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武道
程柯被人掐醒，只觉得浑身疼痛，他摸了摸胸口，感觉肋骨都断了俩根。
“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你没受多大伤，就是疼几天罢了。”赵瑛秀坐在方桌一侧，吹了吹茶盏上的热气，小品了一口，她身侧不远，还有个人坐着，面色红润，身材魁梧，此刻正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饶有兴致得到打量着程柯。
赵瑛秀放下茶盏，介绍道：“来，起来，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京城讲武堂，拳术总教头，傅洪傅教头。”
程柯疲惫至极，并不想动弹，但赵瑛秀凤眼一瞪，迫于淫威，不得已起身施礼：“见过教头。”
傅洪坐在椅子上拱了拱手，赵瑛秀继续道：“傅教头武艺超群，融会贯通各家拳法，是一等一的外家高手。”
傅洪抬手道：“不敢，三公子才是京城有数的行家里手，我这点修为不值一提。”
“傅教头客气了。”赵瑛秀站起身，走到程柯座位前，居高临下道：“程柯，我请教头来，就是要他好好教导你什么是武道。”
“你程家好歹是百年世家，颓丧至此，你不思进取，反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赵瑛秀冷笑：“如此废物，如何配得上我姐！？”
“我没有......“程柯想要反驳，奈何刚刚被人在青楼里打了一顿，底气不是很足。
赵瑛秀眼中寒光一闪，手臂一挥，一柄冰锥虚空成型，掷向程柯，钉在椅背之上，森森冷气，激得程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你实在扶不起，那我也不介意换一个姐夫。”赵瑛秀说完，潇洒的转身就走，留下程柯，牛仔裤面面相觑。
“这娘们属虎的，”牛仔裤心有余悸，“你可得努力点，别连累了我。”
“咱们不是一体的么，我好不了，你也跑不了。”
脑海内吵得正欢，傅教头起身示意道：“程公子，请随我来。”
程柯跟在傅教头身后，走出这处小院，沿着蜿蜒的小道，向前走去。
傅教头边走边问道：“程公子，可有师承？”
“小时候，爷爷教过我一阵，可惜他在我八岁时就去世了。我父亲常年不在家，一直是我一个人单练。”
“这样，”傅教头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又问：“程公子知道何为武道么？”
程柯摇头，傅教头继续道：“身，法，技，三者合一为武，气，意，神，三者合一为道。武为存世之本，道为超脱之想。我辈武者，当修武以求道。”
这几句字字珠玑，程柯听得似懂非懂。
路的尽头有一道门，傅教头给程柯开了门，示意他先进去。小院里没人，静悄悄的，傅教头锁好了门，继续领着程柯前进。
“当然对程公子来说，讲这些还太早了，这些话我师傅当年也对我说过，我一直没能理解其中深意，直到这些年才有些许感悟。”
越往前走，道路越窄，傅教头带着程柯穿过一道又一道院墙，直到狭窄的只能一人通行，傅教头回头微微一笑道：“程公子，我们到了。”
前方人声鼎沸，呼喝声不绝于耳，程柯挤出这巷弄，眼前豁然开朗，大片大片的青石板铺开，俩边院墙高耸，中间一颗古树参天，无数男男女女穿着练功服，在树下修炼，或是打坐，或是捉对对打，傅教头带着程柯从人群里穿过，不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会恭敬低头的向教头行礼。
傅教头点头回应，走了百步左右，带着程柯进了香堂。香堂四侧摆满了灵位，中间最高处摆的是太祖神武皇帝的尊号，在其下则是各代武师教头，俩侧挂满了画像，画像下方还写有其事迹。灵位前横放了一长方桌，上设三个香炉，傅教头捻了三根香，走到香炉前敬拜。
“程公子，三公子虽然嘴上说的凶，但却愿意动用人情，让我收你为徒，”傅教头点燃檀香插在香炉里，“希望程公子能明白三公子的一片苦心。”
说完傅教头转身面对程柯，正色道：“程柯，你是否愿意拜入讲武堂门下做记名弟子？”
来都来了，程柯心想，于是也正色答道：“弟子愿意。”
“很好。”傅教头满意的点点头，他上前捏了捏程柯的手脚，“根骨不错。你会什么招数，耍来看看？”
程柯摆出架势，一套太祖长拳没打完，就被傅教头叫停。
“你动作熟练，看得出下过功夫，但是基础太差。。”傅教头摆出架势，握指为拳。
“身，法，技，身为根本，法为修身之法，技为御敌之策。”傅教头架势如山，缓缓推出一拳，尤如手承千斤重担，骤然一紧，拳变挂掌，疾风骤雨般地劈出，动作行云流水，脚步灵活多变，“外家拳由外而内，招式多变，修身修体，苦熬筋骨，十年一成。”
“气，意，神，气随意动，意与神合，周身合一是为发劲。”傅教头屏息蓄力，猛然击出一拳，烈烈拳风吹飞了程柯的发梢，“内家拳吞吐天地，修身修心，体内观想，重意重神，不拘招式。”
程柯开启灵视，想要尽可能看清细节。傅教头停下脚步，慢慢收功吐气。
“无论外家内家，皆为武道筑基，外家重苦修，只要坚持不懈，总有入门之时，内家重天赋，只要开悟，便可一飞冲天。”
“教头，那能不能内外兼修呢？”程柯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傅教头自豪的拍了拍胸脯，“我就是内外兼修。”
程柯想了想自己也算内外兼修了吧，就学着刚才教头的动作，演练了一遍，不时向教头提问。
傅教头初时还不以为意，越看越是心惊，忍不住出口问道：“程公子，以前学过我的拳？”
“啊？今日是第一次啊，怎么了教头？”
“......没什么。”傅教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柯，心下嘀咕道，只是你学的这么快，恐怕很快我就没啥好教的了。
香堂外聚了几个学生，正扒着门看热闹。
“这人谁啊，能让傅教头亲自教导？”说话这人，看着跟程柯差不多大，身材消瘦，尖嘴猴腮，探头探脑的动个不停。
“京中某个勋贵的子嗣咯。猴子你这都想不到吗？”
“勋贵都有自己的家传，怎么会到讲武堂来？”猴子摇头道。
“会不会是傅教头亲戚？““看着也不像吖。”“未必不是哦。”
几人越讨论越离谱，眼看程柯就要成私生子了。
傅教头耳朵一动，脸色一黑，叫道：“候耀，你给我过来！”
候耀也就是猴子，一见到自己被点名，只好讪讪的进门。
傅教头对程柯道：“程公子，你的拳法已经入了门，不如和其他弟子，切磋切磋，如何？”
程柯点头答应，傅教头安排猴子跟程柯对练，“候耀入我讲武堂已有半年，在拳脚一道上颇有天赋，同样擅长太祖长拳，程公子小心了。”
俩人各自摆好架势，傅教头一声令下，猴子飞扑出去，脚步向前一踏，直拳直冲程柯中门，程柯沉着应对，右手一拍，左手挥出一拳，可猴子忽然身形一低，前脚钩住程柯大腿，一使劲，程柯绊倒在地，猴子欺身而上，拳停在程柯面门前，嘿嘿笑道：“承认，承认。”
程柯握住猴子的手，被拉起身，俩人分开，整装待发。
“开始！”傅教头低喝了一声，程柯率先出手，一拳向猴子面门打来，猴子后撤一步避过这一击，脚步前跨想要故技重施，程柯手脚并用攻势不停，趁猴子移动时下盘不稳，抓住其手臂，一使力，一个过肩摔将人掀飞，摔倒在地。
“承认，承认。”程柯笑呵呵的扶起猴子，拍了拍她身上的灰，猴子灰头土脸，一脸不服气地叫道：“再来!”
就在程柯和讲武堂的学生们打成一片时，京城外一封密信匆匆送达，骑马的信使，一路不停，向皇宫疾驰而去。
“八百里加急，开门！”信使高喊一声，守宫的卫士不敢耽搁，立即开门，信使飞身下马，几乎是跌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继续飞奔而去。
“急报，北地军情急报！”一路飞奔，信使撞开文渊阁大门，将消息送到几位阁老手中。徐阁老接过密信，将其递给赵首辅拆封。
赵首辅小心翼翼的用刀剌开封蜡，拆出信件看了几眼，放下信闭眼思索。礼部尚书兼任内阁次辅张熙张大人迫不及待地抢过信件，扫了几眼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武威王拒敌于山海关之外，大胜！斩敌首级数万！哈哈哈，天大地好消息，我这就要报给皇上！”
赵首辅拦住他：“张大人何必这么急着争功，武威王大胜不假，但也军需耗尽，急需补充。你这个时候报上去，岂不是令皇上生忧，不如先一起拟一份调集粮草地草案一同交给皇上定夺。”
张熙甩开赵首辅的手说道:“如此大胜，自然要马上上达天听，赵首辅再三阻拦，是何居心啊？“
赵首辅只觉得心累，挥挥手，“行吧，你自去了便是。”
张熙喜气洋洋地到皇帝寝宫请见，太监领着他进去，他刚到门口，就大喊道：“圣上！大喜，大喜啊！”
皇帝掀开帘子，颇有些不悦，“张熙！皇宫禁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亏你还是礼学大家！”
张熙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立刻跪下，双手将密信捧高，道：“圣上恕罪，臣殿前失仪，罪该万死，求圣上开恩赦罪。”
皇帝不耐烦道：“行了，快告诉朕，是什么好消息吧。”
张熙道：“我军大胜，斩首无数，圣上，这是详细战报。”
皇帝这才伸手接过，摊开密信，张熙悄悄抬眼，皇帝脸色不显山不显水，难以判断情绪。
张熙奉承道：“此次大捷实乃圣上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不日北方边患可平，圣上文韬武略可谓历代第一。”
皇帝心里很是受用，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北方战事未息，军需告急，你作为内阁一柱，不去从中调配，还待在这里干吗？”
“是，微臣告退。”张熙跪着倒行几步，这才起身离开。
秋灵好奇的从帘布后面探出头来，问道：“圣上，发生什么事了。”
“哼哼，爱妃可知北地异族。”皇帝搂住秋灵肩膀，秋灵顺势抱住了皇帝。
“秋灵只晓得他们年年犯边，凶悍得很。”
“本月初，武威王在塞外击破五族联军，斩首数万，不枉朕倾全国之物力，供北地军需。”
“皇上圣明，将来必可青史留名。”秋灵的小嘴凑了上去，甜甜的献上了一个吻。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开怀大笑，“爱妃可真讨喜。”
“你可知刚才来见朕的是何人？”皇帝指着门外道。
“秋灵不知。”
“其乃朝中一品大员，你看他，朕训他，像不像训一条狗？”
“什么内阁外相，不过是朕的家奴尔，朕登基之初，就在这宫门之外，京城数百官员齐聚，要朕拆了那条大船。朕不答应，他们就要逼朕答应。”皇帝冷笑道：“说什么为了家国社稷，民生百姓，不过争权夺利尔，要朕低头，要这个天下他们来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让冯弘带兵，打了这些官员的挺杖，当场打死了三个!”
“即使如此，仍不消停，尤其当时首辅杨涟最为可恨！此獠不仅公然上书攻击朕为昏君，丝毫不顾及朕的脸面，更是当庭撞死在柱前，陷朕于不义！如此逆臣，岂能饶他！暴尸三日，夷其三族，族中女眷，尽充为妓！”皇帝说道激动处，手上不自觉使劲，掐住了秋灵的软肉。
秋灵像是吃痛，眼里蓄满了泪水，随时都要决堤。
“对待这些臣子，就不能和颜悦色，要时刻提防，免得他们骑到朕头上去......爱妃怎么哭了？”
“秋灵这是替陛下委屈。”
皇帝伸手擦去秋灵眼泪，宠溺的拥她入怀，“你不必替朕难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秋灵下巴靠在皇帝肩上，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是啊都是过去的事了。
程柯走到讲武堂门口，跟傅教头道别，约好了明日再见，等他走远后。赵瑛秀从马车里钻出来，走到傅教头身边，问道：“我这个姐夫表现如何？”傅教头摸了摸脑袋道：“三公子，以我之能，恐怕教不了程公子多久了。”
“哦？”
“三公子不要误会，程公子天赋之高，世所罕见，我所授拳法心得，不过演练俩次就能学会，我门下弟子，初时还能与其争锋，不过一俩个回合，就被他看破路数，打的抬不起头。”傅教头挠了挠头，“如此逸才，我只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是吗？”赵瑛秀知道说得是谁，看向程柯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出不明的光。
程柯揉着胸口，走回了程府，跟人对练的时候尚不觉得疼，等消停下来后，才发现胸口青紫了一片，正一阵阵的发胀。
还没到家门口，有个人撞到了程柯身上，硬塞了一个纸包给他，程柯觉得有些莫名奇妙，反手去抓这人，谁知道这个人十分果断，弃了上衣不要，撒腿就跑，程柯一头雾水的打开纸包，里面只有一缕头发和一小片碎布衣裳。
小安！程柯瞳孔一缩，立马去追那人，可那人早跑进人群当中，寻觅不着了，程柯顾不上其他，拨开人群，直奔小安所在的私塾而去。
“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你没受多大伤，就是疼几天罢了。”赵瑛秀坐在方桌一侧，吹了吹茶盏上的热气，小品了一口，她身侧不远，还有个人坐着，面色红润，身材魁梧，此刻正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饶有兴致得到打量着程柯。
赵瑛秀放下茶盏，介绍道：“来，起来，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京城讲武堂，拳术总教头，傅洪傅教头。”
程柯疲惫至极，并不想动弹，但赵瑛秀凤眼一瞪，迫于淫威，不得已起身施礼：“见过教头。”
傅洪坐在椅子上拱了拱手，赵瑛秀继续道：“傅教头武艺超群，融会贯通各家拳法，是一等一的外家高手。”
傅洪抬手道：“不敢，三公子才是京城有数的行家里手，我这点修为不值一提。”
“傅教头客气了。”赵瑛秀站起身，走到程柯座位前，居高临下道：“程柯，我请教头来，就是要他好好教导你什么是武道。”
“你程家好歹是百年世家，颓丧至此，你不思进取，反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赵瑛秀冷笑：“如此废物，如何配得上我姐！？”
“我没有......“程柯想要反驳，奈何刚刚被人在青楼里打了一顿，底气不是很足。
赵瑛秀眼中寒光一闪，手臂一挥，一柄冰锥虚空成型，掷向程柯，钉在椅背之上，森森冷气，激得程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你实在扶不起，那我也不介意换一个姐夫。”赵瑛秀说完，潇洒的转身就走，留下程柯，牛仔裤面面相觑。
“这娘们属虎的，”牛仔裤心有余悸，“你可得努力点，别连累了我。”
“咱们不是一体的么，我好不了，你也跑不了。”
脑海内吵得正欢，傅教头起身示意道：“程公子，请随我来。”
程柯跟在傅教头身后，走出这处小院，沿着蜿蜒的小道，向前走去。
傅教头边走边问道：“程公子，可有师承？”
“小时候，爷爷教过我一阵，可惜他在我八岁时就去世了。我父亲常年不在家，一直是我一个人单练。”
“这样，”傅教头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又问：“程公子知道何为武道么？”
程柯摇头，傅教头继续道：“身，法，技，三者合一为武，气，意，神，三者合一为道。武为存世之本，道为超脱之想。我辈武者，当修武以求道。”
这几句字字珠玑，程柯听得似懂非懂。
路的尽头有一道门，傅教头给程柯开了门，示意他先进去。小院里没人，静悄悄的，傅教头锁好了门，继续领着程柯前进。
“当然对程公子来说，讲这些还太早了，这些话我师傅当年也对我说过，我一直没能理解其中深意，直到这些年才有些许感悟。”
越往前走，道路越窄，傅教头带着程柯穿过一道又一道院墙，直到狭窄的只能一人通行，傅教头回头微微一笑道：“程公子，我们到了。”
前方人声鼎沸，呼喝声不绝于耳，程柯挤出这巷弄，眼前豁然开朗，大片大片的青石板铺开，俩边院墙高耸，中间一颗古树参天，无数男男女女穿着练功服，在树下修炼，或是打坐，或是捉对对打，傅教头带着程柯从人群里穿过，不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会恭敬低头的向教头行礼。
傅教头点头回应，走了百步左右，带着程柯进了香堂。香堂四侧摆满了灵位，中间最高处摆的是太祖神武皇帝的尊号，在其下则是各代武师教头，俩侧挂满了画像，画像下方还写有其事迹。灵位前横放了一长方桌，上设三个香炉，傅教头捻了三根香，走到香炉前敬拜。
“程公子，三公子虽然嘴上说的凶，但却愿意动用人情，让我收你为徒，”傅教头点燃檀香插在香炉里，“希望程公子能明白三公子的一片苦心。”
说完傅教头转身面对程柯，正色道：“程柯，你是否愿意拜入讲武堂门下做记名弟子？”
来都来了，程柯心想，于是也正色答道：“弟子愿意。”
“很好。”傅教头满意的点点头，他上前捏了捏程柯的手脚，“根骨不错。你会什么招数，耍来看看？”
程柯摆出架势，一套太祖长拳没打完，就被傅教头叫停。
“你动作熟练，看得出下过功夫，但是基础太差。。”傅教头摆出架势，握指为拳。
“身，法，技，身为根本，法为修身之法，技为御敌之策。”傅教头架势如山，缓缓推出一拳，尤如手承千斤重担，骤然一紧，拳变挂掌，疾风骤雨般地劈出，动作行云流水，脚步灵活多变，“外家拳由外而内，招式多变，修身修体，苦熬筋骨，十年一成。”
“气，意，神，气随意动，意与神合，周身合一是为发劲。”傅教头屏息蓄力，猛然击出一拳，烈烈拳风吹飞了程柯的发梢，“内家拳吞吐天地，修身修心，体内观想，重意重神，不拘招式。”
程柯开启灵视，想要尽可能看清细节。傅教头停下脚步，慢慢收功吐气。
“无论外家内家，皆为武道筑基，外家重苦修，只要坚持不懈，总有入门之时，内家重天赋，只要开悟，便可一飞冲天。”
“教头，那能不能内外兼修呢？”程柯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傅教头自豪的拍了拍胸脯，“我就是内外兼修。”
程柯想了想自己也算内外兼修了吧，就学着刚才教头的动作，演练了一遍，不时向教头提问。
傅教头初时还不以为意，越看越是心惊，忍不住出口问道：“程公子，以前学过我的拳？”
“啊？今日是第一次啊，怎么了教头？”
“......没什么。”傅教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柯，心下嘀咕道，只是你学的这么快，恐怕很快我就没啥好教的了。
香堂外聚了几个学生，正扒着门看热闹。
“这人谁啊，能让傅教头亲自教导？”说话这人，看着跟程柯差不多大，身材消瘦，尖嘴猴腮，探头探脑的动个不停。
“京中某个勋贵的子嗣咯。猴子你这都想不到吗？”
“勋贵都有自己的家传，怎么会到讲武堂来？”猴子摇头道。
“会不会是傅教头亲戚？““看着也不像吖。”“未必不是哦。”
几人越讨论越离谱，眼看程柯就要成私生子了。
傅教头耳朵一动，脸色一黑，叫道：“候耀，你给我过来！”
候耀也就是猴子，一见到自己被点名，只好讪讪的进门。
傅教头对程柯道：“程公子，你的拳法已经入了门，不如和其他弟子，切磋切磋，如何？”
程柯点头答应，傅教头安排猴子跟程柯对练，“候耀入我讲武堂已有半年，在拳脚一道上颇有天赋，同样擅长太祖长拳，程公子小心了。”
俩人各自摆好架势，傅教头一声令下，猴子飞扑出去，脚步向前一踏，直拳直冲程柯中门，程柯沉着应对，右手一拍，左手挥出一拳，可猴子忽然身形一低，前脚钩住程柯大腿，一使劲，程柯绊倒在地，猴子欺身而上，拳停在程柯面门前，嘿嘿笑道：“承认，承认。”
程柯握住猴子的手，被拉起身，俩人分开，整装待发。
“开始！”傅教头低喝了一声，程柯率先出手，一拳向猴子面门打来，猴子后撤一步避过这一击，脚步前跨想要故技重施，程柯手脚并用攻势不停，趁猴子移动时下盘不稳，抓住其手臂，一使力，一个过肩摔将人掀飞，摔倒在地。
“承认，承认。”程柯笑呵呵的扶起猴子，拍了拍她身上的灰，猴子灰头土脸，一脸不服气地叫道：“再来!”
就在程柯和讲武堂的学生们打成一片时，京城外一封密信匆匆送达，骑马的信使，一路不停，向皇宫疾驰而去。
“八百里加急，开门！”信使高喊一声，守宫的卫士不敢耽搁，立即开门，信使飞身下马，几乎是跌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继续飞奔而去。
“急报，北地军情急报！”一路飞奔，信使撞开文渊阁大门，将消息送到几位阁老手中。徐阁老接过密信，将其递给赵首辅拆封。
赵首辅小心翼翼的用刀剌开封蜡，拆出信件看了几眼，放下信闭眼思索。礼部尚书兼任内阁次辅张熙张大人迫不及待地抢过信件，扫了几眼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武威王拒敌于山海关之外，大胜！斩敌首级数万！哈哈哈，天大地好消息，我这就要报给皇上！”
赵首辅拦住他：“张大人何必这么急着争功，武威王大胜不假，但也军需耗尽，急需补充。你这个时候报上去，岂不是令皇上生忧，不如先一起拟一份调集粮草地草案一同交给皇上定夺。”
张熙甩开赵首辅的手说道:“如此大胜，自然要马上上达天听，赵首辅再三阻拦，是何居心啊？“
赵首辅只觉得心累，挥挥手，“行吧，你自去了便是。”
张熙喜气洋洋地到皇帝寝宫请见，太监领着他进去，他刚到门口，就大喊道：“圣上！大喜，大喜啊！”
皇帝掀开帘子，颇有些不悦，“张熙！皇宫禁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亏你还是礼学大家！”
张熙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立刻跪下，双手将密信捧高，道：“圣上恕罪，臣殿前失仪，罪该万死，求圣上开恩赦罪。”
皇帝不耐烦道：“行了，快告诉朕，是什么好消息吧。”
张熙道：“我军大胜，斩首无数，圣上，这是详细战报。”
皇帝这才伸手接过，摊开密信，张熙悄悄抬眼，皇帝脸色不显山不显水，难以判断情绪。
张熙奉承道：“此次大捷实乃圣上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不日北方边患可平，圣上文韬武略可谓历代第一。”
皇帝心里很是受用，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北方战事未息，军需告急，你作为内阁一柱，不去从中调配，还待在这里干吗？”
“是，微臣告退。”张熙跪着倒行几步，这才起身离开。
秋灵好奇的从帘布后面探出头来，问道：“圣上，发生什么事了。”
“哼哼，爱妃可知北地异族。”皇帝搂住秋灵肩膀，秋灵顺势抱住了皇帝。
“秋灵只晓得他们年年犯边，凶悍得很。”
“本月初，武威王在塞外击破五族联军，斩首数万，不枉朕倾全国之物力，供北地军需。”
“皇上圣明，将来必可青史留名。”秋灵的小嘴凑了上去，甜甜的献上了一个吻。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开怀大笑，“爱妃可真讨喜。”
“你可知刚才来见朕的是何人？”皇帝指着门外道。
“秋灵不知。”
“其乃朝中一品大员，你看他，朕训他，像不像训一条狗？”
“什么内阁外相，不过是朕的家奴尔，朕登基之初，就在这宫门之外，京城数百官员齐聚，要朕拆了那条大船。朕不答应，他们就要逼朕答应。”皇帝冷笑道：“说什么为了家国社稷，民生百姓，不过争权夺利尔，要朕低头，要这个天下他们来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让冯弘带兵，打了这些官员的挺杖，当场打死了三个!”
“即使如此，仍不消停，尤其当时首辅杨涟最为可恨！此獠不仅公然上书攻击朕为昏君，丝毫不顾及朕的脸面，更是当庭撞死在柱前，陷朕于不义！如此逆臣，岂能饶他！暴尸三日，夷其三族，族中女眷，尽充为妓！”皇帝说道激动处，手上不自觉使劲，掐住了秋灵的软肉。
秋灵像是吃痛，眼里蓄满了泪水，随时都要决堤。
“对待这些臣子，就不能和颜悦色，要时刻提防，免得他们骑到朕头上去......爱妃怎么哭了？”
“秋灵这是替陛下委屈。”
皇帝伸手擦去秋灵眼泪，宠溺的拥她入怀，“你不必替朕难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秋灵下巴靠在皇帝肩上，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是啊都是过去的事了。
程柯走到讲武堂门口，跟傅教头道别，约好了明日再见，等他走远后。赵瑛秀从马车里钻出来，走到傅教头身边，问道：“我这个姐夫表现如何？”傅教头摸了摸脑袋道：“三公子，以我之能，恐怕教不了程公子多久了。”
“哦？”
“三公子不要误会，程公子天赋之高，世所罕见，我所授拳法心得，不过演练俩次就能学会，我门下弟子，初时还能与其争锋，不过一俩个回合，就被他看破路数，打的抬不起头。”傅教头挠了挠头，“如此逸才，我只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是吗？”赵瑛秀知道说得是谁，看向程柯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出不明的光。
程柯揉着胸口，走回了程府，跟人对练的时候尚不觉得疼，等消停下来后，才发现胸口青紫了一片，正一阵阵的发胀。
还没到家门口，有个人撞到了程柯身上，硬塞了一个纸包给他，程柯觉得有些莫名奇妙，反手去抓这人，谁知道这个人十分果断，弃了上衣不要，撒腿就跑，程柯一头雾水的打开纸包，里面只有一缕头发和一小片碎布衣裳。
小安！程柯瞳孔一缩，立马去追那人，可那人早跑进人群当中，寻觅不着了，程柯顾不上其他，拨开人群，直奔小安所在的私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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