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空⽽起的焰⽕光彩夺⽬,时⽽像是⼀只凤凰冲破云霄,时⽽像是⼀层⽕红的薄暮四散开来,时⽽如同闪烁的⼣阳照向⼤地的最后⼀缕阳光,久久的凝结在空中。

    禁忌的刺激感,不时撩动心房。

    艾尼诺到处都找不到她,他赶快往家跑,只觉得浑⾝玲彻⾻髓,连⾃⼰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模糊的、⽆以名之的恐惧。

    人鱼漪兰趴在一块礁石上。刚才,她似乎记起一点事情。

    他来,她转身,手里拿着一只知了。

    意外来得这样突然,真如晴天霹雳一般,艾尼诺吓傻了,“快扔掉!”

    她类似孩童的好奇心近乎残忍,无辜地笑,就是不扔。他直接冲上前去,用剑把她手中的知了劈成了两半。

    她疑惑,“为什么要杀了它?”

    “它有毒。”

    “有毒是它的错嘛?”

    艾尼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下一句话令他更意外。

    “难怪知了都生气了。”她说。

    他的心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使劲地向下坠着,“你可以和知了说话?”他问,“你知道它们在说什么嘛?”

    “它们说,它们很生气。它们并无意伤害任何人,却莫名其妙地被屠杀,自然很生气。”

    她的话似乎在暗指着什么。

    他害怕极了,连⼤⽓都不敢出,⼼砰砰直跳,仿佛有⼩兔⼦在⼼中蹦来蹦去,总觉得有个灾难飞鸟似的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恍惚间,她竟然有了最初的记忆,昏暗夹杂着辉煌,在内里攻击着他。

    “我记得你。”她柔软的的声音如同被握在掌心的柔软小手,“我依稀记得自己原本是在海里生活的。你每天为我吹笛子,吹了好几个月。我浮上来看你。”

    就是一瞬间的时刻,白色的世界被泼上了墨汁。海浪旁观了一切,瞪着他,瞧着他。

    “你为我吹了几个月的曲子,我才从海里出来看你。“

    她看向他,眼神仿佛有着期待,艾斯尼诺被这一个请求的眼神电住,⼼⾥仿佛被个⽆形的⼤⽯压住,嘴巴不听的颤抖,脑⼦⼀⽚空⽩。

    “你那时吹的曲子,那么得悲伤。可以为我吹一曲欢快的嘛?”

    艾尼诺并不会吹曲子,为她吹曲子的其实是他的哥哥,不是他…他见她第二天就对着她持刀砍过去。血液把一片水都染红了。

    他看着她动了动嘴,又像要说,却没有说出来。艾斯尼诺找不到任何她记得她被砍尾巴的蛛丝马迹。

    “如果有一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情,那一定是因为你。”

    真是讽刺,她恢复了一点点记忆,却没有恢复正确的记忆。现实赢得了念想,多了一份预感的哀愁,漪兰在他面前,爱的却是另一个“他”。

    海边的景色竟是这样的迷人,使人陶醉,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新鲜清丽。

    她不知道他伤害过她,她从来不曾记得他,她很纯净。她发出的笑声,他看到的那些缠绵的热吻、回来路上落在皮肤上的尘埃,所有这些都被净化了。

    漪兰睁开慵懒的眼睛,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个懒腰,打个呵欠,一骨碌从礁石上跳下来。

    仿佛浸满了朦胧的忧伤,他的心成了一处山洞,山洞寒冷,森森然,极端安静,外面是桃花,里面是枯骨般的黑暗。

    “我爱你,”漪兰对艾尼诺说。

    她黑暗的无邪,温柔的残忍伤他至深。确切些他此时他不是艾尼诺,是纳洛尔的替身。

    艾尼诺第一次感觉这是不地道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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