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哪里来的插花
在路上两三天后，姜媛才反应过来，章唯每天都给她下药，她吵着说自己不会害人，章唯全然不信，说不通，姜媛逐渐恼了起来。
“章唯，我以为咱们俩挺熟了，你就这么对我？！”
“我和你哪儿熟了？”
“我来到这个地方，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你诽谤我、威胁我、虐待我，我都没真心记恨你，因为你一是对我不了解，二是你工作职责所在，可是天天往我吃的里面下药，简直下作！”
“发什么疯？你听好了，我是兵，你是匪——”
“就你这样也算兵？！”姜媛大喊着打断他，“以前在我心目中，军人都是特正派，有担当，顶天立地的爷们儿，我曾经梦想就是嫁给军人当军嫂。你呢？下药？！哄骗女人？！都不带害臊的吗？你简直，侮辱军人这两个字！”说着说着，姜媛又念起自己这些天来的委屈，忍不住红了眼圈。
章唯则被驳斥得哑口无言，总觉得这逻辑哪里不对，但一时找不出词儿来反击，加上自己也知道这法子不光彩，是出于安全考虑才使用的下策，现下被公然叫破，一颗自尊心受不了，已然恼羞成怒，又不能一棍子打晕了她，在手下面前丢脸。
“你……你爱吃不爱，不爱吃你就饿着！”章唯撂下一句话，气急败坏地转脸儿去了队伍前面。
见他走了，囚车边随行的阿亮凑过头来：“你刚才说你梦想是嫁给当兵的？”
姜媛：“是啊，怎样。”
阿亮：“那你……为啥还和周桦搅和在一起？他是土匪啊。”
“……”
这话，没法儿圆。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幸好队伍赶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处不小的官驿，不用在雨中扎营了，姜媛眼巴巴地问，能不能让自己洗个澡，军营条件艰苦，这么多天了都没洗过，着实要臭了。
“你实在要洗也行，我亲自看着你洗。”章唯满以为说完这话，姜媛会就此作罢，哪想，她竟爽快地回答，
“行！”
章唯这才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
姜媛本来就不是十七八岁还上学的小姑娘，在电视台工作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场面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都采访过，要知道在一群吃瓜群众面前录串词，围堵重要被采访对象套重要信息，应付猥琐的采访完要联系方式的男人，很多事儿脸皮不厚还真干不来。再加上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慌什么。
章唯可不知道的这些，只当是传闻这邪教妖**乱教徒着实不假，心里实在不齿。
仓房里，借着一盆水模模糊糊的倒影，姜媛第一次看到了这副身体的长相。
放在她所处的时代，这绝对是要进影视圈的脸，最绝的是着一双桃花眼儿，灵而不媚，透着一股子无辜。看年纪，竟像是个没成年的少女，也不知道是真的年纪小还是真像传闻中那样采阳补阴补得。
一桶桶热水倒进澡盆，很快，仓房里氤氲缭绕，姜媛试了试水温，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脱衣服。
章唯把脸偏向一边，不看她。
姜媛看他怕羞，便存心想埋汰埋汰他，“呦，章大人，你不看着我这个女犯人，是不是不够尽责啊。”
章唯：“你离我不过数尺，你若有异动，我立时便能打晕了你。”
“行吧，你厉害。”姜媛数日受苦，现下泡个热水澡，好不惬意，“章大人，我问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多大年纪？”
章唯：“军报上说你年十七。”
姜媛：“哦，那我的法术是怎么使的？”
章唯：“你的妖法，我怎会知道？我只知道怎么对付。”
姜媛：“我换个问题，你抓到我那天，我逃脱的妖法，是什么样子的？”
章唯：“划了个圈，十指按地，念念有词，你也没逃成啊。”
姜媛：“唔。”
章唯心下疑惑，她问的这些问题，不像是明知故问，隐隐觉得，不是在装傻。
姜媛：“章唯”
章唯：“又干嘛。”
姜媛：“我有点儿……头晕，白天没吃东西，八成是低血糖了。”
章唯：“什么糖？”
姜媛：“我不骗你……我真的晕，你帮我把窗户开个缝儿让我透透气儿。”
章唯第一反应是她在耍花招，于是高度戒备，自己紧盯捏着额头闭眼皱眉的姜媛，唤了门外守着的阿亮进来开窗。
阿亮一进来，只见妖女躺在澡盆子里，酥胸半露，而自己的领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还要开窗？简直没眼看，心想章守备不是这样的人啊，这是要唱哪一出？
章唯：“愣着干什么，窗户开个缝，快去。”
阿亮：“得……得令。”
阿亮开完了窗户，慌慌张张地退出来，心下担心领导，可别出什么岔子啊。
姜媛略微好了一点，颤颤巍巍地穿上衣服，心想不行，还是得吃点东西，药晕过去比饿死强。
正扶着墙往外挪，一只有力的手架起了她的胳膊。
章唯：“走。”
见姜媛晕得抬不起头，他身子一矮，用肩膀顶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将她扛在了肩上。
在外戒备的阿亮和其他官兵，看到章唯肩上扛了那刚出浴的妖女走了出来，一众惊呆了，想什么的都有。
章唯也不解释，问道：“房间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阿亮答：“今晚的排班守夜都排好了”
章唯：“我去看看。”
一间明显是给下人住的大通间，章唯环视一圈，突然，把肩上的姜媛丢给阿亮，跳起来抓住墙角不起眼处立着的一只插着冬青枝条的花瓶，从窗户扔了出去。
阿亮也反应了过来，立马拔出剑抵在姜媛的脖子上。
姜媛悠悠地睁眼问：“又怎么了你们？应激啊。”
章唯和阿亮对视一眼，见姜媛虚弱没有动作，阿亮把剑放了下来。
章唯：“阿亮，这房间是谁检查的？”
阿亮报了三个名字。
章唯：“把我刚才扔出去的枝子烧了，让他们三个过来见我。今晚我也睡这个屋。另外，把杨小郎中叫进来。”
“还有阿亮”，说话的是姜媛，“拿点吃的来……”
杨小郎中被喊进来，诊了姜媛的脉，脉象虚浮，表示今晚可以正常饮食。所以，姜媛一边狼吞虎咽地喝着粥，一边竖着耳朵听章唯骂属下，那三个小兵都说自己检查房间时没看到。
章唯：“推诿！你们也都是前线弟兄的尸身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但凡是活着一根枝儿，几棵草，她能怎么变成杀人的利器，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粗心大意的后果就是，倏忽间自己丢了性命，兄弟陪了葬！”
其中一个年纪轻的小兵眼泪都掉了下来。
姜媛想起了自己愚蠢的前栏目制片人和可怜的前同事，忍不住插嘴道：“章大人，差不多得了，真不一定是他们仨的锅。”
章唯白了她一眼，心下其实也赞同姜媛的说法。
地上跪着的仨人，看向姜媛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他们想不通邪教妖女为什么会帮自己说话。
“章唯，我以为咱们俩挺熟了，你就这么对我？！”
“我和你哪儿熟了？”
“我来到这个地方，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你诽谤我、威胁我、虐待我，我都没真心记恨你，因为你一是对我不了解，二是你工作职责所在，可是天天往我吃的里面下药，简直下作！”
“发什么疯？你听好了，我是兵，你是匪——”
“就你这样也算兵？！”姜媛大喊着打断他，“以前在我心目中，军人都是特正派，有担当，顶天立地的爷们儿，我曾经梦想就是嫁给军人当军嫂。你呢？下药？！哄骗女人？！都不带害臊的吗？你简直，侮辱军人这两个字！”说着说着，姜媛又念起自己这些天来的委屈，忍不住红了眼圈。
章唯则被驳斥得哑口无言，总觉得这逻辑哪里不对，但一时找不出词儿来反击，加上自己也知道这法子不光彩，是出于安全考虑才使用的下策，现下被公然叫破，一颗自尊心受不了，已然恼羞成怒，又不能一棍子打晕了她，在手下面前丢脸。
“你……你爱吃不爱，不爱吃你就饿着！”章唯撂下一句话，气急败坏地转脸儿去了队伍前面。
见他走了，囚车边随行的阿亮凑过头来：“你刚才说你梦想是嫁给当兵的？”
姜媛：“是啊，怎样。”
阿亮：“那你……为啥还和周桦搅和在一起？他是土匪啊。”
“……”
这话，没法儿圆。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幸好队伍赶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处不小的官驿，不用在雨中扎营了，姜媛眼巴巴地问，能不能让自己洗个澡，军营条件艰苦，这么多天了都没洗过，着实要臭了。
“你实在要洗也行，我亲自看着你洗。”章唯满以为说完这话，姜媛会就此作罢，哪想，她竟爽快地回答，
“行！”
章唯这才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
姜媛本来就不是十七八岁还上学的小姑娘，在电视台工作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场面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都采访过，要知道在一群吃瓜群众面前录串词，围堵重要被采访对象套重要信息，应付猥琐的采访完要联系方式的男人，很多事儿脸皮不厚还真干不来。再加上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慌什么。
章唯可不知道的这些，只当是传闻这邪教妖**乱教徒着实不假，心里实在不齿。
仓房里，借着一盆水模模糊糊的倒影，姜媛第一次看到了这副身体的长相。
放在她所处的时代，这绝对是要进影视圈的脸，最绝的是着一双桃花眼儿，灵而不媚，透着一股子无辜。看年纪，竟像是个没成年的少女，也不知道是真的年纪小还是真像传闻中那样采阳补阴补得。
一桶桶热水倒进澡盆，很快，仓房里氤氲缭绕，姜媛试了试水温，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脱衣服。
章唯把脸偏向一边，不看她。
姜媛看他怕羞，便存心想埋汰埋汰他，“呦，章大人，你不看着我这个女犯人，是不是不够尽责啊。”
章唯：“你离我不过数尺，你若有异动，我立时便能打晕了你。”
“行吧，你厉害。”姜媛数日受苦，现下泡个热水澡，好不惬意，“章大人，我问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多大年纪？”
章唯：“军报上说你年十七。”
姜媛：“哦，那我的法术是怎么使的？”
章唯：“你的妖法，我怎会知道？我只知道怎么对付。”
姜媛：“我换个问题，你抓到我那天，我逃脱的妖法，是什么样子的？”
章唯：“划了个圈，十指按地，念念有词，你也没逃成啊。”
姜媛：“唔。”
章唯心下疑惑，她问的这些问题，不像是明知故问，隐隐觉得，不是在装傻。
姜媛：“章唯”
章唯：“又干嘛。”
姜媛：“我有点儿……头晕，白天没吃东西，八成是低血糖了。”
章唯：“什么糖？”
姜媛：“我不骗你……我真的晕，你帮我把窗户开个缝儿让我透透气儿。”
章唯第一反应是她在耍花招，于是高度戒备，自己紧盯捏着额头闭眼皱眉的姜媛，唤了门外守着的阿亮进来开窗。
阿亮一进来，只见妖女躺在澡盆子里，酥胸半露，而自己的领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还要开窗？简直没眼看，心想章守备不是这样的人啊，这是要唱哪一出？
章唯：“愣着干什么，窗户开个缝，快去。”
阿亮：“得……得令。”
阿亮开完了窗户，慌慌张张地退出来，心下担心领导，可别出什么岔子啊。
姜媛略微好了一点，颤颤巍巍地穿上衣服，心想不行，还是得吃点东西，药晕过去比饿死强。
正扶着墙往外挪，一只有力的手架起了她的胳膊。
章唯：“走。”
见姜媛晕得抬不起头，他身子一矮，用肩膀顶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将她扛在了肩上。
在外戒备的阿亮和其他官兵，看到章唯肩上扛了那刚出浴的妖女走了出来，一众惊呆了，想什么的都有。
章唯也不解释，问道：“房间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阿亮答：“今晚的排班守夜都排好了”
章唯：“我去看看。”
一间明显是给下人住的大通间，章唯环视一圈，突然，把肩上的姜媛丢给阿亮，跳起来抓住墙角不起眼处立着的一只插着冬青枝条的花瓶，从窗户扔了出去。
阿亮也反应了过来，立马拔出剑抵在姜媛的脖子上。
姜媛悠悠地睁眼问：“又怎么了你们？应激啊。”
章唯和阿亮对视一眼，见姜媛虚弱没有动作，阿亮把剑放了下来。
章唯：“阿亮，这房间是谁检查的？”
阿亮报了三个名字。
章唯：“把我刚才扔出去的枝子烧了，让他们三个过来见我。今晚我也睡这个屋。另外，把杨小郎中叫进来。”
“还有阿亮”，说话的是姜媛，“拿点吃的来……”
杨小郎中被喊进来，诊了姜媛的脉，脉象虚浮，表示今晚可以正常饮食。所以，姜媛一边狼吞虎咽地喝着粥，一边竖着耳朵听章唯骂属下，那三个小兵都说自己检查房间时没看到。
章唯：“推诿！你们也都是前线弟兄的尸身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但凡是活着一根枝儿，几棵草，她能怎么变成杀人的利器，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粗心大意的后果就是，倏忽间自己丢了性命，兄弟陪了葬！”
其中一个年纪轻的小兵眼泪都掉了下来。
姜媛想起了自己愚蠢的前栏目制片人和可怜的前同事，忍不住插嘴道：“章大人，差不多得了，真不一定是他们仨的锅。”
章唯白了她一眼，心下其实也赞同姜媛的说法。
地上跪着的仨人，看向姜媛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他们想不通邪教妖女为什么会帮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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