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易物
刚才的骚乱对于整个鬼蜮来说不过是小插曲，在这座巨大的宫殿之中，各色各样的交易依旧如火如荼。
大舅哥带着程柯继续深入，往更核心的地方走去。
“哇，大舅哥这是啥地方！”程柯四处张望，控制不住的大呼小叫。
“别跟个土包子似的。”大舅哥嫌弃地撇了一眼，解释道：“这里是金銮殿，你想要什么都能在这里找到。”
“金銮殿？这不是皇帝的居所么？”程柯奇道。
“是啊，敢叫这个名字，这鬼蜮主人当真胆大包天。”大舅哥叹道：“不过所谓金銮殿不也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生意场么，倒也有几分贴切。”
也不怪程柯失态，这座大殿金碧辉煌，连地板和墙壁都裹了金箔，美玉宝石更是随处可见，装横华美不负金銮殿之名。
“这要是扣俩块下来……”程柯看着宝石两眼发光，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我们要一个房间。”大舅哥对前台说道。
“好的，您稍等。”前台纸偶的其中一个脑袋回应道。
它身上的八只手忙的飞起，四个脑袋不停地应付四面来的客人。
“哎呦，真是累死个鬼哦。”忙完大部分的事情，它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其中一个脑袋吐了吐舌头，一只手习惯性地拂过额头。
“哦哦，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人偶的脑袋露出一个营业性地微笑，对程柯二人连声道歉道：“您要什么样的房间？”
“贵宾房，俩个人。”大舅哥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
“好的。”人偶的一只手捡起工作台上的一张纸，灵巧的翻动起来。
不一会一栋惟秒惟俏的纸楼就交到了大舅哥的手里。
“需要人伺候吗？”前台问道。
“不必。”大舅哥摇了摇头，拉着程柯往外走去。
等找着了块空地，把纸楼往地上一摆，纸楼迎风便涨，不一会儿一栋真正的三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哇！”程柯再次被惊得合不拢嘴，望着小楼发呆。
“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呀！”大舅哥打了个招呼，领着程柯进了楼，楼里的装横一样奢华，程柯找了张摇椅，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
他对面墙上的皮影人儿，突然开口说话：“颖儿见过二位公子，给二位请安。”
说完，像模像样的躬了个身。
“二位贵客，请问有何需求？”
“请帮我们找些功法秘籍，我这位弟弟初登武道急需这些。”
“好的，请稍等。”
皮影儿一阵闪烁，过了一会儿突然展开变成了一幅画卷，画中间，有个男人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大褂，脸上涂满油彩，手里还捧着本书，一边看一边发出淫笑。
程柯看了看书名，上写了金瓶梅三个大字。
“咳咳。”大舅哥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画中人。
“哦哦！来客人了啊！”画中人如梦初醒，连忙收起黄书，脸上的油墨迅速变化，变出了一张既滑稽又市桧的笑脸，热情招呼道：“二位贵客初临本店，请容我做个自我介绍。”
他鞠躬行礼道：“在下兰飞，专门出售各种功法秘籍，只要阁下出得起价钱，就算是世家贵族的珍藏秘法，我也能弄到手。”
“当真？”大舅哥对上画中人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当...真吧？”画中人的脸一阵变化，心虚道。
“这人靠不靠谱啊？”程珂小声问道。
“你放心。”大舅哥回道，“此人别的不说，信誉有所保证，他的那张脸，骗不了人。”
“俩位公子想好了吗？需要我为你们做点什么吗？”兰飞搓着手，一脸期待的问道。
“额，能给我先看看功法秘籍么？”
“好说！”兰飞摊开大褂，内衬里挂满了书页文集，“这本牛魔大力拳如何？外练筋骨，内练真气，一口劲发，移山填海！”
“额……”
“公子不满意？那换这本如何！羽化登仙经！道家顶级心经！一但功成……”
“行了，行了！”大舅哥不耐烦道：“少拿这些野路子来糊弄我们，我要的是真正顶级的功法。”
“是吗。”兰飞的脸变了又变，最后固定下来一张紫脸，说道：“那你们也要拿出诚意，好让我知晓你们的实力是不是？”
大舅哥朝程柯呶呶嘴，示意他把羽毛拿出来。
程柯抽出羽毛，神人之羽微微发光散发出阵阵无形之力。
兰飞一下子被镇住了，脸贴到画卷前，瞪大眼睛仔细观察。
“你再靠近点，让我好好看看！”
程柯闻言也没多想，拿着羽毛又走近了一点。
突然！兰飞的手从画卷中抽了出来，在程柯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抢走了羽毛，光速缩回了画中。
卧槽！程柯眨巴眨巴眼睛，握了握空空的手掌，暗骂了一句，转头看向大舅哥。
大舅哥冲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画中人捧着羽毛翻来覆去，爱不释手地看个不停，程柯没好气道：“看够了没有！该还我了吧！”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伸手送出画外，程柯夺回羽毛，攥在手心说道：“怎么样，知道我们的实力了吗？”
“那么，公子想要用这根神人之羽，交换些什么呢？”
“那要看你出得起什么了。”
“我观公子气色，神色内敛，眼中藏精，乃火行之相，正好我这里有一部顶级的火属功法，请公子观瞧。”
说罢，他手指微屈，就有文墨纸张凭空凝聚，化作一页纸来，飘出画外。
程柯接过纸张看了几眼，只觉字字珠玑，微言大义，其中蕴含的道理高深莫测，可惜这一页只是总纲，缺少了细解和行功路线图，使得程柯看得并不尽兴。
“怎么样？”兰飞又变回了原先滑稽的笑脸，讨好道。
程柯把纸递给了大舅哥，没有轻易表态。
“不够。”大舅哥看也没看，又把纸丢回了画中，“至少还要俩本同级别的，或者更高一级的功法。”
程柯虽然不懂，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哎呀哎呀，客人真是为难我了。”兰飞的脸又变成了紫色，“即便是我想要搞到这一级的功法也并不轻松。”
他俩说了半天，程柯也没搞懂，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功法，忍不住发问道：“这功法级别要怎么看？”
兰飞脸色又是一变，搓着手讨好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功法粗略来看，可分为上中下三等，下等功法只涉及招式套路，锤炼气血，中等功法，教人内观，运行真气，而上等功法，不拘其形，观想天地，已含大道之妙。”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先前给你的，便已是中等功法中的佼佼者，乃几十年前盛极一时的南海净炎宗的不传之密，已是十分难得。”
“哦？”程柯突然心血来潮，“那你帮我看看，我这本秘籍如何？”
说着他凭记忆把自己练的家传功法2.0默写了出来，交到了兰飞手中。
兰飞随意翻了翻，程柯充满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恕我直言，”兰飞的脸变得枣红，斜着眼不屑道：“虽说有些巧思，但这功法根本就是某些人看了点书，对武道一知半解，瞎蒙蒙出来的吧，这真的是人能练成的功法吗？”
程柯如朝雷击，气急败坏道：“怎么练不成！我就是练这个功法开的气海！”
“什么！公子，你！？”兰飞大惊失色，脸探出画外，对程柯上下打量，啧啧称奇道：“居然没有缺胳膊少腿，公子你当真了不起！”
程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拳。
“公子如此奇才，我这里有一部残篇倒是很适合你。”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玉片，递给程柯。
程柯接过玉片的一瞬间，就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飘飘邈邈，难以论述。
“这法门是上古练气士所留，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半块玉片，能否从中参悟道理，全凭公子天分了。”
大舅哥皱了皱眉，说道：“你想用这个交换？”
“自然。”兰飞直起身子，“这可是稀世奇珍。”
“一个虚无的骗局罢了。我还从未听过有谁参悟玉片的。”
“可公子也不敢说这玉片毫无价值吧。”
俩人正扯皮间，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程柯的异样。
玉片握在程柯的手里，闪烁不停，内里繁星点点，宛若星空。
此刻他沉浸在缥缈仙音当中，对外界置若罔闻。
大舅哥和兰飞越吵越凶，声音越来越大，程柯刚回过神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给我过来！”大舅哥抓住兰飞的手，拼了命地想把他扯出画布。
“我就不！”兰飞也拼了命的抵住画框，死死不肯松开。
“咳咳。”程柯呛了一声，大舅回过头来喊道：“还不快来帮忙，把这龟孙拉出来打一顿！”
“哦哦！”程柯如梦初醒，赶紧上去帮忙，抓住兰飞的手稍一使劲，只听啪嗒俩声，俩只胳膊被齐根掰了下来。
“嗯！？”程柯看着手里还在微微颤动的手臂发蒙。
兰飞缩回到画中角落，几条墨线飞舞，残缺的手臂立刻恢复如初。
再看程柯手中，断臂融化成了黑色流水，顺着指缝滴落，融入地面。
兰飞抖了抖身子，阴阳怪气道：“公子何必如此，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满意再商量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如此粗鄙呢？”
“你小子！”大舅哥额头青筋狂跳，撸起袖子，就要冲进画里干架。
程柯连忙拉住他，冲兰飞喊道：“这块玉石我要了！”
“哦？”兰飞探出头，说道：“当真？”
大舅哥也冷静下来，皱眉劝道：“此玉石当初出世之时就在江湖引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就连朝廷也派人抢夺，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听说过有谁从中悟出过绝世武功，反而经常传出有倒霉蛋练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
“我这么说，是希望你能谨慎选择，明白吗？”大舅哥扳直程柯的肩膀，认真说道。
程柯想了想，也认真回应道：“大舅哥你信我一次，此物与我有缘。”
大舅哥看了程柯一会，叹了口气，转头又跟兰飞讨价还价了起来。
程柯之所以这么回答，正是因为他确实听到了什么，只是还很模糊，需要时间理解。
大舅哥和兰飞二人商议半天，最终用一片羽毛换来了俩本功法。
一本是那净炎宗不传之密，另一本就是那块玉片。
“俩位公子，有缘再见！”交易达成，兰飞美滋滋的挥了挥手，印着他影像的画自己卷轴了上去。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瑛秀吧。”
“额，屋子不用锁门么？”
“不用管他，鬼市的人会自己处理。”
“哦。”
俩人出了门没走几步，就在路口看到了赵瑛秀。
此刻她正在摊位前跟摊主说着什么。
“嘿！瑛秀！”大舅哥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样？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赵瑛秀摇摇头，叹气道：“我几乎逛遍鬼市了，依旧找不到我要的内丹。”
程柯刚想发问，内丹是什么？就听见旁边有人插话道：“呵呵呵，小姑娘你在寻找内丹？老夫恰好知道什么地方有你要的东西。”
这声音干枯无比，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声喘息。
“哦？”赵瑛秀来了兴致，诚心发问道：“老丈有何教我？”
老人却一言不发，兜帽的阴影遮住了脸颊，看不清神色。
赵瑛秀也不急着追问，蹲下身在老人的摊位前挑挑拣拣了起来。
老人的摊位上摆着不少古物，每一件的历史不会少于百年。
程柯来到她身边，被一片青铜吸引住了目光。
他蹲下身子用俩根手指夹了起来细细查看，这片青铜前圆后扁，像是某件物品的一部分，被人硬生生撬了下来。
其背面还刻着些纹路，依稀辨认出是古文字的样子。
“这些东西，”赵瑛秀挥了挥手里的一尊石雕，“老丈你打算怎么卖？”
“呵呵呵，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白送给小姐你，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
老人神秘的一笑，“想必你也已经认出我的身份了吧。”
“自然，”赵瑛秀搓了搓古物上新鲜的泥，悠悠说道：“挖坟掘墓，可是死罪。”
“呵呵呵，哈哈哈哈！”老人大笑起来，“只要你肯帮我，不仅财物分你一半，那颗内丹我也能帮你搞到手。”
这话听着好耳熟，程柯挠了挠头，好像在哪听过。
赵瑛秀与老人对视一眼，突然笑道：“成交！怎么联系？”
“拿着这个我自会联系你。”
老人递过来一瓶泥土，赵瑛秀小心翼翼的收下了。
“呵呵呵，时候不早了，那老夫就先行一步。”老人收好物品，推着小车，颤颤巍巍的走了。
大舅哥目送他走远，开口问赵瑛秀道：“此事极不靠谱，你真要去？”
赵瑛秀摊了摊手，说道：“近日支出了一大笔费用，账上空空如也，要想办法搞点钱回来。”
“你自己说的，刨坟掘墓可是死罪。”
“只要不被发现，那便无事。”
听到这里，程柯忍不住插话道：“那人是个盗墓贼？”
大舅哥和赵瑛秀同时点了点头，赵瑛秀说道：“从出土的文物来看，墓葬的主人，身份非同小可，是个难得的大墓，我只要顺走一俩件陪葬品，将来青云会三年的费用就不用我操心了。”
“你认得这上面的字么？”程柯翻出手里的青铜片，指着背后的纹路问道。
“你哪来的？”
“刚才那老丈走得急，落下的。”
“啧，这字像是前朝古迹，我要回家翻翻古书才能辨认。”
此时鸡鸣三声，原本热闹的鬼市立刻做鸟兽散，程柯三人本想离开，却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几位公子休走，我家主人想要见见你们。”
“你家主人？”赵瑛秀打量了几眼，眼前这几位皆是宫女装扮，脸上浓妆艳抹，艳丽非常，“永昭鬼王？”
“正是，”宫女躬了躬身，“公主殿下有请。”
赵瑛秀皱了皱眉头，这鬼王请他们干吗？她转过头瞪了程柯和大舅哥俩眼，心想你俩又做了什么好事？
程柯和大舅哥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赵瑛秀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周围隐隐围过来的鬼卫，轻轻扣了扣手里的符，笑道：“既是公主有请，那便走吧。”
大舅哥带着程柯继续深入，往更核心的地方走去。
“哇，大舅哥这是啥地方！”程柯四处张望，控制不住的大呼小叫。
“别跟个土包子似的。”大舅哥嫌弃地撇了一眼，解释道：“这里是金銮殿，你想要什么都能在这里找到。”
“金銮殿？这不是皇帝的居所么？”程柯奇道。
“是啊，敢叫这个名字，这鬼蜮主人当真胆大包天。”大舅哥叹道：“不过所谓金銮殿不也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生意场么，倒也有几分贴切。”
也不怪程柯失态，这座大殿金碧辉煌，连地板和墙壁都裹了金箔，美玉宝石更是随处可见，装横华美不负金銮殿之名。
“这要是扣俩块下来……”程柯看着宝石两眼发光，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我们要一个房间。”大舅哥对前台说道。
“好的，您稍等。”前台纸偶的其中一个脑袋回应道。
它身上的八只手忙的飞起，四个脑袋不停地应付四面来的客人。
“哎呦，真是累死个鬼哦。”忙完大部分的事情，它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其中一个脑袋吐了吐舌头，一只手习惯性地拂过额头。
“哦哦，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人偶的脑袋露出一个营业性地微笑，对程柯二人连声道歉道：“您要什么样的房间？”
“贵宾房，俩个人。”大舅哥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
“好的。”人偶的一只手捡起工作台上的一张纸，灵巧的翻动起来。
不一会一栋惟秒惟俏的纸楼就交到了大舅哥的手里。
“需要人伺候吗？”前台问道。
“不必。”大舅哥摇了摇头，拉着程柯往外走去。
等找着了块空地，把纸楼往地上一摆，纸楼迎风便涨，不一会儿一栋真正的三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哇！”程柯再次被惊得合不拢嘴，望着小楼发呆。
“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呀！”大舅哥打了个招呼，领着程柯进了楼，楼里的装横一样奢华，程柯找了张摇椅，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
他对面墙上的皮影人儿，突然开口说话：“颖儿见过二位公子，给二位请安。”
说完，像模像样的躬了个身。
“二位贵客，请问有何需求？”
“请帮我们找些功法秘籍，我这位弟弟初登武道急需这些。”
“好的，请稍等。”
皮影儿一阵闪烁，过了一会儿突然展开变成了一幅画卷，画中间，有个男人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大褂，脸上涂满油彩，手里还捧着本书，一边看一边发出淫笑。
程柯看了看书名，上写了金瓶梅三个大字。
“咳咳。”大舅哥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画中人。
“哦哦！来客人了啊！”画中人如梦初醒，连忙收起黄书，脸上的油墨迅速变化，变出了一张既滑稽又市桧的笑脸，热情招呼道：“二位贵客初临本店，请容我做个自我介绍。”
他鞠躬行礼道：“在下兰飞，专门出售各种功法秘籍，只要阁下出得起价钱，就算是世家贵族的珍藏秘法，我也能弄到手。”
“当真？”大舅哥对上画中人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当...真吧？”画中人的脸一阵变化，心虚道。
“这人靠不靠谱啊？”程珂小声问道。
“你放心。”大舅哥回道，“此人别的不说，信誉有所保证，他的那张脸，骗不了人。”
“俩位公子想好了吗？需要我为你们做点什么吗？”兰飞搓着手，一脸期待的问道。
“额，能给我先看看功法秘籍么？”
“好说！”兰飞摊开大褂，内衬里挂满了书页文集，“这本牛魔大力拳如何？外练筋骨，内练真气，一口劲发，移山填海！”
“额……”
“公子不满意？那换这本如何！羽化登仙经！道家顶级心经！一但功成……”
“行了，行了！”大舅哥不耐烦道：“少拿这些野路子来糊弄我们，我要的是真正顶级的功法。”
“是吗。”兰飞的脸变了又变，最后固定下来一张紫脸，说道：“那你们也要拿出诚意，好让我知晓你们的实力是不是？”
大舅哥朝程柯呶呶嘴，示意他把羽毛拿出来。
程柯抽出羽毛，神人之羽微微发光散发出阵阵无形之力。
兰飞一下子被镇住了，脸贴到画卷前，瞪大眼睛仔细观察。
“你再靠近点，让我好好看看！”
程柯闻言也没多想，拿着羽毛又走近了一点。
突然！兰飞的手从画卷中抽了出来，在程柯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抢走了羽毛，光速缩回了画中。
卧槽！程柯眨巴眨巴眼睛，握了握空空的手掌，暗骂了一句，转头看向大舅哥。
大舅哥冲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画中人捧着羽毛翻来覆去，爱不释手地看个不停，程柯没好气道：“看够了没有！该还我了吧！”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伸手送出画外，程柯夺回羽毛，攥在手心说道：“怎么样，知道我们的实力了吗？”
“那么，公子想要用这根神人之羽，交换些什么呢？”
“那要看你出得起什么了。”
“我观公子气色，神色内敛，眼中藏精，乃火行之相，正好我这里有一部顶级的火属功法，请公子观瞧。”
说罢，他手指微屈，就有文墨纸张凭空凝聚，化作一页纸来，飘出画外。
程柯接过纸张看了几眼，只觉字字珠玑，微言大义，其中蕴含的道理高深莫测，可惜这一页只是总纲，缺少了细解和行功路线图，使得程柯看得并不尽兴。
“怎么样？”兰飞又变回了原先滑稽的笑脸，讨好道。
程柯把纸递给了大舅哥，没有轻易表态。
“不够。”大舅哥看也没看，又把纸丢回了画中，“至少还要俩本同级别的，或者更高一级的功法。”
程柯虽然不懂，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哎呀哎呀，客人真是为难我了。”兰飞的脸又变成了紫色，“即便是我想要搞到这一级的功法也并不轻松。”
他俩说了半天，程柯也没搞懂，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功法，忍不住发问道：“这功法级别要怎么看？”
兰飞脸色又是一变，搓着手讨好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功法粗略来看，可分为上中下三等，下等功法只涉及招式套路，锤炼气血，中等功法，教人内观，运行真气，而上等功法，不拘其形，观想天地，已含大道之妙。”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先前给你的，便已是中等功法中的佼佼者，乃几十年前盛极一时的南海净炎宗的不传之密，已是十分难得。”
“哦？”程柯突然心血来潮，“那你帮我看看，我这本秘籍如何？”
说着他凭记忆把自己练的家传功法2.0默写了出来，交到了兰飞手中。
兰飞随意翻了翻，程柯充满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恕我直言，”兰飞的脸变得枣红，斜着眼不屑道：“虽说有些巧思，但这功法根本就是某些人看了点书，对武道一知半解，瞎蒙蒙出来的吧，这真的是人能练成的功法吗？”
程柯如朝雷击，气急败坏道：“怎么练不成！我就是练这个功法开的气海！”
“什么！公子，你！？”兰飞大惊失色，脸探出画外，对程柯上下打量，啧啧称奇道：“居然没有缺胳膊少腿，公子你当真了不起！”
程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拳。
“公子如此奇才，我这里有一部残篇倒是很适合你。”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玉片，递给程柯。
程柯接过玉片的一瞬间，就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飘飘邈邈，难以论述。
“这法门是上古练气士所留，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半块玉片，能否从中参悟道理，全凭公子天分了。”
大舅哥皱了皱眉，说道：“你想用这个交换？”
“自然。”兰飞直起身子，“这可是稀世奇珍。”
“一个虚无的骗局罢了。我还从未听过有谁参悟玉片的。”
“可公子也不敢说这玉片毫无价值吧。”
俩人正扯皮间，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程柯的异样。
玉片握在程柯的手里，闪烁不停，内里繁星点点，宛若星空。
此刻他沉浸在缥缈仙音当中，对外界置若罔闻。
大舅哥和兰飞越吵越凶，声音越来越大，程柯刚回过神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给我过来！”大舅哥抓住兰飞的手，拼了命地想把他扯出画布。
“我就不！”兰飞也拼了命的抵住画框，死死不肯松开。
“咳咳。”程柯呛了一声，大舅回过头来喊道：“还不快来帮忙，把这龟孙拉出来打一顿！”
“哦哦！”程柯如梦初醒，赶紧上去帮忙，抓住兰飞的手稍一使劲，只听啪嗒俩声，俩只胳膊被齐根掰了下来。
“嗯！？”程柯看着手里还在微微颤动的手臂发蒙。
兰飞缩回到画中角落，几条墨线飞舞，残缺的手臂立刻恢复如初。
再看程柯手中，断臂融化成了黑色流水，顺着指缝滴落，融入地面。
兰飞抖了抖身子，阴阳怪气道：“公子何必如此，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满意再商量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如此粗鄙呢？”
“你小子！”大舅哥额头青筋狂跳，撸起袖子，就要冲进画里干架。
程柯连忙拉住他，冲兰飞喊道：“这块玉石我要了！”
“哦？”兰飞探出头，说道：“当真？”
大舅哥也冷静下来，皱眉劝道：“此玉石当初出世之时就在江湖引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就连朝廷也派人抢夺，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听说过有谁从中悟出过绝世武功，反而经常传出有倒霉蛋练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
“我这么说，是希望你能谨慎选择，明白吗？”大舅哥扳直程柯的肩膀，认真说道。
程柯想了想，也认真回应道：“大舅哥你信我一次，此物与我有缘。”
大舅哥看了程柯一会，叹了口气，转头又跟兰飞讨价还价了起来。
程柯之所以这么回答，正是因为他确实听到了什么，只是还很模糊，需要时间理解。
大舅哥和兰飞二人商议半天，最终用一片羽毛换来了俩本功法。
一本是那净炎宗不传之密，另一本就是那块玉片。
“俩位公子，有缘再见！”交易达成，兰飞美滋滋的挥了挥手，印着他影像的画自己卷轴了上去。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瑛秀吧。”
“额，屋子不用锁门么？”
“不用管他，鬼市的人会自己处理。”
“哦。”
俩人出了门没走几步，就在路口看到了赵瑛秀。
此刻她正在摊位前跟摊主说着什么。
“嘿！瑛秀！”大舅哥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样？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赵瑛秀摇摇头，叹气道：“我几乎逛遍鬼市了，依旧找不到我要的内丹。”
程柯刚想发问，内丹是什么？就听见旁边有人插话道：“呵呵呵，小姑娘你在寻找内丹？老夫恰好知道什么地方有你要的东西。”
这声音干枯无比，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声喘息。
“哦？”赵瑛秀来了兴致，诚心发问道：“老丈有何教我？”
老人却一言不发，兜帽的阴影遮住了脸颊，看不清神色。
赵瑛秀也不急着追问，蹲下身在老人的摊位前挑挑拣拣了起来。
老人的摊位上摆着不少古物，每一件的历史不会少于百年。
程柯来到她身边，被一片青铜吸引住了目光。
他蹲下身子用俩根手指夹了起来细细查看，这片青铜前圆后扁，像是某件物品的一部分，被人硬生生撬了下来。
其背面还刻着些纹路，依稀辨认出是古文字的样子。
“这些东西，”赵瑛秀挥了挥手里的一尊石雕，“老丈你打算怎么卖？”
“呵呵呵，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白送给小姐你，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
老人神秘的一笑，“想必你也已经认出我的身份了吧。”
“自然，”赵瑛秀搓了搓古物上新鲜的泥，悠悠说道：“挖坟掘墓，可是死罪。”
“呵呵呵，哈哈哈哈！”老人大笑起来，“只要你肯帮我，不仅财物分你一半，那颗内丹我也能帮你搞到手。”
这话听着好耳熟，程柯挠了挠头，好像在哪听过。
赵瑛秀与老人对视一眼，突然笑道：“成交！怎么联系？”
“拿着这个我自会联系你。”
老人递过来一瓶泥土，赵瑛秀小心翼翼的收下了。
“呵呵呵，时候不早了，那老夫就先行一步。”老人收好物品，推着小车，颤颤巍巍的走了。
大舅哥目送他走远，开口问赵瑛秀道：“此事极不靠谱，你真要去？”
赵瑛秀摊了摊手，说道：“近日支出了一大笔费用，账上空空如也，要想办法搞点钱回来。”
“你自己说的，刨坟掘墓可是死罪。”
“只要不被发现，那便无事。”
听到这里，程柯忍不住插话道：“那人是个盗墓贼？”
大舅哥和赵瑛秀同时点了点头，赵瑛秀说道：“从出土的文物来看，墓葬的主人，身份非同小可，是个难得的大墓，我只要顺走一俩件陪葬品，将来青云会三年的费用就不用我操心了。”
“你认得这上面的字么？”程柯翻出手里的青铜片，指着背后的纹路问道。
“你哪来的？”
“刚才那老丈走得急，落下的。”
“啧，这字像是前朝古迹，我要回家翻翻古书才能辨认。”
此时鸡鸣三声，原本热闹的鬼市立刻做鸟兽散，程柯三人本想离开，却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几位公子休走，我家主人想要见见你们。”
“你家主人？”赵瑛秀打量了几眼，眼前这几位皆是宫女装扮，脸上浓妆艳抹，艳丽非常，“永昭鬼王？”
“正是，”宫女躬了躬身，“公主殿下有请。”
赵瑛秀皱了皱眉头，这鬼王请他们干吗？她转过头瞪了程柯和大舅哥俩眼，心想你俩又做了什么好事？
程柯和大舅哥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赵瑛秀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周围隐隐围过来的鬼卫，轻轻扣了扣手里的符，笑道：“既是公主有请，那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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