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位食梦者
在所谓的‘卡列斯合金’都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时候，那所谓的“门”应该也并没有被发明出来，莫鱼的思维逐渐发散开来，而后便是想到了自己在地下看到的那对形状酷似锹形甲虫上颚的银色装置。
那么最早的“食梦者”便只剩下了一种方式“觉醒”……
活生生的人被巨大的丑恶怪物硬生生撕裂成残尸的血腥的画面很快便是在莫鱼的脑海中勾勒而出，引得他在微微反胃的同时莫名有些沉重。
这跑路是大概不可能了，而且自己这目前的状况也并没有更好的去处。莫鱼想到了自己的二叔，随机有些牙疼。
人总不可能一直倒霉吧……
等等……二十二年前？
莫鱼像是突然抓住了之前被自己遗忘的东西，他猛然抬头，看向雪莉，漆黑的眼眸中瞳孔微微收缩，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开始剧烈地跳动，像是被一个因为油门被突然踩下而迅速狂躁的发动机。
“所以，二十年的并不是核灾难？”
按照官方的历史，在二十年前，也是就2022年的11月，因为未知的原因，全球的核储备同时被引爆，致使全世界被在那一刻被笼罩在了绝望的爆鸣与灰烬之中，不知持续了多久的爆炸之后，人类的文明痕迹几乎被毁灭殆尽，原先膨胀到几乎遍布除了像两极那样条件极端的地区外的所有角落的人类，仅仅在一天之中便是仅剩下了极少的一小部分的幸运儿，几个小时前还是喧嚣繁华的大都市，仿佛是转瞬之间便是被摧毁，只是在原地留下极为稀少的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满目只有焦黑、扭曲、衰败和灰烬，还有象征着死亡的大剂量辐射！原先有着各种色彩的地图，在那一天后便是整体“平坦”了不少，大片仿佛来自于冥府的灰白色占据了地图的绝大部分，只有在原先的几个大城市的位置上，用着黯淡的其他颜色圈出了一个个圆圈，标上了一个个枯燥的数字。
这便是他接受到的历史教育，而于这样的历史带来的延伸影响就是，像是孤岛一般零星分布在“灰色海洋”之上的各个壁垒，因为之间相隔着的极为广阔的被严重辐射污染的“灰色地带”，相互之间的联络极为不畅，只有壁垒中较为重要的政府事务才能拥有卫星的通讯使用权限，而对于一般的平民来说，那跨壁垒的通讯基本上便是毫无可能的。
而壁垒走出壁垒，则更是普通民众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在老一辈的讲述中，厚重的金属壁垒隔绝着的辐射已经被妖化成了被照到就会直接像烧热了的果冻一样直接融化的恐怖程度了，以至于在壁垒之中，大人们吓唬小孩子用得都不是什么“再不听话就把你卖给街头的人贩子”“再不听话就会有老虎来把你吃掉”，而是“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壁垒，让你变成果冻！”。而在这样从娃娃抓起的教育之下，人们在潜意识中便是对走出壁垒产生了一股天然的恐惧，虽然长大了开始接受科学知识教育的孩子们也会产生怀疑，但也大多不会对壁垒之外的“危险”产生动摇，最多也就是吐槽下老人们“胡诌”。
好家伙，核辐射还用“照”的啊？那是高能粒子，粒子！你们当那是手电筒呢！
不过就算是有比较“勇”、还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的小伙或者小姑娘，敢于直面爷爷奶奶的“威光”，提出相关的质疑的时候，大多要么是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要么就会收到一个“对对，乖孩子你说得都对~”的祥和表情。
于是那些小年轻也只能含泪把自己吐出来的淤血重新咽回肚子里，然后开始用更加科学的话语忽悠自己的家里的小崽子。
不过在他们的小崽子问出了那个“妈妈/爸爸，什么是核辐射呀？”的灵魂拷问之后，他们大多会重新经历一次灵魂层面上的洗礼，微微一愣，而后神情复杂地回答道：
“那是一种被照到就会让你变成香蕉果冻的东西……”
莫鱼起初想起这些的时候，还十分奇怪，是“果冻”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香蕉果冻”？
他只能回忆起一个模糊了的大人身影对着还是孩子的他说了这些，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跟他说这些的大人到底是谁。是二叔？他也有这么想过，但比对下人影的身高又是发现不对，他的二叔可没有这么高！
于是他也就没了寻找这个在他心中瘙痒了很久的“未解之谜”，直到有一天……他在超市里面看到了香蕉味的果冻。
刚刚吃下第一口的他便是瞬间得到了他一直求而不得的答案：
淦！还有味道比这玩意更怪的果冻吗？！
……
不过好像近年来逐渐有了“防辐射车”的噱头，让价格昂贵地离谱的“跨壁垒旅游”逐渐兴起。起初的阶段，“防辐射车”自然是遭到了老头老太太们的一致痛斥与贬低，他们的说法是“踏~马德，要是辐射能防得住，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怎么就考不上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啊？！”“骗鬼，都是骗鬼！”“老子有这钱还不如去多买两瓶营养品，多活个几年！”
不过这样的话语很快就在老头老太太的圈子里逐渐消失，在他们的圈子里出现了几个满脸炫耀的“亲身体验者”之后。
于是老人家们的矛头又是转而指向了他们家里“不争气”的后辈们：“你看看你李叔叔家的那二狗子……”
莫鱼对于“跨壁垒旅游”倒是一直没有太多的关注，一个是他觉得这玩意根本不是他们家的条件可以了解的，第二个是去别的壁垒也没啥用啊……
冒着生命危险去看看别的壁垒里的风景呐？
莫鱼心里总是隐隐有种感觉，感觉这里面有着一种说不清的矛盾感。
不过当他逐渐了解到了“魇界”的超凡能力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这段历史中的其他可能！
毫不掩饰的吃惊在雪莉和查斯特的眼中闪过，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莫鱼能够根据之前给出的信息推断出这个结果一样。
原本还在震惊之中的莫鱼看到他们这一副比自己还震惊的表情，先是一愣，恩？难道他们也不知道？不过他又是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一下子就黑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两个在组织里面搞歧视！
看着脸一下子黑如锅底的莫鱼，雪莉两人……呃不，一人一狗，同时有些悻悻一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雪莉像是想要转移尴尬一般，很快便是开始了回答：
“在二十二年前，起初只是因为两界的初步碰撞，并没有产生大规模的融合反应，只是十分随机地产生了单向通过的通道，将‘魇界’中误触的魇兽‘传送’进我们所在的零界，虽然说是‘传送’，但其实实际上只是因为世界轴上的混乱，让‘魇界’中处于特殊节点处的魇兽被投影到了零界中。”
“接下来的一段历史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了，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那个时期的‘食梦者’都是通过第一种途径产生的，而第一途径的发现，就是因为一位作战人员的未婚妻，也是他的队友，为了救他，在他的面前被一只猿猴类的魇兽活生生撕成了两截，而后遗体中的一截被那只魇兽当场嚼进了肚子里。”
因为天生丰富的想象力，所以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并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着雪莉的描述，莫鱼的肠胃还是因为脑海中血腥无比的画面而微微痉挛，仿佛有一只来自于大猩猩的粗糙大手透过了他的肌肤，一把攥住了他的胃袋。
谢谢，我可能今天都不用吃饭了……
像是没有注意到莫鱼由黑转青的脸色，雪莉微微一顿后继续说道：
“受到剧烈的刺激，那位战斗人员虽然突破了‘阈值’，但他的EIS值并没有在突破阈值后及时得到控制，所以在‘觉醒’之后紧接着便是失控，魇兽化。”
“‘觉醒’后的‘食梦者’失控，并不会像普通人失控那样，体外生成一只独立于宿主的魇兽，而是像你在‘摇篮’里看到的那样，直接变异成怪物。”
“不知道是因为执念还是因为没有完全魇兽化，那位‘食梦者’并没有像魇兽一样攻击队员，而是直直冲向了那只猿猴魇兽，用以命换命的疯狂配合着极高序列的‘痕’将那只魇兽活活撕碎。”
一幅悲壮的画面逐渐在莫鱼的脑海中被勾勒而出，对血液极为敏感的他这一次却是出奇的没有感觉到反胃，而是在那种沉重与痛苦的氛围之中静静默然。
“在杀掉那只魇兽之后，他最后颤抖着用扭曲到了胸口的嘴巴吞下了身上带着的高爆炸药，死在了他未婚妻仅存的那一截身体边上。”
虽然有着刻意的控制，但雪莉的语音语调仍是沉重之中微微失衡。
“他和那具魇兽的尸体，是我们研究真正起步的原点。”
莫鱼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中像是突然被灌进了滚烫的铅水，炽热疼痛，又无比沉重压抑，久久地沉默后，他张了张嘴，却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很多……
有责任，有感伤，有依恋，有孤独……
但却是不知道为何，那些细碎的思绪最后在莫鱼逐渐有些迷蒙的脑海中汇成了一句有些不合时宜的话，久久无法散去。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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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最早的“食梦者”便只剩下了一种方式“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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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他们的小崽子问出了那个“妈妈/爸爸，什么是核辐射呀？”的灵魂拷问之后，他们大多会重新经历一次灵魂层面上的洗礼，微微一愣，而后神情复杂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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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鱼起初想起这些的时候，还十分奇怪，是“果冻”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香蕉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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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那具魇兽的尸体，是我们研究真正起步的原点。”
莫鱼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中像是突然被灌进了滚烫的铅水，炽热疼痛，又无比沉重压抑，久久地沉默后，他张了张嘴，却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很多……
有责任，有感伤，有依恋，有孤独……
但却是不知道为何，那些细碎的思绪最后在莫鱼逐渐有些迷蒙的脑海中汇成了一句有些不合时宜的话，久久无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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