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虎
日头正晒，猛烈的阳光穿破层云，照耀无数山河。
山峰上裸露的岩壁因反光而稍稍刺眼，一只不知名的四脚蛇正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开合的眼睑表示它对日照享受的很。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里的安宁，也惊扰了四脚蛇的日光浴，它急匆匆的顺着石缝向下爬去，很快不见了影踪。
伴随着刀刃划破藤蔓声，几名男子带着三个少年从密林中走出，来到这一块硕大的岩壁旁。
为首的男子抬头看了下太阳的位置，随后便示意众人就地休息。
陆仁早就累的够呛，便不顾形象的找个块背阴地坐了下来，张进看到后也急忙跟了过来，挨着他坐下。
“王家老二，你带两个人取水去。”尖子叔对身旁男子接着嘱咐道：“眼神机灵着点，快去快回，别逗留。”
男子憨笑回道：“放心吧，你们先休息下。”
这里为何被选为进山据点，一是因为此地不仅视野较为开阔，可以方便观察，避免野兽袭击。二来离山间一处泉水较近，方便取水。
其实早先据点更为靠近泉水，但这山间并非只有人要喝水，也有不少猛兽熟知泉眼位置，在血淋淋的教训后，进山的村民将据点改到了此处。
这也是尖子叔嘱咐男子小心的原因。
男子左右看了看，最后把目光放到了正躲在一块丈高巨石后休息的陆仁、张进身上。
“陆仁、张进，你俩跟着我去吧，正好也熟悉熟悉泉水的位置。”
陆仁有些无语，每次取水都说是熟悉位置，就不会换点说辞吗？
这里就他们三个少年比较好“欺负”，另一个年龄还比他俩小，又是第一次进山，属于跟着体验的，叫他们俩属实是没有意外了。
两个少年只得无奈的收集众人水袋，跟着男子往岩壁一侧密林走去。
不到盏茶功夫，三人便到了泉水所在。
泉水位于几颗古树旁，几颗不规则的椭圆石头堆砌在周围，中间一块如狮头般大小的山石正咕咕涌出山泉。
清澈的泉水泛起些许白沫，与青绿色的山石形成鲜明对比，但一切又显得那般自然，如一张泼墨的山水画。
但三人并未靠近，甚至有些安静的出奇。
树后，陆仁咽了咽唾液，尽管嘴巴有些发干，但他丝毫未被泉水所动，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山泉旁的一处灌木。
一撮麻黄色的皮毛与翠绿的灌木格格不入，似有活物藏匿其中。
尖子叔所派的那名男子眼神一等一的好，刚到此处便发现有野兽正在饮水，随即带着陆仁与张进躲在树后再一步观察。
不想那野兽也极为机敏，稍有动静便极快的藏进灌木丛中，一动不动不露声响。
男子随后向陆仁与张进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张进暗中不动，自己与陆仁张弓，伺机射箭。
似乎是觉得危险来临，在野兽与生俱来的危机感笼罩下，一只棕黄色的狍子一跃而起，窜出了灌木，蹄子踩踏岩石发出“啪”地的一声，几步间便越过山泉。
不过为时已晚，随着男子与陆仁指离弓弦，箭矢的破空声紧随其后，眨眼间便以追上了其身影。
跟着先后两道箭尖刺破皮毛的声音，树下也窜出三道人影快步向其赶来。
按常理来说以人的脚力是追不上狍子的，但两枚箭矢一枚刺穿了狍子的咽喉，另一枚斜插进肺部，狍子只跑出十数步便以喘不上气，速度大幅下滑，很快便被三人包围。
男子观察这狍子约百十来斤重，挣扎也对他难以造成伤害，当即不再犹豫，如猛虎扑食般环抱住狍子，四肢也像一条条蟒蛇勒紧，在蛮力的挤压下，狍子激烈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快点了结了它，这家伙力气还不小。”男子死死地压制着疯狂扭动身躯的猎物，一遍喘着粗气地对陆仁与张进喊道。
陆仁闻声也不犹豫，伸手就取来张进腰间挂着的木柄斧头，随着斧头高高的越过头顶用力挥下，几个呼吸后便停止了兽鸣，一切似是归于平静。
张进这才回过神来，原本呆滞的目光有了神色，颇为兴奋的擦了擦脸上溅出的鲜血。
这也实不怪他，原本狩猎就不是少年们操心的事，这些都是进山的成人负责，他们只负责采摘药草野菌，携带的武器也只是防身所用，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这次实属意外，机缘巧合下二人参与了狩猎的过程。但最后张进还是有点懵，还未反应过来时陆仁已经将占满鲜血的斧头还给他了。
现在他内心还稍有遗憾，若是早点反应过来，便是自己亲手杀死这猎物了，对内对外，也多了些吹嘘的资本。
这就是远离尘世喧嚣的山民，从骨子里便透着一股蛮劲，传承着祖先对猎物的冷血，不会无由地心发悲悯优柔寡断。
“平日里真没看出来，陆仁你箭法不错啊，再过几年也是一把好手。”
男子此刻也从狍子尸体上站了起来，边说边指向狍子咽喉处的箭说道。
陆仁没说话，脸色怔住，还沉浸在斧劈兽首的恐慌感之中。
饶是刚才出手果断，但这亲手缔造的血腥场面也让他有点小反胃，这与往日看别人狩猎不同，乃是亲自执行的残暴举动。
这对他也是所有猎人的一场心境历练，经过了下次便不再有负担，坦然处之。
“不过离我还差点，我这一箭正中其肺，这才是致命伤。”男子见陆仁没说话接着又对张进颇为自得的自夸道。
谁知道张进也没搭理他，此刻小胖子正在脑海中把这段经历再加工，下次说与不知情人听时，便是在他张进的英明带领下，三人如何杀死猎物的故事了。
男子有些尴尬，随即拍了拍二人脑袋，阻止他们思想放空。
“赶快把衣服上血水洗去，当心后面招引猛兽。”男子边脱外衣边说道。
二人闻言也反应过来，急忙将身上带血迹的衣服扒下，三人同去泉水处浣洗。
洗完衣物，趁着晾晒的时间，三人又开始收拾狍尸，在男子的指挥下，三人小心翼翼的将内脏完整取出，衣物上也并未沾染内脏、鲜血的味道，至于双手则便于清洗则无关大碍。
就在三人忙碌时，尖子叔也带人赶了过来，时间一久他担心意外发生，当远远地看到三人无恙时这才放下心来。
“尖子叔，你猜我们打到了什么。”小胖子得意洋洋的指着脚下的猎物喊道。
“一直狍子而已，你的意个什么......”尖子叔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仿佛觉察出什么一般，神色一瞬间严肃起来。
偏偏小胖子丝毫未察，有些不服气的喊道：“什么叫而已，这是进山的第一头......”
话还没说完，便被尖子叔喝止：“别回头，往这边跑，快！”
这声音听起来又急又燥，与尖子叔沉稳的性子不符，这恰恰也说明了事情的紧迫性。
三人虽不知何事发生，也听出了尖子叔呐喊急切之意，当下不再犹豫，扔下脚边的狍子飞快的往前跑去。
虽不知尖子叔为何如此急迫，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自然是先听从指挥，离开危险之地。
三人一动，身后的密林也一改刚才的宁静，成片的灌木中倏然传来一阵阵不知何物摩擦树叶枝丫的沙沙声，接着猛然窜出一只黄黑条纹相间的吊睛大虫来。
老虎之力比肩狮熊，速度可堪羚豹，最可怕的是其极具耐心，总是悄无声息的隐藏自己逼近猎物，当有足够信心时才猛然袭击，当真是山间最凶残的野兽，也是进山人的噩梦，万不想与之对上。
虽说尖子叔喊了不回头直往前跑，但三人跑出几步后总是难免心中好奇，人类最恐惧的其实是未知，是以先后均往后快速撇了一眼。
这一看，三人只觉嘴角发干血液上涌，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虎口内的腥臭味，令人胆寒。
山峰上裸露的岩壁因反光而稍稍刺眼，一只不知名的四脚蛇正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开合的眼睑表示它对日照享受的很。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里的安宁，也惊扰了四脚蛇的日光浴，它急匆匆的顺着石缝向下爬去，很快不见了影踪。
伴随着刀刃划破藤蔓声，几名男子带着三个少年从密林中走出，来到这一块硕大的岩壁旁。
为首的男子抬头看了下太阳的位置，随后便示意众人就地休息。
陆仁早就累的够呛，便不顾形象的找个块背阴地坐了下来，张进看到后也急忙跟了过来，挨着他坐下。
“王家老二，你带两个人取水去。”尖子叔对身旁男子接着嘱咐道：“眼神机灵着点，快去快回，别逗留。”
男子憨笑回道：“放心吧，你们先休息下。”
这里为何被选为进山据点，一是因为此地不仅视野较为开阔，可以方便观察，避免野兽袭击。二来离山间一处泉水较近，方便取水。
其实早先据点更为靠近泉水，但这山间并非只有人要喝水，也有不少猛兽熟知泉眼位置，在血淋淋的教训后，进山的村民将据点改到了此处。
这也是尖子叔嘱咐男子小心的原因。
男子左右看了看，最后把目光放到了正躲在一块丈高巨石后休息的陆仁、张进身上。
“陆仁、张进，你俩跟着我去吧，正好也熟悉熟悉泉水的位置。”
陆仁有些无语，每次取水都说是熟悉位置，就不会换点说辞吗？
这里就他们三个少年比较好“欺负”，另一个年龄还比他俩小，又是第一次进山，属于跟着体验的，叫他们俩属实是没有意外了。
两个少年只得无奈的收集众人水袋，跟着男子往岩壁一侧密林走去。
不到盏茶功夫，三人便到了泉水所在。
泉水位于几颗古树旁，几颗不规则的椭圆石头堆砌在周围，中间一块如狮头般大小的山石正咕咕涌出山泉。
清澈的泉水泛起些许白沫，与青绿色的山石形成鲜明对比，但一切又显得那般自然，如一张泼墨的山水画。
但三人并未靠近，甚至有些安静的出奇。
树后，陆仁咽了咽唾液，尽管嘴巴有些发干，但他丝毫未被泉水所动，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山泉旁的一处灌木。
一撮麻黄色的皮毛与翠绿的灌木格格不入，似有活物藏匿其中。
尖子叔所派的那名男子眼神一等一的好，刚到此处便发现有野兽正在饮水，随即带着陆仁与张进躲在树后再一步观察。
不想那野兽也极为机敏，稍有动静便极快的藏进灌木丛中，一动不动不露声响。
男子随后向陆仁与张进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张进暗中不动，自己与陆仁张弓，伺机射箭。
似乎是觉得危险来临，在野兽与生俱来的危机感笼罩下，一只棕黄色的狍子一跃而起，窜出了灌木，蹄子踩踏岩石发出“啪”地的一声，几步间便越过山泉。
不过为时已晚，随着男子与陆仁指离弓弦，箭矢的破空声紧随其后，眨眼间便以追上了其身影。
跟着先后两道箭尖刺破皮毛的声音，树下也窜出三道人影快步向其赶来。
按常理来说以人的脚力是追不上狍子的，但两枚箭矢一枚刺穿了狍子的咽喉，另一枚斜插进肺部，狍子只跑出十数步便以喘不上气，速度大幅下滑，很快便被三人包围。
男子观察这狍子约百十来斤重，挣扎也对他难以造成伤害，当即不再犹豫，如猛虎扑食般环抱住狍子，四肢也像一条条蟒蛇勒紧，在蛮力的挤压下，狍子激烈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快点了结了它，这家伙力气还不小。”男子死死地压制着疯狂扭动身躯的猎物，一遍喘着粗气地对陆仁与张进喊道。
陆仁闻声也不犹豫，伸手就取来张进腰间挂着的木柄斧头，随着斧头高高的越过头顶用力挥下，几个呼吸后便停止了兽鸣，一切似是归于平静。
张进这才回过神来，原本呆滞的目光有了神色，颇为兴奋的擦了擦脸上溅出的鲜血。
这也实不怪他，原本狩猎就不是少年们操心的事，这些都是进山的成人负责，他们只负责采摘药草野菌，携带的武器也只是防身所用，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这次实属意外，机缘巧合下二人参与了狩猎的过程。但最后张进还是有点懵，还未反应过来时陆仁已经将占满鲜血的斧头还给他了。
现在他内心还稍有遗憾，若是早点反应过来，便是自己亲手杀死这猎物了，对内对外，也多了些吹嘘的资本。
这就是远离尘世喧嚣的山民，从骨子里便透着一股蛮劲，传承着祖先对猎物的冷血，不会无由地心发悲悯优柔寡断。
“平日里真没看出来，陆仁你箭法不错啊，再过几年也是一把好手。”
男子此刻也从狍子尸体上站了起来，边说边指向狍子咽喉处的箭说道。
陆仁没说话，脸色怔住，还沉浸在斧劈兽首的恐慌感之中。
饶是刚才出手果断，但这亲手缔造的血腥场面也让他有点小反胃，这与往日看别人狩猎不同，乃是亲自执行的残暴举动。
这对他也是所有猎人的一场心境历练，经过了下次便不再有负担，坦然处之。
“不过离我还差点，我这一箭正中其肺，这才是致命伤。”男子见陆仁没说话接着又对张进颇为自得的自夸道。
谁知道张进也没搭理他，此刻小胖子正在脑海中把这段经历再加工，下次说与不知情人听时，便是在他张进的英明带领下，三人如何杀死猎物的故事了。
男子有些尴尬，随即拍了拍二人脑袋，阻止他们思想放空。
“赶快把衣服上血水洗去，当心后面招引猛兽。”男子边脱外衣边说道。
二人闻言也反应过来，急忙将身上带血迹的衣服扒下，三人同去泉水处浣洗。
洗完衣物，趁着晾晒的时间，三人又开始收拾狍尸，在男子的指挥下，三人小心翼翼的将内脏完整取出，衣物上也并未沾染内脏、鲜血的味道，至于双手则便于清洗则无关大碍。
就在三人忙碌时，尖子叔也带人赶了过来，时间一久他担心意外发生，当远远地看到三人无恙时这才放下心来。
“尖子叔，你猜我们打到了什么。”小胖子得意洋洋的指着脚下的猎物喊道。
“一直狍子而已，你的意个什么......”尖子叔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仿佛觉察出什么一般，神色一瞬间严肃起来。
偏偏小胖子丝毫未察，有些不服气的喊道：“什么叫而已，这是进山的第一头......”
话还没说完，便被尖子叔喝止：“别回头，往这边跑，快！”
这声音听起来又急又燥，与尖子叔沉稳的性子不符，这恰恰也说明了事情的紧迫性。
三人虽不知何事发生，也听出了尖子叔呐喊急切之意，当下不再犹豫，扔下脚边的狍子飞快的往前跑去。
虽不知尖子叔为何如此急迫，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自然是先听从指挥，离开危险之地。
三人一动，身后的密林也一改刚才的宁静，成片的灌木中倏然传来一阵阵不知何物摩擦树叶枝丫的沙沙声，接着猛然窜出一只黄黑条纹相间的吊睛大虫来。
老虎之力比肩狮熊，速度可堪羚豹，最可怕的是其极具耐心，总是悄无声息的隐藏自己逼近猎物，当有足够信心时才猛然袭击，当真是山间最凶残的野兽，也是进山人的噩梦，万不想与之对上。
虽说尖子叔喊了不回头直往前跑，但三人跑出几步后总是难免心中好奇，人类最恐惧的其实是未知，是以先后均往后快速撇了一眼。
这一看，三人只觉嘴角发干血液上涌，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虎口内的腥臭味，令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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