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先临镇
一路上，看姜媛很是安分，章唯停了蒙汗药，只适量用软筋散，但看管可是一点儿都没放松。
疾行军，走官道，行地飞快，每到人多的地方，姜媛就很高兴，她想看这里的人文景致，想看建筑，想看街道，想看集市，但章唯各种不允，要么避开人多的镇子，要么给她脸上蒙布。
这几日来，姜媛有的是时间思考，已是想了个分明。
那真正的姜嫄，既然能施法调换元神一次，那就能有第二次，只要肉身还没死，只要她还挂念教众和相好们，就总会回来。自己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活着。平日忙工作，三年没休过年假了，压力大得很，眼下就当是带着任务带着难度来旅游了。
转眼到了先临镇，章唯拿头巾将姜媛的脸缠了个严实，几乎透不过气，姜媛把脸上扒拉半天，抠出条缝儿来，眼见得这里房屋破败，人丁凋敝，老百姓面黄肌瘦，看到官差和囚车都躲得远远的，一个上前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姜媛不解，问道：“章唯，这个镇子是糟了什么大难吗？怎么这样啊。”
章唯：“还不是拜你所赐。”
姜媛：“我又干什么了？”
章唯：“这也不认得了么？这是你发迹的地方先临镇啊，这儿信你的人多，开始打仗后，这里被重点……彻查了。”
这一段时间，章唯仔细观察了姜媛，发现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对一切充满发自内心的好奇，章唯盲猜是被捕后受刺激，发了什么病，到了京城后可得请个好一点的郎中给看看。所以，姜媛每问到什么事，他也不再冷嘲热讽，只要不涉及军机，能说的就尽量告诉她。
姜媛：“我明白了，明明是你们烧杀屠戮，欺负老百姓，到头来又赖在我身上。”
章唯：“歪理邪说。”
姜媛：“过度执法，这一点总承认吧？”
章唯：“……”
姜媛：“你刚才说这是我发迹的地方，那这里是我家乡吗？有我的亲人吗？”
章唯：“你哪有亲人，你自小被人贩子七卖八卖，转了好几手，卖到这个镇子做童养媳后，显露了妖法。周桦听说后，跑到这个镇子来找你，当时你已经有命案在身，潜逃了一年多，周桦就在这等了你一年多，日夜练兵。等你回来后，你俩就狼狈为奸，凑到一块儿去了。”
姜媛：“原来我这么惨啊……那这里当时买到我的那家人，还在吗？”
章唯：“那家人早被你灭门了。”
姜媛：“……”
章唯：“看我干嘛？你杀的人，恐怕比我们整个武威军加起来杀的都多。”
姜媛：“……买我的那家人，我为什么杀他们？”
章唯：“因何引起的我不知道，但你发迹后，凡是豪门富户，见了就杀。”
姜媛：“不分善恶么？”
章唯：“是的。”
入夜，大家在镇上衙门空着的仓房里过夜，姜媛脑子里总想着白天章唯说的话，睡不踏实，迷迷糊糊做了好些个梦，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恍惚间，听见有人喊姐姐。
她睁开眼往声音方向寻，窗户都很高，其中一扇开着，露出半个脑袋压低了嗓子冲她叫：“姐姐，姜媛姐姐！”
环顾四周，章唯的人竟没个值夜班儿的，全睡着了。
“姐姐，你别怕，这些人都被我用迷烟迷晕啦”说着，那孩子从外面递进来一架小梯子，“姐姐你快爬出来。”
这孩子既然叫姐姐，那肯定是故人了。
姜媛顺着梯子爬了出去，借着月光，看清了这孩子的脸，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仿佛夺去了世间所有的光彩，全拢在这儿了，更别说那恰到好处的双眼皮儿，整形医院的名医都割不出来，还有那长长的小鹿一样的睫毛，称得这张脸无限温柔，又无限脆弱。
这样一双神仙般的眼睛，竟生在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笑了起来，竟一下子抱住了姜媛，“姐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天看见了，我就知道那车里是你，我大叔还不信，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少年激动得很，语无伦次，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姜媛：“嘘——小宝贝儿，我问你，你说里面的人迷晕了，怎么我没事？”
少年：“嘿嘿，姐姐你叫我小宝贝儿。”
姜媛：“说正事儿呐！”
少年：“哦哦……我……我不知道啊，因为你是圣女的缘故吧。”
这时，附近传来官兵巡逻走动的声音。
少年：“姐姐，这边来。”
这少年牵着姜媛穿过一个院子，就到了衙门的侧门，门边有个官兵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门口一个大叔招呼二人出去，出去后只见一辆马车靠墙停着，车夫从车上跳了下来，和大叔一起叫着“圣女娘娘”便要跪拜下去。
姜媛一手一个扶住二人，心想就这么闯出来也太顺利了，嘴上问道：“我遭了变故，记性出了毛病，你们是谁？”
少年嘴快介绍了两个大人的名字，姜媛浑没记住，少年还在说着：“都是咱黎明教的老人，以前咱一块儿杀土豪的。姐姐，他们害了你的记性，我非得替你报仇不可。”
姜媛：“啊……可别，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是多多呀，姐姐，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么？”
疾行军，走官道，行地飞快，每到人多的地方，姜媛就很高兴，她想看这里的人文景致，想看建筑，想看街道，想看集市，但章唯各种不允，要么避开人多的镇子，要么给她脸上蒙布。
这几日来，姜媛有的是时间思考，已是想了个分明。
那真正的姜嫄，既然能施法调换元神一次，那就能有第二次，只要肉身还没死，只要她还挂念教众和相好们，就总会回来。自己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活着。平日忙工作，三年没休过年假了，压力大得很，眼下就当是带着任务带着难度来旅游了。
转眼到了先临镇，章唯拿头巾将姜媛的脸缠了个严实，几乎透不过气，姜媛把脸上扒拉半天，抠出条缝儿来，眼见得这里房屋破败，人丁凋敝，老百姓面黄肌瘦，看到官差和囚车都躲得远远的，一个上前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姜媛不解，问道：“章唯，这个镇子是糟了什么大难吗？怎么这样啊。”
章唯：“还不是拜你所赐。”
姜媛：“我又干什么了？”
章唯：“这也不认得了么？这是你发迹的地方先临镇啊，这儿信你的人多，开始打仗后，这里被重点……彻查了。”
这一段时间，章唯仔细观察了姜媛，发现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对一切充满发自内心的好奇，章唯盲猜是被捕后受刺激，发了什么病，到了京城后可得请个好一点的郎中给看看。所以，姜媛每问到什么事，他也不再冷嘲热讽，只要不涉及军机，能说的就尽量告诉她。
姜媛：“我明白了，明明是你们烧杀屠戮，欺负老百姓，到头来又赖在我身上。”
章唯：“歪理邪说。”
姜媛：“过度执法，这一点总承认吧？”
章唯：“……”
姜媛：“你刚才说这是我发迹的地方，那这里是我家乡吗？有我的亲人吗？”
章唯：“你哪有亲人，你自小被人贩子七卖八卖，转了好几手，卖到这个镇子做童养媳后，显露了妖法。周桦听说后，跑到这个镇子来找你，当时你已经有命案在身，潜逃了一年多，周桦就在这等了你一年多，日夜练兵。等你回来后，你俩就狼狈为奸，凑到一块儿去了。”
姜媛：“原来我这么惨啊……那这里当时买到我的那家人，还在吗？”
章唯：“那家人早被你灭门了。”
姜媛：“……”
章唯：“看我干嘛？你杀的人，恐怕比我们整个武威军加起来杀的都多。”
姜媛：“……买我的那家人，我为什么杀他们？”
章唯：“因何引起的我不知道，但你发迹后，凡是豪门富户，见了就杀。”
姜媛：“不分善恶么？”
章唯：“是的。”
入夜，大家在镇上衙门空着的仓房里过夜，姜媛脑子里总想着白天章唯说的话，睡不踏实，迷迷糊糊做了好些个梦，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恍惚间，听见有人喊姐姐。
她睁开眼往声音方向寻，窗户都很高，其中一扇开着，露出半个脑袋压低了嗓子冲她叫：“姐姐，姜媛姐姐！”
环顾四周，章唯的人竟没个值夜班儿的，全睡着了。
“姐姐，你别怕，这些人都被我用迷烟迷晕啦”说着，那孩子从外面递进来一架小梯子，“姐姐你快爬出来。”
这孩子既然叫姐姐，那肯定是故人了。
姜媛顺着梯子爬了出去，借着月光，看清了这孩子的脸，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仿佛夺去了世间所有的光彩，全拢在这儿了，更别说那恰到好处的双眼皮儿，整形医院的名医都割不出来，还有那长长的小鹿一样的睫毛，称得这张脸无限温柔，又无限脆弱。
这样一双神仙般的眼睛，竟生在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笑了起来，竟一下子抱住了姜媛，“姐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天看见了，我就知道那车里是你，我大叔还不信，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少年激动得很，语无伦次，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姜媛：“嘘——小宝贝儿，我问你，你说里面的人迷晕了，怎么我没事？”
少年：“嘿嘿，姐姐你叫我小宝贝儿。”
姜媛：“说正事儿呐！”
少年：“哦哦……我……我不知道啊，因为你是圣女的缘故吧。”
这时，附近传来官兵巡逻走动的声音。
少年：“姐姐，这边来。”
这少年牵着姜媛穿过一个院子，就到了衙门的侧门，门边有个官兵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门口一个大叔招呼二人出去，出去后只见一辆马车靠墙停着，车夫从车上跳了下来，和大叔一起叫着“圣女娘娘”便要跪拜下去。
姜媛一手一个扶住二人，心想就这么闯出来也太顺利了，嘴上问道：“我遭了变故，记性出了毛病，你们是谁？”
少年嘴快介绍了两个大人的名字，姜媛浑没记住，少年还在说着：“都是咱黎明教的老人，以前咱一块儿杀土豪的。姐姐，他们害了你的记性，我非得替你报仇不可。”
姜媛：“啊……可别，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是多多呀，姐姐，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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