恋爱’或者说‘爱情’的看法,对吧?”

    “呃,算是吧。”白烈没想到将问我会直接挑明,一下子又忘了原本准备好的话术开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想当捐客,我也不会去认为谁谁谁就该理所应当地爱上我,不过既然老白你这么执着,我说说自己的想法倒也没什么。不过...我就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明白吗?”

    不等老白反应,将问我继续说自己的:

    “说实话,因为过往的关系,受到我的父母影响,我本来对所谓的“恋爱”这种感情没有半点想法。”

    白烈不知道将问我的真实来历,但套用他所知的姜问我的经历也勉强算对得上,便带着些同情地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将问我瞟了白烈一眼,知道他对于这件事在思考回路上存在信息差,但现在也不好解释,反正也不影响后续内容。

    “总之,我和班长能走到一起,我个人也有点惊讶,所以直到现在也都没太多实感。我和她都不太清楚正常的男女交往中该是个什么气氛,又该做点什么...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顺其自然吧,这就是现在的我对‘恋爱’的态度。”

    “也就是说,你们俩的事儿其实是个意外吗?一段充满巧合与奇迹的邂逅?”白烈撑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将问我刚才说的话。

    将问我耸了耸肩,心中暗道抱歉的同时又补上一句:“也不完全算意外吧,有些特殊的外在因素影响。和我的体质以及经历有关,嘛...等过段时间有机会了,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的。”

    “那就是依然能用‘常理’看待咯?”白烈追问。

    将问我则有点弄不清楚:“是吗?是吧。”

    “这样啊,那你和女帝陛下之间,是谁追的谁?”白烈又突然问道。

    “呃...”

    “是人家追的你,对吧?”

    “....应该是。”

    白烈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老弟啊,可能你自己都没认识到,这感情方面的事啊,不觉得你有些太被动了吗?”

    “哈?”将问我莫名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陛下...呃,在这里用敬称的话反而感觉很不尊敬啊。咳咳,我再跟老弟你确认一件事——那位姬小姐在追你的时候,是不是非常地‘主动’?”

    “嗯...”回想了一下和姬如似认识以来的共同回忆,将问我点了点头,“以她的性格来说,应该算是有些‘激动’了。”

    “唉,这种评价?虽然已经有点预料到了,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白烈回想起了月初登基大典当天晚上的聚餐,那位在将问我身旁,始终都表现得有些怯懦的少女。

    “我揍你哦。”将问我对白烈的这种语气感到不爽。

    毕竟是自家班长,还是要维护的。

    “对不起!”白烈双手合十道歉,并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再正经些,“我们回到正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那位姬小姐之间的经历就是‘不懂爱的酷冷少年遇到了超级主动的反差萌少女,不经意间沦陷!’之类的故事吧。”

    “什么‘酷冷少年’,我又不是宇智波佐助,而且这种噱头糖精轻小说般的长标题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被美少女环绕而不自知、连一个同龄男性朋友都没有的超级闷骚。”

    “我要揍你了,就在这里让你退场吧。”

    “唉唉唉,别别别,把爪子收起来,我不吐槽你就是了。”

    又揉了揉了眉间,将问我突然觉得很是心累:“我要出去了。”

    “唉!最后一句!”白烈又强拉着少年再度坐下,“就当作是老哥我的总结,哥们刚结婚,很有经验的!信我信我!”

    将问我强忍着不耐:“说。”

    “留心身边。”白烈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将问我还以为对方嘴里能蹦出个什么大道理,本想回骂一句就干脆地离开,但又突然想起了前两天背着林梓兮回家时,那心里所回响的莫名感受。

    原本想说的脏话就这样卡在了喉间,欲言又止。

    “.....”沉默,白烈等待着将问我的反应。

    只不过最后,将问我似乎仍然是“想不明白”。

    “桑拿房坐太久了,该出去了。”背过身,留下无谓的理由,少年逃也似地离开。

    或许是怕白烈追出来再问,将问我在离浴场门口最近的位置简单地用花洒冲洗掉汗液后,便换回浴衣红着个脸地回了房间,不打算再继续享受温泉。

    灰宝她们此时还没回来,房间里就将问我一个人。没有任何服务人员在岗的温泉旅馆,被褥也不会趁着客人享用温泉时懂事地自己把自己铺好。

    可困意就是赶着不巧的时候来了。

    感受着榻榻米类似于凉席的触感,以及与皮肤残留的热度相接时所产生的刺凉温差,少年抬起手臂遮住双目,任由着困倦吞没自己。

    无端地,做起了一场满是负罪感的梦——

    “#!¥&(*&……%¥))”

    “(*……¥@@&!@#!¥”

    听不清的呓语在耳边环绕,急促,且飘忽,让将问我回想起了儿时。

    小时候家里不算富裕,小区很老,九层楼的高度却没有电梯,每次爬上爬下地都很麻烦,走读上学的话,一天光是花在家门口楼梯上的路程就得有个小一公里。

    得亏那时候将问我年纪不大,精力旺盛,身体也还没完全长开,不然十几年下来膝盖多少要遭点罪。但比起百道阶梯的反反复复,心理上的折磨要更深植记忆。

    小区很老,楼层很老,就连装配的门也很老。

    那时候的铁皮门很薄,所以为了防盗一般还会再默认在后面加一道木门。

    可木门也很薄。

    至少两道门加在一起,仍挡不住七楼那只狗窝被放置在门边的恶犬的叫声。

    每次幼小的将问我走到七楼,正是略有气短的时候,却还是不得不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整个人的身子都贴在栏杆上,最后好似飘带般地沿着扶手窜上去。

    若是幸运,便松一口气,再强撑着挤出最后一点力气,以一脚跨出三级的速度冲到家门前。

    可大多时候,还是狗的耳朵好使,倒霉的小将问我只能被突如其来的狂吠吓得心脏直跳。更别说身子小小的短毛恶狗要远比大型犬类狂躁,高频率的吼叫尚且不止,还伴有挠门、伸爪之类的躁动。

    长年累月地拜它所赐,将问我很讨厌吵闹,甚至是畏惧。

    但也可能不是因为那只该死的狗。

    前面说了,木门很薄,和铁门加在一起都很难隔住声音。

    那么在房子的里面,仅有一扇木门,又能阻隔多少声音,又能阻隔多少...那声音之后的情绪呢?

    年幼的将问我把木门锁紧,再用被子捂住耳朵。

    可就算是这样,父母的吵闹声,那争吵中的恶言恶语,仍然断断续续地被传至耳内。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明明一点都不相爱,却宁愿一个星期吵满六天都不肯分开;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七楼的面善的大妈,明知道上楼经过的自己已经被她养的狗吓了好几年,却始终不肯把那小小的狗窝从门前挪开。

    在将问我的童年里,一门之隔的争吵声与那恶犬的吠叫,是同样地令人害怕,也同样地....令人费解。

    最后,他有想着——“是不是,其实是自己的问题呢?”

    因为直到长大,将问我都没有哪怕一次地跟父母或七楼的狗主人明着说出:他很讨厌这样的“现状”。

    也直到长大,将问我都难以与吵闹声和解,至今仍沉溺于雨幕里的白噪声。

    ‘人与人,人与世界,还有人与自己之间,恐怕是无法彼此理解的吧。’

    这样清晰的语句响彻在“梦”的中央,同时,耳边的模糊的嘈杂声也骤然提高了音量,一些具体的信息透进了潜意识之底,击穿了幻梦的穹顶。

    未等将问我辨别那些来自梦外的字词语句,那逐渐褪去的迷蒙感又好似不甘心一般,化作滚烫的热浪杀了个回马枪。

    于是,将问我在睁眼之前便抬起了手。

    那现实之中袭来的爆焰也因此停在了半空,任其如何凶猛、后劲如何充足,无形的壁障自屹然不动地将其彻底隔绝在外,连半点温度都浸不到内里。

    再然后,伴着一众惊呼,黑色的残影冲破了火幕直取远处,又是一声惨呼惊动了乡野的残阳。

    才从沉睡中暴起的少年不想抑制自己旺盛的杀意,掷出黑色骨棒的手摊掌一招一抓,那痛叫的来源之人便飞着撞开窗户,紧接着其脖颈就被纳入到了他的利爪中。

    “大分城...”少年念叨着,指间的力道又重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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