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鬼王永昭
“既是公主殿下有请，那便走吧。”
“几位贵客，请上轿吧。”宫女站在轿子前，撩开帘子，邀请程柯等人入内。
轿子慢慢悠悠的上路了，程柯偷偷朝外看了一眼，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卫兵，根本看不到其他景象。
“排场真大。”程柯收回目光。
“这至少说明，永昭不会下死手。”赵瑛秀接话道。
“你就这么肯定？”程柯忍不住反问道。
赵瑛秀白了程柯一眼，“若不是你们惹得祸，我用得着陪你们一起闯龙塘虎穴吗？”
程柯只能摸着头嘿嘿傻笑，不敢再多话。
仪仗队前头开路，大鬼摇旗，小鬼敲锣，浑身黑甲的鬼兵簇拥着轿子往深宫庭院里走去。
宫闱之内，主殿之上，永昭鬼王坐在屏风之后，台阶下的人只能抬头看到一个剪影。
“永昭！”有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你还要晾我到什么时候！”
这人身穿玄色紧身官服，腰配一柄金丝寰首长刀，大踏步向前毫不客气地指着屏风后的人影骂道：“我身负使命而来，却被你晾在宫门外数个时辰，你究竟是何用意！？”
“呵呵，指挥使大人息怒。”屏风后的人影笑道：“永昭怠慢了贵客，还请恕罪，实在是有些事要处理，分不开身。”
“放屁！”指挥使大骂道：“你有何事要处理！分明是藐视本官！”
大殿里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墙壁上的烛火熄了又燃，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呵呵呵呵。”永昭鬼王推开屏风，慢慢悠悠的走下阶梯，盛大的裙摆在她身后缓缓铺开，密集的纹路犹如蛛网。
“拿来吧。”她探出修长的手指，朝指挥使摊开手，“既然有使命，就会有诏书，把它给我。”
指挥使愤恨的看了永昭一眼，掏出怀里的玉匣，里面装着一卷金锦。
不等他敞开诵读，永昭就一把抢了过来，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你！”
指挥使正欲发作，永昭却又突然把錦布甩了过来，正正好砸在他脸上。
“回去告诉监正，我已经晓得了，会帮他留意那批血晶的去向。”永昭修长的手指抚摸上指挥使的脸颊，“至于你——”
手指的触感冰冰凉凉，在指挥使脸上划来划去，这动作虽然暧昧，但指挥使却感不到丁点香艳，反而生出无尽恐惧。
“永昭！你要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指挥使大叫道，他的身躯被无形之力控制着，无法挪动分毫。
“呵呵呵呵，好大的官威啊。”永昭捂着嘴，笑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可惜啊，我不吃这套。”
她的手指捏住指挥使的脸皮，轻轻一扯。
撕拉一声，指挥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脸扑倒在地。
永昭把手里的肉皮揉成一团，丢到指挥使身上，“告诉张臣，下次换个懂事的人来，否则就不是丢了面皮这么简单了。现在，快滚吧。”
指挥使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根本没有行动能力。
永昭厌恶的挥挥手，让俩边的卫士夹着他出去。
指挥使没皮的脸暴露在外，滴了一地的血，恰好撞上迎面而来的程柯等人。
这等血腥的场面着实恐怖，程柯本就心里没底，看了这般惨状，内心愈发不安起来。
“殿下，贵客带到。”宫女微微施礼，低头立在一边。
“哦！贵客到访，永昭有失远迎！请坐！”鬼王甩了甩手上的血，热情的招呼道。
程柯几人入座，鬼王又亲自斟酒，殊礼非常，赵瑛秀看着冒着寒气的酒杯，没有轻易下嘴，悄悄扣住袖中的符箓，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殿下，召我等前来有何要事？”
“哦，是有事要谢谢几位。”鬼王喝了一口杯中酒，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尤其是这二位公子，永昭要特别感谢，多谢二位出手，替我教训了搅乱秩序的阴山宗余党。”
赵瑛秀面色古怪，就为这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而且你怎么眼睛一直往程柯身上瞟啊？等等，你怎么直接坐到他身边去了？
“敬公子一杯。”永昭虽然是几百年的老鬼，但音容相貌仍是芊芊少女，此刻媚眼含笑，举杯向程柯敬酒。
“谢殿下。”
程柯小抿了一口，刚要放下酒杯，低头看见永昭眯了眯眼睛，似有不满。
鬼王凤眼微挑，那犀利的眼神的仿佛在说，喝啊！你养鱼呢？！
程柯不自然地笑了笑，赶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才下肚，一股热气就直冲头脑，俩坨红晕飞上脸颊。
“这酒，额，这酒劲好大。”程柯打了个嗝，满满的都是酒气。
“这酒唤作仙人醉，乃是难得的佳酿，就是要一饮而尽才能体会其中滋味。”永昭笑容愈加灿烂，迫不及待地又给程柯满上了一杯。
喂！喂！喂！过分了啊！赵瑛秀内心狂吼，伸手盖住程柯的酒杯，对永昭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家父还在家中等候吾等回去。”
“呵呵，何必这么急着走呢，我这宫中好酒好肉招待，便是住上几晚又有何妨呢？”
“实不相瞒，吾等临行前，家父千叮咛万嘱咐，要早些归家，实在不敢违背父意。”
“可我若是不想让尔等走呢？”
赵瑛秀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故意露出手中符箓的一角让永昭看见。
“云辉符。”永昭眯了眯眼，认出了符咒，不满地哼了一声，挥了挥衣袖，说道：“既如此，那便请吧。”
“万分抱歉，搅扰了殿下雅兴，”赵瑛秀起身说道：“如若不弃，不如让我哥留下多陪殿下几杯。”
还有这种好事？大舅哥闻言咧嘴一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永昭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几人尴尬的坐在那里。
“快走，快走！”赵瑛秀招呼一声，几人急匆匆地出了宫门，赶上了最后一班离开鬼市的马车。
马车上大舅哥抱住已经熟睡的程柯上下打量，不解道：“这小子哪来的魅力，让永昭看上了他？”
“不清楚。”赵瑛秀摇头道：“但程柯这些天的表现确实非凡，他身上或许有什么秘密。”
“管他什么秘密呢。”大舅哥拍了拍程柯的脑袋，“这小子身上的秘密越大越好，他越强蔓露的生命就越有保障。”
赵瑛秀笑了一下，随即陷入沉默。
良久才开口道：“只要我们回到了人间，就算永昭有通天的本领，也奈何不了我们分毫。”
大舅哥点点头，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马车之外。
另一边，鬼王的宫殿之内，永昭气呼呼的跑回寝宫。
“气死我了！”她大手一挥卷起一股阴风，把整个房间吹得七零八落，杂物散落一地。
众鬼怪都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唯有一宫女平日里最是受宠，此时大着胆子，小声问道：“主子，消消气，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永昭长出了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淡淡道：“煮熟的鸭子飞了而已。”
“您是说那几人？这有什么的，他们还没走远，我这就带人去把他们抓回来！？”宫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永昭看了看这个自作聪明的小鬼，突然开口问道：“安丘，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有一甲子了吧。殿下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永昭走到她背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一甲子了啊，那也是时候了。”
“主子，是什么时候了啊？”宫女不解的扭过头，惊恐的发现，永昭的下颚扩张到了极致。
“殿，殿下！？”还没等宫女反应过来，永昭就一口将她吞下了肚。
看着墙壁上的骇人阴影，众鬼侍头也不敢抬，趴在地上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一阵恐怖的咀嚼声过后，永昭满意的抹了抹嘴，拖着裙摆走到了门外，抬头往上望去。
天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永昭的手伸向漆黑的天幕，仿佛要撕毁这一切。
“这樊笼困不住我！迟早有一天，我将重沐于阳光之下！”
她的眼神中有一团火，在这黑夜里发着光。
“耐心些，赢季，耐心些，几百年都撑过来了，不缺这几年。”
她渐渐平息气息，想起今晚见到的那个少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呵呵，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天生的阳神？！呵呵呵！我迟早要吸干你的精气，助我脱离阴身，再世为人！”
京城郊外，打更人刚刚敲了五更锣，大舅哥背着熟睡的程柯从井里钻了上来，此时也不方便回府，便去了云居楼休息。
“好了，你好好睡吧。”大舅哥拍了拍程柯的小脸，贴心地给他盖上了被子，“你大哥我先走了，睡醒再见哎！”
说完又从窗户蹿了出去，这大晚上在屋顶飞奔也不怕被巡夜的守卫撞见。
程柯睡得香甜，翻了个身，院外的晨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到床前。
牛仔裤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耳朵，看来今晚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楼下的房间还点着灯，一夜未眠的掌柜打了个哈欠，他面前堆了一堆的账本，还等着打理。
突然一阵阴风拂过脖颈，掌柜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原本昏昏欲睡的头颅，立马清醒了不少。
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哦，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
掌柜走过去打着哈欠合上了窗户，刚坐回座位，又一阵大风刮过，这次风势更加猛烈，不仅吹开了窗户，还把蜡烛熄灭了。
“哎呀！”掌柜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先去锁上了窗户，再掏出火折子，点亮蜡烛。
今晚不知怎么的，蜡烛亮了又灭，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
没办法，掌柜低下头，护着火折子慢慢靠近蜡烛。
呼，就在灯芯燃烧的一瞬间，一张苍白女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冷冷地朝他吹了一口气，冷风熄灭了蜡烛，让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鬼，鬼！！”掌柜吓倒在地，想喊却喊不出来，四肢胡乱地挥舞，想站却站不起来，只能疯狂地往后缩。
哐哐，他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浑身一僵，冻在原地。
那好像是腿，人的腿。
“嘻嘻。”
还不等掌柜的作出反应，一双冰凉的手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嘻嘻，猜猜我是谁～”
这诡异的孩童笑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掌柜的终于承受不住惊吓，俩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此时此刻，楼上的程柯还在呼呼大睡，在他床边，牛仔裤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叩击桌面，就像一个端坐在宝座上的王。
啪！房间的窗户忽然被风关上，在这天亮未亮，万籁俱寂的时刻，房间里传来了俩声轻响。
啪嗒，啪嗒。
那是赤裸的双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从黑暗中笔直地蔓延出来，直到停在牛仔裤面前。
牛仔裤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一大一小，俩个逐渐显形的鬼怪。
大的女鬼浑身赤裸，却干瘪的如同一张皮，眼睛耳窍都被缝上了，只有嘴巴崩开了几条线。
小鬼更是奇特，头大如斗，四肢短小，浑身铁青，肚子上还黏着脐带，一双细小的眼睛里满是怨毒。
牛仔裤还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他倒要看看这俩鬼怪想要做什么。
唰唰，如同演练了好了的一般，一大一小俩个鬼怪，突然同时跪下，整齐划一地朝牛仔裤五体投地的磕头。
牛仔裤停下了手指，挑了挑眉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女鬼头也不敢抬，用幽幽怨怨的语气说道：“恳请大人收留！”
“几位贵客，请上轿吧。”宫女站在轿子前，撩开帘子，邀请程柯等人入内。
轿子慢慢悠悠的上路了，程柯偷偷朝外看了一眼，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卫兵，根本看不到其他景象。
“排场真大。”程柯收回目光。
“这至少说明，永昭不会下死手。”赵瑛秀接话道。
“你就这么肯定？”程柯忍不住反问道。
赵瑛秀白了程柯一眼，“若不是你们惹得祸，我用得着陪你们一起闯龙塘虎穴吗？”
程柯只能摸着头嘿嘿傻笑，不敢再多话。
仪仗队前头开路，大鬼摇旗，小鬼敲锣，浑身黑甲的鬼兵簇拥着轿子往深宫庭院里走去。
宫闱之内，主殿之上，永昭鬼王坐在屏风之后，台阶下的人只能抬头看到一个剪影。
“永昭！”有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你还要晾我到什么时候！”
这人身穿玄色紧身官服，腰配一柄金丝寰首长刀，大踏步向前毫不客气地指着屏风后的人影骂道：“我身负使命而来，却被你晾在宫门外数个时辰，你究竟是何用意！？”
“呵呵，指挥使大人息怒。”屏风后的人影笑道：“永昭怠慢了贵客，还请恕罪，实在是有些事要处理，分不开身。”
“放屁！”指挥使大骂道：“你有何事要处理！分明是藐视本官！”
大殿里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墙壁上的烛火熄了又燃，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呵呵呵呵。”永昭鬼王推开屏风，慢慢悠悠的走下阶梯，盛大的裙摆在她身后缓缓铺开，密集的纹路犹如蛛网。
“拿来吧。”她探出修长的手指，朝指挥使摊开手，“既然有使命，就会有诏书，把它给我。”
指挥使愤恨的看了永昭一眼，掏出怀里的玉匣，里面装着一卷金锦。
不等他敞开诵读，永昭就一把抢了过来，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你！”
指挥使正欲发作，永昭却又突然把錦布甩了过来，正正好砸在他脸上。
“回去告诉监正，我已经晓得了，会帮他留意那批血晶的去向。”永昭修长的手指抚摸上指挥使的脸颊，“至于你——”
手指的触感冰冰凉凉，在指挥使脸上划来划去，这动作虽然暧昧，但指挥使却感不到丁点香艳，反而生出无尽恐惧。
“永昭！你要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指挥使大叫道，他的身躯被无形之力控制着，无法挪动分毫。
“呵呵呵呵，好大的官威啊。”永昭捂着嘴，笑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可惜啊，我不吃这套。”
她的手指捏住指挥使的脸皮，轻轻一扯。
撕拉一声，指挥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脸扑倒在地。
永昭把手里的肉皮揉成一团，丢到指挥使身上，“告诉张臣，下次换个懂事的人来，否则就不是丢了面皮这么简单了。现在，快滚吧。”
指挥使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根本没有行动能力。
永昭厌恶的挥挥手，让俩边的卫士夹着他出去。
指挥使没皮的脸暴露在外，滴了一地的血，恰好撞上迎面而来的程柯等人。
这等血腥的场面着实恐怖，程柯本就心里没底，看了这般惨状，内心愈发不安起来。
“殿下，贵客带到。”宫女微微施礼，低头立在一边。
“哦！贵客到访，永昭有失远迎！请坐！”鬼王甩了甩手上的血，热情的招呼道。
程柯几人入座，鬼王又亲自斟酒，殊礼非常，赵瑛秀看着冒着寒气的酒杯，没有轻易下嘴，悄悄扣住袖中的符箓，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殿下，召我等前来有何要事？”
“哦，是有事要谢谢几位。”鬼王喝了一口杯中酒，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尤其是这二位公子，永昭要特别感谢，多谢二位出手，替我教训了搅乱秩序的阴山宗余党。”
赵瑛秀面色古怪，就为这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而且你怎么眼睛一直往程柯身上瞟啊？等等，你怎么直接坐到他身边去了？
“敬公子一杯。”永昭虽然是几百年的老鬼，但音容相貌仍是芊芊少女，此刻媚眼含笑，举杯向程柯敬酒。
“谢殿下。”
程柯小抿了一口，刚要放下酒杯，低头看见永昭眯了眯眼睛，似有不满。
鬼王凤眼微挑，那犀利的眼神的仿佛在说，喝啊！你养鱼呢？！
程柯不自然地笑了笑，赶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才下肚，一股热气就直冲头脑，俩坨红晕飞上脸颊。
“这酒，额，这酒劲好大。”程柯打了个嗝，满满的都是酒气。
“这酒唤作仙人醉，乃是难得的佳酿，就是要一饮而尽才能体会其中滋味。”永昭笑容愈加灿烂，迫不及待地又给程柯满上了一杯。
喂！喂！喂！过分了啊！赵瑛秀内心狂吼，伸手盖住程柯的酒杯，对永昭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家父还在家中等候吾等回去。”
“呵呵，何必这么急着走呢，我这宫中好酒好肉招待，便是住上几晚又有何妨呢？”
“实不相瞒，吾等临行前，家父千叮咛万嘱咐，要早些归家，实在不敢违背父意。”
“可我若是不想让尔等走呢？”
赵瑛秀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故意露出手中符箓的一角让永昭看见。
“云辉符。”永昭眯了眯眼，认出了符咒，不满地哼了一声，挥了挥衣袖，说道：“既如此，那便请吧。”
“万分抱歉，搅扰了殿下雅兴，”赵瑛秀起身说道：“如若不弃，不如让我哥留下多陪殿下几杯。”
还有这种好事？大舅哥闻言咧嘴一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永昭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几人尴尬的坐在那里。
“快走，快走！”赵瑛秀招呼一声，几人急匆匆地出了宫门，赶上了最后一班离开鬼市的马车。
马车上大舅哥抱住已经熟睡的程柯上下打量，不解道：“这小子哪来的魅力，让永昭看上了他？”
“不清楚。”赵瑛秀摇头道：“但程柯这些天的表现确实非凡，他身上或许有什么秘密。”
“管他什么秘密呢。”大舅哥拍了拍程柯的脑袋，“这小子身上的秘密越大越好，他越强蔓露的生命就越有保障。”
赵瑛秀笑了一下，随即陷入沉默。
良久才开口道：“只要我们回到了人间，就算永昭有通天的本领，也奈何不了我们分毫。”
大舅哥点点头，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马车之外。
另一边，鬼王的宫殿之内，永昭气呼呼的跑回寝宫。
“气死我了！”她大手一挥卷起一股阴风，把整个房间吹得七零八落，杂物散落一地。
众鬼怪都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唯有一宫女平日里最是受宠，此时大着胆子，小声问道：“主子，消消气，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永昭长出了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淡淡道：“煮熟的鸭子飞了而已。”
“您是说那几人？这有什么的，他们还没走远，我这就带人去把他们抓回来！？”宫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永昭看了看这个自作聪明的小鬼，突然开口问道：“安丘，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有一甲子了吧。殿下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永昭走到她背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一甲子了啊，那也是时候了。”
“主子，是什么时候了啊？”宫女不解的扭过头，惊恐的发现，永昭的下颚扩张到了极致。
“殿，殿下！？”还没等宫女反应过来，永昭就一口将她吞下了肚。
看着墙壁上的骇人阴影，众鬼侍头也不敢抬，趴在地上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一阵恐怖的咀嚼声过后，永昭满意的抹了抹嘴，拖着裙摆走到了门外，抬头往上望去。
天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永昭的手伸向漆黑的天幕，仿佛要撕毁这一切。
“这樊笼困不住我！迟早有一天，我将重沐于阳光之下！”
她的眼神中有一团火，在这黑夜里发着光。
“耐心些，赢季，耐心些，几百年都撑过来了，不缺这几年。”
她渐渐平息气息，想起今晚见到的那个少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呵呵，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天生的阳神？！呵呵呵！我迟早要吸干你的精气，助我脱离阴身，再世为人！”
京城郊外，打更人刚刚敲了五更锣，大舅哥背着熟睡的程柯从井里钻了上来，此时也不方便回府，便去了云居楼休息。
“好了，你好好睡吧。”大舅哥拍了拍程柯的小脸，贴心地给他盖上了被子，“你大哥我先走了，睡醒再见哎！”
说完又从窗户蹿了出去，这大晚上在屋顶飞奔也不怕被巡夜的守卫撞见。
程柯睡得香甜，翻了个身，院外的晨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到床前。
牛仔裤坐在椅子上动了动耳朵，看来今晚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楼下的房间还点着灯，一夜未眠的掌柜打了个哈欠，他面前堆了一堆的账本，还等着打理。
突然一阵阴风拂过脖颈，掌柜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原本昏昏欲睡的头颅，立马清醒了不少。
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哦，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
掌柜走过去打着哈欠合上了窗户，刚坐回座位，又一阵大风刮过，这次风势更加猛烈，不仅吹开了窗户，还把蜡烛熄灭了。
“哎呀！”掌柜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先去锁上了窗户，再掏出火折子，点亮蜡烛。
今晚不知怎么的，蜡烛亮了又灭，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
没办法，掌柜低下头，护着火折子慢慢靠近蜡烛。
呼，就在灯芯燃烧的一瞬间，一张苍白女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冷冷地朝他吹了一口气，冷风熄灭了蜡烛，让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鬼，鬼！！”掌柜吓倒在地，想喊却喊不出来，四肢胡乱地挥舞，想站却站不起来，只能疯狂地往后缩。
哐哐，他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浑身一僵，冻在原地。
那好像是腿，人的腿。
“嘻嘻。”
还不等掌柜的作出反应，一双冰凉的手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嘻嘻，猜猜我是谁～”
这诡异的孩童笑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掌柜的终于承受不住惊吓，俩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此时此刻，楼上的程柯还在呼呼大睡，在他床边，牛仔裤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叩击桌面，就像一个端坐在宝座上的王。
啪！房间的窗户忽然被风关上，在这天亮未亮，万籁俱寂的时刻，房间里传来了俩声轻响。
啪嗒，啪嗒。
那是赤裸的双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从黑暗中笔直地蔓延出来，直到停在牛仔裤面前。
牛仔裤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一大一小，俩个逐渐显形的鬼怪。
大的女鬼浑身赤裸，却干瘪的如同一张皮，眼睛耳窍都被缝上了，只有嘴巴崩开了几条线。
小鬼更是奇特，头大如斗，四肢短小，浑身铁青，肚子上还黏着脐带，一双细小的眼睛里满是怨毒。
牛仔裤还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他倒要看看这俩鬼怪想要做什么。
唰唰，如同演练了好了的一般，一大一小俩个鬼怪，突然同时跪下，整齐划一地朝牛仔裤五体投地的磕头。
牛仔裤停下了手指，挑了挑眉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女鬼头也不敢抬，用幽幽怨怨的语气说道：“恳请大人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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